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章:不死之身,弓盡血雨合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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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翊,你縱使傷得了我又如何?有化魔池在,我便是不死之身!!”
伽羅厲喝說道,持手斷天,飲血爍動。
“咻!”
沖天刀芒,掩一片血云橫掠,直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著天翊襲去。
“轟隆隆...”
勁霸刀勢,攜天河狂涌,只片息不到,便卷席到了天翊跟前。
見狀,天翊眉色不動,唯余滔天殺怒浮掠在神情中。
“我說過,我要讓你死!!”
語出,身掠,棍撩!
血色披風長棍,攪陣云滾滾,掀天翻地覆。
磅礴棍力,須臾便迎上了伽羅的刀勢。
“砰砰砰...”
驚天動地的炸裂,震耳欲聾,翻卷激涌的波蕩,闊散天野。
棍刀相對,徹金鳴浩蕩,元力交抵,擾時空錯亂。
彌漫的血色中,天翊與伽羅激戰在了一起。
“咻!咻!咻!”
刀光棍影,倏顯不斷。
每每交擊,便掀起狂猛炸裂。
兩人激戰著,渾然不顧其他。
一者怒容渾如鐵刷,一者猙獰好似狻猊。
直從這廂天,戰到那廂天。
交擊中,兩人皆全力施為,攻襲落手,蠻橫絕厲。
戰斗一直持續著,鮮血一直飄灑著。
血色煙霞,從無到有,直至最后,染紅了整片垂天云翼。
舉首而望,那幻懸在天頂的一輪孤月,此時也好若籠罩在血霧中,顯得詭奇而刺目。
也不知激戰了多久,兩人體內的元力都出現了供不應求之勢。
伽羅大喘著氣,惡狠狠地盯著天翊。
天翊同樣也作氣喘吁吁,血紅的雙目,橫掠著無可遏制的殺意。
“天翊,你這般惡斗于我,結果只會徒勞無功。”
伽羅冷冷說道,點指著天翊的斷天長刀的刀鋒之上,煞霧騰騰。
天翊牢牢鎖定著伽羅,道:“我要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讓你死!!”
話語方歇,天翊人已飛沖出去。
“咻!”
身動,棍出。
披風長棍點撥撩挑之下,行一片血色云天。
伽羅切了切齒,眼中有一抹絕厲一閃而逝。
這一刻,他沒有出刀為御,整個人面向著天翊的棍勢,竟一副無動于衷模樣。
“轟轟...”
眼看著天翊的棍勢便要襲至,正在這時,伽羅輕掀了掀嘴角,繼而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
緊隨著,伽羅自若地張開了雙臂,笑道:“天翊,之前那女子也如我這般伸開雙臂,為你擋下了致命一擊。”
說著,伽羅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彌蕩,穿梭在濃濃血霧中,給人以陰冷詭異。
“轟!”
與此同時,天翊揮撩的長棍也已落定。
“砰!”
只聽得一聲驚天巨響震徹長空。
“噗!噗噗...”
“唰!唰!唰!”
只見得伽羅的身軀,在天翊這一棍下,轟然碎裂,橫飛的血肉,激蕩四方,繼而化作縷縷幽煙消散不復。
天翊持著棍,血目凌厲,怔怔地懸定在半空,伽羅適才的言語聲,此刻還回蕩在他的耳畔。
他切了切齒,強壓著心中的悲怨,可兩行血流卻不受控地順臉落下。
“臥月前輩...吟風前輩...聽雨前輩...”
“小貂...”
“茵兒...”
天翊喃喃自語著,眼中的血淚不停地淌出。
想著想著,天翊的目光延展到了下方的化魔池上。
平靜的池面,漂浮著縷縷幽煙,顯得靜詭不已。
“咯咯...”
天翊看著化魔池,恨得咬牙切齒。
“殺!”
厲喝之下,天翊人已飛沖出去,此時的他,已入瘋魔之態。
“轟隆隆!”
浩蕩棍力,攜著滾滾風雷,卷著疊疊怒濤,從天而降。
刺耳的音爆,不絕于耳。
受此棍襲,平靜的化魔池突起劇烈動蕩。
飛濺的池水,遏空而起,輕悠的緲霧,翻卷不休。
“啊!啊!啊!”
