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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東籬澤
眾人跟隨趙云澤步行進城。那幾輛載人的馬車,也一起進了城。
進入城中,崔敦誠邊走邊問趙云澤:“鵬羽兄,聽說孫思邈孫神醫就在石城縣?”
趙云澤點點頭道:“正是。孫道長是隨某從長安來的石城。”
“拙荊患病多日,一直未愈。某此來石城縣,正是要尋孫神醫為拙荊診病的。”崔敦誠又道。
“此事某已知曉。”趙云澤道,“但為何未見崔夫人?”
崔敦誠道:“拙荊抱恙,身子太虛,某未讓她下馬車。”
“哦,那等進了縣衙,某立刻請孫神醫為崔夫人診視。”趙云澤道。
“有勞鵬羽兄了。”
“元真兄不必如此客氣。你我乃舊識,你的兄長兵部侍郎崔敦禮大人,乃是某以前的上官。咱們之間,理應多多親近啊!”
“哈哈,鵬羽兄說的極是。”崔敦誠笑道,“既如此,鵬羽兄又為何與某客套呢,稱呼某一聲‘元真’即可。”
“噢?”趙云澤一愣,隨即會意過來,呵呵一笑道:“那某便稱呼你一聲賢弟吧。”
“如此甚好!”
眾人邊走邊聊,一會兒工夫,就到了縣衙。
趙云澤先安排秦安喊來了明月彩霞,兩個侍婢又引著崔夫人的馬車去往后院,找孫思邈看病。
崔敦誠放心不下,向趙云澤告了一聲罪,跟隨著明月彩霞去了后院。趙云澤引眾人來到縣衙內堂用茶。
當著那些鄉紳和縣衙一班屬官的面,趙云澤和范亭舉等人也不好談公事。眾人只閑聊。
過了一會兒,秦安回到內堂,向趙云澤稟報說,孫思邈請他去后院。
趙云澤向眾人告罪一聲,請房遺直代為招待客人,就要離去。
崔敬和崔懿互遞一個眼色,崔敬起身朝趙云澤一拱手,道:“趙大人今日事務繁忙,我等就不多做打擾了,這便告退吧。”
“諸位不必急著走。”趙云澤說道,“勞諸位與某一同迎接元真三公子和一眾客人,某實在過意不去。這眼看著就要天黑了,不如諸位一同用過晚飯,再各自歸家不遲。”
崔敬婉拒道:“我等前幾日剛吃過趙大人的宴席,怎好再攪擾。不如等客人安頓下來后,過幾日由某設宴,邀請趙大人、元真公子和諸位貴客。”
趙云澤假猶豫片刻,點點頭道:“既如此,那某只好失禮了。諸位慢走!”
崔敬等人當即出了內堂,趙云澤親自送至縣衙門外。
望著崔敬等人離開的背影,趙云澤笑了。這下,你們該著急了吧?這么急著離開,定是商議應對之法去了。
趙云澤又來到后院孫思邈的住處。卻見崔敦誠陪著一婉麗女子,正在聽孫思邈說著什么。崔敦誠和那女子身后,還站了兩個侍婢。卻未見孫靈兒。
崔敦誠一臉凝重之色。那女子雖然面容俊美,但臉色卻現出不健康的潮紅之色。
見趙云澤來至,崔敦誠連忙起身,朝趙云澤一拱手說道:“鵬羽兄,勞你移駕了。”
那女子見到趙云澤,就要起身行禮。可她剛一起身,臉上就現出疼痛之色。
趙云澤忙道:“這位便是弟妹吧,安坐安坐,千萬別對我客氣。”
那女子強擠出一絲歉然的笑容,又坐了回去。
趙云澤入座,問孫思邈:“崔夫人病情如何?”
孫思邈道:“貧道和靈兒已經為崔夫人做過診斷。崔夫人是患了卵巢腫塊。靈兒說,那腫塊怕是已有雞蛋大小。”
“這么巧?”趙云澤下意識的說道。
崔敦誠不解的望向趙云澤。
“元真賢弟誤會了。某的意思是,這段日子孫道長剛好在研究婦科病的治療,弟妹來的正是時候。”趙云澤連忙向崔敦誠解釋。
“原來如此。”崔敦誠釋然了。
孫思邈對趙云澤說道:“腫塊如此大,單靠藥石難以消除。貧道準備為崔夫人動手術切除,這才把鵬羽請來。”
趙云澤猶豫了一下,問孫思邈:“孫道長,這兩年你可又做過腸癰的手術?”
孫思邈點點頭,說道:“算上梁康那一例,腸癰手術貧道已做過四例。開刀接骨的手術,貧道更是做了不下十例了。”
“可有失敗過?”趙云澤忙問。
“未曾失敗一例。”孫思邈答道。
“如此說來,孫道長對于外科手術已經非常嫻熟了。那倒是可以給崔夫人試試。實在不行,大不了拉開再縫上,做無功之舉而已。”趙云澤說道。
你當人的肚皮是布塊呢?
