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六肆章:荒殿刀荒,烈山宣老合兩更
伴隨著男子的出刀為攻,電閃千般嗔,雷鳴萬鈞怒。
刀鋒之下,黑云翻墨,遮星避月,驟雨跳珠,亂入天野。
見狀,天翊淡然一笑,披風長混,迎撩而出“戰!!”
只聽得一記厲喝入瓊霄,天翊持棍飛掠,流光颯沓爍長空,披風承意棍氣寒。
霎時間,棍氣縱橫,肆虐飛揚,直使得天搖地顫,神鬼彷徨。
只見得,自披風長棍上有五彩棍芒奪爍而出,磅礴浩蕩的五元之力,散發著毀天滅地的氣息。
這一刻,熏風嵐雨變得肅殺無比,云垂天野,昏沉一片,偏又如血染紅。
寥寥片息,披風長棍便與赤色長刀交擊在了一起。
“砰!砰!砰!”
刀棍相逢,長空之上頓起豪邁波瀾,震蕩連綿,云霓彌散,光寒影疏,只道是,光連虛象白,氣與風露寒。
此時,刀鳴之音鏗鏘破空,響徹天地,五彩棍光瀟颯滿蒼,若匹練撩云破霧,橫貫天宇。
棍動,棍氣如虹,遵霓霧之掩蕩,涂青云以凌厲,乘虛風而體景,超太清以增勢。
受此棍力,那與天翊迎對的男子竟是退閃了回去。
見男子似作敗退,天翊攻勢¤↑,..不減,手中披風長棍迎空撩舞,棍風澎湃而又靈敏,且不失豪邁,五彩棍氣,光動凌虛。
剎那間,風云卷動,五彩元力紛亂四射,所過之處,碎滅叢生。
一棍出,萬物皆顫,縱橫睥睨之意傲嘯九天。
放眼以望,只見鋪天蓋地的棍芒時而翻卷,時而平鋪,席卷之態,儼若一副驚濤拍岸之勢。
三兩時息,五彩棍芒便已奔掠到了男子的身前。
男子見狀,眉頭微皺,輕聲嘀咕道:“這不忘倒是不作浪得虛名之輩,難怪殿主那本推崇于他!”
言罷,男子揮刀而動,漫鋒火元搖身一變,紛紛凝作無數刀影,刀掠如急雨,直朝著攜棍攻來的天翊劈斬而去。
剎那間,密密麻麻的火元刀鋒,澎湃而出,迅疾如風,聲勢若雷,三兩息后,已然奔射到天翊跟前。
天翊見狀,眸有玄寒衍生,持手披風,當空便是一記橫撩。
一棍出,萬千棍芒沖霄而起,陰沉昏暗頓被彩芒飛束刺破地面目全非。
這一刻,光寒搖動,虛空震徹,天霄地宇,盡皆顫栗。
霎時間,風云色變,星月顛倒,披風長棍掀起的五彩棍河席卷天野,驚起駭浪滔滔。
須臾之際,天翊與男子便是再次交擊在了一起“砰!砰!砰!”
驚天動地的炸裂聲連綿而起,天地作壁,回音不息。
棍至,震反而歸。
刀落,轟然崩裂。
只聽得兩道“悶哼”聲響起,天翊與男子的身影竟是雙雙倒飛了出去。
落定之余,只見天翊一臉慘白,想來適才的棍攻應是消耗了他不少的元力。
再觀那男子,神色從容,除卻眉宇間的微詫外,似乎并無大礙。
兩人只靜靜地互相凝望著,誰也沒有開口先言。
這一刻,風還是風,凜冽刺骨的風,天還是天,陰暗昏沉的天。
平野之上,曉夢等人靜默而望,禁元傘外,沉昏交融,萬木空霽,流陰夜攢,棲鳥驚飛,雨螢卷簾。
臥月等十方劍士皆作凝沉著眉頭,他們沒有選擇在此時出手,只意味深長地盯著那男子。
拓跋宏一臉自若地笑著,倒是其身旁的拓跋烈顯得戰意澎湃。
曲離殤與戲子也笑著,兩人的笑,頗多弦外,連帶著看向那男子的眼中,也充滿了神秘。
史大彪自顧地飲著酒,縱雷鳴電閃,列缺霹靂,也難以將其撼動。
武忘等人狀作莫名,神情之中,滿含疑慮。
此時,雨幕下。
天翊橫斜著披風長棍,傲然而立,一雙明眸牢牢鎖定著男子。
男子含笑望著天翊,不知何時,他那一雙血色的眼眸已然歸于清澈。
沉寂之余,天翊隨手一揮,撩于手中的披風長棍,頓斂無形。
見狀,男子笑道:“不忘,你我這一戰似乎還沒結束。”
天翊道:“前輩,你覺得這一戰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男子道:“此話怎講?”