天翊就如瘋了一般,點手長棍,倏動連連。
他恨,恨自己無可堪破化魔池,恨自己不該帶著眾人前來登云。
憤恨交涌下,天翊不斷地揮舞著手中披風。
“砰砰砰...”
炸裂聲,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
值此之際,天翊的腦海中響起了北玄的傳音:“小友,你這般執著又是為何?我說過,你摧毀不了這化魔池的!”
聽得北玄這話,天翊突地頓住。
沉寂半響,天翊道:“北玄前輩,我需要力量,需要更強大的力量!給我,給我力量!!”
疊疊而激的喝聲,就如狂風暴雨一般在天翊的腦海中吹襲開來。
北玄聞言,頓變得緘默不語了起來。
天翊道:“北玄前輩,我...”
還不待天翊言相以盡,化魔池上突起異動。
“轟!”
繼而見得,翻滾的池水中,突有一道紫芒破空而起。
伽羅瘋狂地笑著,道:“天翊,我說過,化魔池在,我便是不死之身!!”
言落,伽羅倏一揮手,斷天長刀隨之映現。
“咻!”
緊隨著,一道幽色展開,刺目刀芒直直朝著天翊席卷過來。
天翊見狀,眸印寒星,神烙殺怒。
切齒之余,其人已殺將了出去。
“咻!”
“轟!”
片息不到,兩人便已再次襲殺在了一起。
與之前一般無二,兩人的交手,落得凌厲絕霸,掀起的動蕩,撩得山河失色,日月無光。
激戰了好些時候,伽羅再次選擇了罷手。
他笑望著天翊,繼而自若地敞開懷抱,迎接天翊卷怒的棍力。
落棍之下,伽羅的身軀轟然碎裂,化作縷縷幽煙斂散不存。
面對這一幕,天翊很無奈,無奈之下,他取出了五行封天印。
此時的五行封天印,整個印身都染成了血紅之色,只微一瞄眼,便讓人不寒而栗。
天翊也不拖沓,把手一拋,五行封天印順勢閃搖入空。
“轟隆隆...”
片刻不到,入空的五行封天印便演作一膨化巨印。
刺目的血簾,蓋蒼穹而落,接著將整個化魔池籠罩。
不多時,自那血簾之中,有無數血芒澎湃分化,繼而朝著化魔池激射而去。
“咻咻咻...”
偌大的化魔池,尚未從之前的動蕩中平息下來,便迎來了更為兇猛地沖擊。
無數血芒,衍若刀劍,凜射之下,直將整個化魔池都予攪覆。
“砰砰砰砰砰砰....”
這一刻,天蕩地動,化魔池內激卷的池水,只若排空之浪沖霄而起。
萬千血芒,穿射在池水之中,將整個天地都映照得通紅一片。
天翊身佇在血色之中一動不動,他沒有再去央求北玄什么。
他知道,北玄既是沒有回應于他,那便不會再給他放輸更多的布道之力。
與此同時,介隱在天翊腎臟中的那一片山水之地內,北玄四人齊肩而視。
不遠處的天幕上,顯影著一片血色山河,一道身影停懸其中,顯得孤獨而落寞。
西白怔了怔,道:“北玄大哥,我等不下去了。”
說著,西白便欲起身而去。
還不待西白展身以動,其跟前的時空突起一陣動蕩。
繼而見得,一道光簾阻絕在了西白身前。
北玄淡淡道:“西白,你若自信能破得了我的玄空之盾,我不再攔你。”
聞言,西白氣得咬牙切齒。
可讓人意外的是,他雖盛怒,卻無半分起身的模樣。
這時,南朱開口道:“北玄大哥,我們這樣下去,當真好嗎?”
北玄一愣,道:“我不知道。”
東青稍以思量,道:“北玄大哥,衍王為何還不現身?他與圣主,相交莫逆,這一路走來,不離不棄,可現在怎么沉寂了?”
