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四十章:登高望遠,似曾相識合兩更
作者:大小三狼
更新:2017030900:09
字數:7537
男子名為青南,家世顯赫,其本身也是中土皇家學院小輩第一人。:
青南年紀輕輕,實力已至嬰成后期,距離出竅也只一步之遙。
自從入得中土皇家學院,青南便作同輩中的佼佼者,這也使得他為人孤高傲然,向來不將他人放在眼中。
此時在聽得那矮小男子的提醒后,青南傲睨自若,他的目光在千鈺幾女的身上游離不定。
好半響,青南掀嘴一笑,他看了看在側江流,嘆道:“長河冷落,殘照當江。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唯有江水,無語東流。”
言罷,青南將目光轉定歸來,再道:“幾位姑娘,在下青南,不知可愿結伴登高望遠,觸及春愁?”
聽得青南這話,千鈺淺笑嫣然著,倒是在旁的千葉與若藍皆一副冷面寒眉模樣。
虎子冷眸相對著,李瑤滿眼不待見。
有些話,不同的人說,便會給人不同的感覺。
遲定片刻,千葉開口道:“念你年少,趕緊給我離開這里!”
青南愣了愣,笑道:“這位姑娘應該是個修者吧?”
千葉道:“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青南道:“姑娘,我好意邀你們踏春巡游,你們怎么忍心拒絕我呢?”
千葉冷冷一笑,道:“可我怎么覺得,你的好意之中,歹念叢生?”
青南道:“姑娘怕是誤會我了,不過游游山,玩玩水,何來歹念?”
千葉剛欲駁言,一旁的若藍突地站出身來,道:“葉兒姐姐,何必與這種登徒子浪費口舌?”
說著,若藍眸定到青南身上。
這一看,青南心神一顫,只一眼,青南便若被萬千寒芒穿透。
若藍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走,還是不走?”
青南凝沉著面,臉色難看至極。
初見時,他認為千鈺等人只是平凡之輩,可細一端詳,方才發覺,這些人似是個個都不簡單。
還不待青南回話,那隨行其一道而來的中土皇家學院弟子們,紛紛“抱不平”了起來。
“哼!真不識好歹,南哥邀你們出游,那是看得起你們!”
“沒錯,別給臉不要臉。”
“南哥,要不直接給綁了吧?”
霎時間,一眾中土皇家學院弟子相激而語,言辭頗多盛凌。
那矮小男子見狀,滿面焦愁,剛欲出言勸說,青南突地揮了揮手,道:“我們走!”
言落,青南人已拂袖而去。
見此一幕,諸多中土皇家學院弟子無不莫名失措。
在他們的認知中,青南可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主兒,可礙于青南發話,他們也不好再作糾纏,連連朝著青南追去,臨走前,還不乏對千葉等人拋以惡狠目光。
不遠處,天翊與裨惡靜默而立,適才一幕,兩人都已耳聞眼見。
此時,見得青南一行人攜憤而去,裨惡道:“這事,你管不管?”
天翊笑了笑,道:“你要我怎么管?”
裨惡道:“這么說,你是不管了?”
天翊道:“年少輕狂,你我,都曾有過。”
裨惡道:“可我們也都曾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代價。”
天翊道:“你說的沒錯。”
裨惡頓了頓,接著便欲轉身離去。
天翊道:“他們有錯在先,但錯不致死。”
裨惡微微一滯,也未回應天翊什么。
下一刻,他的身影倏地消失原地。
值此之際,千鈺等人也折返到了天翊身旁。
千鈺道:“叔叔,我們回去吧。”
天翊道:“怎么,鈺兒累了?”
千鈺道:“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沒有心情游玩了,況且,天色也不早了。”
天翊笑著點了點頭,率先提步而去。
一路上,天翊只言不發,他走得不緊不慢,自若無比。
千鈺等人隨在天翊身旁,個個都一副懷揣著心事的模樣。
沉寂之余,若藍道:“白公子,你可知道中土皇家學院?”
天翊道:“知道,但不熟悉,我雖在中土皇城中落居了數十載,但對這里的一切,依舊談不上熟悉。”
若藍道:“之前的事,你也看見了,我很想知道,如何以平凡去捍衛平凡?”
聞言,天翊突地頓下了腳步。
這一頓,天幕突起一聲轟雷。
“轟!”
緊隨著,密雨傾落,轟鳴陣陣。
剎時間,飛云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
見得這一幕,虎子與李瑤皆是一怔。
虎子道:“好端端的天氣,為何會突然傾盆雨下?”
李瑤道:“天氣本就陰晴無常。”
說著,兩人已抬起衣袖,來時,天光瀲滟,可無人會料想會有雨下。
若藍頓了頓,探手一揮,迎面頓有一虛幻傘體破空而起。
眨眼間,眾人便已落置在了如虛如幻的傘體中。
見狀,虎子與李瑤已作瞠目結舌。
兩人都作平凡之軀,哪曾見過這般奇異之事?
