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章:生死之橋,吟風御風合兩更
五八章:生死之橋,吟風御風合兩更
人影這一棍,提攜劈撩,烈火送灼,一棍落下,云靄天隅,皆成一色。·
棍落,勢動列星,氣橫寰宇,灼光呈瑞,威猛絕倫。
天翊置身棍勢之下,但覺棍影天來,棍衍乾坤。
他眉宇深鎖,對于那辭云而墜的棍勢,只道再熟悉不過,赫然正是適才自身所施展的棍勢。
下一刻,天翊動了,身若驚鴻凌九霄,衍棍成風蕩長天,撲嘯的火元,在風助之下,兇威滔滔。
“轟!!”
披風長棍在天翊的手中飛速旋動,一道道火元棍影如兇猛的波濤一般朝著四周擴蕩開來。
火元棍影撩出后,豪邁奔放,帶著剛烈雄霸之勢直迎上那人影的落棍。
“砰!砰!砰...”
兩棍交擊,炸裂聲連綿四起,棍影虛動挑射,長空震蕩,天瑟地抖。
值此動蕩下,天翊與那人影皆作倒卷。
落定之余,天翊面有凝沉,視帶陰郁地盯著那人影。
人影神色如常,他的淡定從容,仿若與生俱來。
停歇片刻,人影開口道:“你的時間不多了,若還不能勝我,等待你的,唯有死亡。”
天翊眉頭微皺,道:“我奈何你不得,你不一樣也奈何我不得?”
人影淡淡笑了笑,對于天翊所言不予否認,道:“我奈何你不得,但你身下的長橋卻奈何得了你。”
聞言,天翊的臉色倏地一變,打從踏上這臥波長橋的那一刻,他便覺詭奇。
在這長橋之上,他體內的元力好似受到了禁錮,也就在火靈之氣凝匯出那人影后,他方才可以調動體內的火元之力。
除此之外,更為詭異的是,那本隱伏于無相神衣中的辰南子竟也憑空沒了蹤跡。
這之種種,無不讓天翊感到驚愕。
見得天翊失色之態,人影笑道:“此橋名為生死橋,生死生死,非生即死。”
天翊皺了皺眉,稍一思量,心中便也有了些揣測。
他若沒猜錯,這一長橋應是一厲害器物,至于品階,他無可評斷。
稍事遲定,天翊道:“我的生死,不受這橋控,我命由我,不由橋!”
言罷,天翊動了,他身如飛旋,棍隨人動,急速旋轉下,人影棍影皆不見。
棍力奇快無比,若幽冥閃電,倏地而來,倏地而去,眨眼間,便已飛奪至那人影跟前。
人影見狀,淡然笑了笑,拂手間,火色長棍猛地便是一記豎劈落下。
“砰!砰!”
連竄的音爆聲下,兩人的身影竟是紛紛飛退出去。
落定之余,天翊緩緩閉上眼,不多時,他的神色之中再無之前般驚駭失措。
這一刻,他很平靜,滿腔激怒直如云煙般消散,生清凈心下,天翊開口道:“浩浩行途,是非同軌,齒牙相軋,波瀾四起。天獨何人,心如止水,風雨如晦。”
話語方歇,天翊手中的披風長棍倏地消隱不復,他就那般懸定長空,再無事外。
見此一幕,那人影本作如常的面色,突起驚疑,火色長棍臨空一掃,火光皪皪,元力浩蕩,氣勢如虹,·
眼看著人影的棍勢便要落襲到天翊身前,就在這時,天翊突地睜開眼來。
他的眼中,毫無波瀾起伏,那眸色,好似目空一切。
緊隨著,天翊動了,探手如摘星。
手出,一記藏空,點落虛無,驚顫了一片天地,撩、亂了一方時空。
一時間,自天翊的手中,激發出磅礴的火元之力,狂風驟雨般襲向那人影。
人影神色一凝,隨手一揮,火色長棍橫撩開來。
棍出,有虎影騰空,有虎嘯震野,須臾之間,便與天翊的攻勢撞擊在了一起。
“砰!”
