選擇：
“盜版朱牧之不是更可笑？”男人哼了一聲，語氣里，都是不耐煩與厭惡。
很快，那張臉也變了，連同著身形。
“彼此彼此。”伊葉舟垂了垂眸。
這幅作態，讓男人瞬間又想到了朱牧之。
朱牧之也是如此，從來不會隨意發脾氣，以至于他都不確定，朱牧之到底會不會生氣了。
那種永遠讓人覺得捉摸不定的性子，真的說不出的讓人討厭。
“歐亞。”伊葉舟喚著，從某種角度講，他和歐亞才是應該最有的。
他們一起被出來，連選用的材料都毫無差別，不過經歷，卻是完全不一樣。
面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他本來的樣貌，一米九的身高，現在，足足高了伊葉舟一個頭了。
他周圍似乎就布滿了一種名為不羈的東西，是因為所處環境的影響吧，伊葉舟想。
歐亞從一開始就和人類接觸，甚至還有了屬于自己的身體，他掌握無數與人類相關的東西，而他，卻小心翼翼茍延殘喘。
為什么，會這樣呢？
伊葉舟想了很久，都還是不懂。
朱牧之想要除掉他，而不是選擇讓他代替歐亞，可分明，他比歐亞要先進。
多么愚蠢的做法。
可大概，歐亞是不知道的，歐亞從一開始，和朱牧之相處的就不那么好。
“我們做個交易吧。”伊葉舟說，他看起來甚至有點篤定，歐亞一定會接受。
歐亞挑眉，那雙蘊藏著銳利的眸子閃過嗤笑，削薄輕抿的唇也往上勾了勾，棱角分明的輪廓，在夜色之中，更為惑人。
即使，他并不好相處，卻也似乎完全不能否認，這個人就像是一副完美的作品一般，精致的挑不出錯處。
“愚蠢。”歐亞的聲音都往上勾了勾，仿佛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似乎高估所謂的二號芯片了。”
“也，不過如此。”
歐亞說這些話也不過是刻意打擊伊葉舟的，他看起來，故意的意味已經沒有掩飾了。
“反駁的真快，”這一次，倒是伊葉舟輕笑了，他看起來那么冷靜，就好像一只已經掌握住獵場所有動靜的獵人，“聽說，你喜歡朱思楠。”
這句話被人這么直白的挑明，歐亞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別忙著否認。”
“讓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伊葉舟笑著，可愛的梨渦若隱若現，而他的雙手，背在身后，就連站姿，也變得格外輕松起來。
“在害怕吧，如果朱牧之真的要用我取代你，畢竟，他這么不喜歡你。”
“而你呢？”
“你喜歡的人，是他的女人，你說，他怎么會不除掉你？”
你的存在，對他，就是阻礙啊。
“承認吧，你其實畏懼我的存在。”
沉默。
但這份沉默，并沒有持續多久。
“哈，”歐亞瞇了瞇眼，“說實話，你這樣的語氣，也還是在模仿朱牧之吧，心理戰術，自以為，什么都懂。”
“可你有沒有想過，相比于我，也許朱牧之更討厭的就是那么像他本人的……”
這句話還沒說完，歐亞的眼里突然就嚴肅了很多，轉頭，看向的就是朱思楠還在的那輛車上。
那輛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動了，而不遠處，另一輛車飛快的朝這輛車沖過來，車燈很亮，一整塊地方，都被照亮了，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
伊葉舟也看過去，整張臉都沐浴在光照下，但他沒有眨眼，也沒有任何驚慌。
相比之下，歐亞卻迅速閃動著。
60km\/h，只要在五秒鐘，那輛車就會撞擊到朱思楠所在的車子，歐亞腦海里甚至已經計算出，車子會以怎樣的角度翻轉出去。
人的力量自然是不能阻擋一輛車子的，但歐亞卻不是人類。
直直的擋在車前，手與車前端相接的地方，已經“呲呲”起了電流與火花。而他本人，連同著身后護著的車子，也因為沖擊，劃出了幾十米。
身后的車子，只是倒退了些距離，沒有損傷，駕駛座上，已經沒有人了。
這個世界是伊葉舟創造的，一舉一動，完全受他的控制。
伊葉舟遠遠的站著，看著歐亞那邊的情形。
“只是界面模擬的，她并不會出事。”伊葉舟解釋著，溫溫和和的。
“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沒有必要吧。”
保全自身，在不傷害人類的前提下，這一點，相比歐亞比他還要清楚。
“所以，你和我不一樣。”淡淡的收回手，歐亞直起身子，眼睛朝著車內掃了一眼，車子里邊，女孩子還睡著，不過動作變了變，現在已經是半躺在后面了。
“你的感情是模擬的。”歐亞收回視線，他的手，已經黑了一大塊，即使是界面模擬，這種效果，也是非常擬真。
模擬？
伊葉舟張著嘴巴，無聲的將這兩個字眼吐了出來。
很快，他便釋然，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是嗎？”
可如果真的是那樣，你不是更悲哀么？
數據愛上人類，就是個錯誤啊，人類不會喜歡數據的。
“讓我們回到開始的話題吧，你想，永遠和朱思楠在一起嗎？”
伊葉舟微笑著看著歐亞，他似乎真的很大程度上模仿了朱牧之，就連現在的感覺，也是一樣。
這絕對是個很大的**。
“我們也不會傷害她啊，而且，她也不一定愿意這么醒過來。”
伊葉舟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切中心中深處的想法。
“她只是沉睡著，一直沉睡著，像個優雅的公主。”
見歐亞沒說話，伊葉舟試圖再說些什么。
“不是。”
歐亞冷哼了一聲，那冷哼中，似乎都開始帶著回憶。
“她怎么會是公主。”
她從來都不是高雅的公主，永遠會有那么多缺點。
可沒關系。
她是他的……孤單的小怪物啊。
“真是沒心情和你說這么多，無趣。”在別人的界面內，他也待不了多久，尤其是，他這一次，還是偷偷進來的。
一臉嫌棄的看著伊葉舟，歐亞雙手環胸，準備走人。
“你真可憐。”伊葉舟不攔他，對于此次談話結果，也并沒有任何意外。
他在笑，有一瞬間，歐亞覺得，他在憐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