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三四章:狂客技窮,無人可擋合兩更
正文三四章:狂客技窮,無人可擋合兩更
不消多時,整個朱雀鼎消隱不存,連帶著南宮盈盈附著其上的神識竟也一道消失不復。
“這...怎么會這樣?”
南宮盈盈駭然地看著這一幕,滿臉不敢置信。
任憑她如何猜量也想不通,自己留在朱雀鼎上的神識印記怎會突然消失?
這一刻,伴隨著朱雀鼎的沉寂,整個天地重歸平靜。
風,依舊幽寒。
雨,仍作瓢潑。
四合的陰云,層層密布,再度將登云包裹。
“小女娃,你以為僅憑朱雀鼎便能奈何我等了不成?”
正當南宮盈盈愣神之際,疊云之中突有聲語傳出。
這是一道老沉的聲音,老沉之中,透著一股滄桑。
聞言,南宮盈盈兀地自出神中醒轉。
她緊皺著眉頭,冷厲地看了看不遠處的暮云陰沉。
遲定片刻,南宮盈盈倏一揮手,掌心之中,頓有一枚印器顯現出來。
這一枚印器上,雕刻著一只鳥靈之獸。
鳥靈之獸的頭部至后頸呈鮮紅色,上背暗褐,下背至腰紅色暗濃,尾羽暗褐,羽緣紅棕。
雖是靜雕,但卻給人一種無方無體,渾然太虛,不可道、不可名的感觸。
伴隨著南宮盈盈祭出這一枚印器,整個天地的溫度驟升。
“轟轟...”
有那么一瞬,那印器突起異變。
“咻咻...”
繼而見得,熊熊火芒沖天而起,流彩赤光轉瞬便將整個天空占據。
“轟隆隆...”
無形中,一道道浩蕩磅礴的火元之力充斥天地八荒,那熾烈直讓萬物失色。
見得這一幕后,廣場上的無憶等人無不瞠目結舌。
“這是什么品階的器物?”
“難道是神器?”
“好強大的火元之力!”
一眾狂客交相驚語,他們愣愣地望著,全身上下,汗珠密布。
武忘眉宇深鎖,一臉擔憂地看著南宮盈盈。
身為南宮盈盈的丈夫,他又豈會不知南宮盈盈身上擁有諸多寶靈之器?
武忘很清楚,無論南宮盈盈之前祭出的朱雀鼎,亦或是現在拿出的這一枚印器,皆是神級品階的器物。
他擔心的是,來敵既然能收了朱雀鼎,許也有辦法收走南宮盈盈拿出的這一枚印器。
就在眾人愕然相望之時,天幕上,那老沉的聲音再度傳出。
“小女娃,朱雀鼎都奈何我們不得,你以為焚天印就能做到?莫要自誤,收了此印,趕緊退下吧!”
聽得這話,南宮盈盈的臉色更趨疑沉。
讓她倍感疑惑的是,來敵不僅知道朱雀鼎,更一眼識破了此時她所祭出的印器乃是焚天印。
此二物,皆乃南宮閣的無上至寶,一般人何從知曉?
一念及此,南宮盈盈道:“你們到底是誰?”
老沉的聲音夾著淡微的笑意,道:“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若無狂客強者來救,你狂客的山門,將不復存在!”
南宮盈盈沉思片刻,道:“所以說,你們沒有大舉進襲,是為了引出我狂客的前輩高人?”
老沉的聲音沒有回話,唯剩陰郁暗云交相卷涌。
見來敵不予言應,南宮盈盈蹙了蹙眉,持手的焚天印倏地閃搖入空。
“轟隆隆!”
印出,長空四野頓斂無色,天地萬物只若陷入熊熊無盡的火芒之中。
磅礴火力,如卷似席,直從這廂天鋪展到那廂天,連帶著隱匿來敵的陰郁暗云都被熾烈火芒所覆蓋。
這一刻,登云峰所在的天頂,唯剩烈焰滔滔泛涌不休。
廣場上,無憶等狂客無不瞠目結舌,任憑他們如何猜想,也未想到南宮盈盈的身上竟還有這等威能強大的印器。
武忘覷了覷眼,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有不安攪覆。
南宮盈盈飛懸在天幕,嘴角噙著一抹冷厲,她人置身在火海中,無定無動,宛若火中女王。
“你們傷我武忘哥哥,妄圖毀我狂客山門,僅此便已犯下死責之罪!”
