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注意到這道冷意的黃公公也不甘示弱,直直的回望過去。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
“喲,太傅怎的出來了,是奴才打擾到太傅了么?”怪里怪氣的說著,仿佛,之前二人短暫平和,都是假象。
“要開始了。”
跟著出門的朱思楠感嘆了一句。
“殿下是何意?”云秋毫不明所以,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雖身為夫子,但云秋毫卻也不如同前面幾位夫子一般,只懂維護身為夫子的尊嚴。
年紀相差不大,所以云秋毫并沒有說不過學生,或者沒有學生了解的多而覺得傷自尊。
朱思楠偏過頭,挑了挑眉:“夫子肯定不樂意知道的,女人之間的,戰爭啊……”
少女語氣里微帶調侃,顯然是猜透了云秋毫不喜理會“女人”間的雞毛蒜皮之事。
時隔兩年,女孩愛作弄人的習慣一點也沒有改變,倒是越發讓人不好拿捏。
以往,還可以可以反著說話激一激她,可現在,根本就是拿她沒辦法,除了那根戒尺還有些作用。
紅了紅臉,云秋毫抱拳:“既是皇嗣不穩,身為太女,殿下也該前往看望,一家人,便是圖個親近。”
回復他的是女孩子的輕笑聲。
“沒有。”
她說。
很久之后,云秋毫才知曉,那句話完整說起來,便是,她沒有家人了。
皇室中人,是不會有家人的。
利益至上罷了。
不過最后,朱思楠還是去了韶貴人的永福宮。
是召見,而非自愿。
沒有人知道永福宮到底發生了什么,朱長空親自見了太女殿下,隔天,宮中便放出消息,韶貴人的孩子保住了,此次事件只是意外。
不過,令人疑惑的便是,隔天的皇太女殿下就被派出去文山上香,據說,是為了紀念先皇后的誕辰。
文山距離皇城約有好幾天的距離,先皇后誕辰也的確就在月末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某種程度上的懲罰,誰也不清楚。
馬車浩浩蕩蕩的行駛著,朱思楠的馬車附近,有著幾十個從禁衛軍中挑選出來的騎兵。
由于朱思楠年紀尚小,圣上特準云太傅前往陪同。
這次古怪的感覺,更為明顯,那個愛搗蛋的太女殿下,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在看書。
《大安通鑒》那本她被罰抄過的書籍。
馬車晃晃蕩蕩的,車內的朱思楠卻絲毫沒有被打擾。
馬車內部裝飾十分精致,據說,這是昨日夜晚,黃公公命人連夜趕出來的。
車內壁上,是各種寶石,晃人眼球,車內的熏香亦是十分名貴,最有特色的便是車內的那個小小的軟榻了。
云秋毫本人是習慣于安靜的,所以,此刻的他,也讀起了書。
原本,他是想要詢問那本《東廂記》在何處所得的,不過,見學生如此認真發奮,他也便暫時歇下心思了。
這一大一小,一時之間,倒真沉浸于書籍中了,大字不識的黃公公覺得受到了排擠。
殿下如此用功萬一傷到眼睛該如何是好呢?
殿下現下餓了嗎?
殿下心情該是不好的吧?
昨個殿下連最喜愛的薏仁桂圓也沒吃一口。
唉喲,灑家的殿下真真是辛苦了。
心疼,還是心疼,黃公公覺著,他家殿下天生就該受到所有人尊敬,用著天下最好的東西,可現下呢,殿下處處受委屈,偏偏圣上還完全不管!
殿下才十二歲,便要承擔這般多,還要應付一個不可靠的夫子!
哼,很快,黃公公的視線就轉移到云秋毫身上。
這個夫子,一沒權勢,二沒交際,只會讀書讀書,古板不化,如何能替太女殿下解憂?
此次前往文山的途中,必然不會安定。
第一日第二日的風平浪靜,讓整個護送的隊伍都有些輕謾下來。
云秋毫對于去文山這件事,也并未有多么大的警惕之心,他還從未經歷過暗殺這種事情。
不過,算他長了筆見識,此次,跟著朱思楠,他接觸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暗殺。
第三日中午,朱思楠草草用過飯,便突然聽到了腦海里的一陣聲音。
這一次,不是毫無感情的機械聲,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微低啞,就像是剛剛喝完咖啡未來得及清清嗓子,如清晨太陽,清冷之中卻不失暖意,不讓人覺得疏離。
他說:“阿朱,有危險,刺客。”
什么?
他叫她阿朱。
阿朱。
呆愣,還是呆愣。
可有一瞬間,她又覺得眼睛一紅,她覺得,她也許找到些許突破口了。
她是誰,又為什么來到這世上。
閑下來,她就會止不住的去想這種無聊的問題。
身子頓了片刻,她迅速反應過來,開始警戒起來。
她還在任務之中。
她依舊清醒。
原主從當上太女殿下開始,便開始面對無數次刺殺,所以,行事十分熟練,就連還是公主的時候,就已經耳濡目染,學會保護自己。
“黃黃,”她側身看向黃公公,“有刺客。”
她和黃公公早已有了默契,說出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黃公公很快會意,表現出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拔腿就跳上一匹馬:“哎呀,太女殿下,奴才,奴才對不住您,奴才還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哭,吼,尖叫,混為一體,黃公公早已練出一身厚臉皮的功底。
就在黃公公說完這句話,周圍就跳出了無數黑衣人。
正在休息的騎兵們迅速朝著朱思楠靠過來,將她護在中間。
云秋毫原本就和朱思楠隔得近,所以現下也是被保護著。
只是,他看見那閹人只顧自己逃命,完全忽視太女殿下求救時,臉都黑了。
“無恥之徒!貪生怕死!”幾個四字詞語直接蹦了出來,云秋毫便不知如何去表達自己心中的不屑了。
他朝著黃公公離去的方向指著手指,顯然,還不肯接受那個現實。
“太女殿下,請您不用擔心,微臣誓死保護您。”這種情況下,云秋毫還不忘雙手抱拳,宣誓忠誠。
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作假,那是隨時準備奉獻出生命的神色。
“本宮可沒打算死掉,”朱思楠一把拉起云秋毫的袖袍,“夫子是讀書人,怎的不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乘著騎兵們的拖延,她和他還有逃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