驚天動地的炸裂聲下,那人影的身子直直倒飛出去,虎影崩滅,虎嘯四裂。
穩住身形后,那人影驚魂未定地凝望著天翊,他的臉色蒼白無比,周身火元氣息更作紊亂不堪。
人影不可思議道:“怎么可能?你在生死橋上,怎么可能施展他物?”
天翊笑了笑,微微抬手,道:“他物?”
人影道:“你的手中,到底是何物?”
天翊淡然道:“我的手中,藏空一片。”
人影一愣,道:“藏空?”
天翊點了點頭,看似空無的手中,頓起一片晶瑩,繼而顯現出一銀璨的長棍來,道:“此棍,名藏空。”
人影覷了覷眼,沉思半響,道:“這一戰,你贏了!”
言落,人影的身體突地虛散開來,伴隨著一道道火靈之氣的彌漫,他之身體也一并消失不復。
對此,天翊處之彌泰,他看了看手中藏空棍,接著展目朝著遠處望去。
這一望,本作迷蒙的橋面頓變得清輝明澈起來。
稍頓片刻,天翊提步而去。
人在橋外,只覺橋短,身入橋上,方知綿長。
此時,天翊便踏行在那長橋上。
他沒有多去揣思什么,盡管這一切,來得讓人疑惑。
前行了些時候,天翊停下了腳步,只見不遠處的橋面上,有金靈之氣卷涌而動。
不多時,那游散的金靈之氣便是凝聚出了一尊人影來。
天翊自若地看著那金光燦燦的人影,心下已是明悟,想來當自己走過這生死橋后,理應也見完了五行之氣凝聚而出的道道身影。
金影道:“選擇你的兵器吧!”
天翊笑了笑,拂手間,披風長棍落現在手。
金影道:“規矩不變,勝我,過橋,若不然,死!”
說著,金影探手虛空,道道金元頓在手間凝匯出一燦金長棍來。
天翊道:“這生死橋,可是一器物?”
金影緘默。
天翊道:“在這生死橋上,時空鎖定,只有掌控它的人方能調轉。”
說著,天翊頓了頓,補充道:“或許掌控這生死橋的,并不是人也不一定。”
聞言,金影的情緒似有了波動,但卻依舊沒有開口。
天翊笑了笑,道:“可你真以為這生死橋能禁錮得了我嗎?”
話語方歇,天翊輕一揮手,持拿在手的披風長棍頓掩無形,取而代之的則是·
見狀,金影一怔,詫道:“開天印!”
聽得“開天印”三字,天翊的臉色稍有動容,那被其置于手中的漆黑小印,名為“五行封天印”,怎落到金影的口中,卻變成了“開天印”?
金影頓了頓,周身金元開始浮散,觀這架勢,似是不愿再與天翊為戰。
還不待天翊開口,金影已徹底消失無蹤。
值此之際,天翊的腦海中,突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子!”
聞言,天翊淡淡地回了句:“辰老。”
辰南子一愣,驚道:“小子,你似乎并不好奇適才發生了什么?”
天翊道:“辰老,你可是想說,無相神衣被人禁鎖了住?”
辰南子愕住,不可思議道:“小子,你怎么知道?”
天翊笑了笑,沒有去回應辰南子什么,他也不知該怎樣去解釋,這一切來得太過莫名,莫名地讓人有些眩暈。
停頓片刻,天翊提步而去,此時他已能看到,在那長橋的盡頭處,有一燦金身影佇立。
從始至終,天翊都沒有注意到,那俯臥在他肩頭的小貂,此刻已陷入昏沉迷蒙。
就這般,天翊行過了長橋,預期中的靈氣化影并未再出現。
當天翊來到了橋頭之時,那燦金身影頓了頓,道:“你來了。”
天翊看了看那燦金人影,給他的感覺,這人影身上的凌銳似是消磨了許多,細一察,甚至還給人一種寒冽之覺。
人影道:“想來你一定很奇怪,為何在生死橋上只遇見了火、金靈影,卻沒有水、土、木的靈影存在。”
天翊微微沉眉,對此不可置否。
人影道:“我說過,你若能走過這生死橋,我便讓你帶走那女子。”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再道:“同時也讓你帶走那物。”
天翊凝視著人影,道:“你可是西門布道圖的圖靈?”
