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第一更
六十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第一更
風瀾城城頭之上,佇以觀者盡駭然,震驚翻覆皆波瀾。※%,
他們的腦中不斷浮掠著一道金芒,那金芒宛若脫韁的野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
金芒好若來自空無,繼而歸于虛曠,落定之際,只見“圣王”兩字已然高懸在無字戰碑碑巔。
那爍金的兩個大字,力透碑身,逸跡遒勁,瀟灑奔放,不羈而又傲然。
風瀾學院的四方分院之名與之相比,足足隔了千丈銀落之差,那落差,詮釋了何為真正的不可撼動。
史大彪晏然自若,悠言道:“眼前得失等云煙,身后是非懸日月。勝負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時云且自若,嗟嘆所為何?”
言落,史大彪悠然一笑,繼而轉身朝著風瀾城內走去,他走得不快不慢,留去之間,若孤云出岫,一無所系。
這一刻,夜靜天高,云光舒卷,萬籟俱寂。
那與史大彪作對賭的萬千之眾,皆一副六神無主模樣。
他們做不到史大彪的寵辱不驚,所以他們的靜中帶著焦躁,帶著不安,帶著悵然若失
他們不明白的是,史大彪既然將得失看得這般平淡,為何還費盡心機的要與他們對賭?
他們輸了,輸得很徹底,是鎩羽,是覆沒,只道是一朝成敗,一切成空。
幻長風同凌楓、云夢三兩互視,他們是萬千賭眾中寥寥無幾的獲勝者,可此刻他們卻作惶惶不安。
相較于那些靈器寶物,他們更為關切的是幻羽等人的安危。
凌楓感嘆:“時已過,境已遷,我們本還年輕,現在卻已經‘老了’。”
云夢說道:“煙如幻,夢若云,終究不過縹緲。我們‘老了’,那也說明青青他們長大了。”
幻長風道:“眼前得失等云煙,身后是非懸日月,大彪前輩或許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
不得不說,幻長風的悟性不差,史大彪口中的“等云煙”,既是說的等同,也是說的等待。
史大彪將得失等同于過眼云煙,他在得失之后等待云夢、幻煙之人的到來,是因為后者乃是對賭勝者,他不是無賴,不會不認賬。
凌楓與云夢相視一笑,繼而隨同幻長風一道離去。
此時,南宮夏攜著一眾南宮、南院之人停佇于虛空戰場,見得圣王學院問鼎碑巔,驚疑只作洪濤卷席。
刀盛道:“怎么會這樣?不忘與盈盈他們不是已經被荒殿那女子救走了嗎?”
獄王道:“無字令只能在虛空戰場中方才能作融匯,如此說來,她并未帶著盈盈他們離開風瀾學院。”
劍王道:“那女子說不忘是她弟弟,難道不忘也是荒殿之人?”
刀盛與獄王皆一詫,劍王的推測不無道理,荒殿很神秘,神秘地何止一層面紗?
一念及此,三人連連將目光注視到南宮夏身上,在三人想來,南宮夏身為南宮閣閣主,對荒殿的神秘必然有所知曉。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南宮夏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他知道墨梅的身份,但他卻未作絲毫解釋,反道:“既然還未離開風瀾學院...”
他之言語尚未說完,其身后的三王已是掠影出去,南宮七宿與烈火十八將緊隨三王之后騰空而起,片息之間,一道道流光已經漸遠于天幕。
軒炎與火鳳作一副欲言又止模樣,他們身為南院天嬌,若不出意外,兩人必將成為南宮閣的左膀右臂。
南宮夏背對著兩人,不知何時,他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了無字戰碑上,言道:“你們可是打算主動請纓,要去尋盈盈他們的下落?”
軒炎與火鳳一愣,繼而一同點了點頭。
南宮夏將目光從無字戰碑上收回,轉身看向炎運:“帶著他們回南院去吧!”
炎運應諾一聲,開始組織南院弟子撤離,期間南宮夏曾傳音于他:“回去后,讓軒炎與火鳳收拾一下,然后帶他們前往南宮閣。”
無字戰碑上的變故,自然逃不過另外三大勢力的注意。
東方龍翔覷著眼,對著身旁的蒼龍七宿與弘蕭吩咐道:“都給我去查,風瀾三千里,寸土不放!一定要找到他們的下落!”
蒼龍七宿異口同聲應是而去,弘蕭也帶著大批東院弟飛走如風。
北冥四大殺神正欲帶著幽女與一眾的北院弟子離去,突見此異變,身影頓停。
水星魂眼神犀利地朝著無字戰碑望去,碑巔之上的“圣王”兩字顯得刺目不已。
水幽魄道:“荒殿之人不止膽大包天,且還目中無人,這里是風瀾學院,是四方閣掌控之地,豈容他人挑釁?”
