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章:蒼山如海,是故是敵合兩更
正文第三章:蒼山如海,是故是敵合兩更
天地無心,男兒有意,壯懷欲補乾坤缺。
鷹鶴何事奮云宵?駕鳳垂翅登云里。情脈脈,恨悠悠,發雙指。
熱血肯為狂客止,微軀拼為狂客死。橫尸何借登云名,解紛豈博世間名?
不平聊雪胸中事,憤方休,氣方消,心方已!
青霖放之不下,不僅因他有著滿腔的熱血,也原由他的高情厚誼。
天翊的平淡自若,那是因為這般多年下來,他早已鉛華不御,縱使心底深處悸動翻涌,也處之彌泰。
他二人,一人為師,一人為徒,兩種心情,孑然不同。
天翊與青霖小談片刻后,折返到自己房中。
此時,月行中天,似瑤臺之鏡,拂照著人清且安。
天翊舉首以望,憂來如洪濤,凄愴洶涌,摧攝心神。
感知到天翊的不安忐忑后,辰南子悵然輕嘆,自顧以言:“小子,你的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責任!”
正與此時,天翊的屋外突有清音傳來:“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俗塵前。若得花酒與車馬,驅馳小徑我得閑。”
言落,史大彪已推開天翊的房門——“吱吱!”
見此動靜,天翊從出神中回轉,轉目而視,只見史大彪的兩手中,各提懸著一壇佳釀,此刻正醉意醺醺地朝著他搖曳走來。
史大彪滿面緋紅,迷蒙道:“不忘,你獨自憑欄,倚仗之下,可曾聽到江聲?”
天翊面色如常,淡淡道:“大彪兄,你可見過橫于星河之中大江?”
史大彪愣了愣,三兩踉蹌,人已來到天翊跟前,隨意將一酒壇遞給天翊后,他方才朝著蒼穹望去。
那里,纖云弄巧,銀燭光冷,星垂月明。
沉寂半響,史大彪輕悠一嘆:“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說著,史大彪提壇狂飲,酒入喉腹,咕咕之聲,連綿不休。
天翊微微皺眉,道:“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史大彪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道:“不忘,你難道真不知道‘帝所’在何處?”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你喝多了!什么帝所,什么天語,都抵不過時過無聲,歲過無痕!”
史大彪猛地搖晃著腦袋,連帶著持拿在手的酒壇之中,也驚起酒水觸壁的回蕩聲,道:“你一定知道的!一定...”
言語未終,史大彪整個人已飄搖起來,他緩緩閉上眼,繼而癱軟了過去。
見狀,天翊無奈笑了笑,將史大彪安頓好后,他便席地而坐靜修起來。
無相神衣內,辰南子滿臉疑惑,天翊與史大彪的對話,總是那般的玄妙高深,哪怕以他的老練,也只聽得含糊莫名。
轉眼間,一夜即逝,長河漸落,曉星暫沉。
一大早,武忘等人便紛紛匯聚到了天翊屋外,見得屋內別無動靜,眾人唯有靜候以待。
稍等了些時候,天翊的房門終是打開了來,然而讓人驚愕的是,落入眼幕的身影,并不作天翊,而是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不停地微晃著頭顱,他一副睡眼惺忪模樣,似乎還未從大夢中醒轉。
眾人愣住,滿眼錯愕地盯著的史大彪,他們的眼神中,頗多不敢置信。
武忘道:“大彪兄,你怎么從老大的房間中出來了?”
千鈺等人紛紛凝定在史大彪身上,武忘的這一問及之言,詮釋了他們為何會那般的驚愕失措。
史大彪怔了怔,隨口道:“我昨晚似乎喝的有些過頭了,所以才與不忘共寢一室。”
這話一出口,武忘等人頓時大驚失色起來。
武忘道:“大彪兄,你說你跟老大共寢一室?”
