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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血染的山河誰言勝負


更新時間:2015年11月02日  作者:紅色可樂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紅色可樂 | 明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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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梁紅玉果然是一個高瞻遠矚的人。

她分兵進攻河南和湖南的策略不僅僅吸引了朝廷的注意力,分擔了襄陽城所遭受到的沉重的壓力。

更是進一步將反軍的勢力進一步擴展到朝廷的腹地,而不是貧窮的北方,用扁鵲的話可以說是病入骨髓了,難醫矣。

她的策略越發的成功,楊猛兄弟負責進攻湖南,明朝的衛所制度早就崩潰了,北方或許還有不少精銳的邊軍,但是南方的軍隊早就徹底的崩潰了。

所以當楊猛兄弟進入湖南一帶的時候,受到的阻擊非常小,有的時候官軍遇到他們反而要繞路走。

本來楊猛兄弟手下部隊不足三萬,但是隨著他一路順風順水,人手也高歌猛漲到了十來萬的境地,所到之處燒殺搶劫,讓楊猛兄弟聲威大震。

朝廷的官員和富戶全都聞風而走,不然多半會被楊猛兄弟摘了腦袋,奪了家產,一時間大明各地風聲鶴唳,大明的江山仿佛又了不保的趨勢。

時至今日,楊猛兄弟才發現梁紅玉是一個多么厲害的女人,有了明確指導的造反,又是多么的順暢。

如今有了梁紅玉的指揮,自己與官府的對抗比起以前的小摸小偷來說不知道要強多少,大家也終于知道了改朝換代并非不是可能。

唯獨可惜的是,畢竟是農民階級。

獲取了一些收獲之后,心中自私自大的成分開始占據了上風。在湖南混的如此順風順水,楊猛兄弟也覺得他們是天下的豪杰了。

讓他們在一個女人下做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委屈。

因為女人現在過得并不好,如今她身陷包圍,想逃出升天是多么困難,而自己在湖南的威勢卻沒有人敢對抗,自己還有必要聽從她的指揮嗎?

湖南長沙城頭。

揚字大旗獵獵作響。

旗幟做的非常精致,上面繡了金邊,顯然楊猛兄弟如今日子過得好了,心里的念頭也就多了。

梁紅玉的信使身上布滿箭簇。

鮮血順著鎧甲染紅了戰馬的馬鬃。

得知求見的時候,楊猛兄弟正在長沙知府的衙門大堂里開慶功宴。

大堂被布置的不成樣子,哪里有一點官家氣派,反而更像是山寨的聚義廳。

四五個穿戴零落綢帶的少女載歌載舞。

楊猛躺在羊毛毯上酣暢痛飲,酒水灑在了他密密麻麻的胸毛上。

知府大人那明鏡高懸被劈柴,給楊猛兄弟暖酒用了。

兄弟二人一人簇擁著兩個婦人,婦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嗎,聽了使者介紹的情形,楊猛兄弟也不避諱使者,將大汗淋漓的女人仍在一邊。

“西北鎮國王李棟兵圍襄陽,咱們該怎么辦?”

楊猛對旁邊的軍師打扮的讀書人問道。

那讀書人留了三綹胡須,撫摸著淡淡的說道:“關中舊地,養百戰精兵,如今鎮國王擁兵五十萬,并不是我們這些剛剛起事的范軍可以抗衡的。此時出兵,無異于以卵擊石。”

楊猛聽了軍師的話,猛吸了兩口氣,并沒有說話,

那軍師看了楊猛的表情,繼續說道:“如今我們也算是兵強馬壯,天下的豪杰也有咱們的一支,就算是闖王見了您,也要稱一聲兄弟,如今您把梁紅玉就出來,以后咱們這支義軍是誰說了算?仍然由一個女人發號施令嗎?牝雞司晨豈不是讓天下豪杰恥笑?我們與秦軍對抗,給自己造成如此大的損失,去救一個讓天下豪杰恥笑我們的女人,實在是太不值了。”

楊猛瞪了一眼,說道:“道理在這,但是你能不能不拽詞,什么牝雞司晨,聽得老子迷迷糊糊的。”

那軍師倒是挺和氣的,笑著說道:“您早晚得熟悉這些東西,將來您可是要進北京做皇帝的,到時候滿朝文武都是要聽您的,到時候他們多少都會與卑職一般言語的。”

聽了軍師的話,楊猛心里挺開心說道:“你的意思就是,梁紅玉被圍襄陽,咱們不用搭理?”

