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四八章:西門千飛,九幽琉璃合兩更
天翊雖作平靜,但僅從其身上散發而出的殺意便能看出,他之怒為盛極之怒,極之后,是為靜。
他靜靜道:“奪魄,你若敢傷害他們,我不忘發誓,定取你性命!”
奪魄一臉戲謔,不以為然道:“不忘,你可別忘了,現在可是我在威脅你!你若不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保證不了他們的安全。”
說著,奪魄笑了,笑得陰鷙而又惡毒。
戲子陰沉著面,凝視著奪魄的眼神中,飽多憎惡。
史大彪狀作悠然,提懸在手的酒壇,抬仰間,并無滯緩。
天翊雙拳緊攥,思緒翻覆,奪魄想要北冥布道圖,但此圖已與他的五臟之腎相融,縱他想要交出,也道無法。
見天翊遲遲不予回應,奪魄長刀下肩,沉聲道:“不忘,你還在猶豫什么?我給了你機會,但你似乎并不珍惜。”
言落,奪魄昂了昂首,再道:“你既是喜歡躊躇,那好,我給你時間考慮,從現在開始,每過一刻,我便殺一人!”
天翊的神色突地一沉,連道:“我答應你!”
聞言,奪魄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將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吧!”
話語方歇,奪魄已對著天翊伸出一手來●,..。
天翊冷地瞅了奪魄一眼,道:“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我必須確定他們的安全!”
奪魄頓了頓,轉而朝著身后示意了一眼。
伴隨著奪魄的這一舉動,不遠處的薄霧輕煙中,催命的身影顯露而出。
只見催命微一揮手,自其身旁,頓有數道人影浮現,赫然正是武忘等人。
此時,武忘等人皆做昏沉,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想來在此之前,應是有過一場激戰。
催命覷眼以望著天翊,淡漠道:“不忘,他們只是暫時昏迷,并無性命之憂。”
天翊切了切齒,心有滔怒,偏又無可發泄。
奪魄與催命點頭示意,后者會意之下,連忙卷帶著武忘等人消失了去。
戲子眉宇成峰,無論是奪魄還是催命,皆有著合體境實力,以他之力,很難作為,遑論兩人還以武忘等人的性命為要挾。
一念及此,戲子連地看向天翊。
他雖不知奪魄想要何物,但能讓其如此煞費心神之物,定是非凡了得。
戲子道:“不忘,你不會真要將東西交給他吧?”
天翊道:“不然呢?”
戲子緘默,他深知此事無異于與虎謀皮,但他卻不知天翊為何要答應下來。
史大彪依舊沉浸于飲酒之樂中,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武忘等人的安危。
這時,奪魄開口道:“不忘,現在可以將東西交給我了吧?”
天翊怔了怔,拂手間,一道道水元之力自掌心凝匯而出。
見狀,奪魄的神情突變得欣然起來,似是為即將到手之物而興奮。
正與此時,異變突起,只見一抹流光橫貫蒼穹,破空之后,一男子的身影已懸定于星空之下。
這一刻,風,悄無聲息,這一刻,影,搖曳斑駁。
男子面容冷峻,長身直立,白衣勝雪,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古老。
見得這男子,奪魄的臉色刷地蒼白,眉宇間的興然也被凝重所取代。
男子看也不看天翊等人,只冷漠地凝望著奪魄,淡淡道了句:“放人。”
寥寥兩字,充斥著無邊寒意,顯得無情而又寂寞。
奪魄緊皺著眉頭,咬牙切齒道:“西門千飛,此事與你西門閣似乎并無關聯吧?”
男子冷峻如初,道:“放人!”
相較之前,這一句話多添了些迫切,宛如一柄凜冽長劍,即將出鞘。
奪魄道:“西門千飛,你可別欺人太甚!惹急了我,我把他們全都殺掉!”