李瑤愣愣地望著若藍,她的目光中,繾著沉雜的意味,又驚又訝。
虎子要好上一些,他知道仙修之士,也知道仙修之能,只是真當這一切親臨時,他還是沒能做好準備。
千葉如若平常,身為修者,簡單的凝氣化靈,自不會讓她動容。
相較眾人,千鈺則一副如癡如醉模樣。
她抬望著眼,看著密集如絲的雨水飄落傘檐,繼而化作縷縷晶瑩流蕩而去。
天翊置身傘下,神色無喜無悲。
沉寂片刻,天翊看向若藍,開口道:“藍兒,適才你可是問我如何以平凡去捍衛平凡?”
若藍點了點頭。
天翊笑了笑,道:“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言落,天翊提步邁出。
轉瞬間,他人已邁出了傘罩的范圍,落雨絲絲,浸濕了他的發身。
若藍怔怔地看著天翊,眉宇間,跳動著難言之色。
千葉蹙了蹙眉,她聽不懂天翊之言,更不明天翊之意,她只覺得,天翊的話語中,似落定著一種無奈。
虎子與李瑤還未從驚愕中醒轉過來,兩人本作平凡,可他們的平凡之中,卻充斥了著不平凡。
千鈺眨巴著雙眼,此時她那如癡如醉的目光已沿展到了一道漸遠的背影上。
遲定了些時候,眾人朝著天翊追去。
走著走著,雷聲停了,細雨也消歇了下來。
與此同時,夜幕也作降臨。
中土皇城以西,落置著一處寬闊院地。
這里,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正是中土皇家學院所在。
此時,院門之外,緩行著一群人,當首者正是青南。
“南哥,那幾個女子真是不識好歹,竟然敢拒絕南哥。”
“南哥,要不我們去把她們給綁回來,讓你發泄發泄?”
“你知道她們住哪里嗎?還綁回來?”
聽得眾人所言,青南倏地皺眉,喝斥道:“都給我閉嘴!”
聞言,眾人連忙收口。
青南怔了怔,回首看了看回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夜的夜,來得較往常要黑得多得多。
一念及此,青南打了個冷顫,接著快步朝著一座云樓走去。
見狀,隨行之人無不滿臉莫名,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副失措無定。
時不過多,青南人已入得那云樓中。
此刻,云樓最高的一層廳室中,圍坐著三人。
這三人,都是鬢發皆白之輩,他們正閉目養神,運氣育身。
不消片刻,廳室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繼而見得,青南慌里慌張地走了進來。
聞聲,三名老者先后睜開了雙眼。
“南兒,何事這般驚慌?”
其中一名老者問道。
青南道:“老師,弟子今日出游,惹麻煩了。”
老者笑了笑,道:“惹了什么麻煩,讓你這般心神慌亂?”
青南微頓,看了看老者身旁的另一名老者。
若是虎子等人見得這老者,定能認出其身份來,不正是薛老嗎?
還不待青南回話,薛老的眉頭已緊皺了起來,道:“青南,你可是去招惹了他們?”
青南也不作應,只緩緩低下了頭。
青南的老師道:“薛老,你說的他們可是指的...”
薛老點了點頭,道:“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聞言,青南老師的臉色刷地慘白起來,哪里還見適才的從容安定?
他帶怒般地盯著青南,喝道:“不是給你們說過了嗎?城東元府的那一家人,誰也不可前去招惹,你怎么放著禁令不聽?”
青南愣愣地站著,道:“老師,弟子只是好意地想要邀他們前去登高望遠。”
“登高望遠?”
聞言,青南的老師憤然而起,道:“你能登多高?你能望多遠?你可知道,有些人,絕對是不可以招惹的?”
青南緘默,早在若藍的一眼之力下,他便識得其不簡單。
之后他服軟離去,匆匆趕回學院,一路上,他的心神總覺不寧。
青南知道,自己怕是被人盯上了,這才連忙來到云樓,以求庇護。
只是讓青南沒想到的是,他的老師在知曉此事后,竟表現地如此不安。
沉寂半響,那一直未曾開口的老者道:“皇甫兄,事情都已發生了,眼下我們該做的,是想辦法平息此事。”
青南的老師名為皇甫軒,也是中土皇家學院的院長,與青南的父親青陽子乃是莫逆之交。
皇甫軒沉了沉眉,狀作思量,道:“封玄兄,以你所見,我們該如何去平息?”
封玄頓了頓,轉而看向薛老,道:“薛老,我們中就你與他們有所交集,此事恐怕還得你出面。”
薛老苦澀一笑,道:“我與他們已經很久未曾謀面了,況且當年之事,你們也做知曉,我哪里還有顏面去面見他們?”
聞言,皇甫軒與封玄都是一愣,當年虎子販售畫卷所引起的風波,兩人也做心知肚明。
那一役后,畫門之人再沒踏足過中土皇城。
聽得三人言談,青南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且還帶著濃濃的焦愁。
隱隱間,青南也有所察覺,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招惹了大麻煩了。
“撲!”
想著想著,青南突地跪拜在地。
“老師,弟子年少無知,不該那般輕狂!還請老師念于舊情,救救弟子!”
