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五七章:天衍五行,五臟蘊力合兩更
隨著女聲落定,有輕風徐來,拂悠而過,平沙在風中搖曳起舞。
此時,這一沙野之地,很靜。
天翊靜佇在原地,眸色之中飽多滯愣,倒是其肩頭的小貂,黑紫大眼忽閃個不停,似有疑掠。
正與此時,辰南子驚詫地道了句:“小子?”
聞言,天翊突從出神中醒轉,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間。
這種觸感,就如霧散,夢醒。
天翊皺了皺眉,道:“辰老,剛剛發生了什么?那被金元之力包裹的人影呢?”
辰南子遲定片刻,沉聲道:“小子,適才這一方時空被人禁錮了。”
天翊道:“禁錮時空?”
辰南子道:“沒錯,此等手筆,縱是老夫全盛時期,也難做到。”
天翊道:“可是這里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呢?”
辰南子默不作聲,曉以他之閱歷,此時也難言道個明白。
天翊頓了頓,思緒回轉,漸漸的,他有所明憶了起來。
他記得,在那燦金身影一掌按下漫天金元之力時,他的心臟突地收縮了起來。
之后那燦金身影祭出落天巨劍,他的肝臟又隨之顫動。
一念≯,..及此,天翊恍然大悟,自顧道:“五臟之心,陽中之陽臟,主血脈,藏神志,為五臟六腑之主宰。五臟之肝,為陽生之始,主藏血……五臟之腎,主行水,水谷精微”
聽得天翊這一番言說下來,辰南子直作迷蒙渾噩,道:“小子,你到底在說什么?”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你可還記得我體內的元種所發生了異變?”
辰南子愣了愣,道:“你的元種經由變故后,脫離了丹田之儲,融入了你之五臟。”
天翊道:“沒錯,天衍五行,五行囊萬物。心主火、肝主木、脾主土、肺主金、腎主水。”
聞言,辰南子倏地一驚,道:“如此說來,五臟與五行之間,倒是有著不淺的關系。”
天翊道:“真的只是不淺的關系嗎?”
辰南子愕住,稍以思量,心神大震,顫巍巍道:“小子,難道布道之力也融入到你的臟腑之中了不成?”
天翊點了點頭,道:“辰老,在此之前,我身懷南宮、北冥、東方三大布道圖,它們久居我體內,但隨著我的元種的轉移,這三大布道之力也隨之消隱。”
言至此處,天翊話鋒一轉,再道:“辰老,你覺得之前那燦金身影的實力如何?”
辰南子道:“強!很強!在他面前,即便我有全盛之力,也難與之抗衡。”
天翊道:“那他是施展的元力作何屬性?”
辰南子道:“他之元力凌銳縱橫,屬金!”
天翊道:“適才受那燦金身影的攻勢,我之心臟、肝臟皆有異動,辰老可知為何?”
辰南子緘默不語,他的思緒有些紊亂,一時難以理清。
沉寂片刻,天翊道:“辰老,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克金。”
經由天翊這般一說,辰南子恍然明悟,失聲道:“小子,你的意思是說,那燦金身影的退去,乃是你體內的布道之力所為?”
天翊頷首,道:“南宮布道圖屬火,潛于我心,東方布道圖屬木,伏于我肝,適才金元激蕩,我之心臟、肝臟先后異動,不正是為了對抗那些凌銳的金元嗎?”
辰南子陷入緘默,似在消化天翊所言,久久之后,方才疑道:“小子,可適才時空都被禁錮了住,這又作何解釋?”
天翊笑了笑,道:“辰老,那燦金身影真的只是一道身影嗎?”
