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不需要擔心時間的問題,而且白天人太多,做法太引人注目,萬一烏龜精現身在人前會造成很大的轟動。”,冥輕淡的說道。
席一覺得很有道理,她倒沒有想到人類言論這個問題,冥比她考慮的周全多了。
“收拾好了?”,冥從床上下來,心里有些舍不得帶著她體溫的被窩。
“嗯。”,席一點頭,“走著。”
她朝門口走去。
這時冥好心的提醒她,“你想吵醒老鬼?”
他擔保,這扇門一打開,老鬼那邊就能聽見。
這房間,若不是他進來前早下了結界,沖著剛才她那么鬧騰的樣子,老鬼早就朝他殺來了。
席一猛然醒悟,反應過來,“對哦,不能走正門。”
眼神瞟向了臥室的窗戶,窗戶開著一條細縫,明顯是某個男人進來的時候,沒有關好。
“乖,走啦。”,轉瞬,空氣中只一陣風吹過,冷夜宸從床邊移動到席一身邊,長臂環過她纖腰扣住,把她摟進懷。
不過又一個閃身,他們已經在了外面。
他抱著她,飛躍在聳立在黑夜中的高樓間,晚風從他們臉頰吹過,還有繁華的燈光在他們腳下閃過。
這時席一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珠驀地一亮,著急的拽住冷夜宸的衣角,道:“我忘記還有件事了,先帶我回去。”
“比除掉烏龜精還要著急的事?”,冥問。
席一肯定的點頭,“嗯。”
他靜默片刻,身形一轉,帶著她折回遠路。
他把她放在了安全屋附近,一松開了她,她立刻像個掏出籠子的兔子,蹦蹦噠噠的朝一個方向跑去。
冥不急不緩的跟在她身后,像是知道她想去干什么似的。
席一來到一嘆常來的槐樹那,樹上葉子已落了大半,然而她卻沒在樹上尋到那抹鬼影。
這時冥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別逗她了,出來吧。”
聲音剛落下,一抹白色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席一面前,他正依靠著槐樹,目光掠過席一,幽深的盯向她身后的冥。
席一忽然好想明白了些什么,原來一嘆是故意躲起來不讓她找到,讓她干著急,然后他躲在一邊看她急得團團轉的樣子。
“……”,果然如果不是冥耳朵靈的話,她就真的被他給騙了。
現在想想,前幾次她好想也被他這樣耍過。
“大半夜的,你跟他來找我,是不是又發生什么大事了?”,一嘆目光涔涔的打落在冥身上,眼神里似乎在說,他出現,準沒好事。
“我們跟冥準備現在就去超度河底的那只烏龜精,我需要你幫忙。”,席一道。
一嘆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過看她的模樣,好像并沒有把自己的計劃說給那個男人聽。
“現在嗎?”,他問。
席一點頭。
“好。”,一嘆果斷應下。
在空中看到的護城河,就是條蜿蜒曲長的黑色泉流,四周點綴著燈光,點點閃爍,只是路上已沒了行人,但這也掩蓋不住這四周的繁華之色。
王木林已經在河邊準備就緒了,做法的東西全都已經擺好。
席一到的時候,他正和他的小道童蹲在樹底下,困得打盹。見到冥他們來了,立刻站起來,擦擦嘴角的口水。
“準備的怎么樣了?”,冥問。
王木林指了指桌臺上的那一堆東西,自信的道:“全都已經準備好,只是到時候畫符的時候,為了確保能夠萬無一失,可能會借用你點血。”
王木林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的抬眸看了看冥,似乎很忌憚他。
上一次對戰黃道的時候,突然竄出來兩只厲鬼,他雖半路昏過去了,但在沒昏迷之前,也看到了冥是如何對付那兩只厲鬼的。
這樣一個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這不,大半夜的他不睡覺,還不是迫于冥的威嚴,被逼無奈的來做法,如果有選擇,打死他也不來。
唉,他的命啊,怎么這么苦啊。
“先做法,用血的時候再說,我現在放血出來,那只烏龜精根本不敢上來。”,冥道。
王木林拿著桃木劍開始念念有詞的做起法來。
席一要不是上次張元說他畫的符咒有用,現在肯定認為他這也是招搖撞騙。
但被王木林騙也不是沒有原因,他這大架勢,覺得是假的的人都會被他哄的認為是真的。
真的道士做法除魔不會有這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越是動作大了,越好看,人們越會相信,而事后他開口要的錢,自然也能多一點。
許是平時做作慣了,王木林做法都添著點夸張,讓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成。
王木林開始做法的時候,冥退到了百米外的距離,把他氣息的影響降到最小程度。
席一踱步在四周,仔細的觀察四周的情況,眼睛時不時會看向冥那邊。
而一嘆不知何時不見了,似乎沒有人發現他的不見。
涼風瑟瑟吹過,王木林念咒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里,只有寥寥幾盞燈光伴著他們,四周一片沉寂,被一片黑色壓著。
王木林的超度咒念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可是河水里一片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也未曾見過有烏龜精掙扎過的痕跡。
王木林的功力終究還是太淺,無法隔著這么深的河水,去超度烏龜精體內的怨氣。
照這樣下去,他們今晚終究不會有成果。
看來還是要按照她的計劃來。
席一眼神悄無聲息的掃了掃百米外的冥,他正專注的盯著王木林和護城河這兩點。又掃掃王木林,他正閉眸念著咒語,小道童在旁邊幫他打下手沒有人在注意她。
她抽出插在衣兜里的手,衣袖內藏著把小刀,是在換衣服的時候,趁著冥不注意藏在口袋里的。
鋒利的刀刃劃過掌心,立刻有血珠滲出來。席一手握成拳,把血積攢在掌心,趁著冥不注意的時候,把血滴在了河水里。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后,席一立刻收回手,藏在袖中,小心觀察水內的動靜。
一分鐘……兩分鐘……王木林念咒的聲音徘徊在耳邊,水內竟然一片沉靜,鮮血侵染的一小片河水,也瞬間被一片黑色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