言罷,她的身影已經憑空消失。
水陰傀道:“擒拿不忘,不能讓他落到別人手中。”
說著,他的身影隱沒不見。
水凕儡語也不發,聲也不動,他只是靜靜地懸空而立著,其神情中的驚愕此刻已作煙消云散。
水星魂道:“凕儡,你為何不去?想來你也知道,不忘身上,或許還有更讓人意外之物。”
水凕儡道:“我若是沒記錯,星魂你曾經說過,所有的外表都是一種假象,不會說謊的真實,只存在于人的腦中。”
水星魂道:“那你可曾看破虛實,窺探出真偽?”
水凕儡道:“我說沒有,星魂你信嗎?”
水星魂道:“于你而言,我信與不信,并無什么區別,你的心里不是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嗎?”
他側目朝著水凕儡望去,那深邃的目光中泛著冷冽,一眼之力,便讓人有種深陷無底深淵的錯覺,只道不寒而栗。
見得水星魂這般眼神,擎蒼等人無不心膽俱寒,反倒是幽女不為所動。
水凕儡笑而不語,他很清楚,自己不及水星魂的心機深沉,他所能看到的,水星魂同樣也能看到,且比他還看得更深更遠。
他還清楚的是,這個世上有一些人很難相處,難到要么敬而遠之,要么便與之為伍,恰巧水星魂就是那“難相處”的人之一。
水凕儡選擇留下,自然也選擇了與水星魂為伍,他相信,即便自己不言說明白,水星魂也應該料想到才是。
擎蒼遲疑片刻,主動開口道:“兩位大人,要不我帶著北院弟子四處探查一番?”
水星魂笑了笑,揮手示意擎蒼動身,他本笑得平常,但卻給人一種笑里藏刀的感覺。
擎蒼渾身一顫,連忙帶著北院弟子四散而去。
水星魂頓了頓,言道:“凕儡,你帶著幽女在北院等我,圣王學院奪了此次天才戰的冠軍,有些事,得先處理。”
言落,水星魂直朝著南宮夏飛去。
水凕儡瞇了瞇眼,水星魂適才之言,多少帶了些勒令的味道,這也隱約透露出了水星魂對于兩人“結盟為伍”的態度。
他朝著一臉失措之態的幽女看去,問道:“不忘很強,你敵不過他很正常。”
對于水凕儡之言,幽女無動于衷,她之所以能在水凕儡的面前擺出這般姿態,那是因為她有著一個強大無比的老師。
見狀,水凕儡沒有絲毫氣郁之勢,反是笑了笑道:“你與不忘,應該很早就認識了吧?”
幽女面色凝沉,冰冷幽寂的目光突然加持到水凕儡身上,言道:“我不認識不忘!”
她之話語,語不漏縫,且又斬釘截鐵,堅決中帶著果斷,不容人去質疑其真偽。
水凕儡微微一笑,笑得神色兩無,這樣的笑容本該出現在水陰傀的臉頰才是。
另外一邊,西門玄古凝眉沉思,久不見語。
他的身旁,西門劍馨低眉垂眼,臉色慘白一片,儼若一副失魂模樣。
瑞禾道:“玄古大人,我們怎么辦?”
西門玄古道:“瑞禾,你帶著西院弟子先行回去。”
說著他又朝著西門劍馨看去,繼續道:“劍馨,臨走之前老師交代過我,讓我帶著你跟劍奴回返西門閣。”
他也不待西門劍馨回應什么,凌空一展,影渡長空,出現時,已是來到南宮夏的身旁。
對于西門玄古之言,西門劍馨置若罔聞,她的心已碎,再也容不下其他。
瑞禾輕聲一嘆,而后帶著一眾西院弟子離去。
此時,虛空戰場上,萬千參戰者們憂心忡忡四顧而望,他們雖從無字戰碑中順利地兌換到了獎勵,但天才戰尚未結束,誰也不知是否會有別有用心之人暗下毒手。
南宮夏佇立在距離無字戰碑不遠處的平野上,平野很平,平野卻不再野,那本附著地表的荒枝草木,早在天翊“布道一劍”下盡數焚滅。
他的身旁,停佇著三人,正是相繼而來的水星魂、東方龍翔以及西門玄古。
南宮夏道:“圣王學院的院長就在風瀾城內,我們是不是該與他一見?”
水星魂三人沒有異議。
南宮夏道:“圣王學院被屠戮一空,僥幸逃過一劫的弟子卻在此次天才戰中摘取桂冠,這難道不是對風瀾學院最大的諷刺嗎?”
說著,他苦澀一笑,笑聲還作裊繞,身影卻是消散不見。
東方龍翔饒有意味地看了看水星魂,而后一語不發凌空虛渡而去。
西門玄古冷地瞥了水星魂一眼,身消之際,有音傳蕩:“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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