孫思邈猶豫道:“可是,這婦科手術,貧道卻是第一次做呀。”
趙云澤道:“卵巢腫塊的切除,跟腸癰手術差不多。孫道長只要找準了開刀位置,這手術不難。”
“那貧道就有信心了。”孫思邈說道。
崔敦誠聽了趙云澤和孫思邈的談論,連忙問道:“孫神醫和鵬羽兄說的手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還要動刀?”
趙云澤向他解釋道:“賢弟,弟妹這病,我把它叫做卵巢囊腫。這種病,初期病人不會有任何表現癥狀。有的病人,一生也感覺不出異樣。可是,方才我見弟妹一起身都疼痛難忍,這就說明她腹內腫塊已急劇增大,很有可能發生了囊腫蒂扭轉。若不及時將腫塊切除,一旦潰爛破裂,腹腔內臟器就會并發感染,那將會危及生命啊!”
崔敦誠一聽趙云澤的話大吃一驚,可隨即,他又狐疑的問趙云澤:“鵬羽兄也懂醫術?”
不待趙云澤回答,孫思邈就說道:“崔公子,鵬羽雖然別的醫術不算精通,可對于外科手術,卻是貧道的老師了。”
說完,孫思邈又立即問趙云澤:“何為囊腫蒂扭轉?”
趙云澤想了想,解釋道:“我們可以把腫塊比一個小西瓜,那這小西瓜就有瓜蒂。腫塊急劇變大之后,瓜蒂就會跟隨著扭曲。病人的疼痛,也是因為囊腫蒂的扭曲引發的。”
趙云澤之所以知道這么多,是因為他在未穿越之前,他的母親就曾動過卵巢囊腫切除的手術。他這套理論,全是聽大夫說的。
“貧道受教了。”孫思邈起身,鄭重的朝趙云澤一禮。
“道長客氣了。”趙云澤連忙起身還禮。
崔敦誠聽了半天,也有些明白了。他又問道:“孫道長和鵬羽兄的意思,是要剖開拙荊的肚腹,把那腫塊切除?”
“正是如此。”趙云澤說道。
“這……”崔敦誠驚得額頭出汗了。
“賢弟,剖腹治病,聽起來的確有些嚇人。不過你方才也聽到了,孫道長已用此法為數人救治過,無一失敗。所以,你也不用過于擔心。”趙云澤說道。
崔敦誠咬著嘴唇,猶豫起來。
趙云澤道:“不過,某也得把利害跟賢弟說明一下。無論是什么樣的治療方法,根據病人的體質以及外在條件的不同,都是有風險的。哪怕是喝草藥湯,也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剖腹動手術的風險也更大一些。可話說回來,弟妹這病,也的確到了刻不容緩之時,若不治,也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究竟該如何,還得賢弟和弟妹自己拿主意。”
聽了趙云澤的話,崔敦誠深皺眉頭,上牙緊咬下嘴唇,陷入了痛苦的思想斗爭之中。
崔夫人這時說話了:“夫君,妾相信孫神醫,就讓孫神醫試試吧。若妾平安無事,便是造化。若妾出了事,也是命中該絕。”
崔敦誠又猶豫了一會兒,嘆氣道:“事已至此,某也只能拜托孫神醫了。”
孫思邈微微一笑,道:“崔公子光是拜托貧道可不行。這卵巢腫塊的切除,貧道也是第一次做,還得鵬羽在一旁指導啊。”
崔敦誠一聽,又連忙向趙云澤拱手:“有勞鵬羽兄了。”
趙云澤卻愣住了。片刻過后,他有些尷尬的說道:“賢弟,這卵巢囊腫的切除手術,是要露出肚腹和下體的,弟妹畢竟是女子,我……”
崔夫人一聽趙云澤的話,頓時羞得低下了頭。
崔敦誠卻面不改色道:“鵬羽兄,你是為了給拙荊治病,還有什么好忌諱的?”
孫思邈也說道:“鵬羽,有你在一旁,就算不發一言,貧道也有底氣一些。”
“那某只好勉為其難了。”趙云澤說道,“賢弟和弟妹先在客房住下,這一兩天內,某便視情況為弟妹安排手術。”
就在這時,孫靈兒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師父,藥煎好了。”孫靈兒說道。
孫思邈點點頭道:“這便請崔夫人服下吧。”說完,他又像趙云澤解釋道:“這是止痛祛炎癥的湯藥。”
趙云澤點了點頭,又問孫靈兒:“靈兒,以往孫道長給病人動手術時,可是你在一旁協助的?”
“對呀!”孫靈兒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趙云澤又道。
孫靈兒眼睛眨巴了幾下,不解道:“趙大哥什么意思?”
“這個嘛……”趙云澤面現尷尬之色。他看了崔夫人一眼,又朝孫靈兒招了招手。
孫靈兒湊到了趙云澤面前。
趙云澤壓低聲音,不知跟孫靈兒說了些什么,孫靈兒的臉色一下就紅了。
“我知道了。”孫靈兒白了趙云澤一眼說道。
待崔夫人服下湯藥,趙云澤便為崔敦誠安排客房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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