看著無盡火芒焚渺天野,南宮盈盈淡冷起言,經歷了這么多,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女子,無論是殺伐,還是其他,她都已見慣不驚。
南宮盈盈這話剛落定,異變突起,只見那無盡火芒之中,突有一道異常耀眼的火光升騰而起。
這火芒較之焚天印所激發而出的火芒,顯得暗色一些,暗色之中,夾雜著一種不可言狀的熾烈。
見此一幕,南宮盈盈的眉頭倏地凝皺在了一起。
還不待其作何反應,那異沖而來的火芒已在無盡火海之中,劃拉出一道豁口來。
“轟隆...”
“砰砰砰...”
繼而見得,平鋪在天野的火芒紛紛四散開來,那由焚天印激發而出的火元之力,竟好似遇見了不可阻擋之力,退避而歸。
“這?”
“怎么會這樣?”
南宮盈盈一臉不敢置信,癡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的驚愕尚未落定,那劃拉而來的火芒已在天際攪覆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小女娃!我勸過你,讓你收好你的焚天印。”
老沉的聲音淡淡傳出,其言語尚處繚繞,無形中,一股莫名之力已加持在了閃搖在空的焚天印上。
見狀,南宮盈盈連從愣神中醒轉,她有心想要收回焚天印,可為時已晚。
其心神尚未抵達焚天印,那附著在印器中的神識便已消失不存。
下一刻,焚天印搖搖而落,直直墜入重現的陰云之中。
“還我焚天印!!”
見得這一幕,南宮盈盈郁結動怒,直直朝著那密布陰郁飛沖而去。
“盈盈,不可!”
“盈盈!”
武忘等人見狀,紛紛出口喝止,但此時的南宮盈盈,哪里還聽得進去規勸之言?
其人如脫兔般飛掠長空,眨眼間,便已抵至密布陰云的外圍。
“哼!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娃!”
老沉的聲音清冷一哼,繼而見得,自那陰云之中,突有一道火芒撲嘯而出。
“轟轟...”
“砰!”
南宮盈盈還未作何反應,那一道火芒之力便已轟襲在了她的身子上。
“噗嗤!”
鮮血,如霧,飄灑滿空。
倩影,翩躚,遙落而歸。
“盈盈!”
“盈盈!”
見狀,武忘等人第一時間騰飛而起,好在的是,自那一道火芒之后,再無攻襲落出,若不然,即便武忘等人速度再快,只怕也難將南宮盈盈救下。
當武忘將南宮盈盈攬抱在懷的時候,后者的氣息已作低靡,頰面猶如霜白一般冰寒。
“盈盈...”
武忘噙著淚,輕聲喚了句。
南宮盈盈微瞇了瞇眼,笑看了看武忘,道:“武忘哥哥...”
無憶道:“死胖子,盈盈傷勢不輕,必須馬上治療!”