男子面不改色,道:“那便動手吧!你殺了他們,我也會殺了你與催命。”
他的話顯得冷漠而又無情,在他眼中,似這天下生靈,唯殺與不殺之別。
聞言,奪魄切齒痛恨地破空大罵了句:“瘋子!”
雖是如此,奪魄對西門千飛之言卻無絲毫懷疑,他知道西門千飛這個人,向來都作言出必行。
與此同時,那本隱身于薄霧輕煙中的催命也顯出了身影。
他警惕地望著西門千飛,神情中滿含忌憚。
催命對西門千飛知之甚少,他只知道,就如奪魄所罵一般,西門千飛是個瘋子,用劍的瘋子。
恰巧這這瘋子實力極強,縱使他與奪魄聯手,怕也難討上風,遑論西門千飛的劍,一經出鞘,非染血而不歸。
催命不愿與這樣的一個瘋子交手,他相信,奪魄也一樣。
奪魄怔了怔,轉而望向催命,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催命沉思片刻,掩手一揮,武忘等人的身影頓顯而出。
做完這一切,催命凝望著西門千飛道:“西門千飛,人我放了,來日方長,咱們后會有期!”
說著,催命連與奪魄示意了一眼。
奪魄會意之下,不甘地冷哼了一聲,繼而隨同催命凌空虛渡而去。
對此,西門千飛不以為然,他傲立蒼野。
衣袂,如雪蒼白,側臉,蒼白如雪。
天翊與戲子一臉驚愕地望著西門千分,因為伴著他的到來,很是輕易便化解了這一場危機。
戲子道:“西門有劍,千山飛血,早便耳聽過他之傳聞,今日得見,言真語實!”
天翊愣了愣,望著西門千飛道:“多謝千飛前輩仗義出手!”
西門千飛看了看天翊,淡漠道:“我不是幫你,我也不仗義,相反,我很自私,也很無情。”
說著,西門千飛身姿一展,現身時,其人已臨至武忘等人的跟前。
他輕揮了揮手,一股無形之力加持到了眾人身上。
下一刻,武忘等人紛紛從昏迷中醒轉。
當見得身旁的西門千飛后,眾人的神色兀地大變,倒是西門劍馨滿懷欣喜道:“千飛叔叔,你怎么來了?”
西門千飛依舊一臉冷漠,道:“我來讓他們放人。”
西門劍馨道:“千飛叔叔,我們要去西門閣,你要回去嗎?”
西門千飛道:“不回去!”
說著,西門千飛也不顧西門劍馨的愕然,破空離去。
他走得從容,走得毫無眷念,因為他本就是一個無情而又冷漠的人。
見得西門千飛離去后,武忘等人方才自出神中回轉,在見到不遠處的天翊后,眾人連忙靠身過去。
閆帥道:“不忘,對不起!”
天翊道:“盜帥前輩,此事怪不得你。”
早在天翊離開之際,他便叮囑過閆帥,讓其確保武忘等人的安危。
殊不知催命與奪魄著實太強,縱使他與曉夢聯手,也難以相御,一番激斗,落敗而歸,眾人皆被擒住。
武忘道:“老大,是你將催命與奪魄打發走的嗎?”
天翊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他兩人任意一個,我都不是對手。”
無憶道:“是之前那白衣男子?”
天翊頷首,道:“是他。”
說著,天翊看向西門劍馨,道:“劍馨,今晚我們便在此停歇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前往西門閣。”
西門劍馨道:“不忘,你真的要去找一笑爺爺嗎?他不會為了你而開啟血劍山的虛實之域的。”
天翊笑了笑,道:“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
西門劍馨滿臉無奈,血劍山內的虛實之域中,隱藏著一個關系甚大的秘密,西門一笑可不會輕易開啟那一方虛實,除非他有把握將那秘密堪破。
這之后,眾人便在忘川城外的幽野上休憩了下來。
武忘等人皆有傷勢在身,服食了恢復元力的丹藥后,紛紛入定。
倒是閆帥并未靜修恢復,他似有心事,重重的心事。
天翊見狀,信步到閆帥身旁,道:“盜帥前輩,你的狂風長槍,不忘未能追討回來。”
閆帥道:“待登云事定后,我會親自討回!”
