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662.
放下說笑之心，白孝德詳細對高漢分析道：“我之所以默許高漢同意磨延啜的提議也是希望借用裴羅父子的身份給你們作掩護，因為縱觀大漠南北，現今各部沒人敢公開劫殺回紇俟發利。”
“公開”，高漢立即明白了這兩個字的含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裴羅父子要與自己一眾同歸大概防范的便是暗殺。
高漢用手指了指東方，“突厥與回紇亦是世仇，難道他們也不敢么？”
“突厥人倒有這個能力和心愿，但登利可汗年幼，其母婆匐攝政，國人不服，尚無余力公然招惹回紇。即便有心劫殺也只會唆使些許小部行剪徑之事，規模不會太大，你們這些人完全可以應付得來。而且你只陪他們行至金山便要分開，之后與你無關不必多慮。”
高漢對白孝德的解析深以為然，但他最想知道的卻并不在此，“二兄，你覺得裴羅父子此次西行只是為了接應摩尼教眾么？”
“非也，裴羅父子絕非虔誠之人，此來過拔悉密境怕是圖謀甚大。”白孝德斷言到，繼而對高漢勸誡道：“廣袤大漠部族林立，之間合縱聯橫、忽興忽衰尤勝紛亂之戰國。金山處于葛邏祿、拔悉密、回紇環圍之中，更被突厥視為禁臠，你欲在這四爭之地占腳還需慎行。”
“慎行？”高漢的嘴角翹了起來。
“算了，就當我沒說。”一見高漢的表情白孝德便知道自己白說了。
所謂的慎行其實就是示弱，在弱肉強食的大漠弱者想要生存必須學會忍辱負重。可惜高漢本就不是一個肯夾起尾巴作人的人，手下也凈是沒事惹事的主兒，這些殺胚不主動招惹別人就是別人的福氣了哪還需要忍隱？
回到住所已是深夜，尉遲勝還沒睡正在等候高漢。
“那些野蠻人吵著要見你。”
“哦？”高漢一愣之后笑了，“晾了月余，估計他們也沉不住氣了，想見就見吧，也是時候跟他們正式攤牌了。”
突騎施、拂菻和維京人這三類奴隸高漢已經搞定了前兩個，只有維京人還是野性難馴始終不肯低頭，也只有他們是被一路綁到這里的。
“高帥還想收服那些野蠻人嗎？我看不如轉手賣掉算了。”狂暴的維京人讓暫時負責管理奴隸的尉遲勝也很頭疼，對于高漢的堅持十分不解。
高漢瞅了尉遲勝一眼笑道：““我又不是奴隸販子，做不得那等倒手買賣。他們雖野蠻，但于我有大用，你日后便知。”
少傾，兩個五花大綁的高大維京人被帶到了高漢的住處，一見到高漢便叫嚷了起來，嘰哩咕嚕地說的卻是拂菻語，大意就是問高漢要把他們帶到哪里去，準備怎么處置他們，要殺要剮最好給個痛快。
高漢樂了，轉頭對尉遲勝說道：“怕咱們聽不懂，還用上了一門外語。按李嗣業的說法他們跟拂菻人相處滿打滿算才半年的功夫吧，這樣精明的野蠻人還不值得招攬一下么？”
尉遲勝詫異地對兩個維京人審視一番，“確與平常不太一樣，如此看來他們城府不淺，高帥更應小心才是。”
“在我手里還能讓他們翻上天去？你們且退去，我要跟他們單獨談談。”
“諾。”
尉遲勝領著一干人等出得屋支在門外守候，高漢也用拂菻語對兩個維京人說道，“在你們提出訴求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托爾。”紅胡子維京人悶聲說到。
“提爾。”棕色胡子的維京人緊跟著答到。
“噗……”高漢一口茶噴出老遠，“好家伙，一個雷神一個戰神，那奴役了奧丁之子的我是誰？萬惡的冰霜巨人？可別逗我了！”
高漢的反應讓兩個維京人大為驚疑，收起耍戲之心面色凝重地打量起高漢，“高，你似乎對我們的來歷很了解。”
“了解談不上，聽說過一些而已。托爾……呃，紅胡子托爾，這外號不錯，我暫時就稱呼你們托爾、提爾吧。我對有關你們的來歷以及為何到此不感興趣，我只關心你們現在有什么想法要跟我談？”
托爾上前一步說道：“自由，我們要自由。”
高漢把身子往后一靠，“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對奴隸制不感興趣，也不想奴役任何人，可惜你們好象一直不肯相信我。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么咱們就得先搞清一個事實：不管你們愿意不愿意都得承認，是我花大價錢從別人手里買了你們，并且一直未曾虧待，所以不論是在東方還是西方的法律上我現在都擁有你們的所有權和處置權，這點你們同意么？”
提爾暴怒：“去他的狗屁法律，奧丁的子孫只崇拜戰斗和自由！”
“愚蠢無謂的戰斗換不來真正的自由，結果只能是自我毀滅。如果你想，我現在就可以送你這個沒喝過密密爾泉水的冒牌神子去提前體驗一下什么叫諸神的黃昏！”
高漢用上了一點懾魂之術，回答的冰冷、決然，讓托爾和提爾的心神不禁為之一震。
相比沖動的提爾，托爾還比較冷靜，“高，你需要我們怎么做才能換回自由？”
“這才是聰明的提問，也是咱們可以繼續交談的前提。”高漢點頭贊道，然后拿出一張契約，“我是商人，花出去的每一塊金幣都要求有回報，所以我想跟你們再談一筆買賣，把這張奴隸契約換成雇傭契約。
一，雙方以盟誓的臨護者戰神提爾之名立約，廢除你們的奴隸身份，以雇傭軍的身份接受我的雇傭。二，雇傭期間一切聽我指揮，待遇與我部下相同，違抗命令者我有權依照軍令進行處置。三，雇傭期為十年，到期后來去自便。”
“這……”
托爾和提爾遲疑了，搞不清眼前這個深諳北歐文化的年輕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打的是什么主意，難道這個人也跟他們一樣是商人兼打劫的東方同行？
“我們需要了解您的軍法，也需要跟我們的人商量。”
“沒問題，我讓尉遲勝給你們詳細講解。但是留給你們作決定的時間可不多，三天后我要聽到你們的明確答復。”
高漢一邊說一邊走到兩人面前，右手輕揚，一道閃光過后托爾和提爾身上綁縛的繩索立即裂成了數段。
沒看清高漢如何出劍收劍的托爾和提爾大為震憾，驚詫地對視了一眼，“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