聞言,人影冷地一笑,道:“圖靈?”
天翊點了點頭,道:“但凡高階器物,經天地精煉,皆有一定可能誕生出器靈來。”
聽得天翊這般一說,人影笑了,笑聲之中,似有謔意,道:“我不是圖靈。”
說著,覆蓋人影周身的金芒,突地開始狂猛散射。
見狀,天翊連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何生死橋上我只遇見了兩道靈影?”
此時,那人影已趨消散,連帶著天翊身后的生死橋也做崩塌。
天地之間,轟鳴浩蕩。
值此之際,一道銳音洞穿虛空,響徹云霄:“我不是圖靈,我叫西白,乃圣王...”
言語聲尚未說完,四方時空突起變幻。
天翊環顧而視,驚愕的發現,自己竟已置身于莽莽平沙中,眼幕之中,紫府不存,唯余涼風冷露,吹席著沙海。
辰南子怔了怔,喃喃自語道:“西白?圣王?”
想到這些,辰南子連忙傳音天翊:“小子,你到底是誰?”
突被辰南子這般一問,天翊頓從出神中醒轉,應道:“辰老,我是誰有那么重要嗎?”
辰南子道:“很重要,我能感覺到,整個風瀾之勢,都隨著你在運轉。”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那是因為我懷璧在身。”
辰南子道:“可懷璧的為何是你,卻不是他人?”
天翊道:“辰老,這可我就不知道了,一直以來,都是你極力慫恿我去找尋布道圖的!”
聽得天翊這話,辰南子無言以對,直在無相神衣中愣住:“慫恿?”
天翊苦笑著搖了搖頭,繼而沿著平沙之地前行而去。
與此同時,血劍山中,閆帥等人已在此焦急地等候了數日之久。
以他們的心思,何嘗不做明悟,天翊只身開啟血劍山內的虛實之域,為的便是不讓他們身陷險境。
絕塵凝沉著臉,神色之中飽多焦愁,他擔心冰晴的安危,也擔心天翊的安危。
武忘等人也作滿臉擔憂,對于天翊之舉,有憤怨,有感動。
倒是此刻的史大彪,儼然一副酩酊大醉模樣,他躺臥在衍天斧上,迷蒙的雙眼渾渾噩噩,毫無清澈可言。
無言,無語,唯靜。
星月隱沒,晨曦臨至,血劍山內,突有風雪飄下。
偶有三兩啼鳴,響徹空寂,繾綣飛花,伏倒塵埃。
這一夜等候下來,仍不見天翊歸返,眾人的苦郁煩悶,不由更盛。
不知何時,血劍山外,出現了一名男子,男子頭戴蓑笠,持手一端長筆物。
他不急不緩地朝著血劍山內走去,走著走著,男子突然頓下了腳步。
只見距男子不遠的地方,空間突起一陣漣漪,繼而有一男一女兩人顯影而出。
這兩人,不作他人,正是吟風與聽雨。
見得男子后,吟風開口道:“你是何人?”
男子不言不語,只靜靜地打量著。
吟風一愣,正欲開口之際,男子突然道了句:“我來找人。”
吟風道:“找人?”
男子點了點頭。
吟風道:“你可是要找不忘?”
男子道:“是。”
吟風道:“我若說不忘不在血劍山內,你可會轉身?”
男子道:“他在。”
聞言,吟風的眉頭突地一皺,道:“你找不忘所為何事?”
男子道:“這不關你事。”
吟風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懷好意了?”
男子道:“我的來意好壞,也不關你事。倒是你二人,暗中潛伏在此,意圖為何?”