天翊道:“我陪你!”
閆帥微微一笑,道:“不忘,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我能感覺到,越晚前去登云,對我們越是不利!”
天翊皺了皺眉,哪曾料想,本作一場輕易的回歸,演變至今,竟好似要攪動滿天風云一般。
閆帥道:“不忘,狂火令的事,你當真不打算再考慮考慮?”
天翊不予回應,只淡然笑了笑,讓人難辨其意。
閆帥道:“不忘,縱使你激發了狂火令,所能召喚的狂客,也道實卑力小,說不得只會徒添傷亡罷了!”
天翊頓了頓,正欲開口之際,天幕之上突有一人影憑空顯現。
見狀,閆帥兀地變貌失色,橫眉冷眼相望,道:“九幽教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與此同時,本已入定的曉夢等人也紛紛醒轉過來,繼而將目光投遞到天際上的男子身上。
男子既年輕又秀麗,眉目如畫,眸如辰星。
特別是他那一對如曜石般的瞳目,泛爍著凜然之氣,那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九幽教十大殿主之一的琉璃。
此刻,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著天翊等人。
被琉璃這般盯著,眾人只覺身有寒涼浸透,心神皆顫,
沉寂片刻,琉璃笑道:“不忘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閆帥怔了怔,他沒有多言什么,金元凝匯成一銳金長槍,橫斜之下,掩一片月沉星隱,蓋一方幽野清寒。
曉夢微微覷眼,只一望,亂了徑霧迷茫,散了微風舒卷,掩手一揮,瑤琴靜懸,琴有七弦,每一弦,皆有六尺之長,琴名遺音。
見得閆帥與曉夢擺開架勢,武忘等人紛紛祭出兵刃,霎時間,刀光凜冽,劍影幽寒。
武忘的刀,刀光若河,刀鋒被赤焰繚繞,翻卷激涌。
無憶的棍,棍氣如山,任憑疾風厲雨、金戈鐵馬,莫不可逾。
千鈺的劍,凌厲幽寒,飛虹天降,攜卷風云,劍凜山河。
千葉的傘,飛旋速轉,幽芒拂嘯,攝轉撩動,森寒凜冽。
青霖的劍,青匹木練,霽而成虹,光寒搖動,虛空震徹。
阿布的槍,上應星魁,感乾坤銳氣,下臨凡世,聚山河降靈。
幻茵的手中,有火元之刃繚繞,肆意奔騰,熾烈嗷嘯,威勢不凡。
大青龍尾橫擺掃渡,磅礴木元就如疊疊滔浪,狂掠不休。
小笨化身大地之熊,浩蕩土元,渾厚雄邁,莫不可愈
一眾人等,搖戈以對,在他們想來,琉璃此時現身,絕然是要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
倒是史大彪落得閑悠如常,只自顧地喝著酒,哪有絲毫所動模樣?
這一刻,云漠漠,風瑟瑟,飄盡玉階瓊霄,襲風來暮日昏色。
見此一幕,琉璃淡淡地笑了笑,以他實力,何曾將眾人放在眼中?遑論他此番現身,并非要做那刀戈以對之事。
天翊神色如常,在琉璃的身上,他并未察覺出什么殺意,道:“不知閣下可是九幽十殿的殿主之一?”
琉璃微詫,笑道:“看來不忘小友知道的倒是不少。”
天翊頓了頓,視線微不可察地在千葉身上逗留了片刻,轉而朝著琉璃看去:“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琉璃道:“有何不可呢?”
說著,琉璃展空而去,飛得不快不慢,眼所能見。
天翊稍稍遲定,便要起身而去,卻被閆帥喝止道:“不忘,你要干什么?”
