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章:始料未及,奉陪到底合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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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章:始料未及,奉陪到底合兩更
與此同時,登云峰巔。
距離武忘等人進入那黑色漩渦之中,已過去了好些時候。
史大彪枕斧而臥,提懸在手的酒壇底泛空鳴。
他喜酒,樂酒,己身的心與神,也一并逍遙在酒中。
此刻的史大彪,肅肅以靜謐,微微以清閑。
一人一斧一壇,落置在夜色蒼茫中。
“咻!咻!”
值此之際,崖峰之下突有破空聲傳來。
繼而見得,一彪悍男子,一遲暮老者,顯影長空。
兩人不作他別,男子乃是板角青牛之化身,老者名為夢三千。
之前兩人曾與天翊同道以攀登云,途遇魔修,方才抽身以阻。
而今兩人現身,想來已料理了截殺魔修。
此時,板角青牛與夢三千的目光皆凝定在史大彪身上。
遲定半許,夢三千道:“我們又見面了。”
史大彪一頓,頰面已泛迷醉之色,笑了笑道:“再次相見,你可還認為我是那袖手旁觀之人?”
說著,史大彪揚了揚手中酒壇。
夢三千曾埋怨過史大彪,他不明白的是,后者本有著化解這一場腥風血雨的能耐,為何卻無動于衷?
后在史大彪的三兩言語下,夢三千似是覺悟到了什么,他沒有追及詢問,只若去夢般縹緲無實地離開。
而今再逢史大彪,夢三千的心里無端已多出了一種感受。
那感受,似云霧般縹緲,若風影般難捉,不可言狀,偏又切實存在。
此時,聽得史大彪這相言問,夢三千淡淡一笑,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世人都置身在夢中,又何來袖手,何來旁觀?”
史大彪迷醉地笑了笑,醺醺道:“看來你的悟性倒也不差。”
說著,史大彪的目光移轉到了板角青牛身上。
他沒有開口,只笑望著板角青牛。
見狀,板角青牛皺了皺眉,道:“沒想到那小子的身邊,還有你這般高深莫測之人相伴,看來我此番的行徑倒是有些多余了!”
史大彪打了個酒嗝,迷醉以言道:“閣下所言差矣,大彪一點也不高深,更不莫測。”
話至此處,史大彪稍稍一頓,繼而揚了揚手中酒壇,再道:“高深的是這酒壇,莫測的也是這酒壇。”
言罷,史大彪提壇以飲,酒入喉腹,咕咕作聲。
“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史大彪一邊喝著酒,一邊輕悠以言,目光也從板角青牛的身上偏移開來。
聞言,板角青牛倏地沉眉,他凝眼看著史大彪,越是凝視,他心中的驚詫越發激蕩。
史大彪所言,惹人猜疑,可偏又若霧中看花,讓人難辨真偽。
板角青牛看不透史大彪,就如他看不透天翊一樣。
見得板角青牛這般神態,夢三千笑了笑,他早已見識過史大彪的山海難量,對此倒也不作詫異。
緊隨著,夢三千看了看頂懸的黑色的漩渦。
下一刻,其人憑空消失。
板角青牛并未忙著起身離開,反是一臉疑沉地望著史大彪。
被板角青牛這般盯著,史大彪似不以為然,依舊自顧地飲著酒。
沉寂了好些時候,板角青牛凝沉的眉宇兀地舒展開來。
他對著史大彪示意一笑,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掩入那黑色漩渦中。
此時,史大彪仍一副無所動容模樣。
有那么一瞬,那被其提懸在手的酒壇突地一滯,嘆道:“夜涼西風起,懸月醉相依,蟬鳴清秋里,獨吟離別意。”
與此同時,通天塔內。
天翊與武忘等人佇立在化魔池旁,他們的視線,皆凝定在半空。
那里,一襲紫袍加身的伽羅,攜煞霧而懸。
此刻的伽羅,嘴角微揚,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他沒有開口言說什么,只那目光,寒冽而又詭測,讓人心生沉郁。
天翊一臉凝沉,若說之前他還看不出伽羅之意,但隨著武忘等人的相繼到來,他卻心漸明晰了過來。
這一份明晰,讓天翊不安。
天翊不安的是,惟恐自己照料不到武忘等人,畢竟伽羅的力量,著實太過強大。
許是感受到了天翊的擔憂,武忘等人紛紛凝視過來。
武忘憨憨一笑,道:“老大,你可還記得七宿丹會上你與我所言?”
