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章:披風藍綢,簪中之情合兩更
四四章:披風藍綢,簪中之情合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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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雨花城內,細雨如絲,沾衣欲濕。w.QDD.Ntw.QDD.Nt
風驟,飛花似夢,雨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細看來,不是落雨成花,而是舊人淚。
這一次擦肩,有風塵覆蓋,人來人往,可曾走過滄海橫流,又或是苦等著桑田成陌。
天翊等人入了雨花城城主府后,穿竹屋木閣,過青石雨巷,臨閣順流之下,再次來到飛燕所居之地。
這里,一山一水依舊,一花一木從容,山以孤寂,落映水中,飛花飄絮,凄藍零散。
武忘等人默不作聲,只抬眼凝視著天翊,在他們想來,天翊本不該這般執著于飛燕手中的高階草木之靈。
事實上,天翊并非如眾人所料那般,他之所以再次到訪,本就不是為了草木之靈。
此時,天翊舉首以望,平鋪橫闊的水面,突起千里煙波,霧靄沉沉之中,讓人難窺虛實。
至此之際,有清音自那迷蒙的煙氣中傳蕩出來:“不忘小哥,草木之靈你已到手,去而復返,不知又所為何事?”
聞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繼而一臉驚疑地看著天翊。
天翊笑著同眾人示意了一眼,接著身對迷蒙水靄,說道:“飛燕前輩,不忘此來,一是為了感謝前輩的贈靈之情,二來是希望前輩能為我們行一方便之道。”
話語方歇,縈繞于水面的薄霧輕煙頓作消散,只見一道藍色倩影,飛袂拂,越艷而出。
不消多時,飛燕已停懸半空,她那寒星般的眸子,牢牢將天翊凝鎖著。
飛燕道:“那一株飛燕草本就該你所得,道謝的話就免了。至于你所說的方便之道,飛燕庸平,怕是無能為力。”
見飛燕這般決絕,天翊神色如常,道:“飛燕前輩,此事難道真的沒有一商量的余地嗎?”
飛燕冷冷一笑,道:“也不是沒有商量,你若能打贏我,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天翊怔住,狀做沉思,好半響后,方才開口道:“既是如此,那不忘就厚顏向前輩討教一二了!”
言罷,天翊的身影已臨空而起,披風長棍,衍行隨風,五元之力,激涌澎湃,撩得彩華漫天。
面對來襲的天翊,飛燕神情淡漠,藍袖輕舞,一股晦澀的水元之力,低回破風,直取天翊而去。
飛燕的那一襲藍袖,飄然如游龍舉,落袖之下,斷魂流水,浩波千里。
袖舞,有露華零落,有幽寒驚起。
須臾之間,天翊持棍的身姿便已迎上飛燕的落袖之力。
只聽得一聲巨響顫震天地——“砰!”
霎時間,風動四野,飛雨似箭,煙塵輪轉,水波興濺。
受此對擊,天翊的身影直直倒退而歸,體內元力好一陣翻江倒海,飛燕很強,其實力怕是遠超煉虛境。
見天翊不敵飛燕落退歸來,武忘等人紛紛上前將其攙扶住,他們的神色中,除卻擔憂外,便只剩下失措與茫然。
武忘道:“老大,你沒事吧?”
千鈺道:“不忘,怎么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無憶道:“老大,我們到底需要她行什么方便?”
幻茵等人擔憂地望著天翊,眼中滿含關切,但卻只言不語。
在此之前,眾人只道天翊來此,是為了飛燕手中的高階草木之靈,但從適才天翊與飛燕的對話來看,他們怕是預估有誤。
武忘等人雖有明悟,卻也腹疑重重,天翊口中的“方便之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天翊微微笑了笑,與眾人示意一眼后,轉目朝著飛燕看去。
此時,飛燕收袖而立,她冷漠地盯著天翊,神情中的孤傲冷清,高不可攀。
飛燕道:“不忘,你年紀輕輕,實力倒是不弱!但想要贏我,卻還差了一些。”
天翊頓了頓,道:“飛燕前輩,你我這一戰尚未結束,勝負之說也做懸而未決!”
