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壯哉不老,歲月靜好
二五章:壯哉不老,歲月靜好
清淺時光,歲月靜好。火然文
轉眼間,又是三載春秋逝遠。
這三年下來,天翊的日子依舊如常。
虎子除卻作畫外,每日也會多抽些時間幫自己父親打理鐵器鋪的生意。
千鈺無憂無慮,靜待著時光向遠。
千葉雖是沉默不改,卻也適應這恬淡的生活。
她的心中還有深隱的仇恨,只無可言表罷了。
行者曾勸解過千葉,讓其摒除雜念,使心境虛靜純一。
若是如此,方可明大道,行者還說,放下只是為了更好的拿起。
這些,千葉都懂,但懂得,并不意味著要去執行。
吳玄離去后,并未再度歸來,他曾說過的話,也好似消磨在了歲月風煙中。
這一夜,秋風雜秋雨,夜涼添幾許,颼颼不覺聲,唯見葉翩躚。
元府中,天翊停佇而望。
入目有絲絲細雨,交織在迷蒙灰暗的天空。
不知何時,行者來到了天翊的身旁。
沉寂片刻,行者道:“公子,下雨了。”
天翊點了點頭,道:“秋雨過后,冬雪將至。”
行者道:“公子可是又要離開一段時日?”
天翊淡淡一笑,每年冬天,他都會前往南宮之地的幻煙城。
行者道:“想來再過幾日,鈺兒小姐他們也該回來了。”
天翊道:“他們這一次出去游玩可曾遇到麻煩?”
行者道:“沒有,一切都很順利。”
天翊道:“辛苦你了行老。”
行者道:“公子哪里話,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天翊不再作言,靜靜聆聽著落雨微風聲。
遲定半響,行者道:“公子,行者從未問及過你的過往。”
天翊道:“所以行老現在是要問嗎?”
行者頓了頓,搖頭道:“公子,是我唐突了。”
天翊道:“過往都已作云煙,沉淀在時間的長河中。”
行者道:“對公子而言,也是如此嗎?”
天翊道:“我不一樣。”
行者道:“怎么不一樣?”
天翊道:“我現在所做的事,是一件始于初見、止于終老的事。”
“始于初見?止于終老?”
行者愣了愣,整個人陷入沉思。
好些時候,行者道:“這般說來,公子也會變老?”
天翊道:“不止我會變老,你也一樣會變老。”
行者一怔,道:“我現在難道還不夠蒼老嗎?”
天翊道:“不一樣。”
行者沉了沉眉,他能感覺到,天翊的話語中,別有深意。
天翊道:“行老,你說我若是老死,鈺兒她會傷心嗎?”
行者道:“她會傷心欲絕。”
天翊道:“那你說她可會恢復過來?”
行者愣住,搖了搖頭道:“公子,我不知道。”
天翊道:“行老,你說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行者再愣,張了張口,便又無所言出。
天翊笑了笑,道:“生死無量,你若看破,許能有所領悟。”
言罷,天翊轉身離去。
行者靜默而立,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天翊的那一句“生死無量”。
沉思了好長時間,行者凝皺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
他微微笑了笑,道:“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去體會生死嗎?”
說著,行者也轉身離去,只余霏霏落雨,洗滌著大千世界的凡塵。
翌日,晨曦之時。
中土之地,十萬大山,登云峰。
此時,登云峰上寬闊的廣場上,人山人海,云屯星聚。
正魔大戰后,武忘等人在天翊的攜領下,得以重歸登云。
狂客學院經由這般多年運轉,早已名滿風瀾,院內弟子,成千上萬,縱使風瀾學院,也作不及。
今日,狂客學院內將會開啟一條虛空通道。
這一條虛空通道,徑直通往風瀾學院,屆時便是二十年一次的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
這一刻,所有狂客學院的老師與弟子皆立在廣場上,這般盛事,是為狂客學院的弟子做以壯行之舉。
此時,廣場上的一處高臺上,并排而立著諸多身影。
當首一男子,襲一身青衣,整個人顯得俊秀而又灑脫。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無憶。
無憶的身旁,有一負劍而立的女子,女子豐姿秀麗,一動不動,凹凸曼妙的身材于娉婷中攝人魂魄,正是西門劍馨。
不遠處,有一襲赤紅長袍加身的武忘,武忘的身邊,有南宮盈盈。
絕塵、冰晴、阿布等人亦在其中。
他們的面容并無多大改變,但卻多出一種歷經歲月的沉穩。
武忘頓了頓,看向無憶道:“院長,時候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說著,武忘還饒有意味地沖著無憶笑了笑。
無憶一愣,神情中繾著些許無奈。
遲定片刻,無憶輕咳了一聲。
聲出,廣場上的熱議頓作消斂,成千上萬的狂客弟子,紛紛朝著無憶看來。
此時,廣場最前端,恭立著兩名弟子。
這兩人,一者著一襲血紅長袍,一者著一襲紫衣云袍,正是南宮文勝與幻沐辰。
兩年前,幻沐辰來到了狂客學院。
以他身份與天賦,自是得以順利進入狂客學院,兩年下來,其實力已有長足進步。
文勝道:“沐辰哥,無憶院長要發話了!你可要專心了!”
