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92章 :白衣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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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白衣客


更新時間:2015年12月18日  作者:烏鴉大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烏鴉大嬸 | 悍臣 

“哦,不知這位兄臺何出此言?”張儒摸了摸鼻子,淡淡道。

其實他心里在凝神戒備著,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將他的計劃完全打亂了,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怎么出招。

一開始他做好一切部署,就是為了在公堂上讓幾個堂官屈服,等到宣布他無罪之后,再玩秋后算賬的把戲。

可這個人一出現,他現在想脫身都有些難,就更不要說秋后算賬了。

看到此人,王槩眼前一亮,不知哪來的力氣撐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邁著小碎步十分諂媚的叫了聲:“公子。”

張儒臉上滿是詫異之色,什么人竟然能夠讓王槩這個一部尚書當著這么多百姓的面這么恭敬。他的記憶中,貌似宮里還真沒這號人物。

那白衣青年微微點了點頭,朝張儒拱了拱手:“不才一介布衣,可當不起張大人這種亂臣賊子的一聲兄臺。”

這人一上來就給他定位成亂臣賊子,這讓包括牟斌在內的所有錦衣衛心里都有不服之氣。不過張儒沒有命令,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

張儒臉色不變,平靜地問:“倒是不明白兄臺為什么說張某是亂臣賊子了。”

白衣青年打開折扇,一邊扇風一邊慢慢踱步:“將軍乃是大明將軍,年紀輕輕代天巡守,九邊重地,最為紛亂之處便是大同和遼東二鎮。將軍先往大同,殺大同總兵許寧,安插親信。而后轉戰遼東,迫老將緱謙臣服,最后更是差點當眾殺了緱謙,難道不是亂臣賊子?”

“道聽途說之言,不足為信。這位先生可去過邊關,可知邊關將士何彪悍?張某百余錦衣衛,便能控制數十萬邊軍,莫非先生當張儒是圣人不成?”張儒不卑不亢地道。

白衣青年猛地將折扇一收,劍眉舒展,一雙眸子熠熠生輝:“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不過貌似在下不是主審官,你跟在下說,于事無補。”

張儒乜著眼睛道:“本將倒是不想跟你說那么多,但是看幾位部堂大人對一個擅闖公堂的人沒有問罪之意,張某也只好將這位來歷不明卻膽大包天的公子當成是主審官了。”

白衣青年輕聲笑道:“早就聽說東宮張儒是個蠻橫無理的人,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吶!在下沐清茶,這廂有禮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沐清茶一下變了臉,換做一般人肯定會不尷不尬的說幾句客套話。可張儒不是一般人,他可沒顧忌那么多,不屑地道:“本將不管你是清茶是烈酒,這里是公堂之上,不是你一介白衣能夠輕易擾亂的。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本將讓人請你下去?”

沐清茶笑臉不變:“張大人都這么說了,不才當然是自己下去了。”

說罷,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公堂。不過他并沒有就這么離開,而是對王槩使了個眼色,然后站在人群最前方靜靜的看著。

王槩回到位置上坐定,許是這沐清茶的到來給了他底氣,他二話不說就讓順天府衙的衙役將張儒收監。

這次,錦衣衛不再阻攔,他們都看到了自家大人臉上的寒意。

安靜的跟著衙役去了刑部大牢,那些不敢得罪他的刑部小吏特意為他安排了一間打掃干凈的單人牢房。

牢房里面沒有其他東西,就兩捆嶄新的稻草,連個出恭的地方都沒有。

牢房的門是用精鋼打造的,兒臂粗的鐵欄桿就算是范統這樣的巨漢也不可能打開,中間的縫隙只有一尺,就算是精通鎖骨功的江湖人士,都很難從這縫隙中鉆出去。

進了牢房,張儒盤腿坐在稻草上,眼睛微瞇,余光卻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周圍的牢房已經被清空,可以說,刑部大牢最深處,就關押了他一個人。

百無聊賴之下,他身體斜靠在墻壁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張儒被押走之后,錦衣衛的人也紛紛散開了,沐清茶慢慢走在大街上,身后跟著很快就喬裝而來的王槩。

二人一前一后走進了一家成衣鋪,沐清茶裝模作樣的拿起一匹上好的蘇州錦緞看了看,絲滑的手感倒是不錯,但是做工略顯粗糙。顯然,這無意中進的成衣店里的料子,并不是上好的江南絲綢。