說著,武忘看了看無憶、絕塵等人。
天翊與他所言,也曾與無憶、絕塵等人言道過。
承接到武忘的目光后,無憶等人的眸中皆被磐色繚繞。
還不待天翊回應些什么,眾人已經相繼以言。
武忘率先啟聲:“老大,你說過,海若無邊我作岸,山若無頂你為峰!”
無憶接過話來:“今后,這天地,我與你同撐!”
絕塵繼續道:“無論多大風雨!”
冰晴道:“無論多少刀鋒劍影!”
言語聲一頓,眾人互相一視,接著異口同聲道:“你我并肩!!”
寥寥數語,擲地有聲,正氣昂揚,直沖云霄。
這一刻,眾人的心底皆有熱血激涌翻騰。
今生今世,若能得一共撐天地的“兄弟”,于腥風血雨中并肩而戰,即便下九曲黃泉,亦能談笑風生,豈不快哉?
天翊怔住,眸中有熱淚蘊藏。
下一刻,他點了點頭,繼而收手做拳,于自己的胸前重重錘擊了兩下。
武忘等人見狀,皆含笑以示。
那笑,無聲,卻勝過千言萬語!
“哼!”
正在這時,一道冷哼聲自半空傳來。
伽羅道:“真是好一番情深義重,看得我都快熱淚盈眶了!”
說著,伽羅笑了笑,目轉到天翊身上,再道:“只是不知,今日天翊你可能護得這一份情義周全?”
言罷,伽羅的臉上的笑意更趨陰鷙。
聽得伽羅這般一說,武忘等人的神色頓作怒展。
無憶掩手一揮,佛皇棍倏顯而出,道:“今日,與你死戰!”
武忘猛一橫斜手中烈焰長刀,道:“今日,與你死戰!”
絕塵挑槍在手,聲嚴厲色道:“今日,與你死戰!”
千鈺纖手一召,花醉長劍爍彩映空,道:“今日,與你死戰!”
伴隨著眾人的激言以出,化魔池所在的這一片天地,頓陷亢揚。
聞言,伽羅輕蔑一笑。
縱使武忘等人戰意澎湃,那又如何?
伽羅所信奉的,是絕對的力量,武忘等人的實力,根本不曾被其放在眼里。
此時,天翊沒有開口,眸光牢牢將伽羅鎖定。
沉寂之余,他的眸中突起血紅彌泛。
這一戰,他別無選擇,更無可退避!
為了兄弟!
為了伙伴!
死戰!!
一念及此,天翊動了!
“咻!”
五行封天印當先破空而去,整個人瞬間以入天地共鳴之態,持手披風長棍,五元盈盛。
“殺!”
與此同時,武忘等人也厲喝以動。
“轟轟轟...”
霎時間,刀光劍影,閃搖滿空,直朝著伽羅襲取而去!
只見得:
無憶的棍,棍氣如山,任憑疾風厲雨、金戈鐵馬,莫不可逾。
棍出,大開大闔,重重棍影,行云流水,搖山震岳,天顫地動。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鋒被赤焰繚繞,翻卷激涌。
刀出,勢如洪濤,熾烈刀芒,席卷長天,赤寒交冽,顫人心神。
千鈺的劍,凌厲幽寒,飛虹天降,攜卷風云,劍凜山河。
劍出,晴空飛雪,匹練行空,霽而成虹。
絕塵的槍,上應星魁,感乾坤之銳,下臨凡世,聚山河之靈。
搶出,銳利傲嘯,金貫長空,凜然無懼。
冰晴的劍,攜卷風云,赤寒交冽。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飛出,肆意奔騰,熾烈嗷嘯,威勢不凡。
阿布點槍而動,搶出有金芒飛掠,飛渡滄海。
大青龍尾橫擺掃渡,磅礴木元就如疊疊滔浪狂掠。
小笨咆怒嘶吼,揮拳之力,渾厚豪邁,有裂山之威,有崩岳之能。
“轟轟...”
