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的廝殺和勾心斗角,最后的對手還是玲瓏,自己更是差點死在她的手里,再加上血魔晶石沒了,楊天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懶洋洋的躺在玄鐵打造的車輦內,任由兩頭四耳黑熊在小道上慢吞吞的拖行著。
每次受到傷害,或者身心疲憊,楊天總會給自己留點時間,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如蜉蝣般在隨意晃蕩,晃走心中兇戾,蕩走胸中的抑郁,讓心境慢慢沉靜下來。
耳朵微動,楊天有些無奈,偏頭瞥了一眼遠處的山林,依稀可見兩道模糊身影,騎著兩匹雄壯的火狼,帶著滾滾熱浪,疾馳而至,死死地盯著玄鐵車輦,兩眼放光。
兩個劫匪見楊天目光呆滯,半天沒有動靜,有些無語,心想,往常過路的武者,哪個見到自己不是倉皇逃竄或者驚恐警惕,哪有躺著裝死的,難道這家伙是個憨貨?
身材微胖的武者看不下去了,手持寒鐵長槍,喝罵道:“呔,給老子起來!”
楊天沒好氣道:“趁我不想殺人,趕緊滾!”
微胖武者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一槍刺出,猶如毒蟒一般,要向楊天的心口,狠辣至極。
長槍離心口三寸的地方停住,被一只青灰色的手掌握住,無法動彈分毫,緊接著,一聲咆哮,兩聲慘呼,廝殺轉眼間結束。
尸奴回到車輦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獠牙,猙獰可怖,楊天被血腥熏得不輕,翻了個白眼,揮手將其收入御靈圈中,抬腳在兩頭四耳黑熊的屁股上各踹一下腳,繼續趕路。
火云宗勾結萬尸宗的事情已經被證實,六宗弟子在各自長老的帶領下,已經在天乾國西南與萬尸宗的附庸實力展開廝殺,自己若想要從中分杯羹,就要在決戰之前,解決周家,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沒過多久,車輦再次停了下來,楊天望著攔路的老者以及他身旁略顯瘦小的蒼狼,星辰般的眸子,閃爍著精光。
楊天看不透對方,即便老者衣著樸素,須眉潔白,看著慈眉目善,笑起來更是和藹,但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老者微笑道:“可是天辰小友?”
楊天壓抑下心中本能殺機,默默點頭。
老者笑道:“老夫在混亂之城與小友擦肩而過,真是可惜,今日有緣相見,原本不愿叨擾,但覺得小友心有疑慮,心境浮動,若是不慎,深墜其中,就不妥了,若是不嫌老夫啰嗦,或許能為你開導一二。”
楊天恭敬一禮道:“原來是肖遙前輩,晚輩有禮了,早就聽師弟說起過前輩,今日相見,是晚輩的榮幸,若是不嫌棄車輦簡陋,還請前輩指教。”
肖遙點點頭,帶著蒼狼上了車輦,盤腿坐下,楊天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肖遙緩緩道:“小友內修煉體法訣,外立劍修之道,可一心二用,雙手用劍,并窺得大成劍勢,并趨于圓滿,天資之好,天賦之高,毅力之韌,實乃罕見。”
被肖遙一眼看透幾乎所有秘密的楊天內心震撼,臉色如常,笑道:“前輩無需先抑后揚,直說便是。”
肖遙笑了笑,道:“小友體內滿含嗜血殺意,其狂暴深邃的程度,為老夫平生僅見,既能于危難之中保命,也能令人沉淪其中,化為邪魔,如今被小友以大毅力壓制,雖可解一時之憂,卻無法根除,甚至在未來爆發時,毫無還手之力!”
“上古圣訓有曰:大道三千,成道千萬,修行修心,堵不如疏,不論道修,還是魔修,大體而言,皆是逆流而上,蓄謀證道,不過,倒行逆施在老夫這里,并非貶義,小友不要介懷,只是堵水成洪,弓緊易斷,何時疏通,才是其中關鍵,小友以為如何?”
