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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盡知，來日方長，高漢不欲讓仇恨沖淡這難得的相聚，摟過石雅笑道：“這些年難為你了。東方小說閱讀網7777772e6c6e776f772e6e6574品書你不知道在竭盤陀時與你失之交臂我有多著急，以后再也不要一聲不響地離開我了，等回到于闐便請一眾長輩為咱們作主媒約定婚。”
情郎情話堪得芳心，石雅面呈羞澀又不無擔心地問道：“郎君欲向我姐妹三從皆行全六禮否？”
高漢知道石雅擔心什么，肯定道：“當然，你們都是吾愛之人，自當明媒正娶。”
所謂六禮是在取得合法婚書之外還要行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等六種必要的禮儀制度。這是周禮，一直為歷代延用，也是娶正妻的必要程序，大唐甚至為此制定嚴格的法律是為戶婚律。
妻者，傳家事，承祭祀，既具六禮，取則二儀。按唐制，男子只能有一名正妻，再娶則犯重婚罪，徒一年半，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高漢想一下娶三個正妻，以唐律的規定那得判刑一年半，并強制離婚。
不過，高漢現在是連唐籍都沒有化外之人，即使有他還會在乎這個么？
“天高皇帝遠，能耐我何？”
石雅對高漢的無法無天卻不敢輕從，耐心勸道：“奴知郎君情深義重，然國法難違，君終有一日會入唐地，當慎之。請依奴之言，對外尊晶兒為大，我與敬兒稱妾便是。”
高漢心疼道：“那對你和敬兒不公啊。”
“荀子曰：故尚賢使能，則主尊下安；貴賤有等，則令行而不流；親疏有分，則施行而不悖；長幼有序，則事業捷成而有所休。高氏龐大，若無主次，君能安否？”
“……”石雅搬出前賢之說令高漢徹底無語了。
雖然這話明顯帶有封建的等級觀念，高漢并不全部贊同，但其要義卻切要害。
無規則不成方圓，高氏現在各方面都正處于膨脹期，若無明確的組織紀律很容易變成一盤散沙，高漢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將付之東流。深識大體的石雅這是想以身作則委屈求全，也讓高漢無法反駁。
“何況只是些許稱謂而已，私下里郎君會厚此薄彼么？”
石雅輕眨美目調皮地反問到，不禁讓一時鉆了牛角尖的高漢暗生慚愧，“一切皆依雅兒所言便是。”
終身既定，佳人在懷，高漢閉目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少傾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得驚道：“對了，快跟我說說祅教會反對圣女成婚么？那些死硬的宗教份子可不好唬弄哩，我得想辦法把他們趕得遠遠的……”
高漢象趕蒼蠅一樣揮動著手臂，故作夸張的樣子把石雅逗樂了，“郎君不必擔心，我與教早有約定，待助他們脫離苦海后將自行卸任圣女一職，日后只有守望之義爾。”
“還好，還好。”高漢放心了，隨后好道：“那你當初怎么當河圣女的？”
石雅聞言面色略稍黯淡，“說起來這還與我石國舊族的秘聞有關。石國，漢稱之大宛，石國之名則是在月氏西遷之后兩廂融合，我族借月氏之力重掌國柞，其時我族深慕漢地之學方改國姓為石，且為漢地所聞。
早在一千三百余年前石國便在河立國，第一次滅國則是緣于波斯阿契門尼王朝入侵。因波斯與河粟特諸部皆信奉祅教，所以波斯人沒有對粟特人進行過多殺戮，只推翻王權在河設立索格底亞那行省進行統治，治所在舊都析拓城，并在城外西南十里緊鄰藥殺修建了一座現在舊都教堂還要恢宏的大神廟，那是當時河最重要的信仰心。
波斯勢大，我王族不得不行隱忍之策，逐漸取得波斯人的信任，替波斯人掌管宗廟、祭祀事，進而把控實權，至阿契門尼王朝覆滅時才得以重新復國……”
隨著石雅充滿哀傷的講述，一段古老的歷史逐漸浮出水面。
阿契門尼王朝即是波斯第一帝國，疆域廣大，在河統治長達兩百多年。但其對外征伐并不象亞述人那樣野蠻血腥，統治政策較為寬松，尤其是經過大流士改革之后，其治下疆域內都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國力愈發強盛，河地區也因此受惠不少。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正如漢地名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說，曾經輝煌的第一帝國于內外交困之分崩離析。
帝國政權在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的強力打擊下由西到東漸次覆滅，大流士三世東逃被巴克特利亞總督伯索斯所殺，隨行的一些王族和貴族遂逃往析拓城——這個河最大的祅教信仰心尋求避護。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趁你病要你命是個真理，被統治了兩百年的石國在這一當口突然宣布復國了。
好在當時的石國國王沒有落井下石，只是拒絕他們進入城。當然，瘦死的駱駝馬大，那些王公貴族們為了各自的利益也是有計劃、有準備的，還有部分軍隊相隨，這大概也是石國不敢接納或者攻伐的原因。
入城無望，這些人便占據了藥殺水旁的大神廟作為落腳之處。沒過多久，波斯全境陷落，馬其頓人兵鋒東向，好不容易獨立的河諸國不肯再淪為他人奴隸，紛紛起來反抗。戰火紛飛之際，已成驚弓之鳥的那些波斯貴族們倉惶東竄，而后漸無消息。
這些不是重點，但石雅要告訴高漢的卻與此有關。
“據說大流士三世出逃時從國內帶走了大量財寶，大部分都在那些貴族手里掌管。可是他們最后離開時相當倉促，未見攜帶多少財物，所以馬其頓人便懷疑阿契門尼王朝的遺產都被留在了大神廟里。
然而馬其頓人搜遍神廟之后卻所獲不多，盛怒之下便把大神廟徹底損毀。之后隨著河數十年動蕩，變成了一地碎石、瓦礫的大神廟漸不為人知。在此以后，石國又經歷數度異族入侵和復興，時至今日，這段史實再無人提及了。”
石雅自幼多病，少外出，所以對祅教接觸不多，信仰也并不如其他教徒那般虔誠，但說到這里仍對那座被毀的大神廟痛惜不已。
“不過我祖曾經是主持修建大神廟的人，作為他的直系后裔，阿耶一直保守著一個秘密，直到年前才告知于我：大神廟某處地下有一部分是空的，那隱秘之地極可能埋藏著阿契門尼王朝的寶藏。”
“什么，寶藏！？”一直默默傾聽的高漢不由得兩眼放光了。
“是的，寶藏。”石雅從隨身的行囊取出了一根臂長的權杖向高漢展示道：“秘聞是真的，這便是從地下取出來的證物，也是我被教眾尊為圣女的原因之一。面雕琢的是神靈密特拉，代表著祅教最古老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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