一時間,眾人的攻擊交相凝匯,繼而演作一道倒灌的元力長河,直取伽羅而去。
見此一幕,伽羅的臉色倏地一沉。
他所擔憂的,并非是武忘等人的凌銳攻勢,而是那率先破空而來的五行封天印,以及進入天地齊鳴狀態中的天翊。
五行封天印的威能,伽羅早已有所見識,而天翊與天地齊鳴之態,也讓其忌憚不已。
還不待伽羅多加思襯,那閃搖在前的五行封天印,已沒入蒼穹深處。
“轟隆隆...”
下一剎,一尊膨化的巨大方印,瞬間便將整個化魔池籠罩。
四幕的流光溢彩,熠熠動人,恍然一看,竟給人以迷幻。
伽羅在見得五行封天印并未將自己籠罩,反是禁封了整個化魔池后,暗暗松了口氣。
他知道,天翊這是想要將他徹底滅殺在此。
一念及此,伽羅淡冷笑了笑,道:“想法倒是不錯,但想要摧毀化魔池!”
說著,伽羅動了,斷天長刀倏地一記劈斬落下。
“轟!”
刀出,刀光若河。
凌銳魔元,浩蕩無邊,頃刻便成一道洪濤鋪天蓋地蕩射下來。
此時,武忘等人的攻擊也作迎舉在即。
天翊飛動在眾人的前方,眼見得那磅礴刀力,其眉宇已是凝沉至極。
他不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身后的武忘等人。
這般刀勢,絕非武忘等人所能抵御!
下一刻,天翊的眼中閃過一抹絕厲,挑撩在前的披風長棍,倏地一展,衍動如風!
“轟轟...”
一時間,無邊棍影落現而出,接著凝成一方棍之世界。
武忘等人的攻勢尚未出落,便覺己身紛紛陷入重重棍影中。
這一幕,來得唐突,唐突地眾人都忘記了收歸己身的攻擊。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們的攻擊便迎上了疊疊棍芒。
與此同時,伽羅的刀勢也從天而降!
“砰!砰!砰!”
驚絕不休的炸裂聲響徹天地,浩蕩元力仿若發瘋了一般,繚亂激射,肆無忌憚地吞噬著觸及到的一切。
那棍影世界中,武忘等人的攻擊并未激起反響。
但只稍一思量,便道明悟,他們的攻勢,定會給天翊帶來反噬。
此時,武忘等人驚愣在重重棍影中。
他們呆若木雞,滿臉不敢置信,似還未從之前的驚愕中醒轉過來。
他們想不明白,為何眼看著便要迎擊上伽羅的刀勢,天翊卻突然出棍止住了他們?
“噗嗤!”
與此同時,天翊在受到伽羅的那一刀攻后,人已朝著下空墜去。
那禁錮著武忘等人的棍之世界,也隨著天翊飛墜的身影一并而落。
見得天翊吐血墜空,武忘等人突地回過神來。
“不忘!”
“老大!”
“天翊!”
眾人顧不得其他,連連關切喝道,身子已不由自主地飛展了出去。
可還不待眾人行飛以遠,那環繞在眾人周身的棍影,突起陣陣阻力。
有棍影之力的把持,眾人根本無法堪破其阻,只能眼睜睜看著天翊墜空。
“砰!”
只聽得一聲巨響,天翊的身子重重轟砸到了地面之上。
一時間,碎石土塵,漫天激揚。
風塵斂散,只見一巨坑顯露。
其內,落置有一方棍影,棍影之中,武忘等人安然無恙。
眾人愣愣以望,那愣神之中,浮掠著滿滿的疑惑。
“咳!咳!”
這時,泥塵之中有咳嗽聲傳出。
下一刻,一渾身沐浴著鮮血身影落映在了眾人的眼幕之下。
見狀,武忘等人皆是怔住。
他們瞠目般地望著那一血影,心神顫抖不休。
沉寂之余,有撕心裂肺之言咆動而出:
武忘道:“老大,為什么?為什么??”