說著,天翊的身上散發出澎湃戰意,盯著飛燕的目光也變得灼烈無比。
飛燕淡淡一笑,道:“不忘,適才交手,我觀你的元力五行龐雜,想來應該是借助了五行封天印的力量吧?這樣好了,你將五行封天印交給我,我為你們開啟一次虛空通道,你看如何?”
聞言,武忘等人皆是一愣:“虛空通道?”
稍作思量,他們便也了悟了過來,原來天翊口中的“方便之道”指的竟是“虛空通道”。
天翊緊皺著眉頭,飛燕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多少讓他有些防不勝防,他不知飛燕為何突然對五行封天印這般感興趣?
至此之際,辰南子連忙傳音天翊道:“小子,五行封天印切不可交給她!此印于你而言,作用不小!”
辰南子雖未細言,可天翊卻也明了在心。
對他來說,五行封天印不僅可以吸噬丹劫之力,還能為他的五行兼修做以掩飾,僅此兩便可見五行封天印作用非小。
當然,真正讓天翊決意不會將五行封天印交由他人的是,此印太過狠戾,有傷天和,若落到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只道釀禍成劫。
一念及此,天翊連連看向飛燕,道:“飛燕前輩,恕不忘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飛燕笑了笑,道:“怎么?你是擔心五行封天印落入我手,會釀出一方浩劫不成?”
天翊不可置否地回之一笑,飛燕雖是百花之人,可她行事古怪,讓人難以捉摸。
倒是自飲為樂的史大彪,醉言以道:“善惡一時妄念,榮枯不曾關心。神靜湛然常寂,不妨坐臥歌吟。”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武忘等人都未曾過耳聞見。
見天翊不作應,飛燕輕掀了掀嘴角,心道:“沒想到這不忘倒也是個有擔當的人!”
沉靜些時候,四周山水,風驚霧起,馳蕩不休,飛燕遲定片刻,轉身欲離。
天翊見狀,連道:“飛燕前輩,不知你之前所說,可還算數?”
飛燕一愣,道:“怎么?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能勝得了我不成?你眼中的懸而未決,在我看來,早已塵埃落定!”
天翊神色如常,橫斜在手的披風長棍,五彩滴轉,爍出一片耀眼光華,艷照風雨。
飛燕道:“你既是這般執著,那便放手來戰吧!”
言罷,縈繞在飛燕周身的裙襟,回舞迎風,燦藍生輝,肅凌清霄。
她滿眼淡漠地凝視著天翊,四方時空都變得凄涼幽冷起來。
感知到飛燕身上散發而出的肅殺之氣,武忘等人無不眉宇凝沉,偏又落得不寒而栗。
青霖頓了頓,道:“不忘,想來我們也不是非要踏足那一條虛空通道才是!”
語出,武忘等人神色稍緩,凝視著天翊的目光中,多了些復雜的意味。
天翊微微一笑,側身看了看青霖,他沒有開口言說什么,但笑意中卻充斥著一抹執拗。
下一刻,天翊的身子已離地而起。
身展,棍動。
那被其、撥、橫、挑的披風長棍,也于此時爍出璀璨五彩,偌大天幕都好似籠罩在一片艷麗之中。
天翊的棍,棍如游筆,下筆風雷,彩筆成龍,歘如飛電來,隱若飛虹起。
棍出,驚落河漢,勢破云天,棍定乾坤。
五彩的棍影,攪動滿天風雨,攜著地震天顫的威勢直取飛燕而去。
見此一幕,飛燕寵辱不驚,舞袖之下,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振作龍蛇動。
眨眼間,袖影、棍影已交擊在一起——“砰!砰!砰!”