此時,非但閆帥一臉驚詫,連帶著武忘等人也做愕然。
他們不明的是,天翊為何要主動要求與琉璃單獨會面?
天翊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戲子道:“不忘,讓我與你一道吧!”
說著,戲子看了看閆帥等人,再道:“有我在,不忘不會有事的!”
話語方歇,天翊與戲子已破空而起,只留以眾人滿心的莫名。
不消多時,天翊與戲子便是見到了琉璃。
此刻,琉璃靜默而立在幽野上,眸色之中,意味沉雜。
他看了看天翊身旁的戲子,道:“閣下應該是荒殿的戲子吧?”
戲子濃妝艷抹,只一看,便讓人浮想。
戲子道:“沒想到我一區區戲子,竟也被九幽殿主如此掛牽,真讓人受寵若驚呢!”
琉璃笑了笑,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友,不知你想知道什么?”
天翊道:“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琉璃看了看戲子,在一聯想其荒殿之人的身份,頓時便明悟過來,道:“你可是要詢問我關于秦萬里的事情?”
天翊點了點頭:“沒錯,我想知道,秦前輩如今,是生是死?”
琉璃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有些人活著,但卻比死去還難受。”
天翊皺了皺眉,自琉璃話中不難辨出,后者定是知曉許多關于秦萬里的事情。
戲子道:“閣下似乎并不愿意與我們言談萬里之事。”
琉璃笑道:“那得看不忘是否有誠意了。”
說著,琉璃饒有意味地看向天翊。
天翊道:“你該不會以此為由,想讓我交出五行封天印吧?”
琉璃搖了搖頭,道:“此事是小,五行封天印事大,我琉璃又豈會做那種以小換大之事?”
天翊道:“那你所謂的誠意是何?”
琉璃道:“不忘小友,你只需應我一事,我便將我所知,盡數相告!”
天翊道:“何事?”
琉璃道:“若是得空,前去九幽澗一趟!”
天翊想也沒想,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琉璃道:“不忘小友倒是爽快,日后你來九幽澗,可捏碎這一玉牌,到時自有人來接你!”
言落,琉璃輕一揮手,一枚泛著幽綠的玉牌頓落天翊掌中。
天翊收好玉牌,道:“現在你可以說說秦前輩之事了。”
琉璃道:“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秦萬里被幽主收押,至于他是死是活,普天之下,怕只有幽主知道。”
天翊眉宇微沉,道:“我會尋個時間,來九幽澗找你。”
琉璃淡然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在九幽澗靜候小友的到來了!”
說著,琉璃的身影憑空消失。
見狀,戲子冷地一哼,道:“九幽之人,個個道貌岸然,口上說著義正言辭,心里卻打著千般算計!”
天翊道:“戲子前輩,你說秦前輩他還活著嗎?”
戲子道:“九幽幽主向來都作狠決,萬里在落到他手,即便不死,怕也遭罪不少。”
天翊點了點頭,繼而隨同戲子折歸回去。
當見得兩人安全歸來,武忘等人懸著心也道安定了下來
星月隱沒,晨曦臨至,三兩鳥,響徹空寂。
忘川城籠罩在清新的天光下,薄霧晨露,煙霞裊裊。
此時,武忘等人都已從修煉中醒轉,戲子一早便與天翊道了別,荒殿的人,向來無拘無束,去留不定。
緊隨著,眾人在大青的攜帶下,朝著西門閣所在,快速駛去。
一行人離去后不久,幽野之上,吟風與聽雨顯現出身影來。
兩人在忘劍之域苦等多時,終是尋了個機會,偽裝成劍盜,這才得以離開。
殊不知他們剛從忘劍之域出來,天翊等人便已啟程而去
有你們的支持,三狼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們的搖旗吶喊!
慕狂客之名,走圣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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