吟風笑了笑,道:“我能說,這也不關你的事嗎?”
男子不再作聲,只緊了緊手中筆物。
吟風見狀,倏一揮手,下一刻,一道燦金流芒直在他手中映現。
那是一根長約三尺的筆物,此筆,通體金光,筆身之上,縈繞著凌銳的氣息,只一望眼,便給人以割裂的沖擊。
男子見狀,持手長筆橫斜而起,鐵畫銀鉤,氣蘊奔放,筆勢雄健。
吟風道:“你用筆,我也用筆。”
男子道:“我的筆,名為千鈞。”
吟風道:“我的筆,名為點蒼。”
男子揚了揚手,千鈞筆飛旋轉動,上下番飛,如行云流水,活法無定勢,道:“使筆者,不可反為筆使。用墨者,不可反為墨用。筆與墨,人之淺近事,二物且不知所以操縱,又焉得成絕妙也哉”
語落,男子提筆而動,筆行如風,掩千里陣云,流暢而又沉著。
只見得,一道道凌厲筆影于半空中,作一片飛雪云天,掩一方浩蕩山河。
重重筆影,實中有虛,虛中見實,虛與實渾然一體,運筆有千鈞之力。
男子的筆鋒之下,似有彌音搖曳,襯得這天地更顯寂靜,仿似紅塵中的囂鬧煩擾,都似漸遠無存。
見此一幕,吟風皺了皺眉,他也用筆,自知男子那含蓄的揮筆下,蘊藏著的激蕩豪邁。
聽雨于一旁默不作聲,只靜靜地看著男子揮筆而動。
遲定片刻,吟風也動了,點蒼筆隨風而動,黝黑的筆桿,直在長空劃出一道陰陽明暗的筆影。
筆出,長空萬里,有游龍走筆,爛漫出一片堆雪,飄落出一襲煙雨。
此時,吟風握手丹青筆,揮毫一闕,繞指金元,呼嘯當空。
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垂露收筆處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懸針收筆處有正有側,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牽絲勁挺。
放眼以望,只見偌大天幕,筆走如龍蛇,力透蒼穹,點頓之下,燦金灑輝。
就這般,吟風與男子各掩筆勢,偏又不作互攻。
似乎于他二人而言,攻與守,皆在自己的揮筆之下。
如此多許,男子突地一頓,凝望著吟風的眼中,神色頗異。
吟風也于此時停頓下來,對視著男子的眸里多了些柔彩。
男子道:“你的筆鋒,給了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吟風道:“我的點蒼筆,不忘曾揮毫以墨過。”
男子點了點頭,道:“那你看看我這七式筆鋒如何?”
言罷,男子動了,一道道凌厲的筆影貫掠長空,浩蕩的火元之力澎湃而出。
火龍游筆瞬間便將蒼宇覆蓋,只見得,千鈞筆下:
有橫筆如千里陣云,隱若實形。
有點筆似高峰墜石,磕如山崩。
有撇筆猶陸斷犀象,飄似弄影。
有折筆如百鈞弩發,郁拔縱橫。
有豎筆似萬古枯藤,清秀銳透。
有捺筆若崩浪雷奔,畜怒拂郁。
有鉤筆作勁弩筋節,先逸后奇。
七式筆鋒,雄邁奔逸。
不消多時,男子人已從長空落下,他神色如常地看了看吟風,輕手一揮,頓將手中千鈞筆斂收。
吟風也于此時落定了下來,盯著男子道:“你的筆鋒,我不如。”
男子頓了頓,道:“謝前輩夸贊。”
以男子眼力,早在見到吟風與聽雨的那一刻,便察覺出了兩人實力非凡,皆是虛實鏡的強者。
說著,男子便欲提步,觀其架勢,似乎并無要折返的意思。
吟風見狀,連道:“慢著!”
男子一頓,道:“前輩還有何事?”
吟風道:“不知閣下名諱?”
男子笑了笑,道:“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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