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三零:前招不前,后招不后合兩更
飛雪冷光,枯樹寒鴉,朦月掛幕,朔風凄涼。¤,
武忘等人滿臉詫異地盯著玄剎,那個天真無邪的小軒似已一去不復,前后變化判若兩人。
天翊神色如常,早在清風亭與牡丹一敘后,他便對小軒產生了懷疑,而小軒的不辭而別則更加堅定了他的判斷。
眼下小軒與四個來路不明之人當道攔截,只道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其意何嘗不作昭然?
慕容悠的目光牢牢將天翊鎖定,她本該在虛空戰場內就將天翊襲殺,奈何有墨梅暗中相助,致使其計劃落空。
赤幽與青幽兩女,各帶嫵媚地盯著武忘與無憶,眼中魅惑絲毫不做遮掩,擠眉弄眼之態染讓人甚感厭惡。
冥剎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視線流輾不定,落至在閆帥身上時,其神色中隱有凝重閃爍,一晃而逝。
玄剎道:“大哥哥,你的身上似乎隱藏了不少秘密,小軒不做多求,只希望大哥哥能將有一方印留下。”
天翊笑了笑,隨手一揮,一尊漆黑小印停落掌心:“你說的可是這五行封天印?”
玄剎點了點頭,言道:“大哥哥,這五行封天印于你而言,只做一擁有封禁之力的印器,但對小軒而言,其價值不可估量!不知大哥哥可否割愛?”
天翊道:“此印威能不凡,印出之際,抽魂煉魄,歹辣毒狠不已,其印本身便有傷天和,若是在落到心懷叵測之人的手里,我擔心...”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將五行封印攝入儲物袋中,于天翊而言,五行封天印的威能卻是不容小覷,但他卻很少動用此印,其原因便在于此印太過霸道狠歷。
玄剎見狀,神色突變地陰鷙起來,配以無眉的額頭,其整個人看上去陰冷幽寒,讓人瘆意連連。
冥剎道:“不忘,將五行封天印交給我們,我不僅可以不為難你們,甚至還能為你們打發掉某些不速之客。”
說這話的時候,冥剎饒有意味地看了看慕容悠等三人。
他這一看眼,頓時招來了赤幽與青幽的鄙寒,倒是慕容悠始終自若如初的笑著。
還不待天翊開口,武忘已是凝沉著眉道:“你們是玄冥谷與九幽教的人?”
冥剎頷首道:“小丹帝倒是生得一雙金睛。”
千鈺與千葉面色一沉,目光直在慕容悠等三女的身上多逗留了片刻,兩人曾是九幽圣女,知道九幽教中有九大幽帝,個個實力不凡。
見此一幕,赤幽泛冷一笑道:“千鈺、千葉,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判出我九幽教不說,還敢截殺我教之人,你們可知錯?”
語出,自赤幽的身上突起一股凌厲的壓迫之力,直以橫掃之勢朝著千鈺、千葉襲去。
天翊眉頭一皺,正待出手之際,其身旁的閆帥已是一步踏出。
步落的一瞬間,掀起雪花飛濺,那迎面卷襲而來的威壓頓在一片風雪的撩歸中消散無形。
閆帥道:“自持有些實力,難道你以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成?”
赤幽冷哼一聲,便要動手,卻被其身旁的慕容悠制止住。
慕容悠也不著急,她只微笑的看著天翊道:“不忘,荒殿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心血,背后的蹊蹺你可曾想過?”
天翊笑了,閆帥也笑了,連帶著武王等人也笑了,于眾人而言,慕容悠這明顯的離間之語只道枉然。
她以為墨梅是荒殿的人,眼下更是認定閆帥也是荒殿之人,殊不知這兩人都不作荒殿身份。
天翊道:“我的事還用不著他人來指三道四。”
慕容悠兩眉一凝,冷眸中飽含的寒意,直讓四野幽寂。
史大彪提壇以飲,嘖嘖作聲:“以天地為懷,方知世間遼闊,若自持為是,僅觀眼前方圓,只可謂一葉障目。”
慕容悠的臉色刷地慘白成片,神情中的寒意更盛之前,她堂堂九幽幽帝,何曾被人如此當面教訓?