軍師說道:“這種事情,我們為何要去理會?您手下的壯士只不過是玩弄了一個女人,就被她當著那么多人斬了腦袋,她梁紅玉要立威咱不管,但是不該沖著您來,到了如今哪路豪杰不笑話您,連手底下的兄弟都護不住,您難道還想這種事情繼續發生嗎?”

楊猛的弟弟一直在飲酒,沒有說什么,這個時候突然抬起頭來,問了一句:“你們讀書人的彎彎繞我不懂,但是我混過江湖,凡是要講究個道義,當年梁紅玉對我們兄弟不薄,我們才能在湖南混的如此順暢,如果見死不救,這道義何在?天下豪杰會不會恥笑我兄弟二人。”

“二大王,您要明白,如今咱們已經是義軍?您考慮事情不能僅僅考慮您自己了,您還要考慮您身邊十萬兄弟的身死,我知道您是一個仁義之人,但是咱們不能因為您一個人的仁義,而放棄了十萬兄弟的性命啊。最近我一直觀看益州方向,只見那里有七彩祥云,一條紫龍從咱們的軍營方向飛刀祥云上去,快如驚鴻,這是上天給我們的征兆,咱們應該去益州,如此大王在荊州稱帝也未嘗不可。”

一想到有稱帝的可能,楊猛頓時將梁紅玉的事情放到了一邊。

他將手放到被自己推到一邊女人的身上,舔著嘴唇說道:“如果老子披上了龍袍,這天下的女人還不任老子騎?騎女人可比騎馬舒坦多了。”

襄陽。

李棟終于再次發動了。

戰場上不能容情,彼此身系數十萬條性命,他絕不能因為梁紅玉一個女人而猶豫。

確定梁紅玉仍在襄陽城中后,李棟擂鼓聚將,大軍四更造飯,五更天亮時已在襄陽城外整齊列陣。

數百門佛朗機炮散發著幽冷的寒光,炮口仰指襄陽城墻,無數云車云梯攻城弩火箭猛火油嚴陣以待,隨著李棟一聲令下,數百門佛朗機炮炮口同時噴出熾焰,一顆顆實心鐵彈無情擊打在襄陽城墻上,城頭無數磚石碎屑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冷兵器與熱兵器的較量,注定了冷兵器的遜色,城頭的反軍將士不論如何悲憤大罵,弓弦將手指劃得鮮血淋漓,再強的強弓拉滿仍無法將箭射到秦軍大軍前陣。而他們要面對的,卻是鋪天蓋地的鐵彈,巨石和****而出狠狠釘在城墻上的攻城弩。

“王爺,這些反賊果然一無是處,跟我們的火炮比起來,他們有什么?”鮑超興奮的在陣前不停的大叫,“只要我們在草原要塞布置上千門火炮,這韃子的后患就永遠解決了。”

看著城頭的反軍狼奔豕突嘶吼咆哮,李棟說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覺。口中淡淡道:“僅有火炮還不夠,韃子擅長騎兵,火炮填裝太慢,平原作戰韃子的沖鋒速度僅只能容我軍兩輪炮擊,對韃子無法形成太大的殺傷力,如果要想真的打敗韃子,還得看仁政,只有讓百姓富裕了,國家強大了,外敵才不能入侵我們。”

頓了頓,李棟眼睛一瞇。伸手遙指襄陽城墻上著彈點較多。已然凹下去很深的某一處道:“傳令炮手。瞄準那個點集中炮火狠揍,本王想看看,六丈厚的城墻用多少炮可以轟開它。”

“是!”

襄陽城頭。一發炮彈與梁紅玉擦身而過,梁紅玉身后的一名侍衛卻不幸被鐵彈擊中肚皮。哼都沒哼一聲肢體便被轟得四分五裂,鮮血和發熱的內臟濺了梁紅玉一身。

梁紅玉眼神清冷,面無表情,狠狠推開欲拉她遠避的侍衛,大聲道:“本帥就站在這里,哪兒也不去!”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冷酷,然而身邊卻少了一個如影隨形保護她的人。

任天行的死令她放肆大哭了一場,直到哭干了眼淚,梁紅玉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她仿佛沒有任何變化,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在她面前死去似乎也只激起了一絲漣漪,隨即又平靜無波,然而誰也不曾察覺到,她眼中的凄苦之色愈濃。

她愛的男人此刻正揮兵攻城,打算要她的命,愛她的男人在萬馬軍中盡完自己最后一點心力,在她面前痛苦死去,可笑的是,她哀悼過愛她的男人,站起身回顧,卻發現自己心里滿滿裝著的,仍是城外那個指揮大軍攻城的男人……

人生啊,到底怎么了?老天似乎在開一個非常惡意的玩笑,逼著她陷入一個又一個痛不欲生的怪圈。

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談何掌控天下?

