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待與被待,一念動靜第二更
七十五:待與被待,一念動靜第二更
風語客棧內,草木郁郁蔥蔥,且環繞著一彎靜水,水很靜,但日里夜里,卻總響著一片風濤聲。↗,
這一夜,天翊一行人迎月而談,眼下人已齊聚,有些事,也該言道詳盡。
天翊將圣王學院被屠一事道明,蕭落與卜瑤得知荒時與卜噬月隕落的消息后,一者心如刀割,一者肝腸寸斷。
史大彪將荒時的“九霄環佩”遞給了蕭落,蕭落是荒時看重的弟子,史大彪愛財愛物,但他“取之有道”,至少這種強行霸占之道他不會取。
千鈺等人好一番安慰,方才使得卜瑤的情緒穩定下來,蕭落則若失了魂般只言不發,他的眸中滿含仇恨,“九霄環佩”被其緊緊環抱在胸。
蕭落與卜瑤最終一同決定,不日便啟程回返南宮之地,荒時與卜噬月雖已隕落,但彌音與幻夜兩所學院卻還在,兩人會肩承下一份責任,且矢志不渝。
接下來,天翊言說了以后的打算,他將徑取西門之地,因為路遙途險,所以他勸幻茵等人不要在相隨于他。
當然,這些只是明面之言,天翊沒告訴眾人的是,在與絕塵相聚后,他們幾兄弟將會重臨登云,屆時,會有一番血戰。
幻羽與慕青青遲疑半響后,終是點了點頭,但幻茵與南宮盈盈卻道死活不肯。
天翊無奈,只能暫定讓兩女一道而行。
夜至下旬,風疏云散,眾人各自回房休憩,庭院中,唯獨剩下天翊與君竹兩人。
兩人邀酒望月,即便君竹未能如愿地將墨梅“擒住”。
天翊道:“君竹大哥,你怎么想到來東方之地的?”
君竹放下手中酒壇,興道:“不忘,這么說,墨梅她真的在這里?”
他很聰明,只是稍一思慮,便知天翊言外之意,當初與天翊分別之際,他便說過要去找尋墨梅,天翊明知這些事情卻還有此一問,其弦外之音自然不言而喻。
天翊點了點頭,言道道:“君竹大哥,墨梅嫂子在虛空戰場稱呼我為其弟。”
君竹猛地一顫,那迷醉的眼神頓變得清澈無比,精神頓歸抖擻,容光重新煥發。
這一刻,君竹很開心,開心得心花怒放,墨梅認可天翊這個“弟弟”,變相地便是認可了他。
天翊道:“君竹大哥,墨梅嫂子說她是一個縹緲的人,她不知道你是否會到一個縹緲之地去找一個縹緲之人。”
君竹道:“我本想著去風瀾學院,奈何實力不濟,入不了那一方虛空通道。”
天翊道:“君竹大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君竹道:“我在這里等她。”
天翊愣住,君竹這話說得很堅決,堅決地好似知道墨梅就在天桑城一樣。
還不待天翊開口詢問,君竹道:“云蓋縹緲地,縹緲落天桑。梅竹聽風,水映月光。”
天翊皺了皺眉,君竹這話更像是一種指引之言,尋思道:“難道是牡丹城主指引君竹大哥而來?”
君竹許是看出了天翊之惑,解釋道:“不忘,這話是一老者留給我的。”
天翊一驚:“老者?”
君竹點了點頭:“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我不認識他,但他卻好似認識我,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葉!”
說著,君竹掩手一揮,一枚金黃樹葉停懸在其掌心,那樹葉的葉面之上,縹緲著幾行俊秀字跡,赫然正是君竹適才之言。
見得君竹手心的金黃落葉,天翊的腦海中,兀地浮現出一道老者的身影來。
老者須發皆白,始終帶有一臉慈祥的笑容,他手持一帚,在千塵樹下清掃塵葉,正是宣老。
見得天翊出神,君竹連道:“不忘,你沒事吧?”
天翊緩過神來,搖了搖頭:“君竹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還請大哥成全。”
君竹臉色一沉,若有不悅:“不忘,你與君竹大哥之間,何時變得這般生疏客套了?”
天翊愣了愣,直言道:“君竹大哥,你與墨梅嫂子團聚后,可否帶著青青他們一道回返南宮之地?”
