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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忍不住在嚶鳴手中的那只十字弩上來回逡巡,“可惜你師父仙去了,否則朕真想問問他,到底是如何打造出如此神兵利器的。()”——隨即,那眼里又不禁露出可惜之色,仿佛覺得這等神兵利器落在嚶鳴手上著實可惜了。
嚶鳴與皇帝共乘一騎,又是坐在前頭,哪里看得到皇帝的表情,便有氣無力地干笑了笑。她那個師父……完全是一時情急杜撰出來的,謊稱自己前世的祖父蘭石先生是她的師父……其實也不能算完全是謊稱。
嚶鳴的書法是祖父一手教導出來的,可惜她沒有學到祖父的醫術,只認了些藥材、背了些藥方子罷了。想到此處,嚶鳴都不禁覺得可惜了。
嚶鳴突然眼珠子骨碌一轉,便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師父是不是真的去世了。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老道士似的,說我有仙根,收了我當徒弟,然后沒過幾年,就說自己要去一個地方,大約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嚶鳴歪著頭道:“當時我還小,也不懂他的意思。后來想想,便覺得他應該去世了。”
皇帝低低“嗯”了一聲,“世間總有得道高人,只不過往往避世不出,來去無蹤。皇考晚年癡迷丹藥,廣納得道之士為其煉丹——可若那些真實得道之士,哪里那么容易尋來?不過是一群欺世盜名之輩罷了。”說到最后,已然隱隱帶了幾分怒火。雍正駕崩后,那些煉丹的道士,也如數被他砍了腦袋,可焉知先帝不是受丹藥之害。方才駕崩的?
不過皇帝似乎無益多說這些,便道:“你那個師父除了給你留個防身之物,怎么也叫你點別的東西?”
嚶鳴笑著道:“怎么沒有教別的?師父教了我修仙之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修煉呀!”
皇帝挑了挑眉頭,“一直都在修煉?朕怎么沒瞅見你修煉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嚶鳴嘿嘿笑了,“我師父教的修仙之術。不同旁人。每日睡覺的時候。便能吐故納新,修為漸漲。至于丹汞朱砂,我師父說了。那些東西,只會對身體有害,吃多了,會死人的!所以他從不煉制這些害人東西!”
“哦?”皇帝聽了。面露驚喜之色,“看樣子鳴兒這個師父。的確有些道術。”
嚶鳴煉制的丹藥,都是符合中醫醫理東西。然而內中靈力龐大,尋常人是不能多服的。哪怕是最基礎的入門參華丹,以普通人的體質。最少要半年才能完全消化掉。所以嚶鳴才沒有給家人太多這種東西。
晚霞燦爛時刻,嚶鳴與皇帝才抵達了御帳所在。然而,出來迎駕的吳書來。卻是哭喪著臉的模樣,吳書來跪在地上磕頭道:“皇上。四公主……找不到了!”
嚶鳴的身子瞬間僵住了,豬妞……找不到了??
“混賬東西!!”皇帝驟然雷霆暴怒,“一群廢物,這么多奴才伺候著,怎么會叫四公主丟了?!”
跟隨而來的豬妞的兩個白胖的乳母,此刻也跪在地上,渾身都發抖了,其中那個大圓臉的乳母顫顫巍巍道:“公主晌午吃了奶便睡下了,奴才出去燒水,再回來的時候,四公主便不見了!”
“不見了,還不快去找!!”皇帝怒斥道,木蘭圍場里雖然沒有虎狼之類的猛獸,倒也有許多能傷害到小孩子的野獸!!而且周圍還有好幾個湖泊,萬一掉進去,可是會淹死的!!
吳書來急忙道:“奴才已經發動宮女太監四方拉網搜尋,也已經叫人先看守在湖邊、水邊了!”
嚶鳴聽了這番話,臉色這才稍微好了幾分,先看住有水的地方,便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危險。吳書來的處置,很妥當。
皇帝遙遙看了一眼天色,立刻吩咐道:“調動御前侍衛已經驍騎營兵馬,立刻給朕去找!天黑之前必須找到四公主!!”——否則夜幕降下,危險就更是重重了。
皇帝一把握住嚶鳴顫抖的手,安慰道:“放心,婧歡不會有事的。”
嚶鳴早已是心亂如麻,豬妞是午后丟的,也就是說吳書來已經派遣宮女太監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了。豬妞一個小孩子,走路都不會,只會到處爬,能爬多遠呢?可竟然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也太奇怪了——除非她已經……
不!!嚶鳴急忙把腦中這種危險的想法給甩掉。
豬妞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忍不住簌簌顫抖了,豬妞……真的不會有事嗎?
嚶鳴死死咬著嘴唇,眼里已經是一片濕潤了,“或許是我錯了……或許我真的不該來木蘭圍場。”——路途迢迢,因此只能帶身邊三成的人跟隨,豬妞更是只有兩個乳母照看。若是換了在宮里,四個乳母四個保姆,又怎么會把孩子給看丟了呢?!
