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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長蛇筆直如線,在獸潮之中穿插。匕匕·奇·中·文·網·首·發
作為毒牙的嚴旭、天策二人似乎是一柄已經出鞘的寶劍,二人所過一級妖獸不過土雞瓦狗不堪一擊,二級妖獸勉強可以抵擋一下,卻也在天閻劍、法器竹筒下化作飛灰湮滅。
能夠銳其鋒銳的只有十幾頭三級妖獸。失去了藥粉相助,十幾頭三級妖獸同時撲上來,那一道道龐大的獸影宛如黑云壓頂。
劍起鋒芒,天機之術操控地勢、天變輔助。二人殺的如瘋似魔,一聲清嘯九霄云動。十幾頭妖獸節節敗退,竟是被打的畏畏縮縮起來。
一字長蛇陣的戰略果然無誤,在二人帶頭沖鋒之下,原本不抱希望的天山派弟子也重新振作。
作為蛇身,陣法中每兩個人為一組,左右換防,前后呼應。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回氣時間,一時間也是在這片戰場上舞動了血雨腥風。
有些凄慘的當屬銜在尾巴上,靈氣大量損耗的黑袍長老。以他的實力原本不至于于此,問題在于隊伍即將殺出重圍之際,黑袍長老突然脫離了隊伍一小節,爆發全部修為攻殺東側三米外的一頭三級妖獸。
突然的掉隊純屬意外,并且猝不及防。但事出有因,黑袍長老與那頭四腳蜥蜴大戰過程中,目光緊緊的盯住妖獸嘴中銜著的一朵黑色蓮花。
此花名為地獄妖蓮,位列五級靈藥。世所罕見,簡直連城。這一朵花的花瓣,便可以早就一名練氣九層修士。這個造就,完全是以一個普通人為起點,一步登天。
如果筑基修為高手服用此花,修為更是暴漲,曾有一位筑基初期修士服用過地獄妖蓮,一夜之間突破兩個桎梏,一舉跨入筑基后期行列。
若是平常時候,黑袍長老就算再怎么對這朵奇花垂涎欲滴,也絕對不會拼著全軍覆沒的風險貿貿然的掉隊出手。
之前也說過,黑袍長老修為處在半步金丹境界。外人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境界,黑袍長老已經滯留了足足五十年。
他大限將至,眼見不能突破金丹境界搏得一線生機。黑袍長老終此一生都將與金丹二字無緣。這也是為什么這次天山派弟子會選擇黑袍長老帶隊。說得好聽點是讓黑袍長老發揮一下余熱。說的難聽點,就是廢物的最后一次利用。
黑袍長老和四腳蜥蜴殺紅了眼,但以他現如今的狀態,對付一頭三階妖獸哪有那么簡單。一人一獸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雙方顯然陷入了膠著之中。發展到后來,黑袍長老有心退卻,四腳蜥蜴卻不肯放過這個敢于虎口奪食的老家伙,死死的咬住他不放,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狠戾。
黑袍長老掉隊,一字長蛇陣又一次出現紕漏。掉在隊伍后面的兩名弟子瘋狂的妖獸沖擊下,緊緊堅持了幾個回合,當場慘死。
“五長老……”兩名弟子臨死前發出的驚恐慘叫聲,一瞬間掩蓋了正片戰場。
嚴旭、天策二人回頭相望,這一看,恨不得當場把這老東西的皮給扒了。
“好一個貪心不足的老匹夫。”
這些人恨啊,眼看就要突破了獸潮封鎖,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哪成想旁生變故,眼看就要到手的成功果實功虧一簣。
這個失敗,包含著兩名無辜弟子的性命,還包含著這次突圍又將折戟沉沙。
“這個混蛋,嚴兄,現在怎么辦?”天策臉上首次出現了一抹灰白色。
與嚴兄相比,動用天機力量天策消耗更多的是靈魂的力量。這種力量的消耗最是磨人,因此天策的狀態也比嚴兄這個強弩之末還要差上一籌。
“我哪知道。”嚴兄憤怒的將一頭近身的低階妖獸劈成了兩半,罕見的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是的,這突發事件令嚴兄也感到束手無策。人力有窮時,何況嚴兄區區筑基后期修為,帶領天山派一幫人闖出獸群已經是一件壯舉。
在這個接骨眼上,他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力憔悴了。
“五長老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他的安危不容有失。”就在這時身后飄來凌蕭幽幽話語。
“凌蕭,你怎么也掉隊了,快回去。”天策兩個人都要氣瘋了,就這種紀律性還突圍,都他媽扒光了自己跳進妖獸嘴里吧。
面對兩人的職責,凌蕭臉上浮現出一抹歉然之色,這很罕見:“抱歉,但是五長老非救不可。”
“給我一個理由。”嚴旭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當下問道。
凌蕭沉吟了好一會,這才開口:“我等下山之時,掌門曾特意交代過。五長老除了負責這次小世界歷練以外,他身上還掌握著許多信息。換言之,五長老的存在相當于這次歷練之行的路標。沒有他,就算我們這些人逃出升天,以后的日子也是寸步難行。”
“哦?”嚴旭眉毛一挑:“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這個……敢問尊駕,您所在的宗門可是玄階?”
