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名利,不為過,君子愛財也須取之有道!犯上作亂者,便是做上一千遍,一萬遍,百年之后又有誰會為你喝彩?提起馬孟起,都會搖搖頭道;嘿,一個小人罷了,此名留青史何益?徒增污罷了!”
“良匠鄭渾,打造盔甲武器無數,為我大漢保住了多少士兵之命,天下人盡知!”
“良將甘寧,訓練水師五年有余,援遼東,下江南,打得孫家湖澤之地聞風喪膽,天下人盡知異世小邪君全文閱讀!”
“又有良師田豐、沮授,為我大漢平添了多少人才,天下人盡知!”
“哪怕是走卒、販夫之輩,憑自己雙手,為我大漢繁榮貢獻力量,無人可否認他們的存在!”
“如把天下比作一幢巨屋,我方才所言之人俱在貢獻一己之力,為其添磚加瓦,只有你等,”張鋒話音轉高,“不僅不出力,還要鑿洞挖磚,破壞整個巨屋,試問天下何人會為你擊掌叫好?還不自知?”
馬超聽了,愣了半晌,方才放下長槍拱手道:“聽大將軍一番話,茅塞頓開,可惜為時晚矣,若有來世,馬某愿跟隨大將軍,執馬佩鞍。”
馬又將長槍起,“來吧!看看大將軍馬上功夫如何?”
大火過后的丞相府,只有前院還可以住人,只是如今,還能聞得到一股淡淡的木頭焦味。
外面已經為層層的士兵所把守,一只路過的蒼蠅都要檢查ip,ic,iq卡,戒備森嚴。而里面則是木匠、石匠、士兵,在清理燒毀的殘垣斷壁。
前院的小屋里,布置的沒有后院那么精致,不過還是可以住人。
曹彰在興奮得手舞足蹈,面前是曹葳、曹昂、蔡琰,不時拿起一把牛角戒尺,模仿是張鋒當時的情況,舞得呼呼作響。
“那馬超也是有些手段的,騎術也高明,那么長的一桿銀槍,”曹彰雙手比得開開的,“朝著姐夫‘唰’的一樣就刺過去了!”
沒有身臨其境的曹葳、蔡琰兩人是啊的一聲輕呼,不約而同的伸手捂了口,只有曹昂巍坐不動。
“我想要是我,這一槍又快又疾,是沒法躲過去了,可是姐夫的功夫……嘖嘖,真是不得了。”
“別賣關子了,快說,后面怎么樣了。”曹葳責怪的嘖道。
“姐夫就這么把方天畫戟一伸,整個戟身象條出水的蛟龍一樣,轉得象水車一樣嘩嘩的,只一下,絞住了馬超的槍頭。”
曹彰仿佛一個稱職的說書人,說到高。潮處時,就象當時的主角是自己而不是張鋒一樣,身體更是成為解說的工具,似乎那一刻張鋒戰馬時真的是戰神附體,威不可擋。
水車早就普及開來,特別是陳登轄下的徐州一帶,那里的水資源比北方兗、冀等多得多,水車更是多得象今天的洗浴中心,不足為奇了。
隨著曹彰抑揚頓挫的單口秀,葳兒和蔡琰不時的驚呼,接著又握緊小拳頭,緊張的仿佛那場驚心動魄的較量還在進行,并沒有分出勝負一樣,當聽到張鋒最終憑著一招“回馬戟”將馬超刺于馬下時,同時呼的長出了一口氣,****劇烈起伏,好象是激烈運動過一般。
這時曹葳才仿佛忘記了剛才自己是多么的失態,嗔怪道:“這瘋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盡做些叫人提心吊膽的事。堂堂一個大將軍,有千軍萬馬可以指揮,卻偏偏要親自上陣和一個不知哪里跑出來的蠻子打。真是的,要是有個閃失可怎么是好?”
嘴里這樣說,臉上卻一股子生怕別人看不出來的自傲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來夸獎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有本事宋時行全文閱讀。
蔡琰自然是清楚她的心理,捂嘴笑道:“男人么,不就是好個面子。別說瘋子打得過,就算他打不過,豁出命來也是要上的。否則堂堂一個大將軍的臉往哪擱?”
葳兒卻道:“那何進也是大將軍,怎么沒聽說過他拿著刀找人拼命?”
蔡琰笑得東倒西歪:“好妹妹,那何進只是一個殺豬的屠夫,如何能跟你家英雄無敵的男人相比?”