說著,天翊也不顧驚愕無聲的辰南子,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這一刻,細雨停歇,天有晴空寥廓,空野澄碧,地有風沙銜接,直指天涯。
一路上,熏風輕揚,天翊且自信步。
沙地茫茫,無邊無際,天翊就這般前行著,他不是漫無目的,但卻遲遲未見所期人影。
走著走著,迎面拂來一陣浸透的寒風,天翊停下了腳步,衣飄獵獵。
舉首而視,但見不遠處的沙地之中,錯落著一間間晶瑩剔透的閣樓,閣樓的一切都好悄無聲息的衍動著,就如流水一般。
雖是如此,自那閣樓之上,卻散發著一股厚重的氣息,那氣息,宛若能承載萬物,同時又收藏萬物。
此時,天翊負手而立在閣樓前,任憑迅風拂面,云卷霧奔,他且不動如山。
凝視之余,原作晶瑩剔透的閣樓突地散溢出強烈無比的紫光。
那紫光,不似赤橙般激情,也無黃綠般靈動,更無青藍般幽冷,它妖艷華貴,偏又遠離喧囂,桀驁迷亂,卻又不失厚重。
見此一幕,天翊突地一怔,道:“四象和合入中宮,化作一靈歸紫府。”
辰南子也于此時驚愕出聲:“這紫府,怎么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天翊道:“東方之地,天馬山巔。”
經天翊這一提醒,辰南子頓時記憶了起來,當初行至東方之地的天馬山巔時,天翊與千鈺曾墜入一方虛實之域。
那一方虛實之域內,無星無月,天地間昏暗一片,混沌未始開。
也是在那里,辰南子見到了紫府,見到了云橋上的那一尊雕像,雕像刻畫之貌,竟與千鈺神似十分。
還不待辰南子相詢,天翊已提步朝著不遠處的紫府走去。
一入紫府,天地變幻,率先映入眼幕的,乃是一片盛火景象。
只見得,火光燭天,火氣彌漫,熯天熾地,整個時空儼若被交織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那里,繩巖峭壁,火色籠罩。絳紅煙云,蒸騰繚繞。瀑落三千,火花飛濺。泉搖九天,噴壑泄遠。
不消多時,火景搖身一變,繼而幻變出一片水景。
那里,碧水微瀾,煙雨杳杳,輕靄浮空,亂峰倒影,瀲滟無邊,風淡淡,水茫茫,動一片晴光。
不多時,水景消散不復,取代而出的又作木景。
那里,林以蒼翠,木以蔥蘢,云以悠閑,風以和容,根盤水石,葉接煙霞。
晃眼間,景象再變,四野長空,盡被金芒籠罩。
那里,金如長虹,銳嘯橫貫,凌厲無邊,天地蒼茫,盡被挽破。
這一幕幕景象,輾動得極為迅速,三兩時息,便從天翊眼中消退不存。
天翊愣愣地佇立著,他望眼遠處,適才那短暫的景象,在他看來,卻若一眼萬年,亙古斑駁。
此時,身處無相神衣中的辰南子已驚愕地無與倫比,顫道:“小子,這與我們在天馬山巔所見,竟一模一樣!”
天翊頓了頓,饒有深意道了句:“真的一模一樣嗎?”
話語方歇,不遠處的空間突起一陣漣漪,繼而見得,璀璨金芒激涌澎湃,一燦金身影隨之顯現。
見得這燦金身影現身,辰南子突地一怔,他能感受到,那包裹于燦金光芒中的身影赫然正是之前阻攔天翊的人。
辰南子驚愕,天翊卻顯得自若如常,他靜靜凝視著那燦金身影,盡管那里,光芒灼眼。
值此之際,那燦金身影開口道:“小子,你既是知道四象演變,想來也知中宮所指為何了?”
天翊不置可否,其實早于天馬山巔之時,他的心里便有了猜測,只是那猜測來得太過唐突駭人,時至今日,他也不愿去提及。
燦金身影道:“四象和合入中宮,化作一靈歸紫府,你可知那一靈,現在何處?”
說著,燦金身影笑了笑,笑聲穿透凌銳金芒,顯得有些刺耳。
天翊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燦金身影一頓,道:“我想要的很簡單,簡單到再給你一次機會!”
天翊道:“什么機會?”
