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
皇后被褫奪了六宮大權之后,太后召了她去澹泊寧靜殿,姑侄談了很久。嫻妃得知自己后位無望,很是不服氣了一陣子,可是太后又說,皇上會立她的養子永琪為太子,嫻妃也便不敢露出什么不滿了。
而且太后還說,愨嬪被皇上親自動手下了藥,不會有孕,聽到這個消息,嫻妃心里那叫一個痛快!愨嬪這小賤人,不是很有手段嗎?竟算計到她們烏拉那拉家頭上來了,可她算計再深,還深得過皇上去嗎?!一個不能有孕的嬪妃,不過以色侍人之輩,早晚有一天,色衰而愛遲!
不過嫻妃自然不會告訴愨嬪這件事,還笑瞇瞇祝愿她生個小公主。
愨嬪聽得氣不打一出來,公主的確比沒有好些,可到底還是賠錢貨,早晚要嫁出去的,她要生,當然要生個阿哥才好!!如今,不算圈禁的大阿哥,皇上只有四個兒子,三阿哥永璋和六阿哥永瑢都是純嬪蘇卿宜的兒子,而四阿哥永珹系嘉嬪金繡紋所生,都是包衣嬪妃之子,根本上不了臺面。略好一點的五阿哥永琪,是嫻妃的養子,然而生母也不過是個小小貴人。若她生了阿哥,這四個全都要靠邊站!!
愨嬪咬牙恨恨道:“多謝嫻妃娘娘吉言!趕明嬪妾懷上了,一定第一個告訴您!”
嫻妃呵呵笑了,你想懷上?等下輩子吧!嫻妃笑著點了點頭,“那本宮就等著愨嬪妹妹好消息了!”
此刻,連皇后臉上都是笑意綿綿,“愨嬪若是有了身孕,本宮便為你向皇上請封為妃。”——只可惜。不會有那么一日呢,愨嬪日日都喝著皇上賞賜的普洱茶,還自以為傲地到處炫耀。殊不知,那茶只要一日不斷,她就一日不可能有孕。
愨嬪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起身朝皇后一禮:“那嬪妾先謝過皇后娘娘了。”——舒妃亦是有孕而封妃的,自然她也能!!
嚶鳴打量著皇后與嫻妃俱是別樣的笑容。不禁暗道。看樣子她們都曉得愨嬪不會懷孕了。此刻還被蒙在鼓里的,也就只有愨嬪自己了。
皇后轉臉吩咐身后的宮女束素:“本宮記得庫房中一柄雕了多福多壽的和田碧玉如意,是佛前開過光的。你去取來,也好給五公主添些福壽。”
怡嬪聞言,忙再度起身,恭恭敬敬謝過。
皇后一臉的賢惠之態。語氣滿是關懷之意:“本宮也是有孩兒的人,和你自然是一般慈母心思。”——嘴上如此說。皇后心里卻暗自鄙夷,瞧著怡嬪平日里溫婉和順的樣子,沒想到為了爭寵,竟使出這等手段!
愨嬪暗暗冷笑。忍不住尖聲道:“怡嬪的確端的是慈母心腸呢!!”
聽得愨嬪的語氣里滿帶譏諷之意,怡嬪登時臉色不悅了,“愨嬪這話是什么意思?!”
愨嬪鼻孔一哼。下巴一抬,譏笑道:“我是什么意思。怡嬪自己心里清楚!!”
“你——”怡嬪臉頰紫漲,胸口劇烈起伏著。
嚶鳴見狀,忙笑著道:“怡嬪快收下皇后娘娘的賞賜吧!”——這是告訴怡嬪,這里是皇后的宮殿,無論如何都要克制些。愨嬪雖然暗含嘲諷,可每一句話都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怡嬪發作,又能如何呢?反倒若是傳到皇帝耳朵里,便是怡嬪心胸狹隘了。想必,這也是愨嬪的目的所在吧。
皇后身邊有四大貼身宮女,分別是翠羽、白雪、束素、含貝,名字都是出自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都是形容美人的字眼,倒是雅致得緊。旁人的幾個嚶鳴不曉得,可她知道,起碼憐貴人崔氏不喜歡“翠羽”這個名字,只怕這個不是崔氏原名的閨名吧?
