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看我,看我。
那是來自她的短信。
她現在,就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拐角,手上捧著手機,有些哀怨的樣子。
真是……
你就知道,他拿你沒辦法吧。
“去休息吧,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明明想要繼續冷著她的,可看著她忍耐著身體的不適也逗留著,他又心軟了。
她應該受了魏幻的不少影響,回到棺材里好好休息,才是正確的選擇。
“潤最好了!”她的表情變得很快,方才還是愁眉苦臉,現在就揚著笑容心情飛上了天。
“那潤也一起。”
“不了,你去休息吧。”唐潤拒絕了。
“好,”朱思楠不再糾結什么,朝著他笑了笑,“我會聽話的。”
待看不見唐潤的身影了,朱思楠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嘆了口氣。
她的棺材比唐潤的小得多,那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就連顏色,也偏女性化,暗金色為主色,邊緣是淡淡的藍色花紋,妖異而又獨特。
躺進棺材,合上蓋,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喉嚨有些澀,可她卻一點都不想進食。
一片漆黑,所以她不用多想什么,難得的安寧。
她做夢了。
還是那個白色的房間,擺放著無數儀器,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那張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女孩子。
面色紅潤,閉著眼睛,睡得安詳。
但那或許并不是沉睡,因為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都被各種管道連接著。
床邊,是一塊顯示著各項記錄的電子屏,數據變動很快,朱思楠根本不清楚,上面到底記錄著什么具體數據。
那是誰?
為什么,她會看見她?
是因為那個血獵的原因么?朱思楠想起,她盯著那個血獵的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房間的門被打開,恰好是那種玻璃門,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不能看到里面。
進來的,還是那個黑發男人。
這一次,他穿著防護衣,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朱思楠是憑借著感覺,確定的那人,自始至終,她都沒能看到那人的臉,故而到底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人,依舊有待商榷。
“扣扣——”
“扣扣扣——”
敲門聲。
朱思楠朝著玻璃門的門口看去,那里,并沒有站著人。
誰在敲門?
“扣扣!”
真是煩人,這里還有門嗎?為什么沒人去開門!
皺眉。
“扣扣扣——”這一次伴隨著敲門聲,居然還有門被滑開的聲音。
滑開?
朱思楠睜眼,黑暗中,她卻是看得清楚。
唐潤。
她剛剛,是睡著了啊……
“潤,有……”事嗎?
一米八幾的身高,就這么擠進來,其實很困難,朱思楠已經在邊緣縮成了一團。
唐潤沒有說話,迷迷糊糊的,還閉著眼睛。
朱思楠突然想用唐潤以前和她說的一句話反駁他:回你的棺材里。
“喝不到血,聞聞也好……”聲音低低的,他已經將頭埋在她脖間,因為棺材不夠長,他必須蜷縮著腿。
也許是覺得不舒服,到后來,他就直接將邊上的朱思楠移開,自己一個人仰面躺著,將朱思楠放在他身上。
做著這一切,他都是閉著眼睛的。
“小唐?”感覺著脖子間獠牙細細磨蹭,卻遲遲不敢咬下去,朱思楠幾乎已經確定了。
“唔……”隨即他就擺頭,眼睛閉得更緊了,“我是潤,不是小唐,不是小唐……”
在變成小唐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紅色的,那種紅,就像是紅色水晶,清澈的讓人心動。
沒聽到她的回話,他有些急了,摟了摟她的腰,收回獠牙:“我不是小唐,我是潤,是潤!”
越是這種模樣,才越是容易露陷。
“那,潤,不是說了,要讓我一個人睡嗎?”
“嗯……嗯,我改主意了。”
對,改注意了。
潤這個壞蛋!
不給喝她的血就夠了,就連聞一聞也不許。
大壞蛋!
他不準,他就偏偏要出來聞一聞她的味道,哼!
他的聲音都顯得弱弱的,沒什么說服力,卻依舊故作鎮定,以為自己偽裝完美。
不過的確,他和唐潤的樣子本來就是一樣,閉上眼睛了,根本就不能看出來好么,小唐是這么想的,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棒。
然而——
他說話了。
幾乎一說話,就直接讓朱思楠猜到了。
潤每次都是優雅得體的,可小唐,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好擠。”朱思楠道。
“沒關系,我不嫌棄的,你的棺材雖然不好,沒事,我會讓潤給你買新的……哦,不,我會給你買新的。”然后我們一起睡。
呵呵。
是、不、是、傻、
“不要。”
“為什么不要,你不是最喜歡黏著潤,哦,我了么?”小唐可是看得很清楚,就算由潤主導這具身體,他也知道潤干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小唐有些委屈。
“可以讓你的獠牙離我的脖子遠一點嗎?小唐。”朱思楠幽幽的道。
不知什么時候,小唐就又湊到她脖子跟前了,獠牙也露了出來。
“你看出來啦……”小唐有些沮喪,他以為他裝得很好呢,他一直閉著眼睛,緊緊的,生怕露出來呢。
“我只是有點餓,但你放心,我不會咬的,潤會生氣……”他會默默懲罰他自己的,小唐不想看到潤那樣。
“我就聞聞,馬上就走,潤待會就回來了……”他就是乘著潤思考放空的時候,偷偷出來的,待會還要回去的。
小唐同唐潤很多地方,還是相似的額,長相,清澈的眼,以及,說到做到。
“我走了,你好好睡。”養胖一點。
一步三回頭,朱思楠揮揮手。
“真走了。”
“聞不到了,好餓。”
聞到不是更餓?
房間里,小唐的身影終于消失,他朝著大廳的沙發走去,閉上眼。
很快,那雙眼睛又睜開,湛藍的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外邊,天已經微亮了。
他是要干什么來著,怎么想著想著,就天亮了?
是個復雜的問題,所以都忘記了嗎?
晃了晃頭,他朝著樓上走去,卻意外發現,腿有些酸,脖子也有些不適。
下次想事情,果然還是要回到棺材,否則,一點也不優雅,他的襯衫,都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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