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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黑披風,從廊檐那邊匆匆而來。江承紫還在瞧那人面目,忽然將拿在手中的帷帽戴在她頭上,說:“外面人多眼雜。”
然后,他還沒等江承紫發言,就將她一拉,藏到他身后。
江承紫這才發現原來其實并不是太高。嗯,畢竟還是個少年,嚴格說來還是個孩子呢。不過,為何自己老是忽略他是個孩子呢?
江承紫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到處奔跑一圈,才總結認為是阿念說話做事老成的緣故.
而在這期間,那已經上前來。江承紫從阿念身后略略探出腦袋瞧,那人三十來歲的模樣,留了髭須,活脫脫像是一只耗子。
他拱手彎腰對阿念行禮,說:“公子,已安排妥帖,可需馬上接人?”
阿念對他揮手,說:“你且去前院候著,我與楊姑娘商議一番,再做定奪。”
那人忽然瞧過來,一雙小眼睛里射出量的精光。雖隔著帷幕,江承紫還是一怔。與此同時,阿念將她一拉,又藏到他身后。
“那在下告辭。”那人便轉身離去。
江承紫也顧不得阿念將她塞到身后的舉動,只詢問那人是誰。阿念這才說那人是漢王的人,在這蜀山要道處為漢王值守一座小別院。這小別院與毗鄰,平素鮮少有人居住,只留了仆人灑掃。仆人都是從前在太原伺候漢王的老仆們,平時深居簡出。因此,這人來人往的小鎮上,很少人知曉這小別院的存在。
“漢王的別院?”江承紫蹙了眉,對阿念的話,她又半信半疑了。
因為李恪如今還小,李世民也不可能允許他一個皇子到處跑啊。再者,在這種交通要道附近置別院,若是有心人使壞,會說他野心勃勃的。
李世民自己宰殺太子李建成,才登上帝位。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他謀朝篡位、為帝位弒殺兄弟、逼迫父親。因此,他更忌諱孩子們的舉動。
若是李恪這般悄然置辦別院之事被李世民知曉,怕李世民又要萬般提放這個聰敏無比的兒子了。那么,自己都懂的道理,楊淑妃會不懂?
她疑惑滿心,但阿念是何等精明之人?看她語氣神色立刻就明白她的擔憂,立刻就低聲解釋說:“姑娘莫擔心。除我之外,沒人知曉這別院是漢王的。在外界來說,這別院是我的。”
“哦,原是如此。不過,你是漢王部從護衛,也該避嫌。”江承紫松了一口氣,便又這般建議。
阿念一聽,一邊從房檐下取下一盞紅燈籠,一邊回答:“我自是謹慎小心。”
“如此甚好。”江承紫回答,只覺得一股風吹來,春日山中的涼寒竟比冬日更甚。好在阿念先前為她披了大氅,到底是暖和得多。
“方才那人便是那邊的管事。我本是歇息在那邊,一則是人牙子也在附近落腳,二則是別院離這邊近,若有風吹草動,我可來得及。”他話說到后來,聲音就低下去,最后一句幾乎羞澀得幾不可聞。
江承紫抿了唇,暗自有莫名笑意:這人在害羞。
她暗自笑,跟著小心翼翼提著燈籠往前院走的他。兩人都沒說話,在涼寒的夜風中一前一后地走著。也是這時,江承紫才發現這還真是大。
“你,你可,可信得過我?今夜到那邊暫住。”轉過一個廊檐拐角時,阿念忽然停下來問。
江承紫停步,瞧著他真誠的眸子,想這今晚這暮云山莊無論如何也不能住了。一個姚蕭氏就夠難對付的了,萬一再跳出個誰來要宰殺她,她可不是牛到逆天的小說女主啊。
所以,她再三衡量,還是覺得住到阿念的別院去好一些。何況,他說那是漢王別院,那就可能是按照李恪的喜好來布置的。自己去瞧瞧,也可窺伺一二真正的李恪到底怎樣。
于是,她當下就點頭,調皮地反問:“為什么不?”
阿念聽她這回答,唇角又忍不住上揚,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又竭力忍住的花。
“那,那我讓人準備,接你們過去。”他十分高興地說。
江承紫也不知這事有什么值得高興的。當然,她不可能傻得當面問阿念。她只是笑著說:“莫急。我得先跟我阿念說明事情來由,要不然,他們如何信你?”
“是,是,是。我高興得忘記禮數了。”他不好意思地回答。
江承紫笑瞇瞇地瞧著他,那句“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終究,她便是笑瞇瞇地瞧著他,他也瞧著她,兩人傻傻地笑。
兩人相視傻笑,隨后又各自笑得更歡暢。江承紫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若與這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熟識。
“那就這樣決定了。你且先與你父兄阿娘說一些緣由。我便差人來搬過去。”他終于還是從里穩住神來,朗聲對他說。
“好,那我先去見我阿娘與大兄。”江承紫最惦記的便是這兩人,早就恨不得生了腳去瞧瞧他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驚嚇。若是他們真有三長兩短,她怕自己也會成之人,直接將姚蕭氏滅掉,以后還可能回祖宅把那老太婆拉下馬來,弄她個晚景凄涼。
她一邊說,一邊就去他手里拿那盞燈籠,說:“你比我高,你再摘一盞下來。這一盞便給予我瞧我阿娘、大兄去。”
阿念一愣,便任隨她奪取手中的燈籠,而她的指尖過處,是不可思議的柔軟和溫暖。
“哎,我,我與你一道去。讓你阿娘、大兄也瞧瞧,。”阿念瞧著小碎步跑出一段的江承紫,朗聲喊道。
江承紫擺擺手,說:“不用。我去說便可,你且先準備準備。我稍后來找你。”
“可是,你的東西——”他喊一聲,卻見那女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他有些疑惑,那燈火搖曳得緊,原本就光線不明,她卻還能跑得那樣快。
他一愣神,她眼看就要跑出遠門。他便快步跑過去,喊:“姑娘,你的東西——”
江承紫先前只在想如何與阿娘、大兄說今日之事,楊老夫人到底會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沒將阿念的話聽進去。這會兒卻是聽到他在說“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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