偌大天穹,風云色變,巨響驚現千里塵,直沖云霄接浮云。
只見漫天的元力,竄撩激射,亂雨穿空,勁風縱掠,直使得山河動搖,天地撼懼。
這一次對擊,天翊并未敗退而歸,面對飛燕的袖舞成風,天翊迎擊得游刃有余。
一時間,天翊與飛燕各踏一片清寒,激戰于煙波浩渺中。
期間,天翊的披風長棍,架隔遮攔幾許,盤旋搠幾多。
飛燕的藍袖,揮舞之下,攜雨銜風,只道春風舞袖千山醉,丹心飛花萬里愁。
讓人驚嘆的是,兩人斗來半晌卻無輸贏,戰得數番卻無勝敗。
不知何時,風停了,雨卻還下著。
風過,散了彩華,雨如星。
此時,天翊與飛燕迎空對立,天翊橫斜著五彩的披風長棍,飛燕卻作落袖翩翩。
飛燕輕挽了挽袖,道:“不忘,你們走吧!現在的你,不可能勝得了我!”
天翊怔了怔,別看適才他與飛燕激戰得不分上下,可天翊卻是清楚的知道,飛燕根本沒有動及全力。
稍頓片刻,天翊道:“飛燕前輩,你難道真的不愿為我們行那方便之道嗎?”
飛燕冷地覷了天翊一眼,道:“每個人行事都有自己的準則,我也不例外,你既然勝不了我,那便休想我為你們行以方便!”
她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言中決絕,聞之心寒。
天翊滯愣當空,眉宇成凝,心下思量,是否該將墨梅贈與他的那一只青簪拿出。
沉寂了好半響后,天翊緩緩閉上眼,心馳神出,整個人頓陷入到一方奇妙的境地之中。
感知到天翊此刻的狀態后,辰南子連忙喝道:“小子,你干嘛?又不是生死之戰,何須進入與天地共鳴的狀態中?”
此刻的辰南子,一臉的焦急,因為此時的天翊正在溝通天地之力,欲入共鳴之態。
若是這一幕放在生死之戰中,辰南子斷然不會驚慌失措,但問題是,他與飛燕之戰,切磋性質居多。
這一路走來,辰南子在天翊的身上也見證了諸多詭奇,其中最為讓他驚駭的是,莫過于天翊能與天地之力齊鳴以及動用布道之力。
此二事,普天之下,怕也唯有天翊能做到。
天翊雖能做到,但他卻不能駕輕就熟,每每動用此間兩力,無不落得個兩敗俱傷之果,想來便讓辰南子心生余悸。
見天翊不做回應,辰南子又道:“小子,你那墨梅嫂子不是給了你一支青簪嗎?你拿出來給她啊!”
讓辰南子想之不通的是,天翊本可在此時拿出青簪,說不得此事便可化解,但觀天翊之態,哪里有要拿出青簪的意思?
對于辰南子的急切之言,天翊置若罔聞,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地佇立在半空,靜靜感受著這一方煙雨蒙蒙的天地。
飛燕凝望著天翊,她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手,盡管她可以這樣做。
漸漸的,天翊身上的氣息開始轉變,連帶著橫斜在他手中的披風長棍也斂了五彩光華,回歸黝黑之狀。
不消多時,天翊整個人的氣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繚繞在他身上的澎湃戰意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空蒙,一種可以囊括諸般萬千的空蒙。
下一刻,天翊緩緩睜開眼來,他看了看飛燕,只一眼,便讓飛燕心神失措。
給飛燕的感覺,此刻的天翊就如這一片天地般浩渺無邊,那種睥睨之勢,已然凌駕于萬物之上。
飛燕微微皺了皺眉,盯著天翊道:“沒想到我還是小瞧了你,誰曾料想,你竟能進入天地共鳴的狀態中!”
說到這里,飛燕稍作一頓,繼而又道:“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勝得了我嗎?”
天翊沒有回應飛燕什么,凌空一展,身已奪射出去。
那被其持拿在手的披風長棍倏而出,攜帶而起的元力直如泄洪般狂嘯而出。
與此同時,四方天幕,萬千靈力紛繁交融,繼而紛紛朝著飛燕奔襲而去。
一時間,長棍衍動,棍影天來,風云色變,蒼穹潰潰,浩蕩之威,莫不可阻。
飛燕的臉色稍有些凝重,盼顧之下,只見四方來襲的磅礴靈力,直若洶濤駭浪,席卷天幕。
不消片刻,天翊劈棍而來的身影已然臨至飛燕的跟前,棍落之下,清輝沉暮,暗云流重。
見狀,飛燕挽袖而動,藍綢飄絮,見舞回風,無形無蹤。
下一刻,飛燕的身影憑空消失,一時間,那洪濤駭浪的卷席之中,唯剩一道藍色綢緞翩躚游轉。
見此一幕,天翊攻勢不滯,披風長棍威勢澎發,迎舉間,棍力滿蒼——披風之縱橫天下!
