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章:棋局殘局,結數未知合兩更
七七章:棋局殘局,結數未知合兩更
見狀,宣老道:“無名,你為何一語不發?”
無名笑了笑,道:“觀棋不語。”
拓跋烈山道:“那你可看清風瀾大陸的這一局棋?”
無名微頓,轉而站起身來,道:“虎妞出去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得去找找這小妮子。”
言罷,無名提步而去,一襲白衣挽動的風塵,直在天光悠漫下斂蕩。
不多時,無名人已別遠不見蹤影,院落中唯剩宣老與拓跋烈山含笑以望。
拓跋烈山道:“宣老兒,這棋我們還下不下?”
說著,拓跋烈山低眼看了看棋盤。
那里,黑白棋子紛落,參差分兩勢,玄素引雙行。
宣老笑道:“烈山老兒,你覺得呢?”
拓跋烈山道:“如果下,結數未知,可如果不下,那便成一殘局了。”
宣老點了點頭,道:“我一向不喜殘局。”
拓跋烈山道:“你不是不喜,你的千塵樹上,向來都不留殘局。”
宣老道:“一切皆有因果。”
話落,宣老執一黑子落定。
拓跋烈山淡觀棋勢,道:“宣老兒,愈是到了后來,棋路似也變得少了。”
宣老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或許,那所謂的棋路從始至終,都沒有多少之分。”
拓跋烈山瞇了瞇眼,道:“可我怎么覺得,境由心轉,萬物隨心,心寬寬廣了,棋路也變得寬廣了?”
話語方歇,拓跋烈點一白子落下,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愈發意味深長起來。
宣老淡淡笑著,也不言應,只落子在棋盤上。
這之后,兩人皆作緘默,唯余落沉的棋子,迎著熏風和楊,伴著日光向晚。
這一日,中土皇城外,來了一名女子。
女子的衣著略顯暴露,一看便知不是中土之人。
她蹙了蹙眉,嘆道:“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說著,女子提步而入中土皇城。
女子的身份,不作他人,正是虎妞。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找尋天翊,或者說,她一直都在追逐天翊昔日的足跡。
為此,虎妞曾一拳碎空,只身以入風瀾學院。
后被若藍言誘到冥海天池,幸得天翊搭救,方才得以逃脫。
那時虎妞并不知道搭救自己的人便是天翊,后得無名點撥,方才恍然明悟。
“無名爹爹也真是的,明知他就是大哥哥,也不早些點醒我。”
虎妞一邊走著,一邊氣鼓鼓地埋怨著。
當日天翊在救走虎妞后,曾將其護送到西門之地。
虎妞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她的無名爹爹曾與天翊下了很長時間的棋,直至日沉西山,天翊方才離去。
但奈何的是,那時的虎妞不知曉天翊的身份。
若不然,她也不會與大白一道出去游山玩水了。
虎妞若有所思般地前行著,滿臉都是苦郁沉悶之色。
不知何時,迎面有一女子緩緩朝著虎妞走來。
有那么一刻,女子兀地頓下,接著攔在了虎妞的跟前。
虎妞一頓,皺眉以望,但見這女子:
芳蓉麗質顯妖嬈,秋水精神瑞雪標,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
露來玉指纖纖軟,行處金蓮步步嬌。白玉生香花解語,千金良日實難消。
見得這女子,虎妞冷道:“你擋住我去路了。”
女子笑了笑,道:“可我為什么不這樣認為呢?”
虎妞冷地道了句:“讓開。”
言落,其人已橫沖直撞了出去。
她行事,向來雷厲而蠻橫,可不懂什么取巧之道。
伴隨著虎妞沖撞上前,其身前頓涌起一股磅礴元力。
那元力,澎湃中帶著凌銳,若有些勢如破竹之觸。
對此,女子無動于衷,只淡淡說道:“虎妞小姐...”
聽得這話,虎妞整個人倏地一怔。
這一怔,連帶著其身前涌動的元力也頃刻斂散。
她一臉疑色地望著女子,詫道:“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名諱?”
女子笑道:“我叫紅塵。”
“紅塵?”
虎妞沉眉,任憑她如何追憶,也無法找到關于“紅塵”的半點訊息。
若是天翊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女子來。
這女子,不正是他與千鈺初來中土皇城時,售賣元府莊園給他們的紅塵嗎?
遲定片刻,紅塵道:“虎妞小姐,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
虎妞道:“你為何會認識我?”
紅塵嫣然一笑,輕道了聲:“無名大人...”
聞言,虎妞的臉色忽地大變,道:“你是無名爹爹派來的?”
紅塵點了點頭,道:“大人交代過,小姐若是來此,便讓我來接待。”
虎妞緘默,思緒翻覆。
沉寂了好半響,虎妞道:“就算你說屬實,你又如何得知我今日會來此?”
紅塵道:“虎妞小姐,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么事能瞞過無名大人嗎?”