北玄怔了怔,搖頭道:“我不知道。”
西白陰沉著面,道:“北玄大哥,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卻知道在此阻攔我等相助圣主。”
北玄一臉苦澀,道:“西白,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我何嘗又不是一樣呢?當年我等幾人,隨圣主征戰萬界,闖下赫赫聲名,現在想來,依舊讓人激勵振奮。”
西白皺了皺眉,沉聲道:“現在說這些有何用?”
北玄道:“是沒用,我只是想到了,方才以言。”
西白冷地一哼,撇開頭去,也不回應北玄什么。
東青看了看西白,轉而又望向北玄道:“北玄大哥,你說宣王他們可在這一片落沉之地?”
聽得“宣王”兩字,北玄三人皆是一怔。
緊接著,眾人的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一儒雅老者的身影來。
這老者,落得須發皆白,雍容而自若,一雙明眸,仿若能洞悉世間萬般。
北玄道:“宣王他老人家,一向神出鬼沒,行蹤縹緲,當年若不是他老人家外出他界,也不會被魔域之人有機可趁。”
說著,北玄輕聲一嘆,再道:“眼下圣主既是流落在這落沉之地,他老人家若是得知其蹤,想來定會相伴在暗中,畢竟,圣主是老人家唯一的弟子。”
東青點了點頭,接著又看了看西白。
他之所以這樣問,并非無的放矢,甚至煞費了一番苦心。
幾人中,西白最為性直,也最為沖破。
東青這樣說,想的便是慰藉不安的西白。
許是感受到了東青的目光,西白轉身看了看東青,道:“若是宣王也在這里,即便觸動通天塔又如何?以他老人家的能耐,要助圣主恢復魂識,還不易如反掌?屆時帶著我們,直接殺入仙域,斬叛逆,復天威。”
說著,西白頓了頓,眉頭也更凝沉,再道:“可現實是,宣王他老人家似乎并不知曉圣主顛沛在此。若不然,何以到現在也未現身?”
聞言,東青緘默了下來,南朱也落得無言以對。
唯有北玄,漸漸舒展開了眉宇,道:“西白,宣王若是隱匿,諸天萬界,又有幾人可探其蹤?”
聽的北玄這般一說,西白頓時啞口無言,即便他唇齒已啟。
北玄道:“西白,你可會否認,在聽得宣王兩字后,你的心神都定安了不少?”
西白沒有作應,但他的神情卻已言道了一切。
就如北玄所說,在聽得宣王兩字后,他的確靜心了不少。
沉寂半響,南朱道:“北玄大哥,你之前與圣主提及中靈妹妹,是為何故?”
北玄頓了頓,道:“你們不覺得,那個叫千鈺的小姑娘,很像中靈嗎?”
言落,南朱三人皆是一愣,追憶之下,眼有異彩動展開來。
與此同時,化魔池經由好一番狂猛動蕩后,漸漸平息了下來。
原本籠罩在四方天頂的血簾,此時也消失不見。
天翊身懸在半空,掌心之內,落映著一尊血色印器。
他嘗試過了,即便是調用五行封天印的力量,也無可撼動化魔池。
遲定半許,天翊笑了笑,笑得苦澀而又無奈。
正當這時,化魔池上突起異動。
“轟隆隆!”
繼而見得,原本趨靜的池面,突有滾滾之聲,如浪席來。
不多時,只可見成千上萬的魔影,目露寒光,嗜血瘋殺般地朝著天翊沖殺而來。
“天翊,你既是想玩,那本尊便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誰能耗到最后!”
伽羅的言語聲,回蕩在天地間。
這些魔影,個個都作猙獰之狀,盯著天翊的眼中,飽含殺意。
見狀,天翊切了切齒,持手披風,頓起血色光彩!
這一刻,天野愁云,滿空冷霧,飄揚不覺。
“殺!”
天翊泛一身凜冽殺氣,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出去。
“殺!”
“轟轟!!”
“殺!殺!”
一時間,喊殺之聲,動蕩天地,震耳發聵。
“轟隆隆....”