楊天誠懇道:“不敢與前輩說謊,在我看來,無論堵與疏,都要順其心意,弓有松弛的道理,晚輩倒是也懂,不過,武者修行,若不能持之以恒,行行停停,朝令夕改,晚輩竊以為難成大道。”
肖遙沒有立刻反駁,而是琢磨了楊天執拗般的說法,氣態平和道:“老夫只會說道理,卻不擅長與人爭辯,聽說小友喜藏美酒,先讓我解解渴,等以后想周全了,再與小友說道。”
楊天笑了笑,心情大好,取出一壇百露釀,遞了過去。
肖遙接過酒壇,翻手取出兩個玉碗,將百露釀分別倒進兩個碗中,奇異的是,巴掌大小的兩個玉碗,倒進一整壇美酒后,只蓋住了碗底!
楊天目光有些呆滯,看著一人一狼,各自端著玉碗碰杯,豪飲而盡,而那匹蒼狼放下玉碗后,還鄙視般的翻了白眼,仿佛在嘲笑他的小氣,更是讓他驚異不已。
不愧是能讓林傲折服前輩,連養個野獸都能通靈!
楊天神情更加恭敬,不再爭鋒相對,誠心請教道:“請問前輩,如果我愿小疏積水,又該如何?”
肖遙抬頭道:“與女子合歡即可,小友體內淤積的煞氣、殺氣、抑郁、甚至嗜血的念頭,是過于剛猛所致,其實,在小友自我壓制和疏導的過程中,心境已然臻于圓滿境,之所以欠缺一絲,并非小友心智不堅或者本性使然,而是少了陰陽互濟。”
楊天嘴角抽搐了幾下。
肖遙見此,爽朗笑道:“小友切莫以為老夫是個老不羞甚至老淫賊,男女歡好,是世人常情,老夫雖然歷經滄桑,早已割舍了****,卻也不將其視作洪水猛獸,何況年輕時候,也總是常常有思慕少艾之心,還為此吃了不少苦頭。”
說到這里,肖遙收斂了笑意,正色道:“小友以心中嗜血氣息磨礪心境,本是好事,即便順心殺戮,又有何妨?大道萬千,亦有殺戮證道,只不過,你心中的夾雜了戾氣怨氣,駁雜雄厚卻不精純,需知誤入歧途,每走一步,每用力一分,看似勞苦遠行,實則走火入魔,小友日后行事,不妨多思量思量。”
楊天若有所悟,眼神柔和,笑道:“前輩不愧是師弟崇敬的得道高人,只言片語,便把修行修心說得透徹,比起那些不知所云的玄奧圣訓,要順耳太多。”
肖遙擺擺手道:“小友謬贊了,些許道理,怎么敢和圣賢比較,都是游離四方,看凡人忙碌,武者廝殺,自己慢慢琢磨出來的。”
楊天站起身,恭敬作揖行禮,沉聲道:“晚輩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此生修行,當三省己身,不忘今日教誨。”
肖遙和蒼狼對視一眼,捋了捋它的毛發,笑道:“小友客氣了。”
楊天坐下后,問道:“前輩游離四方,若有閑暇,可否在天辰谷逗留片刻?”
肖遙搖搖頭,笑道:“日后有緣,自會再見,小友若是不急著趕路,可向南而行三千里,有一座山村,稍作停留,興許又是一善緣。”
楊天拱手行禮道:“既然如此,與前輩就此別過。”
肖遙含笑道:“老夫臨別贈言,九龍棺槨行五洲,命移紫星落家中,小友心中牽掛之人尚在世間,自有歸來之日。”
楊天愣了愣,望著一人一狼遠去,直至身形消失在視野。
長呼口氣,照著肖遙的吩咐,楊天盤坐在傀儡巨鷹背上,騰空而起,化為一道流光,向疾馳而去。
如今,無牽無掛了。
半個時辰后,兩座山的交口處,一個炊煙裊裊的山村出現在眼前,村內青壯忙碌,孩童嬉戲,老人含笑交談,一副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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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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