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shu)
更新時間:20160108
天劍出現在蚩尤神殿的斷壁殘垣間,一劍便向妖皇殺來。
妖皇劈出了灌注無上神力的蚩尤神劍,然后又擊出了金光閃閃的一拳。
“鏘!”
一聲清亮的撞擊聲回蕩在十萬大山之間,天劍氣勢頓減三分,蚩尤神劍卻被一劍擊飛出去,不知道落向了哪里。
“轟!”
又一聲雷鳴般的悶響傳來,一劍擊在了金光閃閃的一拳之上。
這是妖皇的一拳,妖族主要修的便是**的力量,這一拳凝聚了他最后的神力,自然更加強大。
劍尖就釘在拳頭之上,銹跡斑斑的劍身在金光之下看起來那么的寒磣,那么的破舊,那么的不起眼。
可這一劍卻沒有斷,更沒有碎。
它劍身上的銹跡忽然落下,漸漸便露出了劍身,它的劍身是黝黑的,它是莫邪用寒鐵打造而成的一把劍,它原本是一把普通的劍,它和西門吹雪的紅塵劍一樣,在莫邪的戰斗中不斷成長。
它雖然沒有紅塵劍那么高,但它也已經通靈,通靈便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也就是產生了劍魂。
它在莫邪體內溫養萬年,它早已脫離了神器的范疇。
它無需散發燦爛的光芒,它只需斬落所有燦爛的光芒,哪怕是神光!om
于是它斬落了這一拳的金光,擊在了拳頭上。
拳頭破了一個洞,洞里有淡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它飲了一口這淡金色的血,便有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從這拳頭上傳遞到了妖皇太一的身上。
妖皇飛了出去,吐出了一路的血。
莫邪劍昂首而立,仿佛莫邪負手站在空中,仿佛在說這僅僅是開始,好戲還在后頭。
莫邪劍在空中消失,回歸空島。
妖皇還在空中飛舞,還在吐血。
那件明黃的神袍上有一個艷紅的太陽,血流到了那個艷紅的太陽上,那太陽忽然散發出了萬道紅光,仿佛真的是一個太陽,那紅光將妖皇包裹起來,緩緩的落在了一處空谷中。
妖皇太一已經昏迷,那一劍傳遞而來的力量幾乎將他全身的經脈震碎。
那一劍將他從神道上斬退,生生退了四萬里!
無盡紅光進入了他的身體,緩緩的修補著他被震碎的經脈,紅光漸漸淡去,盡皆入了他的身體,卻有一道明黃的光幕在空谷中升起,于是這處空谷就從計蒙等妖王震驚的眼中消失,再沒有人能夠看見。
“這是怎么回事?”計蒙看向老嬤嬤問道。
老嬤嬤搖了搖頭說道:“那地方是五指山,不知道妖皇陛下是不是進入了五指山下。”
“五指山下洞府難道真的存在?”
老嬤嬤杵著拐杖,看著五指山下空蕩蕩的空間沉默了十息才說道:“誰知道呢?上古人族既然能夠開辟出小天地,再創建一處玄妙的洞府,似乎也不足為奇。”
九大妖王面面相覷,盡皆難以置信。
夜空中有無數星光,星光下有許多的人在不停的穿行。
那些是空島的弟子,空島整整五十個弟子盡皆在虛空中穿行,他們希望能夠找到院長大人,能夠將院長大人平安的帶回空島。
又有人加入了進來,他是無空,他從禪院來。
士稚大師從斷水刀門而來,曹大先生和古木魚從莫干劍宗而來,唐海棠從云山北麓而來,葉惜花從光明頂而來……
西門霸天自然從西涼而來,他帶著三個門房和十八個星殿執事,以及公冶和花映紅在虛空中狂奔。
三個門房就是白虎天將吳燎,青龍天將房士龍,和斷魂槍羅恒。
十八個星殿執事里面有冷雨,也有嚴松。
所有的人臉上都是陰云密布,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殺入蚩尤神殿去。
他們仿佛大海上捕魚的漁夫,抱著最大的希望撒下網去,卻收獲著最大的失望。
他們已經在虛空穿行了大半夜,卻沒有任何收獲,就連一片破碎的布都沒有見到。虛空無邊無際,黑暗悠遠,要在虛空中找尋一個人……實在太過渺茫。
祈水原上斬神軍營地的燈火早已熄滅,營地外數十里的小山坡上卻坐著幾個人,他們是衛清、王無悔和斬神軍四大千夫長。
他們靜靜的坐在這里,坐了大半夜。
“山海陣盤顯示小王爺并沒有死,他只是流落在虛空中,卻無法定位在哪里。”王無悔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早已濕透。
山海陣盤就放在幾人的中間,只能看見一個代表著西門映雪的微弱光點在陣盤間飄搖。
仿佛一簇微弱的燭火,只需要微微一陣風,就會將它吹滅。
衛清抬起頭來看了看這方漆黑的天空,嘴唇抿得很緊,寬闊的眉間更是藏著萬般怒火。
“空島出了整整五十把劍,再加上西涼王府的圣階以及各方勢力的參與,最少也有百八十個圣階境以上的強者在虛空中搜尋。大家振作起來,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我們務必要將斬神軍帶出來,無論小王爺結局如何,我們都要帶著斬神殺入十萬大山,把所有的妖屠殺干凈,然后一把火把十萬大山燒了,寸草不留!”