千葉道:“不會吧?這之前我怎么沒有發現不忘還有著這嗜好?”
千鈺怔住,有心想要說些什么,偏又什么也道不出口。
幻茵東張西望著,氣息都顯得紊亂不平起來,她與千鈺一樣,也落得個無言以對。
見眾人這般神態舉止,史大彪恍然明悟。
他笑了笑,沒有刻意地去解釋什么,反是欲蓋彌彰道:“怎么?你們莫不是嫉妒大彪不成?你們難道忘了,早在當年離開盼墨別院的時候,我便是不忘的人了!”
言罷,史大彪也不顧眾人那滿面的驚詫,洋洋自得地朝著客棧大廳走去。
與此同時,天翊也從房內邁出身來,讓天翊頗感不適的是,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涵蓋了許多意味難明的神色。
武忘道:“老大,昨晚你跟大彪兄共處一室?”
天翊神有莫名,但卻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
千葉口直心快,想也沒想,說道:“不忘,你不會真有那嗜好吧?”
天翊一愣:“那嗜好到底指的是什么嗜好?”
千葉皺了皺眉,若嫌似棄道:“就是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的嗜好!”
天翊稍怔,繼而笑著搖了搖頭,道:“大彪兄不過是多喝了點酒而已。”
說著,天翊在眾人那滿目驚愕的目光中,徐徐而去,他走得從容闊度,但卻給眾人留下了難以釋懷的疑惑。
千葉一個悸顫,道:“鈺兒妹妹,此事關乎你的終身大事,你可要好好探查一番,且莫讓人有機可趁啊!”
她這話不知是做玩味,還是做忠告,但落入千鈺的耳中,總歸是給人以瘆意。
武忘等人一臉尷尬地笑了笑,繼而一同朝著大廳走去。
當見得天翊與史大彪在大廳中有說有笑時,眾人心底也不知作何思量,可神情中的訕意卻顯得清晰明朗。
天翊自若如常,簡單與武忘等人言說了幾句后,便攜眾離開了客棧。
在青釭城內走了一圈后,眾人取道向西。
青釭城主城之外,山川逶迤,江河密布,橫切豎展,延綿無盡。
此刻已值落日西沉之際,天翊等人行徑在一條闊道上,遠遠望去,蒼山似海,殘陽如血。
天翊傳音辰南子道:“辰老,你說的不錯,高階的草木之靈果真不甚好尋!”
這之前,天翊等人曾在青釭城內遍尋,但卻無功而返。
青釭城內販售丹藥草靈的地方不少,但能入得了天翊法眼之物,卻作空也。
辰南子道:“小子,青釭城城主府內,想來應有高階的草木之靈,只是你為何被拒后,就果斷離開?”
天翊等人走遍了青釭城內的大小商鋪,并未尋得高階的草木之靈,之后千鈺提議前去城主府試試,天翊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可當他們抵至城主府后,卻被看護的守衛阻攔在外,且被告知,青釭城的城主夏侯青謝絕見客。
聞言之下,武忘等人當即便有大動干戈之勢,卻被人天翊及時制止。
天翊也未多言什么,接著便帶著眾人離開了城主府。
此時聽得辰南子這般疑言后,天翊回應道:“辰老,以你的探查之能,不會沒有發現青釭城城主府已是空殼一個吧?”
辰南子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明知故問嗎?”
天翊笑而不語。
辰南子道:“小子,我的意思是,那夏侯青或許使了些遮掩手法,讓人無從探知其存在也不一定!”
天翊道:“辰老,我可不認為一個青釭城城主能那般瞞天過海的本領!再說了,他藏身不見,所圖為何?沒有因,何來得果?”