武忘點了點頭,惡狠狠地看了看那陰云卷涌處。
緊接著,南宮盈盈在眾人的相護下,回到了廣場上,成千狂客也在此時圍攏了過來。
絕塵等人擔憂地看著重傷的南宮盈盈,心中不由升起滔怒來。
此次進犯登云的敵人,來得著實唐突,事到如今,他們甚至連來敵的身份都不清楚。
武忘沒再言說什么,先是為南宮盈盈服下了恢復傷勢的丹藥,繼而開始為南宮盈盈療傷。
無憶凝沉著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狂客學院一干老師們,皆做憤懣之色,他們咬牙切齒地凝望著天幕。
那里,陰云四合,厚沉的云層中,透射著讓人壓抑的暗光。
西門劍馨背負著一柄長劍,眸光里,繾著一抹冷色。
論身份背影,她與南宮盈盈相差無幾,一個是南宮閣的掌上明珠,一個是西門閣的天之嬌女。
遲定片許,西門劍馨的眼里閃過一抹絕厲。
她看了看無憶,此時后者正忙著照看南宮盈盈,一時倒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矚目。
西門劍馨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卻又無從以出。
下一刻,西門劍馨的腳尖輕地一點,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飛入穹幕。
見得這動靜,無憶倏地皺眉,看著那已懸定在空西門劍馨,無憶的心神,無端而動。
他凝視著西門劍馨,但卻沒有言語出聲,他了解西門劍馨,所以他很清楚,后者一旦決定的事情,便再難更改。
風過,撩起青絲,連帶著那一襲裙擺也隨風而動。
西門劍馨淡冷地看著不遠處的密布陰云,背后劍匣中的長劍,竟也迎著風聲吟動了起來。
“怎么?你莫不是也要自誤不成?”
伴隨著西門劍馨的挺身而出,自那陰云中,有一道淡冷之聲傳出。
這聲音很冷,冷地讓人顫栗,只聽其言,便若墜入冰窟一般。
聞言,西門劍馨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在聽得這聲音時,她的心中竟無端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我認識你!”
遲定片刻,西門劍馨淡淡說道。
“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
西門劍馨覷了覷眼,再道:“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頓了頓,回應道:“你既是認識我,何以再問我是誰?”
西門劍馨道:“有時認識,不一定得知道對方是誰。”
那聲音笑了笑,笑地很冷,道:“既然如此,我便沒必要告訴你我是誰,遑論,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西門劍馨有心再說些什么,可張口才發現,自己竟已詞窮。
這時,那聲音道:“你退下吧,僅憑你一人之力,如何也阻攔不了我們!有時自誤的代價,貴的可怕!”
西門劍馨笑了笑,探手一點,自其后背頓有一抹金光閃搖而出。
下一刻,她的手中已有一柄金光熠熠的長劍顯現出來。
此劍,名問天,本是劍神一笑的貼身神兵,后被轉贈給了西門劍馨。
當年風瀾學院天才戰時,她便是憑借此劍重創過天翊。
西門劍馨乃是劍神一笑的孫女,后者為了給予其保護,曾在問天劍中加持過三道問天劍氣。
當然,以而今來敵的實力,僅憑問天劍氣怕是很難有所成效。
這些,西門劍馨都知道,她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也絕不是因為問天劍氣。
“你說我自誤,可在我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西門劍馨淡淡說道,眸色之中,夾雜著大無畏。
“值得?”
聞言,那聲音驚愣片刻,再道:“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值得嗎?”
西門劍馨點了點頭,道:“怎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那聲音微微笑了笑,道:“知道,你手中的劍,名為問天,你若以身為祭,可以激發其神威!”
聽得這話,西門劍馨的臉色倏地大變。
她愣愣地看著那層疊的陰云,心中波瀾再難降息。
遲定半響,西門劍馨道:“你既是知道這些,那便說明我所料無差,你我應該是認識的!”
說到這里,西門劍馨頓了頓,再道:“可認識又如何,你們妄圖毀我狂客山門,傷殺我狂客,僅此便已犯下不可饒恕之罪!”
言罷,西門劍馨倏一揮手,那被其持拿在手的問天長劍,突起陣陣刺眼光芒。
緊隨著,西門劍馨緩緩閉上了雙眼,她之心神正與問天長劍溝通,企圖以自身為祭,激發問天長劍的神兵之威。
無憶怔怔地望著天幕,他的神情中繾著一抹晦澀的悲傷。
他與西門劍馨之間,經歷了太多太多,他很清楚西門劍馨的性子,也知道,縱使他出面,恐也無濟于事。
正因為如此,他的悲傷才來得那么晦澀,晦澀地讓人難以理解。
這一刻,伴隨著西門劍馨與問天長劍的溝通,整個天地突起動蕩。
那被其持拿在手的問天長劍,熠出凜冽而刺眼的劍芒。
那光芒,不可逼視,只一眼,便給人以凌厲。
“劍馨?”
