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草木之靈,五彩培育合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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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廳內,環繞的墻面上,有流云縹緲,有清洌潺流。
人置身其中,只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澄澈寧靜,舒緩蘊藉。
可此時,那男子卻靜心不下,他面紅耳赤,煙生七竅,一副盛怒至極的模樣。
他之所以有此沖冠之怒,皆因逸風那一句驚詫之語——“飄雪廳的客人,出價五百萬金!!”
一塊究炎金,有人竟加價到了五百萬金,此事若傳了出去,定作駭人聽聞。
但真zh惡ng讓男子憤nù的是,在他加價到三百萬金時,飄雪廳的人還做追價,這已然有些刻意而為之的味道。
黑農與白農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兩人看不見男子的神情,但后者那毛發皆豎的模樣卻彰顯了其憤nù。
黑農對白農使了個眼色,似有讓白農開口勸說一二,在他想來,為了賭氣而花大價錢購買一塊究炎金,實為不智。
白農在承接到黑農的眼意后,并未言說什么,他只微微笑了笑,他笑得很淡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那男子會怒令智昏。
黑農眉頭一皺,正欲開口之際,端坐在前的男子突然自顧地言道:“一塊究炎金,五百萬金,這人倒是闊綽,就沖他這一份闊綽,我也不能掃了他的興不是。”
說話之際,男子嘴角微掀,斂了滿腔的怒火,一臉的似笑非笑。
黑農輕舒了口氣,暗道這西重樓的少當家并非如人言那般,乃是一紈绔儒冠之輩。
白農神色如常,襟懷灑落之下,也不知作何思量?
與此同時,飄雪廳內,武忘等人癡愣愣地望著史大彪,他們的不敢置信來得唐突至極,就如史大彪出手時一樣唐突。
武忘道:“大彪院長,我知道你有錢,但有錢也不是這樣一個花法吧?”
無憶道:“究炎金真的值五百萬金嗎?”
千鈺道:“五百萬金應該可以購置幾件上等的靈寶了。”
千葉道:“大彪兄,你向來只做有利可圖之事,你給我們說說,那一塊究炎金是不是另有玄機?”
這話一出口,武忘等人紛紛朝著史大彪望去,他們全都心知肚明,史大彪在“愛財惜財”之上的造詣,早已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閆帥神色自若地喝著酒,他沒有喝金足樽內的琥珀酒,因為那酒對他而言,還不夠烈。
水仙饒有意味地的看了看史大彪,接著撇開頭去,作不再理顧狀。
天翊沒有開口言說什么,他甚至看也沒看史大彪,他的沉著鎮定,就如飄雪廳的飛雪,悠然而又縹緲。
聽得眾人一番言論后,史大彪淡然道:“我只是覺得究炎金這個名字聽著對我胃口,所以就競價了。”
史大彪的這一解釋,使得武忘等人徹底無言以對,僅僅只是對胃口,他就花費那般多金錢購下究炎金,這何嘗不做一份任性?
此時,大廳內,逸風的目光直在云水廳與飄雪廳之間游離,當見得云水廳內久無動靜,他明悟了過來。
逸風道:“飄雪廳的客人出價五百萬金購買究炎金,諸位可還有要加價的?”
眾人怔了怔,接著出奇一致的笑了,他們笑得很無奈,無奈中又帶著一抹可笑,可笑的是,有人竟出價五百萬金購買了一塊究炎金。
見無人回應,逸風點點頭道:“既然無人加價,那這一塊究炎金就屬于飄雪廳的那位客人了。”
說著,逸風對著身后的四個壯漢使了個眼色,四人會意之后,連連抬著那一口大箱子退了下去。
于此之際,飄雪廳內那置放在翡翠盤中的儲物袋頓時消失不存。
接下來,萬金拍賣會得以繼xù,一連拍出了好幾件器物,品階皆不低,全部都是靈寶。
這期間,憶時廳內的人叫過價,很是順利地拍走了一件撥弦之器。
逸風一臉自得地拍了拍手,臺側頓有一名身姿妖艷的女侍從走上臺來,她的手中捧著一個花盆,一個青花花盆。
這一花盆,素胚勾勒,青花發色,濃艷適中,紋飾疏朗,描繪細膩,底釉較白。
惹人矚目的可不止是這花盆本身,還有栽種在花盆內的那一株不知名的草木之靈。
它根扎在五彩斑斕的土壤中,枝葉繁茂,一片片,一葉葉,璀璨若星辰,散漫著迷幻的華光。
還不待逸風開口,臺下已是議論紛紛起來:
“這不是星月草嗎?它不是應該放在最后壓軸嗎?”
“怎么回事?星月草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就拿出來拍賣?”
“我花了一萬金入場費,為的就是一睹這星月草真貌,可這一株星月草看上去怎么與傳言有所出入?”
聽得如潮般地議論聲,逸風淡然一笑,接著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言道:“諸位修友,稍安勿躁!”