虎妞愣了愣,對于無名,她所知不多。
只知道打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后者便給予了她無盡親切。
那種親切,就如血脈相連般來的溫馨無比。
那之后,虎妞便一直喚無名為爹爹,且還在爹爹的稱謂前,加了個“無名”。
思襯了好些時候,虎妞開口道:“不知無名爹爹讓你怎樣接待我?”
紅塵道:“小姐隨我去看看不就知道?”
說著,紅塵轉身離去。
虎妞稍許遲鈍后,連連隨上紅塵的步伐。
在紅塵的帶領下,虎妞來到了一處雅靜的莊園中。
紅塵道:“虎妞小姐,這里便是你的住所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
言罷,紅塵轉身欲離。
見狀,虎妞連地喝道:“慢著!”
紅塵一頓,道:“小姐有何吩咐?”
虎妞道:“這難道便是你口中的接待嗎?”
紅塵愣了愣,道:“那小姐以為呢?”
虎妞道:“我以為會有什么驚喜,又或者,無名爹爹早與你交代好了一切。”
說著,虎妞饒有深意地看了看紅塵。
見得虎妞這般神態,紅塵無所動容,淡笑道:“小姐,無名大人雖沒有交代好一切,但卻讓我轉告你,有空便去拜訪了一下城東白大師。”
“白大師?”
聽得這幾字,虎妞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驚駭駭地看著紅塵,滿臉不可思議,連帶著平穩的呼吸吐納,都變得紊亂了起來。
還不待紅塵續說些什么,虎妞人已轉身奔了出去。
歷經之前的種種,虎妞清楚的知道,白大師便是她的大哥哥,她的大哥哥便是白大師。
見得虎妞急匆匆地離去,紅塵無所動容。
她淡淡笑著,笑地風輕云淡,可又不失神秘。
與此同時,西門之地,白虎城,西門閣。
此刻,閣內的一間密室中,劍神一笑正躺臥在一張精氣盛盛的床上。
床邊,盤膝而坐著兩人,正是西門萬劍與司音。
兩人緊閉著雙眼,自他們的體內不時便有絲絲縷縷的元力泛出,繼而融入到床內。
此前風瀾學院一戰中,劍神一笑與冥尊蓮影進行了魂戰。
那一戰下來,劍神一笑與冥尊雙雙昏厥,兩人的三魂七魄都作渙散殆盡。
好在西門萬劍與司音都不做凡俗之輩,聯手之下,施展秘法,以求為劍神一笑引魂歸體。
兩人在這密室中為劍神一笑索引魂識已有些時日,經由他們的努力,劍神一笑的傷勢正逐步恢復,破碎的魂識也漸漸復蘇起來。
有那么一刻,西門萬劍緩緩睜開眼來,與此同時,在旁的司音也隨之瞇開雙眼。
看著若有些疲態的司音,西門萬劍道:“阿音,有勞你了,若不是有你,僅憑我一人之力,恐很難將歸一的魂識修復。”
司音淡淡一笑,道:“你我都老相識了,還說這些客氣話干嘛?”
西門萬劍尷尬笑了笑,轉而看向床上的劍神一笑,道:“歸一醒來后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聞言,司音的臉色倏地一沉,若有些來怒道:“眼下我所能做的事已經做完,我得趕回忘劍之域了。”
說著,司音起身欲離。
見狀,西門萬劍一臉苦澀,知曉適才自己怕是說錯話了,連道:“司音,此次為了救助歸一,你也傷神費力不少,還是稍事歇息后在回去吧!”
說話間,西門萬劍也站起身來,看向司音的眼中,有愧色翻涌。
司音冷地瞅了西門萬劍一眼,也不言語什么,繼而提步離去。
西門萬劍看了看劍神一笑,接著連忙朝著司音追去。
“轟轟...”
密室門啟,西門萬劍與司音一道而出。
見狀,守護在密室外的西門千飛頓從入定中醒轉過來。
他起身來到西門萬劍與司音的跟前,急切道:“萬劍大人,閣主的傷勢?”
西門萬劍道:“放心吧,歸一他無礙,過些時候便會醒來。”
聞言,西門千飛定安了不少,這些日子,他一直守護在密室外,深怕有人突闖而至。
西門萬劍道:“千飛,近日西門閣內可有異況?”
西門千飛道:“一切如常。”
西門萬劍點了點頭,道:“那些受傷的人,可都有派送丹藥?”
西門千飛道:“根據傷勢輕重,每人都收到了不同品階的療傷丹藥。”
西門萬劍又點了點頭,剛想著在詢問些什么,在旁的司音已不耐地邁出身去。
“千飛,這里就交給你了!”
急切地囑托了一句后,西門萬劍連地朝著司音追去。
西門千飛愣在原地,眉宇微沉。
遲定片刻,他徑直到了密室的大門前,接著盤膝而坐了下來。
值此之際,西門萬劍與司音正一前一后地朝著外面走去。
之所以是一前一后,那是因為,每每當西門萬劍隨上司音的步伐,后者便會加快些腳步。
司音道:“西門萬劍,你不是說你不理西門閣的事情了嗎?”
西門萬劍道:“阿音,你也知道,歸一而今傷勢未愈,我若不管理西門閣,豈不是亂套了?”