幻沐辰無奈笑了笑,道:“文勝,該專心的應該是你吧?”
文勝笑了笑,道:“沐辰哥,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你聽說過嗎?”
聞言,幻沐辰的臉色倏地一沉,道:“文勝,我曾聽我父母說過,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乃是一場血的洗禮。”
說著,幻沐辰頓了頓,再道:“文勝,以你身份,這些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文勝嘟了嘟嘴,道:“才是沐辰哥哥你想的那樣呢!爹爹跟娘親還有我的那些叔伯們,從未與我提及過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
聽得文勝這般一說,幻沐辰的臉色突地一驚。
正在這時,高臺上的無憶經由一番思量后,突地作聲道:“孩子們!”
無憶剛一開口,下方的廣場頓變得雅雀無聲起來。
可還不待沉靜落定,突有成片哄笑響起。
在這些狂客學院弟子的眼里,他們的無憶院長,乃是一個一絲不茍之人,何曾這般稱呼過他們?
聽得哄笑成片,無憶色不見改,從容依舊。
他隨手一揮,一壇醇釀提懸在手,仰飲,有聲起:“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哄笑聲漸彌漸遠,萬千弟子愣愣而望,看著無憶把酒言癲。
無憶微微一笑,說道:“車馬花酒,彼碌我閑,你們笑我癡癲,在我眼里,你們何嘗又不是癲癡之人呢?”
他頓了頓,提壇再仰,嘆言:“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這一刻,那些波譎云詭的爭斗紛擾,糾纏不清的愛恨情仇,到了無憶這里,卻勝不過一場酒醉。
沖天的豪氣變得沉郁悲涼,輕靈的絢爛在澆醉中趨于縹緲。
無憶人在風瀾,置身江湖,心卻已遠,遠到了超越灑脫,飲酒自如。
語出,風起,人靜。
萬千弟子的心中,本作意氣風發、豪情萬丈,此刻卻不免無奈失落,心神受觸,情至悲傷。
見得眾人沉浸于恍憂惚郁中,無憶突將那一壇醇釀收起,一手揮舞,佛皇棍迎嘯而出。
剎時,翠芒萬頃,奪爍而起。
此刻的無憶,身軀凜凜,給人以不屈威武。
他持一長棍,展目而視,掃顧那萬千弟子,提棍的一手猛地一杵,棍端鏗鏘落地。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高臺震顫,霞光萬道,佛皇棍膨而巨化,儼如一副撐天之勢。
受此破音襲擾,那本游離在沉郁中的萬千弟子,紛紛醒轉。
他們愣愣地看著無憶,彼時哄笑之覺消散無影,此時欽佩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為何,無憶的身影,在眾人的心頭,好似突然變得高大了許多。
無憶道:“孩子們!”
他頓住不語,適才便是因為這寥寥幾字,引得場上哄笑如潮。
然則這一刻,那萬千弟子們,紛將目光凝聚到無憶身上,再無絲毫可笑可言,唯剩無數矚目與期望。
見狀,無憶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很好奇,你們入得狂客學院所圖為何?”
萬千弟子,你眼看我,我眼看你,若有茫然。
他們中多數人是為狂客學院的聲名鵲起而來,也有人是為霓裳羽衣而來,還有人為強者之夢而來
這些,都是他們來狂客學院的目的,龐而雜多。
狂客學院開設已久,這般多年的發展,早已凝聚了成千上萬的弟子,號召力可見一斑。
可即便如此,狂客學院的根基依舊顯得薄弱,因為,人心不一。
這里缺乏一種向心力,長此以往,狂客學院恐將不復。
眾人揣測暗思,沉默不語。
無憶頓了頓,舉首望向頭頂的蒼穹。
那里,有一輪紅日,一輪如火的紅日!
遲定片刻,無憶郎朗開口道:“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言出,眾人只覺得頭頂的紅日,光芒大盛,映照之下,長河激流,澎湃昂揚。
無憶稍稍一頓,再道:“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
聞言,萬千弟子體內的血脈開始膨脹,無憶口中的潛龍、乳虎、鷹隼,說的不就是他們嗎?
他們緩緩攥緊雙拳,惟差揮拳破天。
他們長憋著一口氣,只待嘯動山河。
他們也有一雙羽翼,扶搖可上九霄。
無憶語調再轉,言以成激:“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我狂客學院弟子,何以縱橫風瀾?馳騁千古?踏破八荒?”
無憶話語未停,連道:“曾幾何時,我狂客學院沒落無人所知,甚至連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的邀請都得之不到,那是因世人欺弱凌小。可我狂客學院并未就此一蹶不振,身為狂客,應有狂歌當笑之灑脫!”
說著,無憶衍棍一動,只聽“蹭”的一聲轟響。
他長棍橫撩,直指身旁的武忘,道:“你們的武忘老師,曾于風瀾學院天才戰中,以一己之力,橫掃百千,此等不畏,此等豪邁,你們可有?”