被慕容悠不懷好意地瞪著,史大彪的神色卻無半點驚懼,他雍容自若,依舊自顧地飲著酒,頗有幾分豁達瀟灑的風度。
見此一幕,慕容悠稍作平復,殺意頓斂無蹤,言道:“不忘,千鈺、千葉兩人本是我九幽圣女,她二人擅自判離我教,我執掌九幽法度,此次要帶她們回教受罰!”
千鈺與千葉的面色倏變得難看起來,兩女打從擊殺顏幽使后,便沒打算再回九幽澗。
那里,黑霧漫漫,鬼祟暗出,魑魅無盡,魍魎無邊。
那里,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納云,澗不流水。
九幽澗的一切,都籠罩在陰暗幽森下,那是一處邪魂厲魄的聚集之地,至今回想,只讓兩女心膽俱顫。
聽得慕容悠這般以言,天翊微微一笑,道:“你這借口倒是找的不錯。”
慕容悠回笑道:“我說的可不是什么借口,這只是事實罷了,對我九幽而言,她二人都是有罪之身!”
天翊嘴角輕掀,似笑非笑道:“好一個有罪之身,只是我不明,她們何罪之有?”
慕容悠道:“判出我九幽教是一罪,殺我九幽之人是二罪,只此兩罪,便道罪不可赦。”
千鈺似一副有話要說模樣,卻遲遲道不出口,倒是一旁的千葉遲疑片刻,開口道:“罪不可赦又如何?我千葉身以自由,心以自由,僅憑一教之規,難道就想將我身心束縛?遑論你九幽的罪,可受不到我們身上。”
千鈺連連點頭,言道:“葉兒姐姐說的不錯,難道只準他人來取我們性命,卻不準我們反抗?”
兩女之言出口,直讓慕容悠陷入沉默。
赤幽道:“你二人倒是伶牙俐齒,不過入了我九幽的門,那便生生世世都是我九幽的人,即便死,也只能化作九幽的亡魂!”
青幽道:“等將你二人帶回九幽澗,定讓你們知道判教的后果,葬魂山中,不止有邪魂厲魄,還有孤寂了無數歲月的蠻野之人!”
聽得“葬魂山”三字,千鈺、千葉的臉色刷地一下青白,兩女曾經身為九幽圣女,又豈會不知葬魂山?
天翊的神色不知何時已有些陰郁,他盯著慕容悠道:“我若對千鈺、千葉的安危置之不顧,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慕容悠清冷一笑,道:“她二人隨你一路走來,你若置她們不顧,失望的恐怕不止是我。”
天翊道:“如此說來,今日這頭,我是出定了。”
語落的一瞬,天翊的身上突涌起磅礴戰意,他的心里很清楚,于慕容悠而言,千鈺與千葉判教之事是小,她想趁此機會打他的注意方才是大。
慕容悠輕蔑地瞅了天翊一眼,她知道天翊的實力遠超其本身境界,但即便如此,天翊在她的眼中,也只若渺小卑微的螻蟻。
她轉目看向閆帥,言道:“我曾與荒殿的一位女荒者交過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與閣下切磋一二?”
閆帥自若地笑了笑,慕容悠的用意他又豈會不明于心?
在慕容悠看來,天翊一行人中,能讓她產生忌憚的也就閆帥一人,她只需要將其拖住,天翊等人便是插翅也難飛。
閆帥道:“我從不與人切磋,與我為戰,那便是生死之戰,況且,只你一人,根本沒有資格讓我出手!”
語出,閆帥的身上突有一股雄霸之氣側露,他靜佇在前,身姿挺拔,傲然地“不可一世”。
慕容悠眉宇一凝,厲喝道:“荒殿的人,當真個個孤傲成性,這般大言不慚之言竟也說得出口?”