“馨兒姐姐!”
“小白臉,劍馨這是要干嘛?”
見得這一幕,武忘等人皆做動容,凝視之余,紛紛看向無憶。
無憶沉默不語,對于眾人所言無動于衷,他只靜靜地望著西門劍馨,盡管此時西門劍馨置身之處已被凜冽刺目的金芒所籠罩。
“馨兒...”
無憶看似沉著,可他的心底深處,卻已一遍又一遍地呼喚了起來。
他強忍著心中的悲憤與滔怒,以至于他的人,就如一尊石雕般擱置在了風中。
不消多時,眾人再難望眼,凌厲的金芒已將天幕籠罩。
這一刻,西門劍馨人已消失不復,風變得猖獗起來,入耳之聲,就如無數利劍穿梭在風里一般。
無憶依舊一動不動,望著天幕的視線一刻也不曾偏移。
若是仔細去看他的眼睛,不難發現,其眼底之中,已被無數密集的血絲所占據。
“好強的威能!”
“沒想到劍馨老師竟也深藏不露!”
“天啊!這等力量,真是人所能及嗎?”
“我狂客有這等強者在,何人可欺?”
相較于武忘等人,其他狂客還處于懵懂無知中,他們低著眼,驚嘆連連。
殊不知,為了激發出問天長劍的真正力量,西門劍馨已付出了一切。
此時,那被金芒所籠罩的陰云之中,一男子負手而立,原本籠罩在身黑霧此刻已褪了去。
男子著一襲白衣,勝雪的白衣。
非但如此,男子還有著一頭如瀑的白發,勝雪的白發。
他靜靜地懸空而立,兩目直直朝著身前望去。
那里,西門劍馨的身影依稀可見,那被其持拿在手的問天長劍,卻顯得彰露無比。
“我既是會來這里,又豈會不做足準備呢?”
男子瞇了瞇眼,揮手間,一抹流芒俯沖而出。
“咻!”
光芒掩過,直直朝著西門劍馨所在飛去。
不消片刻,那光芒便已落入凌厲金芒之中。
此時,西門劍馨本沉浸在與問天長劍的獻祭中,眼看著便要完成,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她只覺得眼幕之中閃過一抹流芒,那流芒倏地而來,倏地而去,給人以恍惚。
但就是這恍惚,使得西門劍馨的心神受擾,竟無端從與問天長劍的獻祭中退了出來。
下一刻,那繚繞在西門劍馨周圍的劍光頓變得暗淡下來。
不多時,原本刺目的劍芒已斂了大半,整個天地,再次陷入陰云抑沉下。
“噗嗤!”
西門劍馨一口鮮血噴吐出來,人已作搖搖欲墜,拿手的問天長劍也于此時收了劍芒,變得冷色無光。
見得這一幕,武忘等人無不驚愕。
“馨兒!”
“劍馨!”
“劍馨老師!!”
就在眾人錯愕之余,無憶人已飛空而起。
他徑直飛到西門劍馨的身旁,就如武忘攬抱南宮盈盈一樣,將西門劍馨帶回了廣場。
“無憶,他們的身份...”
西門劍馨一臉慘白,被抱著之余,還期圖與無憶說些什么。
還不待西門劍馨言相以盡,無憶已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噓!馨兒,什么也別說,你已經盡力了!”
說話間,無憶已帶著劍馨落返,絕塵等人也于此時靠攏過來。
“無憶,馨兒沒事吧?”
“馨兒妹妹!”
聽著眾人所言,無憶淡淡笑了笑,道:“放心吧,馨兒沒事,只是受了些傷!”
說著,無憶連忙為西門劍馨服下恢復傷勢的丹藥。
見此一幕,絕塵等人也稍稍心安了一些。
就在這是,那籠罩天野的陰云之中,突起陣陣轟隆,宛若有雷霆霹靂,即將落下。
“怎么?偌大的狂客學院,連個能站出身來的人都沒有嗎?”
三月,我們重新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