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六十七:圣王之名,問鼎碑巔第二更
風靜,無聲,塵埃落定。
天翊直愣愣地佇立著,就如他身前的那一尊石碑一樣。
這一刻,他心難定,石碑之上的寥寥幾行字,已然將他的思緒撩得紊亂不已。
他一臉的不敢置信,兩目愣直,神情呆滯。
看著看著,天翊似乎在那碑身中看到了歷代“狂客”的身影,他們頂天立地,他們鐵骨錚錚。
天翊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天南地北,問乾坤何處可容狂客?”
言落,淚出。
天翊很想知道,究竟緣由何事,方才能道出這般無奈之言?天地都不相容狂客,狂客何以為家?
若說這一言讓天翊心傷,那接下來的那一句“義膽包天,忠肝蓋地”卻讓天翊更為動容。
天若不容,那便以“義”包之,地若不庇,那便以“忠”蓋之。
恍惚間,天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知道,每一代“狂客”都有自己的狂客之道,就如俠有鋤強扶弱,也有為國為民。
天翊落定在石碑前,久久不能自己,他的淚,是為狂客而流,也只為狂客而流。
下一刻,天翊俯身而跪,對著身前那一尊石碑行了三拜之禮。
天翊的身后,¥$,..那本折入小屋的男子不知何時已是再次出現,他默默地看著那石碑,默默地留著淚。
男子的出現,自然瞞不過天翊的感知,天翊轉身朝著男子看去:“前輩,你是狂客之人?”
男子任由淚水在臉頰滑落,他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言道:“我記得,石碑上的字,是我所留。”
天翊明悟過來,他已極為確定,眼前的男子絕對是一名狂客,
男子道:“你也是狂客之人?”
無盡歲月中,這是男子第一次向他人開口詢問,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在自問自答。
天翊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男子雖然失憶,可他口中的一個“也”字,卻道出了他在潛意識中對狂客的歸屬感與認可感。
男子默不作聲,身影憑空消失,不消多時,零散的院落中突顯出一道又一道身影來,赫然正是無憶、武忘等人。
此時,無憶昏沉迷離地癱倒在地,武忘等人則作一副失措模樣。
他們只記得自己原本身處在虛空戰場中,而后在那滿天墨色之下,他們一陣腦暈目眩,醒來之際便已來到了這一處平沙莽莽的陌生之地。
就在剛剛,他們還四散流離在各處,可無形中卻突有一股奇異之力將他們把持住,現身后,便來到了這里。
“老大!”
“不忘!”
“不忘老大!”
見得天翊,武忘等人一臉欣喜地涌了過來,天翊同眾人示意一眼,而后快步上前將無憶攙扶起來,武忘等人連隨在其左右。
一番探查下來,天翊的臉色顯得很難看,無憶的傷勢很重,氣息低靡,宛若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武忘道:“老大,小白臉他?”
天翊道:“無憶沒事。”
說著,天翊連連朝著不遠處的男子看去,眾人也于此時流轉目光而視。
男子臉上的茫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淡漠,他知道天翊何意,但他卻無動于衷。
天翊道:“前輩,他也是一名狂客!”
男子的神色有了動容,他緩緩靠上前來,繼而在眾人那驚疑的目光下拿捏住了無憶的手腕。
見狀,天翊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不知道男子的實力有多強,但他卻知道,男子一定有辦法讓無憶恢復。
男子緩緩站起身來,之前那一臉的淡漠此刻已經變得無喜無悲起來,他抬頭看了看遠處。
那里,日漸西沉,他輕聲一嘆:“時日不多了。”
這話一出口,足將天翊、武忘等人驚得六神無主。
男子微微一笑,看著天翊道:“我說的不是他。”
言落,男子屈指一彈,一道柔和的元力突然加持在無憶身上,接著男子在眾人的滿目驚詫下,帶著無憶進入到了小屋內。
入屋的前一刻,男子微微一頓:“我叫冷軒,我跟你一樣,跟他也一樣。以后每天的這個時辰,記得讓我為他療傷!”
說完這話,男子與無憶的身影漸趨迷幻,那本作蒼蘚滿壁的小屋也陷入到了迷蒙未知中。
武忘道:“老大,冷軒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小白臉交給他治療,會不會”
其言語尚未說完,天翊已是抬起一手,武忘順著天翊所指看去,頓將那一尊石碑收歸入眼。
他沉默了,就如天翊之前的沉默一樣,看著看著,他流淚了,就如天翊之前的流淚一樣。
見狀,千鈺等人紛紛側目而視,映現在他們眼中的,只有一尊空空如也的石碑。
南宮盈盈道:“武忘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沙子吹到眼里了?”