蔡琰按輩份的話,是曹葳的“媽”,可是張家和曹家的輩份問題一直是筆糊涂帳,怎么算也算不清楚。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言笑自若,頗有說書人天賦的曹彰也插不進女人的話題中去,只有曹昂一直沉默的坐著,眼睛不時朝內室瞟去。
張鋒和曹操進去很久了,還有賈詡,一直沒出來。
跟外室的談笑風生相比,內室里氣氛壓抑得很,老曹一臉的憋樣,剛才的威嚴和憤怒,全化成對不肖子的恨鐵不成鋼和痛心,灘在太師椅里不置一詞。
叛亂平定了,可是怎么處置曹丕?
馬超負傷,等候他的命運將是斬,只不過僅他一人而已,馬騰當時被誆騙出城,待被追回后才恍然大悟,回到許昌即向曹操負荊請罪,被責個“教子無方”的罪名,沒有安上“誅連九族”的帽子。
吳質則作為替罪羊和首犯,等待他的將是行刑前的那段比死更難受的煎熬。
可是曹操應該怎么對曹丕呢?
也一起殺了?
那畢竟是他曹某人的親生兒子,兩個人流著的可是相同的血。
原諒他?
怎么可能!
不說曹操現在極愛惜羽毛,就算他要為兒子掩罪,也得想想他畢竟想要自己和曹昂的命!
而且此例一出,難免將來又有某些人拿這事大做文章。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主要責任推到吳質身上,曹丕嘛,一個從犯而已……
不過這話自己說,就沒有意思了。
“知機,文和,為何不置一詞?”
曹操知道這種情況下,除了郭嘉就只有眼前這兩個人能說句符合自己心意的話來。
張鋒卻好象在發呆,半晌在賈詡的提醒下才驚悟過來:“這個……小婿覺得這里面,會不會有別的陰謀?”
別的陰謀?
曹操精神一振,適才委靡的樣子也一掃而空,雙眼放出炯炯的光芒:“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試想,不管子恒此次作亂成是不成,卻有人始終因此而受益……會不會,是別人的成分在里面?”
曹操不是笨蛋,賈詡也不是傻子,相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的說道:“劉協???”
誠然,就算曹丕叛亂失敗,也可嚴重打擊曹家士氣,不但所有的保皇派會看到一眼光亮,更讓天下人知道,看似鐵盤一塊,權限無邊的曹家內部也不是那么團結的;而一旦曹丕的叛亂成功……
那么恐怕早就報著幸災樂禍想法的劉協,會急急忙忙的下詔,令曹丕接替曹操的官爵,然后隔山觀虎斗,曹操一死,曹丕的叛亂又必然讓曹家內部開始互相爭斗,更何況曹丕的叛亂必然激起忠于曹操部下的誓死反抗一品江山。
那么劉協的受益將更大,也許曹氏勢力會一蹶不振。
“文和,宮中可有人與那逆子勾結?去查!”
賈詡不敢有違,應命去了。
曹操在張鋒也離開后靜靜的開始想,越來越覺得這事真的很有可能就象是張鋒說的那樣,不是那么簡單。
而因為防范的目標從而定在曹丕身上的原因,賈詡一查這才現很多不對的地方,而最有利的證據直指劉協身邊最后一個忠于他的侍人——穆順!這個伏后的老家仆。
“奈何天也相助曹賊!”劉協站在窗欞旁,手扶在鏤空的花紋框處,兩眼含著一股向往和貪婪的心情,從被窗欞刻畫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世界中尋找屬于自己的天地。
可惜,一塊也沒有。
穆順伏在他身上,額頭觸著地,一動不動,可是劉協卻沒有看他一眼。
因為心死了。
這么好的機會,曹操不僅沒死,而且幾乎連毛都沒動一根。
難道是天佑著曹賊,劉家振興徹底無望了嗎?
而一個敢于披心瀝膽的御醫也白白死了。
“大事不好了!大將軍帶人闖進來了!”一個小黃門撲的一聲撞開殿門,把兩個沉默中的人驚得都是一顫。
該來的,果然是跑不掉。
一陣整齊的步伐聲從外響起,鐵履踩著光滑的可以映出人臉的地板,出清脆的咔咔聲,而數十人踩著同樣的步伐頻率時,那是怎么樣的一種心靈震撼?
尤其是對這兩個心里有鬼的人來說。
帶著一臉的輕笑,張鋒人畜無害的大步跨進殿門來,身邊跟著禁軍統領夏候尚,以及夏候恩。
張鋒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劉協咽喉間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看如一只挺尸般伏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穆順,笑了笑向劉協行了個軍禮,一軍戎裝的金色盔甲,不用行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