眾人堅定的點頭,眼里皆是憤怒的火苗。
那個從西涼走入上京的無恥少年,那個在上京少年們眼中卑鄙齷蹉猥瑣的家伙,他在上京如彗星一般的崛起,他的名字在上京城家喻戶曉,他用一紙上京宣言打了所有上京少年的臉,他走入了空島,他成了督察院千年未有的小院長大人,他成了空島的小師叔,他成了稷下學宮史無前例的最年輕的副院長,他更是成了空島的第二任院長大人。
他在上京的挑戰中一鳴驚人,他在南山論劍上再鳴驚人,他干了很多破事兒,也干了很多大事兒。
他帶領空島九劍殺破了山海關,將北平和山海關收入了囊中。
他帶領空島諸劍將太廟和巫山的那些老鬼殺的一個不留,他回到上京又將反賊唐霸道斬落。
他為了芊芊在上京西城區留下了一片花海,他說如果上京有難,他必出手一救。
他的左肩挑著空島,要維護人族存亡之大義。
他的右肩挑著芊芊,那是他背負的二十四世情意。
他僅僅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卻像一只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執著的前行。
“禍害遺千年,誰都可能死,唯有他不會死。他死不死關老子屁事,死了好,少一個禍害!”趙無極揚了揚八字眉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又說道:“回去睡覺,娘的,說不定他正躲在虛空中樂呵,我們卻在這傻了吧唧的為他提心吊膽。”
他說著轉身就走,然后撒開兩腿像一陣風一樣的就跑了。
文采晨默默的站了起來也說道:“那王八蛋就是個不靠譜的主,丟一個斬神軍給我們自己看都不來看一眼,我他娘的就當是我自己的,明天開始,所有斬神軍將士每人一塊極品靈石,臥槽他***,老子不把十萬大山的妖殺絕種老子就不姓文!”
他撂下一句話也轉身向營地跑去。
衛清和王無悔等人也站了起來,他們沉默片刻,什么都沒有再說,也向營地走去。
西涼王府沉浸在悲哀的氣氛中。
西涼王妃夜玉兒已經哭暈過去五次,西涼王西門怒將她抱在懷里輕聲的說道:“有那么多人在找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再哭,放心好嗎?”
夜玉兒忽然像一只暴怒的母老虎,她瘋狂的捶打著西門怒吼道:“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去上京,都是你,去上京有什么好的?當一個悠閑小王爺哪里不好了?我西門家難道還養不起他?都是你!好男兒志在四方,我不要狗屁的志在四方,我只要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啊!”
夜玉兒劈頭蓋臉的向西門怒打來,西門怒默默的承受著夜玉兒的狂風暴雨,喉嚨蠕動了兩下,卻沒有說一個字。
“嗚嗚嗚嗚嗚……你還我兒子……”
夜玉兒似乎打累了,她呆呆的坐在床前,兩行淚水就這么止不住的流淌。
她仿佛看見西門映雪正在梅園里煮著青梅酒兒,她仿佛看見他正在池塘里撈著魚兒,她仿佛看見他穿著一身紅棉襖,正大呼小叫的帶著一幫下人在張貼著對聯,在掛著大紅的燈籠兒。
她似乎又看見那混小子在雪地里打著滾,在冰面上溜著冰,在祈水原上抓獐子和野雞。
他在朝陽中提筆畫畫,他在細雨中跑去西涼城只為吃一碗小面,他在黃昏時安靜的坐在十二層樓的樓頂看夕陽,他在夜晚躺在雨花臺上看星星。
西涼王府的每一處角落里都有他留下的影子,這些影子在夜玉兒朦朧的眼中卻愈發的清晰,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兒子就是我的命,如果兒子找不回來了,我就去找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他一個人走丟了,他一定會害怕,我要去陪著他。他是喜歡熱鬧的,他現在一定很寂寞。我要為他做一身大紅的衣服,他喜歡紅紅火火的,他還喜歡亮堂堂的,我要多帶一些夜明珠去,那里很黑,他不喜歡黑。我要去接他回來,如果他回不來,我也就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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