言罷,慕容悠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只見一道冰封之力迎面襲來,撩的漫天飛雪寸寸碎裂,無數針尖麥芒橫奪飛刺直取閆帥而去。
就在慕容悠動手之際,冥剎等四人也連忙出手,他們的目標的很明確,直指天翊。
天翊從容而立,本做為御的姿態也若風云般輕淡,他知道,有閆帥擋在他們的身前,這一戰根本輪不到他們出手。
倒是武忘等人紛紛祭出刀劍,似一副大戰在即模樣。
見得迎面飛卷而來的無數雪刺,閆帥面不改色,氣度悠然,那斜掛在起身后的包裹無風自開。
下一剎,只見數道金芒破霄而起,翻轉銜接中,直演作一桿凌銳鋒利地金色長槍,此槍,名為狂風。
閆帥舉手一探,正好承接住霄落而來的狂風長槍,槍一入手,金芒橫掠,狂風四作,直撩得風雪飛卷。
長槍橫挑豎撩,半空之上突起刺耳的音爆聲,銀輝燦漫下,一道道金色槍影銳嘯擺渡,若匹練般橫掃天荒地宇。
此時,慕容悠等五人的攻勢尚未臨至,便覺己身四周突被一種奇妙的法則籠罩,還不待他們作何以應,他們的身子已在風雪席卷中消失不見。
閆帥自然也隨之不見了蹤影,他的虛實之域,名為狂風之域。
那里,只有迎面呼嘯的狂風,每每一風吹襲,都若一道挑刺而來的凌銳槍勢。
這一刻,月消星隱,低沉昏暗下,風雪依舊,寂靜的雪原,只可聞凄厲蕭條的朔風,攜著空靈之音飛掠。
沉寂好半響,武忘率先開口道:“老大,閆帥前輩以一敵五,他能行嗎?”
天翊神秘地笑了笑,但卻沒有對武忘的擔憂作何解釋,他的笑意中,充滿了對閆帥的堅信。
在這之前,閆帥曾與戲子聯手激戰北冥閣冥部的槍四。
那一戰的結果,槍四似是受傷在身,閆帥與戲子卻若無事,僅以此來看,閆帥的實力,定然也做虛實境界。
閆帥能在與槍四的戰斗中展現出游刃有余來,那便說明他的實力即便放眼于虛實鏡也做不凡。
當然,這并不是天翊對閆帥滿懷信心的原因,天翊的心里很清楚,閆帥的實力,或許遠不止虛實鏡,之所以有此判斷,只緣于曉月對其的態度。
無論是冷軒還是曉月,實力絕對遠超虛實,之前在雨木之域的核心之地,曉月自等待中蘇醒過來,她看向閆帥的眸光中,充斥著一股平等的氣息。
青霖道:“放心吧,他老人家的實力只高深莫測,哪是你們這些小崽子所能胡亂揣測的到的?”
在知曉閆帥那先輩狂客的身份后,青霖對其便由心地敬佩,只是若讓閆帥聽到青霖稱呼他為“老人家”,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天翊道:“青霖老師說的不錯,閆帥前輩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
無憶等人一臉失措地笑了笑,既然青霖與天翊都選擇相信閆帥,他們自然而然地也對閆帥充滿了信心。
于此之際,距離天翊等人不遠處的風雪之中,北冥四大神殺靜佇以望。
水幽魄道:“星魂,九幽教與玄冥谷的人牽扯住了荒殿高手,眼下可是一個我們出手的好時機!”
水陰傀與水凕儡連連點頭,在他們看來,對付失去了荒殿高手庇護的天翊等人,只道是手到擒來。
水星魂饒有深意地一笑,道:“好時機嗎?”
只留下這一疑問頗深的言語,他的身影便在虛幻中消隱不復。
水幽魄緊皺著眉頭,對于水星魂她已經隱忍了很久,若不是己身實力不及,她甚至恨不得將其斬于手下。
水陰傀與水凕儡也做憤憤之態,水星魂給予他們的縹緲難測,已然讓他二人心生不耐。
三人互視一看,皆可見彼此眼中的決意。
水幽魄道:“他不出手,我們出手!”