重重棍影,劃破虛空,動蕩間,棍中的睥睨笑傲之意迸發而起。
這一棍,宛若凌駕在天地萬物之上,謂之以縱橫天下并不為過。
狂猛的元力直直轟襲到那一藍色綢緞之上,棍力翻卷而下,平鋪而上,席卷之姿,若一副驚濤拍岸之勢。
頃刻間,從天而降的無數棍影就如流星一般落擊到藍彩中——“砰!砰!砰!”
交擊之余,萬千靈力紛繁撩射,轟鳴之聲連綿不絕,破空響徹,聲震云霄。
受此一擊,那一藍色綢緞飄然隨風,靈性翩柔,韌勁十足,竟絲毫不為天翊這一棍所動。
天翊微微皺眉,舉棍劈合之下,又以摧枯拉朽之勢劈斬而落——“披風之棍定乾坤!”
這一刻,密密麻麻的棍影遮天蓋地,瞬間勾勒出一方棍之乾坤。
棍落,風云聚會,駭元卷涌,一棍天來,攜動的元力宛若承載了九天之力,直取藍綢而去。
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之聲響徹開來——“砰!”
霎時間,浩蕩的元力,紛亂撩射,直使得天搖地動,那輾轉于天幕的斜風細雨瞬間便作湮滅。
然而讓天翊驚愕的是,那被棍影圈的藍色綢緞,依舊落得從容如常,它迎風飄舞,任憑萬千元力如何激涌,也絲毫沾惹它不得。
遲疑片刻,天翊再次揮棍而動,手中“披風”,、撥、撩、挑而動。
一時間,棍影成風,風雨交擊下,不知是風亂了雨,還是雨亂了風?
這一刻,只聽得天幕之中,轟鳴成片——“砰!砰!砰!”
如此為繼了好半天,那藍色綢緞仍沒有被天翊的棍勢所擊中,即便天翊的棍勢已構建出了一方棍之乾坤,可它總能飄舞于空隙之間。
有那么一瞬,天翊收棍停勢,連帶著卷涌的四方靈力也如潮退般消散。
他身正而立,意以崇敬,氣以軒肅,目端而視著身前不遠處的那一藍色綢緞。
藍綢飄舞片刻,有爛漫光彩四溢而散,緊隨著,飛燕的身影在幻變中顯現出來。
她噙著一抹淡笑,看向天翊道:“不忘,我說過,即便你能與天地之力共鳴,也一樣勝不了我!”
天翊面色如常,并未因此而有挫敗之感,道:“飛燕前輩實力超凡,不忘叨擾了!”
他對著飛燕拱了拱手,接著提棍欲離。
天翊很清楚,他若真想勝過飛燕,怕是唯有動用布道之力許有可能,但他與飛燕之間,遠沒有達到那種生死之斗的地步。
見天翊欲離,飛燕倏地皺眉,道:“不忘,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離開嗎?”
天翊回首看了看飛燕,也不回應,只微微笑著。
飛燕頓了頓,道:“墨梅姐姐給你的那一只青簪,你難道不打算用嗎?”
天翊依舊笑著,掩手一揮,那支青翠的簪子頓顯在手,道:“此簪之情,不忘不敢妄動!”
聞言,飛燕頓陷入于滯愣。
與此同時,武忘等人也作癡愣愣地看著天幕,適才天翊與飛燕交手的情形,在他們的腦海中浮掠不休,那等威勢,直讓人驚嘆。
史大彪在一旁提壇以飲,好不自在,似夢似醉道:“人生一夢,白云蒼狗,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作時過無聲,歲過無痕,所謂棄者,一執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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