嬪妃散去之后,嚶鳴特意親自陪著怡嬪回了紫碧山房,也是順道看看五公主娜木綽克。
昨夜聽說五公主哭鬧到半夜才睡下,這會子在內殿中還睡著沒醒呢。
嚶鳴手里仔細觀摩著皇后賞賜的那柄碧玉多福多壽如意,玉色濃翠欲滴,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玉,如意上頭則雕刻了成片累累的蟠桃與佛手,蟠桃代表“壽”,佛手的“佛”字音似“福”,合在一起,便是多福多壽了。
皇后倒是一貫出手闊綽,更時時不忘展示自己的賢惠。不過怡嬪對皇后防備得緊,直接叫人收進庫房里,并不擺在房中。
嚶鳴打量著五公主那白凈的小臉蛋,此刻睡得倒是酣甜,便刻意壓低了聲音,徐徐道:“斷奶這事兒急不得,大可慢慢來,別一下子都斷了。還可照舊給她吃些牛乳,著實多添些好克化的、軟化的食物,日子長久了,慢慢習慣了就好了。”
怡嬪回到自己宮苑,氣也消了大半,此刻看著自己女兒可愛的小臉,只有滿心柔情,“只有自己有孩兒的人,才能體會旁的母親的心思。”
怡嬪這話……是在說她,亦是對愨嬪的諷刺。愨嬪沒有生養過,自然不知母親之心。
嚶鳴微微一笑,“不過你可得小心提防著愨嬪些才是,昨兒皇上漏夜離開瓊鸞殿,來你這里。愨嬪心胸狹隘,只怕是恨極了你了。”
怡嬪挑眉道:“可不是么!只看她今日那副烏眼雞似的模樣,只怕恨不得吞了嬪妾呢!”怡嬪怒沖沖一哼,“這種人,只是嬪位尚且如此,真若封了妃,只怕要騎在六宮嬪妃頭上撒野了!”
嚶鳴淡淡道:“你放心吧,她不會有孕的!”——所以,皇后說的一旦有孕,便請封她為妃的諾言,根本只是一句空話。
怡嬪聽得一愣,“愨嬪不會有孕?……是哪個嬪妃誰對她下手了嗎?該不會是——皇后?或者是嫻妃?”——如今想來,她也覺得皇后和嫻妃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勁了,像是在等著看愨嬪笑話似的,格外開心。
嚶鳴搖了搖頭,“不是后宮里的女人。”
怡嬪更是惶惑了,不是后宮里的女人,那會是誰?旋即,怡嬪神色一愕,“難道是——”
嚶鳴朝她點頭,“沒錯,就是皇上!”
怡嬪愕然良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皇上那樣寵愛愨嬪,一個月召幸的次數,已經和娘娘您不相上下了!哪里想到,皇上竟……”
嚶鳴深深道:“宮里的女人,算計得最多的不是肚子嗎?算計著讓自己肚子踹上龍種,算計著讓別人的肚子懷不上龍種!女人能算計的東西,男人為什么不能算計?”
怡嬪笑了,“此刻嬪妾倒是有些可憐愨嬪了。她是皇上的表妹、愨靖公主的小女兒,可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也不過如此!”
嚶鳴笑著看著怡嬪,“自古帝王哪個有真心?何況愨嬪入宮,本就是為了科爾沁的榮耀,皇上納她,也同樣是為了安撫科爾沁。各懷目的,同床異夢,又怎么會有真心呢?就算有,想來也只是微不足道吧?皇上是寵愛愨嬪,可也不過是寵而不愛罷了!”
怡嬪重重點了點頭,“之前,嬪妾還擔心愨嬪會成為娘娘的威脅呢,如今看來,倒是嬪妾杞人憂天了。”
嚶鳴蔚然笑了,“你并沒有杞人憂天。皇上對愨嬪真心微渺稀薄,對本宮的真心,想來也不過是比愨嬪略多些罷了!”
怡嬪卻搖頭,她深深凝望著嚶鳴道:“可嬪妾并不這么認為,別的嬪妃對皇上而言,或許是可有可無的,可唯獨娘娘,并非如此!皇上……他是真的把娘娘放在心里了。”
嚶鳴寥寥笑了,“怡嬪是見識過皇上涼薄的人,怎的也會有這樣的看法?”
“正因嬪妾感受到皇上何等涼薄,才看得出,皇上待娘娘與嬪妾等人的不同之處。”怡嬪很是認真地道。
嚶鳴不禁啞然了,或許吧,皇帝對她還是有幾分的真心的。但這真心,也是有保質期的,或許將來某一天會因為旁人、會因為她年老色衰也不復存在。所以,嚶鳴從不敢對皇帝付出半分心意。
她好歹是是個現代人的瓤子,怎么可能會喜歡一個作用三宮六院的男人呢?
沒有忠誠的感情,跟垃圾有什么區別?!縱使古今不同,她依然堅持著內心的這份挑剔。
這是她內心所篤定的信條,所以她不可能接受皇帝這種所謂的“真心”。
不過呢,作為一個皇帝,乾隆這般待她,也算是十分難得了。以后她倒是可以對他好一點,但是,心……是決計不可能付出的。
這一日晚上,皇帝來了嚶鳴的長春仙館。倒是叫嚶鳴有些詫異,她還以為今晚皇帝會去瓊鸞殿安慰一下愨嬪呢,哪兒想到皇帝竟然連安慰都懶得,根本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愨嬪縱使出身尊貴,可皇帝并不遷就她。
也對,素來只有嬪妃遷就皇帝的份兒,哪兒有倒過來的道理?
皇帝來的時候,嚶鳴正在裁剪四角內、褲的素綾料子。皇帝不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嚶鳴尷尬地道:“之前那條做得不好,所以臣妾想著,干脆重新給您做條。”——只不過得勞煩皇帝多等幾日了,如今她接手宮務,自然時間就緊迫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