天翊道:“以前輩的實力,適才的刀力,想來只是為了試探小子的吧?更何況,前輩雖作殺意凜冽,但卻難掩毫無殺意的心!”
男子微愣,道:“我境界遠超于你,自然不可竭力而為,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天翊笑了笑,道:“可小子已盡了全力。”
男子道:“是嗎?”
天翊點了點頭,若只依他自身的五元而論,適才的攻勢,他的確已盡了全力。
男子頓了頓,道:“殿主說的不錯,你確有一顆慧質之心。”
天翊一愣:“殿主?”
男子頷首,道:“我叫刀荒,來自荒殿。”
說著,男子看了看禁元傘下的曲離殤與戲子。
兩人見狀,微笑示意,笑意之中,浮掠著由心的崇敬。
天翊怔住,他雖看出了刀荒的刀下并無殺意,但卻沒想到刀荒竟來自荒殿。
刀荒道:“不忘,我刀荒向來不喜拐彎抹角,此去中土,我陪你!”
還不待天翊回應什么,刀荒的身影已憑空消失。
現身時,其人已來到了禁元傘下,讓人震驚的是,禁元傘的防護對他竟是毫無作用。
天翊滯愣半響,帶著滿腹驚疑落歸。
伴隨著刀荒與天翊的先后歸來,眾人的神情大多都作詫異。
對此,刀荒并未覺得尷尬,只靜靜站著。
就在這時,拓跋宏笑道:“生者刀,養者血,沒想到這一場風雨,竟將荒殿的副殿主吹了來!”
刀荒自若地看了看拓跋宏,道:“你認識我?”
拓跋宏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刀荒微微皺眉,轉而看了看拓跋宏身旁的拓跋烈,道:“小子,你若想與我一戰,我隨時奉陪,對付你,我可不會特別對待!”
聞言,拓跋烈的臉色倏地一沉,正要開口,卻被拓跋宏及時阻止了住。
拓跋宏道:“大家都作一路人,打打殺殺可不好。”
刀荒笑了笑,不再理顧,接著望向天翊。
此時,天翊默不作聲,只看著禁元傘外,那一方落雨飄搖。
正在這時,史大彪突從衍天斧上扶正了身子,仰飲了兩口佳釀后,隨手一揮,自他的兩膝之上,頓有一撥弦之器落映。
下一刻,史大彪席地而坐,身正姿端,他沒有開口言語什么,落指成音。
指動,弦撥,聲起。
初音輕慢而舒緩,若如腳步之聲,由近到遠,踏上征途。
弦音漸變,由慢到快,律聲緊張而又神秘,陣陣頻催,蕭殺氣氛突地彌漫全場。
掃弦而動,音以宏亮,一處浩淼無垠的古戰場赫顯而出,那里凄肅,那里悲涼。
點指,重勾,聲烈。
硝煙起,劍鋒出,古戰場上廝殺震天,號角齊鳴,熱血悲壯,跌宕起伏
指頓,弦停,聲回。
暴風驟斂,劍鋒寒涼,悲歌四面,有人站著,有人倒下。
站著的成王封圣,倒下的埋骨幽野。
一曲終了,悲壯豪邁,奔放激昂,顫動人心。
伴隨著撥弦之器的音止,這一片風雨滂沱的平野突起變幻,只見得:
天色明朗,皓月千里,繁星陰爻,月沉星隱,素光不見,平野清寒,徑霧迷茫,微風舒卷。
舉目而視,四方無行跡,誰憐野草枯?