咳咳……
嚴旭一陣咳嗽,但一雙漆黑某種閃過古井般的深邃。聽凌蕭的意思,這次陳國門派的大集合,貌似另有隱情啊。
刺啦。
就在這個功夫,一只妖獸終于撲進身來,一口咬在了嚴旭肩頭。
嚴旭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起劍落,將這只偷襲的妖獸斬首。
不是什么致命傷,但嚴旭的靈氣,魂力都下降到了一個冰點。否則的話,就算他再怎么疏忽大意,豈會被一頭一階妖獸近身并且成功在肩膀上留下一排深可見骨的牙印。
“我也很抱歉,目前的狀態能否殺出去都是兩說,幫助五長老。”嚴旭苦笑著,這幫人讓他心累心寒。
“那我自己去。”
牛脾氣的凌蕭抄起玉簫,殺氣騰騰的向大后方沖了過去。
“混蛋,你給我回來。”
天策急眼了,也要脫離隊伍跟上去。
這一急牽動了靈氣紊亂,還沒走出去三步遠,天策噴出了一口灰色的鮮血。
唉……
嚴旭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還有最后一張王牌。墨晶九頭蛇!
小家伙在獸潮之中感受到同類的氣息,加上鮮血刺激下早已蠢蠢欲動。若非嚴旭牢牢壓制,墨晶九頭蛇恐怕已經自己沖鋒陷陣,加入混亂的戰圈了。
是否連墨晶九頭蛇也要暴露,嚴旭有些遲疑。
“不行。”
片刻后,嚴旭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突然一聲清喝,聲音回蕩在整片戰場:“所有天山派的人聽著,還想就你們五長老的話,將身上的靈藥全都拿出來,吸引獸群。”
這是不是辦法的辦法,難怪天山派弟子大驚失色了。
但還是有人一臉肉痛的取出了幾株靈藥,閉著眼睛扔了出去。
很快,鋪天蓋地的靈藥散發的香氣驅散了血腥味。妖獸除了對鮮血的渴望以外,對天材地寶也是情有獨鐘。
這種方法很是見效,就連和五長老對戰的四腳蜥蜴都是被著滿眼芬芳馥郁吸引了一下。
天山印。
趁此機會五長老一聲大叫,如山般的法印通體雪白,如同雪山之巔的一座孤峰,轟然落下。
四腳蜥蜴受此一招,頓時重創。
這是五長老撤退的最好時機,但這老東西眼睛依舊貪婪的盯住被四腳蜥蜴含在嘴里的地獄妖蓮。又是突然暴起不退反進,繼續操控著天山印妄圖將四腳蜥蜴轟殺致死。
“我草你媽!”
這頗具震撼力的四個字并非出自嚴旭二人之口,竟然是凌蕭生生暴喊了出來。
只此四字,代表了多少人的心聲。
天閻劍,去!
嚴旭手捏法印,天閻劍化作一道流光筆直的殺出。將一頭妖獸前后洞穿之后,在四腳蜥蜴脖子上一閃,將之斬首。
說是急那時快,斬首了三階妖獸,天閻劍劍氣一卷裹著掉落下來的地獄妖蓮迅速回返到了嚴旭身邊。
“天策兄,助我。”一招之后,嚴旭身體無力的向著地面墜去。
他已經油盡燈枯,等待他的是一頭妖獸張大了的猙獰嘴巴。嚴旭甚至已經聞見了妖獸嘴里傳來的陣陣惡臭。
天策重重的在嚴旭后背拍了一掌,身體就像是一顆朽木一樣飛出了獸潮,畫了一條優美弧線之后重重落地。
“凌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送走了嚴旭,天策同樣一聲吶喊。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去關心凌蕭是否跟上來,自己拼著天機反噬,將竹筒中最后一枚簽子緩緩升空。
天策也飛出來了,落地的時候他似乎聽見凌蕭在自己耳邊焦急的喊聲。
天策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微笑,步上了嚴旭后塵,兩眼一閉陷入昏厥。
“天山派眾弟子聽令,隨老夫殺將出去。”
沒有了地獄妖蓮的誘惑,五長老卻仿佛新生一樣,龍精虎猛率領著還在獸潮中的天山派弟子,死命的向最后一道關卡突圍。
這一夜,鮮血不知灑了多少。
地面上瘡痍滿目,一片片血泊觸目驚心。
獸潮瘋狂了一夜之后,在黎明的第一縷曙光下這片世界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