無憶道:“老大,你不可以這樣!我們說過,要浴血并肩的!”
絕塵道:“天翊,你若還拿我當兄弟,便把這防護棍影給我撤開!”
千鈺道:“不忘,放我出來!”
幻茵道:“不忘,我要跟你在一起!”
對于眾人所言,天翊無動于衷。
下一刻,他沖著眾人微微笑了笑,這一笑,笑得很堅決,堅決中卻又帶著一抹絕厲!
緊隨著,天翊點棍而動。
“咻!”
只見一道棍芒瞬間落持在武忘等人周身的棍影之中。
“轟隆隆!”
一時間,如疊的棍影更趨密集,這也使得,天翊的身影在眾人的眼中漸變得模糊起來。
“不要!”
“老大!!”
“不忘!”
吶喊聲,如震雷卷涌!
對此,天翊如若無聞,他淡淡笑了笑,道:“對不起...”
說著,天翊的目光順勢朝著半空望去。
那里,伽羅傲然而立,眸中的戲謔與輕蔑,來的絲毫不加掩飾。
伽羅笑了笑,看向天翊道:“小哥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不但一人抗下了我一刀之力,還護得了他們周全!”
天翊沒有回應什么,只淡冷地望著伽羅。
他知道,眼下與伽羅說什么也沒用。
今日之局,不是他死,便是伽羅亡!
伽羅似也不著急,見天翊不予開口,再道:“天翊,眼下我有些苦惱,想與你傾訴一二!”
說著,伽羅朝著化魔池看了看。
此時,整個化魔池都籠罩在五行封天印下。
緊隨著,伽羅的目光又落定在了天翊身旁的那一方棍影上。
伽羅道:“天翊,你說我是去破了你的開天印好,還是破了那棍影世界好呢?”
他頓了頓,繼而再道:“又或者說,我還是直接對你出手?”
言罷,伽羅一臉疑惑地看向天翊,那神色,好似他真的陷入了苦郁不解之中。
聽得伽羅這話,天翊稍稍平復,淡淡道:“你的苦惱,我無可解答,我能告訴你的是,無論你作何選擇,我都奉陪到底!”
“哈哈!”
伽羅大笑,道:“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個奉陪到底?”
話語方歇,伽羅人已消失長空。
“咻!”
“轟!”
舉首而視,只見一道巨大刀芒如濤似浪般壓來。
見狀,天翊緊了緊手中披風長棍,體內傷勢,在這短暫時息已回轉了過來。
自從北玄等人為其放輸布道之力后,天翊所受的傷勢總會在短時間時恢復如初。
天翊知道,這一份恢復如初的背后,定有著不菲的代價。
他沒問,北玄等人也沒說。
遲定片刻,天翊動了,披風長棍迎舉長空,人已化作一抹飛虹貫射出去。
“咻!”
棍動,五彩染空,衍磅礴棍力,行云水為天。
“轟!”
寥寥片息,棍芒與刀芒便已轟擊在一起。
“砰!砰!砰!”
一時間,巨響驚現千里塵,直沖云霄接浮云。
披風長棍衍動的五彩光華,勢如洪濤,翻卷激涌,直將伽羅的刀力吞噬一空。
天翊身不作停,沿著裂開的刀芒沖飛而出。
持手披風,點撥撩挑,五元之力,傲嘯滿蒼。
“砰!砰!砰!”
緊隨著,接二連三的炸裂聲此起彼伏,無止無休。
元力撩撥如云,紛揚于天際,空間都好似快被割裂開來,變得頻臨破碎。
值此動蕩,天翊與伽羅互沖而去。
天翊舉棍,風塵化云煙,一嘯動千山。
棍出,斜雨帶風,搖山振岳,地動天顫。
殺氣瑩瑩沖牛斗,豪情躍躍耀九霄!
見狀,伽羅微微一怔,眉眼之中,疑沉慮浮。
兩百多萬字了,回首來路,陰晴不定。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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