辰南子怔了怔,有心想要再做駁言,偏又落得無言以對,唯余一聲悠惋長嘆,回蕩在無相神衣中。
就這般,眾人繼續依著闊道前行而去。
行不多時,天翊等人停駐了下來,只因不遠處的一片開闊之地上,交戈成片,廝殺四起,只見得:
四野愁云,滿空冷霧,飄揚不覺。撲通通鼓炮驅雷,明晃晃槍刀簇浪。
將對將,如天神地鬼爭功,馬邀馬,似海獸山彪奪食。
騎著的紫叱撥、五花驄、銀獬豸、火龍駒、綠騅驄、照夜白、滿梢馬、的盧馬,區區都是如龍驕騎,飛兔神駒。
白色的浪滾,萬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圍杏蕊,青色的曉霧,連山橫野,黃色的浮云,速卷隨風。
舞著的松紋刀、桑門劍、火尖槍、方天戟、五明鏟、宣花斧,件件是凌霜利刃,賽雪新鋒。
飄飄絮舞,萬點槍刀,滾滾楊花,一團刀影。
虹飛電閃,劍戟橫空,日轉光奔,戈矛耀目。
何殊海覆天翻,成個你贏我負。
交戰的雙方,各有人馬上百。
其中一方,個個都做黑衣蒙面的主,乍一看,倒與天翊等人之前所遇的劍盜頗有些相似。
另外一方,著統一的青盔亮甲,氣度從容,攻勢齊整,一看便是受過嚴格的訓練。
此時,兩方人馬戰的天昏地暗,刀劍槍影,輪轉不休,各有傷亡。
其中有一人,頗引得天翊等人暗自關注。
他面容俊秀,胸腹橫闊,持拿于手的一柄青色劍鋒,削鐵如泥,利嘯無比。
那與之迎對的敵手,只在其三兩劍招下,便落得隕落倒地。
見此一幕,武忘等人狀作沉思,只稍稍一想,便已看出了些端倪。
無憶道:“老大,那些黑衣蒙面之人應該是劍盜,至于青盔亮甲之人,想來便是青釭城城主府的人手了!”
聞言,武忘連忙補充道:“老大,那手持青色劍鋒的人,是青釭城城主夏侯青,他手中的劍,應該是青釭劍!”
聽得兩人這般一言說,千鈺等人紛紛點頭,他們都不做愚鈍,無憶與武忘能想到的,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天翊笑了笑,道:“看到之前城主府的那些護衛并非是要誠心與我們為難,他們的城主,外緝劍盜,確實不宜見客!”
武忘頓了頓,道:“老大,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忙?”
說著,千鈺等人也紛紛看向天翊,劍盜的做派他們早已有所見識。
天翊道:“先等等吧,城主府的人若是實在抵御不住劍盜,我們再動手不遲!”
武忘道:“老大,你的意思可是,與其做錦上添花之事,倒不如行雪中送炭之情?”
天翊微微一笑,對于武忘之言表現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史大彪提懸著酒壇,淡眼凝望著不遠處的戰勢,當見得那散落四處的尸首后,他的神情頓變得有些焦促起來。
見得史大彪這般神態,武忘等人搖頭苦笑不止。
武忘打趣道:“大彪兄,這一處戰場,可比之前那一處戰場要大上不少啊!”
千葉連忙承過話來,道:“戰場要大上不少,那也意味著收獲也要多出不少,大彪兄,你可是動心了?”
聽得兩人這般言道,史大彪尷尬笑了笑,道:“你們就知道尋大彪開心,不過那些散落的儲物袋,若是沒人拾取,的確是有些浪費了!”
說著,史大彪悵然一嘆,再道:“大彪一向提倡勤儉節約,這種鋪張浪費之事,絕非大彪所能容忍!”
千葉道:“所以呢?”
史大彪昂首挺胸,一臉的正義凜然,振振有詞道:“所以大彪決定,等他們打完了,替他們打掃這一戰場!”