一眾修士緘默不語,連連將目光落定到逸風身上,他們的疑惑,也只有后者能為他們解答。
逸風道:“諸位修友想來也看出來了,這一株草木之靈便是星月草,它乃是此次拍賣會的壓軸之物,也是最后一件拍賣物。”
此言一出,頓引得臺下吵雜四起:
“什么?最后一件拍賣物?”
“此次拍賣會一共才拍賣了幾件東西,這就最后一件了?”
“我是為了混元槍而來,為何此物不做拍賣了?”
“還有金鱗甲呢?怎么也不拍賣了?”
一時間,大廳內充滿了憤懣之聲,此次的萬金拍賣會,前后方才拍賣了幾件物品,竟然就要草草結束,這讓諸多修士如何不做憤nù?
逸風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是臨時收到了上面之人的傳音,至于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一無所知。
就在逸風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有一道蒼老之聲傳來:“小風,打開籠罩著星月草的封禁之力,算是對他們的一點補償好了。”
說著,那蒼老之聲消隱不復,逸風臉上的尷尬也隨之一道煙消云散。
逸風道:“諸位修友,且先聽小老兒將話說完如何?”
大廳內的吵雜聲熙攘了好些時候,方才平靜下來,一個個修士滿眼憤懣地盯著逸風,今日萬金拍賣會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絕然不會善罷甘休。
見得大廳回歸平靜,逸風先是對著眾人躬身行了一禮,以表歉意,接著言道:“諸位修友,此次因為特殊原因,導致一些本該拍賣的物品不能繼xù拍賣,對此我僅代表萬金拍賣會深表愧歉。”
逸風頓了頓,神色盡被愧疚覆蓋,誠懇而又真切,見無人起哄,逸風再道:“為了表達我萬金拍賣會的歉意,今日便讓大家一睹星月草之真容。”
語落,眾人的眉頭深深凝皺在了一起,他們面有茫然,視線不約而同地朝著那輕搖微曳的星月草看去。
“怎么?難道此時我們所看到的星月草還不是它的真容不成?”
“據說星月草乃是吸收天地精華而生,其品質似乎已經超越了凡品之階。”
“我就說這星月草怎么與傳言有所出入,原來這并不是其真容。”
一個個修士低言細語地交流著,他們斂了不少的憤懣,于他們而言,那所謂的誓不罷休,不過是過怒之言而已。
怒過了,誓也就罷休了,萬金拍賣會乃是風瀾大陸最大的拍賣場所,背后支撐其運轉的勢力,又豈會懼怕他們?
逸風不僅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同時也給了眾多修士一個臺階下,而這個臺階,正是由星月草。
大廳內的修士喋喋不休著,那十數間貴客廳內的人卻出奇地沉寂,他們此行的目的,為的便是星月草,只要星月草還做拍賣,他們自然不會發難。
飄雪廳中,武忘等人一臉疑惑地望著大廳,他們來此,更主要的是為了陪同天翊,至于萬金拍賣會怎么拍賣,要拍賣什么,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
倒是那一直淡冷著一張臉的水仙,此時的神色有了不小的起伏,那波瀾來得毫無遮掩可言。
天翊的目光,牢牢鎖定著那女侍從手中的花盆,確切地說,是鎖定著那花盤中五彩斑斕的泥土。
若是天翊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在青龍村中,他也曾目睹過五彩土,而由五彩土培育而出的兩極果,竟使得小笨、大青在服用后能口吐人言,僅此一點,便可看出兩極果之不凡。
兩極果乃是由五彩土培育而出,而此時那星月草也是由五彩土培育,且星月草還是此次萬金拍賣會的壓軸之物,由此可見,星月草定然不做凡物。
一念及此,天翊的神色隱有些動容起來,他雖不知道星月草有何效用,但直覺卻是告sù他,此物絕對不凡。
天翊在凝思著,閆帥的神色卻有了不小波動,他緊緊皺著眉頭,言道:“不忘,你不是需要滋養對恢復靈魂傷勢有奇效的草木之靈嗎?”
聞言,天翊微地一愣,接著恍然明悟過來,他已經從閆帥的話語中聽出了些什么。
這時水仙開口道:“不忘小哥,星月草可不是凡物,其功效之大,遠不是那一株七葉蓮所能相提并論。”
天翊點了點頭,暗暗決意,這一株星月草他勢在必得。
許是看出了天翊的決心,水仙道:“不忘小哥,此次來參加這萬金拍賣會的人,大多都是沖著星月草而來。要成功地拍下這一草木之靈,可不是區區五百萬金就能做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饒有意味地朝著史大彪瞅了一眼,神情中的覷意絲毫不加掩飾。
早在之前史大彪豪擲大把金錢購買究炎金時,水仙便對他有了成見,在水仙看來,史大彪的所作所為,是莽夫的行徑,這才有剛剛的鄙夷與輕蔑。
承接到水仙的眼意后,史大彪清冷一笑,看著天翊道:“不忘,這星月草大彪替你拍下。”
說著,史大彪撇開視線,再也不去看水仙,他要做的,是用自己行動來告sù水仙,她的輕蔑與戲言,到了他這里,根本不值一提。
水仙也不來氣,她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此次參加萬金拍賣會的那些人的來歷,她又豈會不知?