眾人沉浸在史大彪所撫之曲中,如癡如醉,如夢如幻,回曲之聲:
時而鏗鏘熱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飛舟。
時而悲愴委婉,如風嘯峽谷,百折迂回。
時而放浪豁達,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這一刻,長野風微起,映云光暫隱,隔野花如綴,遠遙山縹緲。
天幕之上,無數流星協月而行,帶暈重圍,浮云卷靄,明月流光。
眾人呆滯好半響,方才從那曲境中醒轉過來。
他們癡癡地望著史大彪,不明后者何以在此時,撫以此曲。
史大彪淡然笑了笑,嘆道:“撫曲無語,征程無路,證道無形。”
說著,他饒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回之一笑,接著看了看武忘等人,淡淡道了句:“啟程吧。”
話語方歇,天翊的身影已凌空而起,寥寥片息,其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消遠天幕。
閆帥等人稍事停頓,繼而緊隨天翊而去。
不消多時,平野上便只剩下拓跋宏與刀荒尚未動身。
刀荒道:“你為何還不走?”
拓跋宏道:“哪你為何又不走?”
刀荒道:“我在等一個人。”
拓跋宏道:“我也在等一個人。”
刀荒笑了笑,道:“如此說來,你我等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對此,拓跋宏不置可否,緩緩抬眼,朝著天幕望去。
這一望,素凈的天幕之上,突起變幻,只見一朵朵綻放出妖異濃艷近似于紅黑色的花朵繾綣而出。
霎時間,整個天際就好似化作了一片花海,看上去直如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緊隨著,自那花海之中,有一男子踏虛而出。
男子面貌雖不俊朗,但身材卻做高大,整個人的氣勢,顯得沉穩而又厚重。
刀荒看了看男子,淡然道:“你來了。”
男子道:“我若不現身,兩位豈不是要用強了?”
刀荒道:“怎么?你怕?”
男子道:“不怕。”
刀荒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現身?”
男子道:“我現不現身,對你們而言,不都作枉然嗎?”
刀荒冷漠地瞅了眼男子,打從他現身的那一刻,他便察覺到了天翊等人暗中被人尾隨。
只是讓刀荒想之不通的是,以拓跋宏的實力,應是早就知曉此人存在才是,可為何沒有將其揪出?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拓跋宏道:“我只求證一事。”
還不待拓跋宏將話說完,男子已作聲道:“我的來意,與你們一樣。”
拓跋宏點了點頭,與刀荒示意一眼后,起身朝著天翊等人追去。
刀荒并未著急離開,凝視男子道:“你知道我的來意?”
男子笑了笑,道:“閣下難道不是為了不忘而來的嗎?”
刀荒輕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如此說來,你的來意確與我一樣。”
說著,刀荒展空而起,眨眼間,其人已化作一抹飛光消失天際。
男子停懸不動,眸色輾轉,似有諸多思緒蹁躚。
下一刻,他的身影漸趨虛幻,連帶著那一片花海也作無存。
若是天翊等人見得這男子,定能一眼認出其身份來,不正是忘川之域奈何橋上的那一男子嗎?
舞漫于他身旁的那些花朵,名為彼岸之花,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也叫曼珠沙華。
男子離去后不久,平野之上,突有一陣漣漪,繼而見得,數十道身影憑空顯現。
當先之人,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不作他人,正是南宮閣的刀無極。
此時,在刀無極的左右,還站著四人鬼王,劍王,獄王,御風。
刀無極的身后,挺拔而立著十八道身影,他們全身包裹嚴實,臉帶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披著黑色長披風,正是南宮閣的烈火十八將。
遲定片刻,鬼王刀盛開口道:“父親,你說他們發現我們了嗎?”