君竹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放心吧,我會將他們毫發無損地送到南宮之地。”
天翊對著君竹感激一笑,他并未打算在東方之地多做逗留,既然知曉絕塵下落,他只恨不能飛渡長宇而去。
正與此時,繞耳而來的風濤聲突地加劇了不少,天翊抬眼而望,但見不遠處那一彎靜水上,有一身影踏水而立,他披頭散發,塵鬢如霜,正是秦萬里。
君竹瞅了眼秦萬里,而后收回目光,一邊自顧地喝著酒,一邊言道:“去吧,不忘。他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天翊微微一愣,稍作思量,便知君竹與秦萬里應該早就照面過,他起身朝著秦萬里走去,那里,月華映水,滟滟隨波。
見得天翊起身而去,君竹突問:“不忘,你怎么那般肯定我與墨梅能團聚?”
天翊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因為我相信君竹的大哥的心意,也相信那老者的料事如神。”
說著,天翊身影一展,隨同秦萬里的身影一道消失在月色光華下。
風語客棧外,茂盛的佳木之巔,秦萬里與天翊迎風而立,兩人皆以舉目眺望,就如在千炎城分別時一般無二。
秦萬里道:“不忘,你看到了什么?”
天翊回道:“我看到了星空,前輩你呢?”
秦萬里道:“我也看到了星空。”
兩人對視一笑,這一幕,給人以似曾相識,天翊曾借虎妞之語,言道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到希望。
他問過秦萬里,就如此刻秦萬里問他一樣,秦萬里曾給以他回答,就如他此刻給以秦萬里回答一樣。
秦萬里道:“人如何?無字戰碑如何?”
天翊道:“人如前輩所言,陰險狡詐者不知幾多,需時刻提防。至于無字戰碑...”
說到這里,天翊頓了下來,秦萬里曾叮囑他,讓其小心天才戰中的人,小心虛空戰場中心的無字戰碑。
寒魂、冰魄等人的出現確是給天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甚至他身懷北冥布道圖之事都有可能因此而暴露。
天翊在見到北冥四大殺神的那一刻,心中就已有了不好預感。
他雖然感知不到北冥四大殺神的氣息,但四人的氣質卻與寒魂等四人如出一轍,他不知道寒魂等四人乃是北冥四大殺神凝魂復元而來的靈體,但卻知道兩者之間關系匪淺。
至于無字戰碑,天翊并未覺得其有何危險之處,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與冷軒都有著同樣的身份,他們都同為狂客。
若除開這一層關系,冷軒絕對算得上是一危險到極致的人物,無字戰碑也作一絕境之地。
天翊道:“秦前輩,以你之實力,可能助人恢復破碎的出竅靈體?”
秦萬里一愣,詫道:“恢復破碎的出竅靈體?”
天翊點點頭。
秦萬里不敢置信道:“我做不到,非但如此,我想就連我知道的那些人物,他們也做不到。”
天翊沒問為什么,秦萬里也未給出具體解釋。
天翊道:“秦前輩,接下來我會啟程西門之地,千葉她?”
秦萬里道:“隨葉兒她自己吧,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更無權利去干涉葉兒的生活,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暗中默默地看著她。”
天翊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秦萬里與千葉之間的父女關系為何會變得如此糟糕透頂,他知道的是,一個父親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長年累月地躲身在陰暗中,陪伴他的,只有孤寂。
這之后,秦萬里留給天翊一言后便離開了。
他說:“盡早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天翊很少見到秦萬里那般急切模樣,在他的眼中,秦萬里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天翊折返后,又與君竹把酒言歡了好一陣,因為他已決定,晨曦拂曉后就與武忘等人啟程西門之地。
這期間,千鈺曾溜出風語客棧,她如愿地見到了秦萬里,如愿地得到了秦萬里的答復。
為此,她付出了一枚“大荒蕪令”作為代價。
千鈺的悄悄離開,并未瞞過君竹與天翊,兩人都未說破,只是喝著酒。
君竹知道,在千鈺的身上還有一枚“百花令”。
天翊知道,在千鈺的心里深藏著一段不忍回首的往事。
晨輝灑漫,曉光天明,天桑城外,蔥郁滿目。
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子悠悠而行,她走得很慢,所過之處,草露花木盡皆冰封。
她的臉上遮掩著一層薄紗,只得見一雙玄寒冰冷的雙眼與一對峭立寒梢的柳月眉。
臨近天桑城時,一道墨衫飄飄的倩影阻攔在了女子的前行之路上,一道被阻攔的還有那冰封的幽寂與寒涼。
墨梅道:“你來了。”
女子道:“你知道我要來,所以專程在等我?”
墨梅道:“我并未等你,是你自己說荒殿的人瀟灑不羈,會在外面等我。”
女子道:“如此說來,我這動者反倒是成了等待之人,你也承認自己荒殿之人的身份?”
墨梅道:“動與靜,只在一念之間。至于我是否是荒殿之人,與你而言,又有何關系?”
女子道:“在這里動手?”
墨梅微微一笑,舉目朝著九重天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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