那些人的身后,個個都有著擎天之柱相撐,說話實話,她并不認為史大彪有那個能耐可以與他們去爭奪星月草。
天翊也沒有客氣什么,言道:“既然大彪兄有此好意,不忘就卻之不恭了。”
見此一幕,武忘等人紛紛顏笑以對,他們自然也看見了水仙輕覷史大彪時的表情,所以他們臉上的笑意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水仙不知道史大彪的根底,他們又怎會不知?
當初風瀾大陸學院天才戰開始后,史大彪曾以一己之力與風瀾群豪開設了一場驚天賭局,僅憑這一壯舉,便能看出史大彪所擁有財富之雄厚。
閆帥自顧地喝著酒,那被其提懸在手的泛黃枯舊的葫蘆,在飛雪的映照下,顯得斑影重重。
小笨支支吾吾地在大青耳根前熊語了幾句,接著兩手環抱于胸,那模樣,似乎已經做好了看一出好戲的準b惡i。
大青在聽得小笨之言后,微地一愣,目光直直朝著水仙看去,神色復雜,難表其狀。
小貂不知何時脫離了千葉的懷抱,直直停佇在小笨的肩頭,小家伙若有不悅地瞪了水仙一眼。
若說在史大彪與天翊之間,它會袒護誰,無疑是后者,但若在史大彪與水仙來挑選,它自會站到史大彪這一邊。
感受到武忘等人神態后,水仙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接著轉過頭去,以求落個眼目清靜。
此時,大廳內在經過一段低言細語后,一眾修士皆作靜默以望之態。
見狀之下,逸風轉身走到那女侍從跟前,接著從其手中接過栽種著星月草的花盆。
他面朝著諸多修士,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下一刻,逸風的兩眼倏地一閉一睜,繼而便見得,從他的眸中有兩道寒芒一閃而逝,須臾間,那兩道寒芒便在星月草的頂空消失不見。
緊隨著,那本輕搖微曳的星月草突起劇烈變故。
風過,吹皺了一襲煙雨,吹來了一彎星河,只聽得星月草上有簌簌之聲不絕于耳。
不消多時,異變再起,星月草那繁茂的枝葉迎風搖曳,接著變幻不復,取而代之的是:
千里星云,疏朗明凈,隱若實形,燦漫星辰,飄似弄影,清秀逸奇。
遠遠望去,眾人只覺看見了一方迷你的天地,那里,有璀璨的星,有明凈的月,而支撐著那一處星月的,正是星月草。
此時的星月草,或許已經不能再用草木之靈來形容,它似乎自含了一處乾坤,日月星辰,若出其中,就如同枝葉一般懸掛在草身上。
見得這般奇異的一幕,諸多修士無不瞠目結舌,駭然而望,然則還不待他們的驚愕落定,迎面撲來了縷縷熏風。
熏風攜著一股怡人的清香,只稍稍納入一點,便讓人心曠神怡,悠然自得。
受此風襲,諸多修士只覺己身如浴在春風之中,靈魂都好像接受了洗禮,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十數間貴客廳內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神奇的力量,他們眼露精芒地盯著星月草看著,心下滋生而出的是——勢在必得。
好長一段時間后,眾人方才從那心醉神迷中醒轉過來,他們甚至都沒發現,逸風手中的星月草不知何時已經回歸到了枝葉繁茂時的模樣。
天翊直直盯著星月草看著,眼中的決意更盛之前,心道:“若是辰老吸收了這一株星月草的精華,想來應該能夠從沉睡中醒來了吧?”
見得眾人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逸風笑道:“諸位修友,想來大家也都感受了星月草的奇效了吧?這還只是星月草散溢而出丁點力量,其一枝一葉,都可以說成是高品階的草木之靈!”
眾人心神激憤,眼中的覬覦絲毫不加掩飾,能來參加萬金拍賣會的人,都不作凡輩,又豈會判斷不出星月草的珍奇?
逸風微微一笑,言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諸位宿友若是有意的話,那便自行開價吧!這一株星月草的拍賣,沒有固定形式,只看諸位修友誰給的價值高,它便屬于誰!”
他的話語就如一塊大石落擊在一灘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飛浪遏天,最先炸開鍋的自然是大廳。
“我出千萬金!”
“千萬金就想拍下星月草,這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我出五千萬!”
“哼!星月草這等天地之靈,哪是金錢所能衡量的?這樣吧,我出十株九星草木之靈!”
“我出二十件靈寶!”
“我出三十件靈寶!”
“靈寶要那么多有何用?我這里有一地圖,標注了一處古戰場的遺跡所在。”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地叫嚷個不停,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競價是否抵得過星月草,這不是他們所要考lǜ的事。
大廳內吵雜不已,但貴客廳卻出奇的靜,那靜來得沉寂,沉寂中又隱含著爆fā。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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