聞言,眾人臉上的笑意不由更盛一分。
史大彪在惜財愛財上的“厚顏”,只道無人能及,其造詣,怕是早已登峰造極。
天翊從容自若,明眸延展,時時注意著戰圈中的形勢。
對于劍盜,他并無什么好感,對于那些仗勢行兇、肆意殺戮之輩,更道深惡痛絕。
此時,青釭城的人馬正與諸多劍盜殺得難解難分——“砰!砰!砰!”
炸裂聲紛繁四起,直讓山川擺顛,河岳催崩。
淋漓的鮮血,繚繞成霧,激涌翻卷,直將西沉之日,掩映在血色中。
戰斗在持續,山河在破碎,大地在顫抖,兩方力量平分秋色,殺至如今,只道兩敗俱傷。
此刻,夏侯青正與為首的那一劍盜過招拆招,后者掄使著一柄宣花大斧,開闔闊劈之下,勁風橫生,蠻霸異常。
面對大斧之力,夏侯青迎御得游刃有余,手中青釭長劍,劍氣逼人,刃如秋霜,行劍飛虹。
兩人的實力,均為三劫之境,劍斧交擊,各有千秋,抵御四合,殺得是有來有回,勝負難分。
正與此時,一道黑影兀地破空而來——“咻!”
只見一柄凌銳劍鋒,爍空而動,迅如一行白鷺,趁著夏侯青不備,直取其后背刺來。
這一刻,飄飄密雪向空旋,凜凜寒意濤風卷。
劍出,山岳皆寒,戰酣塵霧欲遮天,蛟龍離陷阱,狐兔遁荒阡。
夏侯青猝不及防,受下這一陰險劍招,猛地便是一口鮮血噴涌出來——“噗嗤!”
至此之際,那本與夏侯青放對的劍盜,陰鷙一笑,手中宣花大斧,連連劈合迎撩,與那偷襲之人呈前后夾擊之勢,殺向夏侯青!
受此偷襲,夏侯青身仰在前,本就身形難穩,再遭兩人前后攻勢,一時竟陷危險之境中。
見此一幕,武忘等人紛紛凝神專注,他們的身上,戰意澎湃,在他們看來,此刻已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這一刻,高山連野起,古木帶云陰,紅繡天似錦,幽光佛蒼宇。
林深鳥自樂,風緊葉常吟。蕭瑟生秋意,征人恐不禁。
眼看著劍盜與那偷襲之人的攻擊便要落持到夏侯青的跟前,天翊卻遲遲不作表態,這可急壞了武忘等人。
就在眾人焦憂之際,天幕之上,突起一道破空聲響——“咻!”
繼而見得,一道金芒橫貫長空,接著一分為二,化作兩道凌銳的劍芒。
劍芒倏閃而至,挑撩之下,衍做兩道龍影,恰好一前一后將劍盜與那偷襲之人的攻勢瓦解!
只聽得炸裂聲連綿而起,驚天動地——“砰!砰!砰!”
受此阻擊,為首的劍盜與那偷襲之人,紛紛敗退而歸,夏侯青則趁此空隙,連連抽身他去。
此時,那正交戰正酣的人馬,也紛紛退出戰圈,接著各自為陣,虎目對鷹視。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闊道之上,有兩名男子緩緩走來。
其中一人,眉飄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膽懸,齒如貝列。
神爽朗,冰心玉骨,氣軒昂,虎步龍行,鋒藏鍔斂。
他掩手一揮,尚還繚繞在空的金芒劍氣頓時回轉而歸,接著于他的手中,凝化成一金色劍鋒。
另外一人,身材壯碩,長得粗獷豪放,輪廓深刻,黝黑的皮膚,兇煞的瞳目。
他的肩上抗著一柄巨劍,巨劍看上去并不鋒利,鈍而厚重。
見得來人后,天翊等人的臉上頓有波瀾起伏,他們雖不識得那俊朗男子,但對那粗獷作風的大漢,卻道記憶猶新。
大漢不作他人,正是西門閣的劍奴,那被其抗肩的巨劍,名為“巨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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