燦金身影道:“一個帶走人與物的機會。”
言落,燦金身影隨手一揮,緊接著,只見他與天翊相隔之地,竟憑空搭建出一條懸空長橋,原本卷席四周的沙塵,也與此時消失不復。
這一刻,天翊在長橋的這頭,燦金身影在長橋的那頭,兩人隔橋相望,距離很近,偏又給人以遠。
燦金身影道:“小子,你若能走過這一長橋,我便讓你帶走那女子。”
說到這里,燦金身影頓住,他似是在抉擇什么,好半響后,方才沉聲道:“同時也讓你帶走那物。”
天翊看了看長橋,淡淡道:“此話當真?”
燦金身影道:“我向來信守承諾,說過的話,自不會有絲毫違心。”
天翊笑了笑,正欲起身,整個人卻是突地一怔。
恍然間,天翊似乎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回蕩著一個又一個的聲音,那聲音顯得很急迫,似是讓天翊不要踏上那長橋。
值此之際,天翊喚了句:“辰老?”
讓天翊詫異的是,之前尚還與他言談有加的辰南子,此時竟匿了聲,對其呼喚也無動于衷。
天翊一怔,連忙釋放神識探查無相神衣。
這一探,天翊突地愣住,只因他的神識在無相神衣中,竟沒有發現辰南子的身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使得天翊陷入愕然,轉而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小貂卻又那般真實地酣臥著。
天翊緊皺著眉頭,視線不由地朝著長橋那一頭的燦金身影望去。
承接到天翊的目色后,燦金身影微微笑了笑,道:“小子,你可決定好了?這橋,你是過,還是不過?”
天翊咬了咬牙,原作駐定的腳步也于此時邁開。
不消多時,其人已來到橋頭。
此時,縈繞在天翊腦海中喚停之聲愈發顯得明晰,天翊能分辨的出來,那聲音是由一個女聲與一縹緲男聲交融而成。
遲定片刻,天翊再不作頓,邁步之下,其人已落定與長橋之上。
伴隨著天翊這一步落下,長橋之上,突起變幻,四野空幽,一道道火靈之氣復道行空,縱橫交織,呈阡陌之勢。
那些交錯的火靈之氣,宛若蛛網般分布,縈流凝匯,最后竟演化出一人影來。
這人影,面容俊秀,氣質儒雅,晃一看,竟與天翊有幾分神似。
這一刻,天翊愣愣地看著那由火靈之氣幻變而出的人影。
看著看著,天翊整個人都顯得迷蒙了起來,給他的感覺,那與自己迎對而視的人影,不正是他自己嗎?
正與此時,那人影開口道:“與我一戰,你若勝,過橋,你若敗,死!”
伴著“死”字脫口的一剎,那人影動了,棍力成風,飛掠天翊。
見得那人影迅急出手,天翊也作驚詫,更讓其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被那人影提攜在手的火色棍器,不正是他的披風長棍嗎?
還不待天翊驚愕落定,那人影挑撩而來的棍勢已作迸發。
“咻!”
只聽得一道破空之聲響起,火棍激射途中,空氣都好似被刺穿。
片刻之間,火棍攜著如虹氣勢直取天翊跟前。
見狀,天翊倏一揮手,披風長棍頓顯而出,長棍一撥,棍身傾斜掄擺為掃,火元之力迅涌之下,力達棍梢。
“披風之橫掃千軍!”
長棍撩動,火芒飛撲而出,傾動之間,便同那挑撩而來棍勢撞擊在了一起。
“砰砰砰”
一連竄的音爆聲響徹而起,棍影成片,火元竄掠,虛空震顫。
熾熱的火元波浪狂猛激蕩,滿橋搖曳,棍力襲卷奔嘯,火光飛濺,時空崩碎。
受此對擊,天翊與那人影皆是倒退三兩。
身形剛一落定,那人影已是再次襲來,其手中的長棍突變使向,挑撩之下連忙橫掃而出,火芒浪卷浪地席卷而出。
觀其使棍之勢,這一棍招,不正是天翊剛剛所用的“橫掃千軍”嗎?