青南顫巍巍地說道,跪走著來到了皇甫軒的跟前。
皇甫軒緊皺著眉頭,神情極度陰沉,道:“南兒,你可知道,此事一個不當,不止是你們青家,恐怕我們中土皇家學院,也難逃大劫!”
聽得這話,青南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跪愣著,好一副失魂落魄之態。
就在這時,廳室外突起陣陣大風。
風過,送來一陣陰寒。
見狀,皇甫軒幾人無不失措。
放眼而視,只見廳室內,不知何時竟是渡出一道黑影。
這黑影背對著皇甫軒幾人,衣襟還作飄揚。
見得來人,皇甫軒幾人互相看了看,皆可見彼此眼中的驚駭與愕然。
青南愣愣地看著那黑影,雖未正見,但他卻清晰地記得,這人他見過。
驚愣之余,皇甫軒對著那黑影躬了躬身,道:“前輩臨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黑影道:“我要做的事很簡單。”
皇甫軒道:“前輩可是為了青南日間的冒犯而來?”
黑影道:“是。”
皇甫軒道:“南兒年少無知,輕狂自傲,還請前輩念其孱幼,網開一面。”
黑影道:“我的網,即便開了一面,只怕他也無所可出。”
聞言,皇甫軒的臉色倏變得寒沉下來。
青南駭愣著,連道:“前輩,晚輩無意冒犯,還請前輩饒我一命!!”
黑影道:“若是換作以往,你今日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便已斃命。你即便求我,也只能求得一死。”
說到這里,黑影頓了頓,再道:“可有人開口讓我留你一命,我卻不得不遵從。”
言落,黑影緩緩轉過身來。
這一轉身,連帶有一陣狂風掀起。
只一個照面,皇甫軒幾人頓作傾倒。
青南一個沒穩住,身軀直直倒懸翻滾,期間還夾雜著鮮血噴吐。
待得一切如常下來,廳室內已狼藉遍地。
皇甫軒三人倒在一旁,面色凄苦,一看便是受了重傷。
青南此時已不省人事,癱軟在地上。
黑影道:“從今以后,此人不可在踏入中土皇城半步,若不然,中土皇家學院便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話落,黑影的身軀頓變得虛幻起來,不消片刻,其人已徹底消失無蹤。
皇甫軒三人駭然地癱坐在地,神情陰郁而又驚恐。
封玄道:“好強!”
皇甫軒道:“豈止是強?以他實力,想要取我們性命,只若探囊取物般輕易。”
封玄道:“青南還活著。”
皇甫軒重重一嘆,道:“南兒啊南兒,這一次老師也無能為力了。”
薛老愣在一旁,從始至終,他一句話也沒說。
皇甫軒道:“薛老,你在想些什么?”
薛老道:“我在想,此前我應該從未見過他。”
皇甫軒愣住,心里越發覺得可懼。
封玄道:“那人到底什么來頭?他這般隱匿于我中土皇城中,到底為了什么?”
薛老道:“你想知道?”
封玄點了點頭。
薛老道:“你若真想知道,為何不上門去問問?”
封玄愣住,滿臉錯愕,即便再給他一個膽子,他只怕也不敢去。
翌日,仍處于昏沉不醒的青南在皇甫軒的陪同下,離開了中土皇城。
從那以后,青家之人再沒有來過中土皇城,即便有事,也只會托付他人來辦。
一大早,元府外便來了兩人。
這兩人,神色顯得有些憔悴,正是薛老與皇甫軒。
此刻,行者正如往常般清掃著落塵雜埃。
見得薛老與封玄在府外張望,行者靠了上去,道:“公子有過吩咐,今日不見客,兩位請回吧!”
聞言,薛老與封玄皆是一愣。
薛老道:“行前輩,煩請轉告你家公子,他所交代的事,我中土皇家學院已經盡數照辦!”
行者笑了笑,也未應承什么。
薛老一臉尷尬,轉而與封玄一道折歸中土皇家學院。
一路上,薛老與封玄都顯得心事重重。
封玄道:“薛兄,他可是不想見我們?”
薛老道:“他不是不想見我們,他只是不想見不想見到的人。”
封玄皺了皺眉。
薛老道:“封兄,早時讓你跟我一起來登門道歉,你還不樂意,為何后來又改變主意了?”
封玄無奈笑了笑,道:“我不過是想瞻仰一下他的神秘罷了。”
薛老道:“既是神秘,哪是那般容易便能被瞻仰?”
說著,薛老苦澀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元府內,天翊正坐于桌前,描弄丹青。
他每日都會作一副畫卷,今日畫的,是一個小男孩,一個邋里邋遢且還極為消瘦的小男孩。
畫中,小男孩狀作奔跑,他穿著一件麻衣粗袍,手里拿著熱氣騰騰的饅頭。
千鈺等人停佇在天翊的身旁,見得畫卷上的小男孩后,幾人的神情都變得疑沉起來。
千葉道:“為何這個小男孩我從未見過?”
若藍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沒見過。”
裨惡無所言出,只靜默在一旁。
千鈺凝視著畫卷,看著看著,若有出神。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定道:“叔叔,為何這個小男孩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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