刀無極道:“你覺得呢?”
刀盛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應。
御風道:“無極前輩,不忘答應過我,會想辦法讓盈盈脫離他們。”
刀無極頓了頓,輕聲一嘆,道:“我倒是希望,盈盈那丫頭倔強一些。”
御風微微皺眉,他們不遠萬里地前來西門之地,為的便是找尋南宮盈盈,可刀無極的話中,偏又涵蓋了太多疑惑,讓人莫名不已。
劍王道:“無極前輩,等將盈盈安全回到南宮閣后,我會離開一段時間。”
刀無極看了看劍王,道:“你可是要去找不忘?”
劍王點了點頭。
刀無苦澀一笑,道:“不久后的將來,但凡風瀾大陸的修士,還有誰能獨善其身呢?”
說著,刀無極輕聲嘆了嘆,展身之下,人已朝著遠空飛去。
獄王頓了頓,道:“劍王,到時候我陪你!我雖與那小子不甚相熟,但你卻是我的老相好!”
聞言,劍王笑道:“黑炭頭,你這話聽著怎么給我一種惡心的感覺?”
獄王一愣:“惡心?我怎么不覺得?”
鬼王刀盛無奈搖了搖頭,凌空之際,有聲破來:“都老大不小了,還說什么情話?不就是去一趟登云么?”
聽得刀盛這般相言,獄王冷哼一聲,道:“這家伙,向來不懂風情。”
說著,獄王也破空而去。
御風自若地笑著,道:“劍王,你與不忘交情很深?”
劍王道:“賢者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虛華。”
御風點了點頭,追思之下,倒也覺得劍王這話,別無他差,道:“劍王,你放心吧,有大彪前輩在,不忘他們不會有事的!”
劍王突地一詫,神情之中,滿含不解。
御風道:“劍王,大彪前輩曾教授我一套筆法,等你有空時,我揮筆給你瞧瞧!”
言罷,御風淡淡一笑,接著起身朝著刀無極等人追去。
一時間,平野之上便只剩下劍王與烈火十八將。
劍王頓了頓,道:“烈一,你們怕死嗎?”
一襲黑色披風的烈一側出身來,淡淡道:“劍王大人,我們不怕!”
劍王笑了笑,自知在烈火十八將的心中,早已沒了生死的概念,他們唯一執念,便是守護南宮閣。
遲定之余,劍王朝著四周看了看,若是換作以往,此時定會有一身影顯現。
那一身影,不羈而灑脫,只如今,卻再不得見。
一念及此,劍王悵然一嘆,自顧道:“秦兄,契闊已久,你到底去了哪里?”
說著,劍王展空而去,烈火十八將緊隨其后
中土之地,一奇妙之地中。
放眼以望,有兩處湖泊,這兩處湖泊,涇渭分明,隔岸以對。
一湖如日,波光嶙峋,明媚動人;一湖如月,一泓汪洋,明瑟可愛。
這里,正是拓跋一氏的族地日月湖。
日月湖上各修建有一處亭榭,日湖在東,亭名羲和,月湖在西,亭名望舒,恰應了那句:“羲和為日,望舒為月。”
此時,羲和亭與望舒亭內各站著一名老者,正是拓跋烈山與宣老。
兩人遙相以對,迎面隔著兩彎湖水。
拓跋烈山道:“宣老兒,都布置妥當了?”
宣老道:“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偏又是個奔波勞碌的命!”
拓跋烈山道:“但這一切都值得,不是嗎?”
宣老道:“紛繁世事,終究逃不過一夢初醒,塵緣如夢,誰心悠然?”
拓跋烈山道:“宣老兒,你那千塵樹上,可曾拓印得這一役的因果?”
宣老沒有回應拓跋烈山,他只微微笑了笑,笑得意味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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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