“今兒這事,你們辦得不夠利索。”沐清茶一邊看著料子,一邊自顧自地道。

王槩一路小跑,顧不得滿頭大汗,忙道:“公子見諒,實在沒想到這張儒竟然做了這么多準備。那些證詞他矢口否認,證物他不看在眼里,就連證人也在關鍵時候翻供了。”

“你應該知道,公主下了這么大的力氣,發動了這么多人,就是下定決心要除掉東宮一臂。可是你們辦事不力,卻讓公主的苦心付之東流。你說,本公子應該在公主面前怎么說?”清茶公子瞇了瞇眼睛,兩腮一小塊微凸,暗咬后槽牙道。

王槩湊到他身邊,不著痕跡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大明寶鈔塞進了沐清茶手中,訕笑道:“公主那邊,還請公子替我等美言幾句。這次的事,真的怪不得屬下,實在是沒想到那張儒做了充足的準備。”

沐清茶不動聲色的將寶鈔塞進袖子里,臉色稍有緩和:“老王啊,不是本公子說你,你們三個人都是老油條,都是部堂級別的人物,竟然被一個還沒及冠的年輕人耍得團團轉。你以為他張儒為什么賴在遼東不肯動?無非就是為了做好準備而已,他既然敢回來,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公主那邊本公子能幫你說一次好話,難道還能幫你們說一世好話不成?

盡快辦妥這事,必須辦成鐵案,本公子不管你是栽贓也好,陷害也罷!既然讓張儒進了刑部大牢,那最好是一輩子都別讓他出來。”

王凱一張臉都快成苦瓜了,心說你說得倒是容易,我要是把這事辦成了鐵案,錦衣衛那幫孫子還不得把我給扒皮抽筋了。

不過這種話他只能在心里想想,那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張儒和錦衣衛的脾氣不好,眼前這位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清茶公子,貌似也不是個什么好脾氣的人。

事已至此,他唯有點頭答應為自己爭取時間。

這頭點的雖然勉強,沐清茶卻感到十分滿意,他將手里的綢緞輕輕放下:“這種綢子,給本公子送十匹去南麓莊園。”

他說完抬腳就走,付賬的人,自然是傻乎乎湊上來的王槩王大人了。

誰能想到,一部尚書,竟然會成為替別人負債的小嘍啰。

回到家中的王槩苦思冥想,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好的辦法對付張儒。錦衣衛的強大他是知道的,當年西廠橫行于世,汪直專寵圣駕之前的時候,只有一個錦衣衛和一個內閣有能力跟西廠抗衡。

如今西廠沒了,錦衣衛卻還在。

東廠的人倒是還有很多,可看那梁芳要死不斷氣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上打算明哲保身。哪怕是公堂看到那塊東廠的鐵牌,王槩都沒有找梁芳麻煩的打算。這個世上,小人和女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但是最不能得罪的卻是太監。

張儒是前者,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真小人,要殺你絕對不會玩手段;沐清茶身后的那位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而且是滿心仇恨的女人;而梁芳,則是三者中看上去最無害,實際上最不能得罪的。

錦衣衛沒了掣肘,又有陛下的信任,自然可以橫行霸道。

別說他現在只是刑部尚書,就算他王槩已經是內閣的首輔,錦衣衛真要找他的馬腳,還是很容易找的。

號稱大明朝無孔不入的衛所,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所謂的人證物證想要讓張儒屈服基本不可能,明著審,也不會讓張儒心甘情愿的簽字畫押。

沒有畫押,一切都無法定案,就算定案了,錦衣衛的人也不會服氣,這讓王槩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篤篤篤。”

輕輕的敲門聲將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進來。”

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輕輕推開房門,手里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面是一個茶杯。那女子抿著紅唇,秀眉輕蹙:“老爺,喝口參茶吧!”

這女子是王槩第十四房小妾,手段了得,基本上每晚他都是住在這女子房中。

王槩皺著眉頭道:“你先出去吧!我好好靜一靜。”

女子將茶盤放下,一個旋轉就一屁股坐在了王槩身上,某處肥碩的所在輕輕研磨,王槩忍不住輕哼了出來。

“老爺為何愁眉不展?”女子露出一絲微笑,潔白的手指在已經年過半百的王槩胸口畫著圓圈。

王槩長嘆一聲:“兩邊都是惹不起的菩薩,老夫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在女子的軟磨硬泡之下,他竟是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的小心肝。

那女子輕笑一聲:“老爺真是庸人自擾,現在那張儒不是在刑部大牢嘛!這刑部上上下下可都是老爺您的人,要弄死一個把人,那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嘛!”

王槩一把將女子推開,怒斥道:“放肆,此事休要再提,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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