皇帝握緊了的手,鄭重道:“放心,朕保證,一定會把婧歡找回來的!!”旋即,皇帝扭頭冷冷掃過那兩個白胖的乳母,“廢物!你們兩個大活人,竟然能把公主給看丟了!留你們何用?!”
兩個乳母嚇得渾身顫抖,急忙砰砰磕頭,磕得腦門子上一片血花。
嚶鳴咬了咬嘴唇,便斥問:“你們兩個人,怎么沒有輪流守著?!”——若是時時刻刻都在乳母眼皮子底下,豬妞怎么會丟了呢?
令一個乳母顫抖地道:“回娘娘的話,奴才吃壞了肚子,出去解手,回來的時候,便聽說公主不見了!”
大圓臉的乳母也哭著道:“奴才就在帳殿外燒水,不過兩刻鐘的功夫,照常公主午睡最少要睡一個時辰啊!”
嚶鳴眉心一沉,她感覺不對勁了,乳母說的誰,豬妞一旦睡著了,少說也得睡個把時辰才會醒來。然而不過兩刻鐘的功夫,豬妞竟然不見了?!而且她的帳殿四周,又不少侍衛來回巡邏,豬妞若是爬了出去,怎么會沒人看到?任由她爬得不知所蹤了?!
皇帝拉著她的手,一同進了帳殿中。
豬妞睡覺的那個搖籃車里,已經空空如也,用手觸摸,已經沒有了體溫,卻還透著孩子身上才有的奶香味兒。
嚶鳴還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盤吃剩的薩其馬……
半夏忙稟報道:“晌午的時候,托雅格格來看公主,帶了薩其馬。公主吃了不少,然后吃了一次奶,就睡著了。然后公主不知所蹤,孫嬤嬤安排所有人出去找,所以就沒收拾這些東西……”說著,半夏急忙上去拾掇,卻被嚶鳴一把攔了下來。
嚶鳴定定看著那盤薩其馬,忍不住拿起一塊來看了又看,問道:“托雅格格她……是不是跟豬妞單獨呆過?”
半夏愣了愣,旋即道:“公主睡著后,乳母便都出去了。不過只有一刻鐘的功夫。”半夏看出了嚶鳴的懷疑之色,便忙道:“可托雅格格不可能帶走公主啊!還有一位乳母喬嬤嬤就在外頭燒水呢。”
那喬嬤嬤急忙點頭道:“是,托雅出去的時候,還跟奴才打了招呼呢!若是她抱走了公主,奴才不可能瞧不見呀!”
嚶鳴徐徐道:“托雅格格既然拿了薩其馬來,那應該是裝在食盒里的吧?”——若是大些的時候,便足夠藏下一個孩子的了。說完這話,嚶鳴抬頭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臉色瞬間一愣,立刻吩咐道:“王欽,你去一趟托雅的帳中,把那個食盒取來!!”
嚶鳴忙補充道:“喬嬤嬤也同去。”——喬氏看見過那個食盒,便不會拿錯了。
皇帝亦點了點頭。
蒙古王公們的營帳,距離此處不算遠,盞茶功夫,王欽便提著一個小巧玲瓏的花梨木漆彩食盒回來了。
皇帝只瞅了一眼,便對嚶鳴道:“看樣子,你想多了。”
嚶鳴頓時有些尷尬,那食盒不過只有一尺寬,若塞個剛出生未滿百日的嬰兒或許尚可,但若塞豬妞這么一個六七個月大孩子,便遠遠不夠了!
“是臣妾小人之心了……”嚶鳴垂頭道。
嚶鳴又忙問:“托雅格格在她自己帳中嗎?”
王欽搖頭道:“托雅格格出去狩獵,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帳中也是空著的,無半個人影。所以喬嬤嬤一眼就瞧見了擱在桌子上的食盒。”
嚶鳴松了一口氣,急忙道:“那趕緊送回去吧!”——省得托雅回來,叫人尷尬。不過暮色都降下來了,托雅倒是個愛狩獵了,竟然這個時辰都還沒回來!
“嗻!”王欽提著食盒便飛快退了出去。
看著帳殿外漸漸黑沉的天色,嚶鳴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若不是托雅偷走了豬妞,那豬妞又是哪兒去了呢?
帳子周圍,層層密布著侍衛,一個孩子,是如何爬遠了,竟一整個下午都找不到?這的確有些怪異了。
不是嚶鳴疑心重,而是豬妞的丟失,的確透著不尋常的味道。
托雅這幾日來,幾乎日日都造訪嚶鳴的帳殿,對嚶鳴也很是恭敬和氣,并未表露是半分敵對的跡象。然而嚶鳴一直對她有防備之心,雖然笑臉迎人,可只是疏于客氣罷了。
托雅的出身太體面了,日后保不齊就是一個勁敵,嚶鳴可不敢對她放松警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