梁紅玉只覺得自己的腳下在搖晃,炮火依然猛烈,但漫天傾泄的炮火卻仿佛只針對自己腳下這一段城墻,連頭都不用伸出去查看,梁紅玉的俏臉已然變色。

“不好,明廷集中炮火欲轟塌下面的城墻!快,城下再調兩千人上來,民夫準備沙袋堵口子!”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巨響,城頭一陣山崩地裂般的搖晃,梁紅玉前方不足十丈的城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垮塌。

城頭所有反軍短暫寂靜了片刻,每個人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竟然生生用火炮轟開了六丈厚的城墻,秦軍的火器竟厲害到這般地步了?

襄陽,何來勝算?

“堵上缺口!”梁紅玉厲喝,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民夫和反軍將士忙不迭前赴后繼朝垮塌的缺口填堵沙袋時,城外秦軍大軍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秦軍!萬勝!”

“秦軍!天下無敵!”

許久沒用的口號,被將士們呼喊出來,十幾萬將士齊聲呼喊,威勢浩蕩,天空的烏云都因此而散去。

李棟遙望城頭那抹柔弱而絕望的身影,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張大狗……”

“在。”

“擂鼓,攻城!”

“是。”

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里,秦軍將士們扛著云梯,手里揚著鋼刀,如潮水般向那道缺口涌去。

李棟帳下,第一騎兵大將曹變蛟。

手持一把亮銀槍,揮舞的虎虎生威。城頭如飛蝗一般的冷箭全都被他輕易撥開。冬天的護城河已經結了堅冰。

曹變蛟的戰馬跳入護城河,旋即一躍而起。很快便過了護城河。

城墻缺口處的數千反軍將士義無反顧的殺了出來。

曹變蛟毫無懼色,手中的亮銀槍左挑右刺,勇不可擋。

固若金湯的襄陽城被火炮的蠻力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守城的優勢已漸漸消失殆盡,朝廷和反軍將士不可避免地直接沖突上了,反軍畢竟只是反軍,他們的組成皆是一些失地的流民,囚犯和響馬,人員組成繁雜且沒受過良好的訓練,火炮轟開的那道缺口,似乎同時也轟開了他們內心僅存的那一絲堅持。

無數反軍堵住缺口抵抗秦軍將士時,也有無數反軍見勢不妙扔下了兵器,或像普通百姓一樣抱頭蹲在城中帳篷里,或索性向南城門跑去。李棟圍城時仍是千百年傳下來的圍三闕一的老法子,放開南城門的口子就是為了給城內反軍留一線生機,不使他們豁命相搏,所有膽小怯戰的反軍紛紛逃向那一扇唯一能帶給他們生路的城門,城墻這邊的壓力頓時減少許多。

反軍的抵抗越來越弱,甚至在缺口處一度被秦軍將士沖破缺口,又被反軍將士用頭撞用牙咬,將他們逼了回去。沙袋一袋又一袋被城中百姓從城頭扔進缺口,一個個面色凝重或惶急的百姓扛著沙袋沒命地往缺口里填,試圖將這個火炮轟塌的城墻缺口堵上,似乎只有堵上了,他們才能獲得生機。

一名年約七八歲的小姑娘赫然也在死命拖著一袋比他重好幾倍的沙袋,他全身只穿著單薄的粗布衣裳,赤著雙腳,衣裳襤褸如同叫花子,臂腿也瘦得像冬天里的蘆葦桿,弱小的身軀顯然拖不動沙袋,而他卻仍像一只搬山的螞蟻,拼盡一切力氣將沙袋往缺口里拖。

小姑娘狠狠摔在地上,額頭被摔出一道血痕,小姑娘不呼痛,猶不放棄地拖了拖沙袋,沙袋仍然紋絲不動。

小姑娘終于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爹,爹……官兵要來殺我了,我好怕,你們在哪兒啊?”

搬著沙袋填缺口的大人們匆忙走過他身邊,投給小孩悲憫的一瞥,顯然小孩其實早已是孤兒了,他的父母或許很早以前便死在襄陽官府的苛政下。

心情像鉛塊一樣沉重的李棟靜靜站在城墻缺口不遠處,看著城頭上絡繹不絕不顧生死搬扛著沙袋的百姓,李棟的心愈發沉重,他甚至感到一種深深的發自骨子里的顫栗。

這……就是民心嗎?

梁紅玉,你和我到底誰贏了這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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