武忘點了點頭,而后在眾人的震驚中對著那石碑行了三拜之禮。
小笨“唔唔”兩聲,竟也隨著武忘一同跪拜,一雙熊目中飽含淚花。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直讓千鈺等人大惑不解,一行人圍著那石碑足足研究好長時間,卻無半分收獲。
落日徹底西沉的那一刻,男子攙扶著無憶走出了小屋,他將無憶交由到天翊手中,言道:“記住,每天日沉的前一刻,提醒我為他療傷。”
說著,男子的身影憑空消失,天際之上唯余一道浩蕩空音:“你們身上若有無字令,可溝通那一尊石碑兌換獎勵。”
眾人一驚,再次看向那石碑時,眸中多出了不少意味難明的神色。
蕭落與卜瑤互視一眼,繼而又看了看天翊等人,見得天翊等人一副隨意模樣后,兩人連連走到石碑前。
他們的心情略顯得惴惴不安,此次的學院天才戰,兩人經歷了一番腥風血雨,好不容易獲得了大量無字令,他們自然不希望己身的努力付諸東流。
蕭落率先拿出無字令,繼而將其平按到石碑上,讓人驚訝的是,原作平常無奇的石碑,此刻卻突然換發出一陣奪目金光。
金輝爍動之下,自那石碑中竟衍出一柄長刀,長刀的品階很高,達到了巔峰靈寶層次。
蕭落欣喜若狂,愛不釋手地揮舞著那一柄長刀。
卜瑤緊隨蕭落之后,以自身的無字令從那石碑中兌換出另一巔峰靈寶來,那是一把靈弓,與天翊的追滅一樣,只有弓身,卻無箭矢。
兩人滿意地退居到一旁,一副為天翊等人讓開道來的模樣。
見得蕭落與卜瑤自那石碑中對換出巔峰靈寶來,天翊等人神色起伏不定,他們不是興奮接下來的兌換,而是震驚那石碑的神奇。
南宮盈盈道:“不忘老大,這石碑難道才是真正的無字戰碑?現在我們所在之地,難道才是真正的虛空戰場?”
聽得這話,眾人陷入沉思,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冷軒能夠解答。
天翊道:“都將獲取的無字令融匯吧,這一次天才戰,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風瀾城,城頭之上,吵嚷喧天。
史大彪躺臥在搖椅上,提壇而飲,嘖嘖道:“真是好酒啊!”
見得他這般悠閑模樣,那圍將在其身旁的人群頓起哄鬧:
“大彪兄,你還有心喝酒?答應我們的報酬,何時兌現?”
“大彪院長,這些天來,我一直在無字戰碑上找尋‘圣王’之名,只是事與愿違啊!”
“大彪兄,你不會不認賬吧?”
“不認賬?他敢!他要是不認賬,我們管教他見不到明日的晨曦!”
有疾言,有厲語,史大彪卻心安如常,他打了個酒嗝,笑道:“大家暫且稍安勿躁,眼下子夜未至,那也便是說,天才戰尚未結束。我大彪乃是一個愿賭服輸之人,豈會做出不認賬的無賴之事?”
說著,他起身朝著城沿走去,圍將的人群自然而然地為他讓開一道。
此時的虛空戰場,殺戮已然停歇,血雨不再,腥風不存,大批的參戰者紛紛飛身到無字戰碑前,繼而用己身無字令兌換應得獎勵。
無字戰碑的碑身上,風瀾學院四方分院的名字高高而懸,似一副無可撼動之勢。
于此之際,一道白影直從人群中飛竄而過,三兩息后,小貂已經佇立在史大彪的肩上。
史大彪沒有過問小笨去了何處,更沒有對天翊等人的無故消失作何色變,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閑看風云變幻。
此時,人群中仍舊有憤懣之聲響起:
“還說自己愿賭服輸,不做無賴之事,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后,他怎么個愿賭服輸?”
“我們可得看緊了他,千萬不能讓他給溜了,我的全身家當都在他身上呢!”
就在眾人憤憤不滿之時,無字戰碑上突起異變,只見得碑身最下方,一道耀眼的金光沖天而起。
金芒奪爍之下,“圣王”兩字顯眼而出,直從萬千學院之名中貫掠騰飛。
不消多時,“圣王”兩字已然超越大半學院之名,其勢不減,若奔電飛雷,繼而在萬千矚目之下,超越彌音、幻夜。
再一看,“圣王”之名已與四方分院齊肩,這一幕直看得萬千之人瞠目結舌,然而更加讓人駭然的是,“圣王”之名并未就此停歇不前,它一路直飛,如鵬展九天,落定之際,已然問鼎碑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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