天翊見狀,眉宇一橫,手中披風一撥一抖,震顫間,附著在棍的火元頓作大盛。
同時,天翊借撥棍之力,臨空騰躍,起落間,已竄飛到那人影上空。
那人影反應也不慢,見天翊騰閃到后,轉身便將橫掃棍力激出。
見此一幕,天翊不進反退,長棍劈合,若一副勇者無畏之勢“披風之仁者無悔!”
火色披風破空橫貫,無刃無鋒,但卻意蘊銳嘯。
“咻!”
剛一接觸那人影橫棍掃來的火元,天翊手中披風突作飛旋態勢,強猛的洞穿之力于飛旋中迅猛張馳。
“呼!”
旋棍穿射,如片的火元頃刻間土崩瓦解。
“砰!”
一棍破開那人影的橫掃棍力后,天翊身如流光,挑棍壓來“披風之驚鴻一現!”
天翊一聲厲喝,披風長棍一抽一挑,頓時顯現出數道耀眼棍影,須臾間,這數道棍影便作無形。
那人影見得天翊棍勢后,面色無喜無悲,仿若無情一般。
被其持拿在手的火色長棍,舉空以迎,不退不避,竟是再次習得天翊的棍招“披風之仁者無悔!”
兩棍交擊,長橋之上頓起連綿炸裂“砰!砰!砰”
這一擊后,天翊落定,那人影也不再出手,兩人迎面而對。
天翊道:“你為何學我的棍招?”
那人影道:“你的棍招?誰規定你能使的棍招,別人就不能使?”
說著,人影頓了頓,再道:“遑論我還不是別人。”
天翊道:“哪你是誰?”
人影道:“這得先問問你是誰。”
天翊覷了覷眼,打從與這人影交手的那一刻開始,那便覺得事出詭異。
他前面剛用的棍招轉瞬便會被人影復制過來,繼而用作后招來抵御自己的新招。
那人影的棍勢雖是慢了的一拍,偏又次次都能化解天翊的棍勢,且恰到好處,不多不少。
見天翊不作聲,那人影道:“怎么?你還不出手嗎?”
天翊道:“我出手,你豈不也要出手?”
人影道:“你不出手,便勝不了我,你勝不了我,便只有死!”
天翊道:“是嗎?”
人影道:“是!”
聞言,天翊的身影倏地臨空而起,披風長棍倏點而出,攜帶而起的火元之力直如泄洪般狂嘯而出。
長棍衍動,風云色變,棍影天來,浩蕩之威莫有能阻。
那人影見狀,神色仍舊毫無波瀾起伏,手中火色長棍一抽一挑,頓顯出數道耀眼棍影,須臾間,這數道棍影便作無形。
見此一幕,天翊的臉色已然凝沉之際,只因這人影施展的棍勢赫然正是他之前剛剛用過的“披風之驚鴻一現”!
驚愕之余,天翊攜棍劈撩而來的身影停懸當空,那繚繞棍身的浩蕩火元,也變得縹緲悠揚。
還不待那人影的棍勢抵至,一道狂笑當歌之聲響徹天地:“我心恒自不動,任憑天地萬物,誰可撼我心神?”
下一刻,只聽“咻”的一道破空聲,天翊已然持棍飛臨在那人影頭頂上空,他高舉著披風長棍,心中憤怨化作一股強大之力,猛地便是一記劈棍落下。
棍落,攜著崩天裂地之威,棍力之強好似攪動了一方火海轟隆隆!
剎那間,狂猛的炸裂聲動徹天地,那人影身處的長橋之地,直在天翊這一劈棍下,面貌全非,驚起塵霧沙石,飛屑滿蒼。
隨著天翊的這一記劈棍落下,本佇立在橋體上的人影突地消失。
天翊眉頭一皺,額有疑浮,也不知那人影是自行消散,還是在他的棍力下湮滅。
正在這時,天翊的心中突起一股強烈至極的危機感。
回首間,只見他之頭頂上空,那本消失的人影竟是劈棍而來
有你們的支持,三狼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們的搖旗吶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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