水陰傀與水凕儡沉思片刻,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眼下天翊等人的身邊沒有強者守護,這對于他們而言,何嘗不做天賜良機?
意見達成一致后,三人便欲動手,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天翊等人身前的一方時空,倏其漣漪波動。
繼而便見得,一道清幽倩影自虛無中踏行而出,女子一襲橙色長衣,蹁躚中自帶一股清絕幽冷。
她一臉笑意地看了看天翊等人,自顧以言:“二姐這一后招,果真起了奇效!”
說著,她微一擺手,手心中頓有一把泛著橙光的長劍顯現而出。
女子道:“你們是自己跟我走,還是我出手帶著你們走?”
感受到女子身上傳出的強大氣息,武忘等人的臉色直被一層寒霜覆蓋。
武忘道:“想讓我們跟你走,那得看你有何能耐?”
言語落地,烈焰長刀倏展而動,赤炎茫茫,刀鋒烈烈。
無憶掩手一揮,佛皇棍橫斜在手,翠綠青芒,耀眼欲滴,木元澎湃。
千鈺等人也紛紛祭出躋身武器,眼里除開濃厚的警惕外,便只剩下不息的戰意。
史大彪此時已經喝得半醉半迷,頰有紅暈泛動,眼有迷離叢生,人在風雪中,心馳四野外。
天翊眸定在橙衣女子身上,言道:“你若自持有那實力帶離我們而去,大可一試!”
說著,花醉長劍爍空而出,劍鳴之音,空顫心神,五彩光華,飛虹天星。
見此一幕,女子輕蔑一笑,身動劍出,天地萬物瞬間陷入一道橙色匹練的籠罩之下。
天翊沒有絲毫遲疑,迎空撩劍,直直朝著那女子奔襲而來的橙影迎擊上去。
武忘等人緊隨在天翊身后,刀光劍影,直若飛芒飄絮,穿風破雪。
一時間,各色元力攻擊,紛繁繚繞,在這漫天風雪之中,起舞長空。
然則讓人驚愕的是,天翊等人迎擊上前的攻擊尚未與那橙影交擊在一起,如匹的橙芒突地憑空消失。
恍然中,眾人只好似聽到身后有一破空之聲貫掠而逝,接著便再無絲毫動靜。
天翊停頓在半途,風雪撩得他的衣襟獵獵作響,連帶著驚詫住了武忘等人。
無憶道:“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四顧而望,仍不得見半分人影。
青霖道:“適才有強者暗中出手,將來敵牽引到了己身的虛實之域中!”
無憶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一可能方才能完美的詮釋為何那女子無故失了蹤跡。
武忘等人沒有開口以言,他們微不可查地瞄了瞄千葉,秦萬里的存在,于他們中一些人而言,根本不做隱秘。
其實就
連千葉自己,對此也心知肚明,她曾經說過,若是秦萬里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便死給他看,自那以后,秦萬里果真沒再讓千葉看其一影。
天翊輕聲一嘆,這一嘆,多了些許的苦澀與無奈,且無關己身。
史大彪似醉似迷道:“緣起前世,緣來今生。漸行漸遠,漸行漸近。前影躊躇,后影默默。”
說著,這家伙打了一個酒嗝,一雙迷離眼,兩頰紅暈面,前搖后晃,搖曳生姿。
就在眾人暗暗揣測之際,風雪之中再起異變,只聽得三道破空聲由遠而近須臾即至,緊隨著,三道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映現在了天翊等人的眼幕中。
說熟悉,那是因為天翊等人曾在虛空戰場見過寒魄等人,說陌生,那是因為此刻的三人并不作寒魄等人的模樣。
水幽魄冷冷一笑,言道:“不忘,我們又見面了!”
水陰傀道:“殺人,取物!”
水凕儡沒有開口,他只牢牢將天翊鎖定,那目光就若看待獵物般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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