這一刻,那萬千弟子的腦海中,不斷浮掠著這一深省之問。
無憶道:“我狂客學院的弟子,當狂需狂,即便只是一聲叱咤,那也要令風瀾震恐。風瀾學院又如何?四方閣又如何?此行,我狂客學院必將摘得天才戰之魁首之位,狂客學院,必將讓風瀾震徹!!”
說到這里,無憶持棍一抖,棍向長天,一道翠芒沖霄而起。
那萬千弟子,靜靜以望,心血早已沸騰,一顆種子悄無聲息地落于他們心間。
“狂客學院,震徹風瀾!!”
也不知是誰率先喝了一句,繼而便聽得排山倒海般的吶喊之音此起彼伏而來:“狂客學院,震徹風瀾!!”
無憶擺了擺手,聲浪漸趨平息:“孩子們,狂客學院在你們的人生之路上,不過一匆留之地罷了。你們需要守護的,不只是狂客學院!”
說到這里,無憶的言語戛然而止,有時傾數以言,反倒不如點到即止。
那萬千弟子陷入沉思,沉思著無憶的言外之意——你們需要守護的,不只是狂客學院。
他們年齡都不大,正是如此,可塑性也越強。
無憶相信,這些學員弟子們終有一天,會明白自己所要守護的到底是什么,而狂客學院也將在他們的心里落下不可磨滅的一筆。
這一筆,來得精倫,來的妙不可言,至于其“始(史)作俑者”,并不是無憶,而是當年一手創辦圣王學院的史大彪。
沉寂半響,無憶隨手一揮,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風瀾令劃過長空,所過之處,流光成道,煙波繚繞。
不消多時,一條延往天際深處的通道赫顯而出,它深邃而又縹緲,似幻非幻,難辨真偽。
一道道奇異之力繞動在通道兩旁,給人以虛幻之韻。
這一條通道,名為虛空通道,也叫通天之路。
文勝與幻沐辰率先踏上通道,一眾狂客學院的弟子緊隨其后。
舉步而行之余,那萬千弟子還不忘齊聲以言:“狂客學院,震徹風瀾!”
“狂客學院,震徹風瀾!”
豪壯之聲,響徹天地,經久不息。
殘云收翠嶺,夕霧結長空。風瀾三千里,冠蓋遠相通。
風瀾學院,一處懸于碧落的縹緲之地。
它的位置并非一成不變,它就如一顆微小的星辰,環繞著風瀾大陸。
那里,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陰陽五行,四時變遷,天地運行周而復始。
此時,虛空通道的盡頭處,文勝等眾多狂客學院弟子駐足不前。
身后是茫茫虛無,身前是一扇看不清虛實的門。
玄之又玄,謂之眾妙之門。
沉寂半響,文勝步履一邁,率先踏入那一扇玄妙之門中。
幻沐辰等人緊隨其后,待得最后一人掩入門內,虛空微微一顫,無形中似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穿梭于時空之中。
不消多時,一切恢復如常,登云峰的天,依舊澄碧如洗,那一輪紅日,愈漸中天。
一步,僅僅只是一步,文勝等人就好似平常般的開門進門,從屋外走到屋內。
放眼而望,煙冥露重,霜風怒號,視所能及之地非遠。
此時,文勝等人出現在了一片迷蒙之地,隱隱可見稀疏光芒透著云霧的縫隙灑落出來。
眾人尚且還處于驚奇之際,各自的手中,突有一股奇異力量凝匯。
眨眼間,那繚繞手間的奇異之力便已幻化成一枚四方令牌。
這一枚令牌的令面,潔白無瑕,宛若未經雕琢的璞玉。
幻沐辰道:“文勝,此令名為無字令,神念凝聚其內,便可激發。”
其言語剛落,一眾狂客學院的弟子便已著手行動。
一念入,令生霞光,璀璨奪目,耀眼不已。
光芒繞動,聚而成形,于無字令上勾勒出清新飄逸的字跡來。
“狂客!”
就在文勝等人通過虛空通道進入風瀾學院時。
南宮之地,原圣王學院舊址。
此時,有一女子緩步而行在殘垣斷壁中。
這女子,衣著奇異,上下身,除卻被獸皮遮蓋了隱秘之出外,再無衣遮。
女子緩緩走著,神情中繾著滿滿的追憶。
“大哥哥,你現在在哪?”
說著,女子抬眼看了看長天。
她記得,曾幾何時,她的大哥哥便是在這里邁上了一條虛空通道。
那一去,女子再沒有見到她的大哥哥。
時光匆匆,這一晃,已過去了二十多載歲月。
女子不是他人,正是當年圣王學院的弟子,虎妞。
這一刻,虎妞愣愣地看著天幕,她好似在找尋什么。
好些時候,虎妞道:“大哥哥,爹爹說要找你,便要循著你往昔的足跡!”
言罷,虎妞人已掩作一抹流光朝著長空飛去。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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