須臾間,天翊便與萬千魔影修激戰在了一起。
只見得,魔影的攻擊,層出不窮。
白色的浪滾,萬朵梨花,橙色的霞卷,千圍杏蕊,青色的曉霧,連池橫水,血色的浮云,速卷隨風。
舞著的松紋刀、桑門劍、火尖槍、方天戟、五明鏟、宣花斧,件件都是凌霜利刃,賽雪新鋒。
飄飄絮舞,萬點槍刀,滾滾楊花,一團刀影。
虹飛電閃,劍戟橫空,日轉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個你贏我負。
不多時,整個化魔池便起陷入激蕩殺斗之中。
“天翊小哥,我們又見面了,你的走著瞧,我到至今也未瞧出個顏色來!”
魔影中,一男子幻顯出來,一襲青衣的他,赫然便是青魔。
“天翊,你再這般執迷下去,只會讓更多人葬身在此!”
緊隨著,赤魔在青魔的身旁顯現出來。
“天翊,以你之力,還想與我加尊主爭鋒?”
橙魔顯現,輕蔑說道。
“天翊,你可知道,都是因為你,方才害死了那么多人,包括你的紅顏知己。”
不消片刻,以赤魔為首的七大魔修皆已顯出身來,他們不停地聲討著天翊,每每一言,都若尖刀利刃直刺天翊心海。
與此同時,天翊的四周已有無盡魔影瘋狂涌動。
見狀,天翊呲目欲裂,胸中憤怒,再無可遏。
“啊!啊!啊!”
仰天長嘯,凄厲悲絕。
下一刻,天翊動了,攜著難以降息的憤恨動了。
“咻!”
棍出,光寒搖動,虛空震徹,天霄地宇,盡皆顫栗。
霎時間,風云色變,日月顛倒,披風長棍掀起的兇猛棍芒席卷蒼冥,驚起“血浪滔天”。
“噗噗噗...”
“噗嗤!噗嗤!”
鮮血,激亂四射,染紅長空,伏尸,橫墜遍池,繼而化作縷縷幽煙不存。
天翊一人,迎戰萬千魔修。
命不息,戰不休!
好些時候,天幕有疾風以掠,有血雨以落,洪涌的魔元激蕩不止。
迎風披雨中,天翊的身影映現而出。
此刻的他,面色慘白,嘴角有鮮血滲出,一頭長發蓬亂而動,衣若飄絮隨風獵展。
天翊的四周,被赤魔等無數魔修所包圍,上下有封,左右有禁。
青魔陰冷笑了笑,長刀閃搖,爍一片凜冽幽光。
赤魔等魔修,也飛身而動,擺手兵刃,魔元激繞,殺氣橫生。
天翊稍以平復,粗重的喘息聲漸趨平緩。
他牢牢鎖定著眾多魔修,冷厲道:“今日,你們全都得死!!”
說著,長棍一橫,本作黯淡的棍身再起血色光彩,棍身橫掠,直直掃過眾多魔影。
青魔笑了笑,佯詫道:“殺我?有化魔池在,我與我家尊主一樣,都是不死之身!”
與此同時,赤魔等人也紛紛附和,且還伴著刺耳嘲弄的笑聲。
“老四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不死之身。”
“來啊!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將我們全部殺死?”
“天翊,束手就擒吧!”
聞言,天翊頓了頓,冷冷道:“不死之身嗎?殺!!”
絕厲之言,字字透心,帶著無比的鏗定。
遲定半響,天翊的體內再起浩蕩布道之力。
下一刻,天翊突一揮手,披風長棍頓掩無形,取而代出的則是一張長弓。
此弓,名追滅,追魂,滅魂。
天翊滿臉滔怒,持手的長弓,突幻作一把血色弓影。
弓開如秋月行天,弓搭有血色箭矢。
“嗖!”
“咻!”
破空聲起,血色箭矢若飛虹貫空,箭飛似流星,撩得風云翻卷,天地為之色變。
箭出,疾風呼嘯,浮影交橫,直將天地映照得血色通霞。
“咻!咻!咻!”
箭影橫飛,只一眨眼,便朝著萬千魔影射去。
血箭的速度很快,奔雷不及。
寥寥片息,便作將至之勢。
萬千魔影見狀,顧不得身展之姿,連連舉戈以御。
剛一放眼,便作瞠目駭然。
只覺入目之景,唯獨剩下無盡血雨,密密麻麻,遮天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