司音冷地一哼,道:“你就算不管理,西門閣也不會亂套,這方面,你不及西門歸一。”
西門萬劍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歸一在某些方面,確勝我不少。”
司音不再開口,腳下的步伐更是絲毫不做滯停。
不多時,兩人便已來到了西門閣的廣場上,一路上,但凡有西門閣的修者,都會對兩人躬身以禮。
司音看了看天幕,道:“你若是不回忘劍之域,我便不等你了。”
說著,司音便欲凌空虛渡而去。
可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天幕,突起一陣轟鳴。
“轟隆隆...”
繼而見得,那翻覆的層云陰暗中,有數道光影凝現出來。
見狀,司音倏地蹙眉,連帶著一旁的西門萬劍也作滿臉凝重。
“阿音,看來現在你是走不了了。”
西門萬劍笑著說道。
司音頓了頓,瞄了眼西門萬劍,道:“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西門萬劍道:“有何笑不出來的?”
聞言,司音愣了愣。
好些時候,她的臉上竟也浮現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來。
“咻!咻!咻!”
天幕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西門閣的修者。
不消多時,廣場上便被陸續被飛臨的人影所占據。
他們牢牢地凝定著那幾個不速之客,神情中,有凝重,有憤恨,也有不安。
此時,天際上,天玄子正含笑看著這一幕。
他的身旁,隨行有劍秋、斷離以及炎月。
沉寂片刻,天玄子開口道:“萬劍兄,之前你我一番切磋,讓我感觸頗深,不知今日,你可否給我新的體會?”
西門萬劍道:“怎么,天玄兄莫不是還想試試被追虹刺體的感覺?”
話至此處,西門萬劍頓了頓,接著笑道:“我還以為,你早已麻木不仁了呢!”
聽的這話,天玄子也不來氣,回之一笑道:“萬劍兄,你說笑了,我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西門萬劍道:“那你是哪種人?”
天玄子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
西門萬劍笑了笑,道:“我不想去評論一個不入我眼的人。”
天玄子道:“這么說,萬劍兄是看不起我了?”
西門萬劍道:“是。”
天玄子道:“既是如此,我們似乎也沒有必要言談下去了。”
聞言,西門萬劍倏一揮手。
“咻!”
下一刻,自西門萬劍的手中,突有一長劍落顯出來。
這劍的劍身上,并沒有爍目的華彩,反是透著一種沉寂,一種埋沒在歲月風煙中的寂寥,正是西門萬劍的佩劍——追虹。
與此同時,司音也挽袖一揮。
緊接著,司音的身前有一長琴懸空而置。
見得這一幕,天玄子面色如常,連帶著身旁的劍秋三人也作一般無二。
他們雖作少眾,可實力卻強的離譜,無論是劍秋還是斷離,恐怕不是眼下的西門閣所能應付得了的。
劍秋淡漠地掃了眼下方西門閣眾,道:“天玄閣主,大人有令,讓我與斷離輔助于你。你要是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的話,那便可以開始殺戮了。”
斷離道:“劍秋,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他看也沒看天玄子,只朝著劍秋這般問道。
劍秋頓了頓,笑道:“斷離,你可別忘了,天玄閣主才是主導之人。”
聞言,斷離蔑然地瞅了眼天玄子,接著冷地哼了一聲。
對此,天玄子無所動容,他的神色,依如之前般自若,倒是在旁的炎月,隱有些憤懣。
遲定半響,天玄子看向西門萬劍,道:“萬劍兄,我若沒看錯,你與司音閣主應該是有傷在身吧?”
西門萬劍道:“有傷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我有傷在身,便不敵于你了?”
天玄子笑著搖了搖頭,道:“萬劍兄,你誤會我了。”
說到這里,天玄子頓了頓,繼而再道:“當日一戰,你曾給予我時間恢復傷勢,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天玄子又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西門萬劍覷了覷眼,他又怎會聽不出天玄子的話中之意?
天玄子這是給他時間恢復,以還清當日的情誼。
沉默半響,西門萬劍突地笑出聲來:“天玄子,你也別在我面前虛情假意了,你知道的,我西門萬劍向來不吃這一套!”
天玄子頓了頓,剛想著開口,身側突有一股煞氣凝卷開來。
只見,此時的斷離正一臉冷厲地凝望著天玄子,似乎對于后者適才的言舉頗有些不滿。
滯停片許,天玄子輕聲一嘆:“萬劍兄,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話語方歇,天玄子人已消失原地。
與此同時,炎月也動了。
“咻!咻!”
“轟隆隆...”
浩蕩聲威中,只可見兩道流光從天而降,順帶而落的,還有宛如泄洪般的狂濤猛浪元力。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有你們的支持,三狼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們的搖旗吶喊!
我不敢妄言這書寫得怎么樣,但每一章每一字都是我用心在寫。
謝謝那些支持過三狼的書友們,有你們,三狼才能堅持到現在。
呼吁有條件的兄弟們,上縱橫給三狼點勇氣與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