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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第三百六十八
李棟喜歡在戰馬上奔馳的感覺，因為這事這個時代唯一能找到的類似于飆車的活動了。 新比奇中文网xinbiqi
奔馳的戰馬，瘋狂的在大地上躍起，感受著耳邊的風，頓時感覺生命都悵然了很多。
士兵還不是很熟練，很多人在這些日子的奔襲中，早就將大跨給磨得紫青，甚至鮮血淋淋了，但是他們沒有一句怨言。
在他們看來，能成為騎兵，是一件多么榮耀的事情，他們憑什么抱怨。
等到李棟停止了戰馬的時候，整個馬隊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所有人勒住了戰馬，與李棟一般翻身下馬。
大多數人都會按照要求下馬休息的，夜不收負責勘察地形，參謀們負責制作作戰計劃，不論什么時候，陜西的軍營都會各司其職。
李棟不同于其他人的疲憊，他是感覺不到任何累的，踏雪在奔馳中，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多余的駕馭，
李棟只是習慣性的去問一下士兵們的身體狀況，了解一下軍情，然后便放心了。
牛二山距離李棟的大營和孫元化的大營正好有半天的路程，奔襲了半天，士兵們身體透支的都很厲害，尤其是炊事班的胖子們，更是苦不堪言。
考慮到即將進行的戰斗，所有人是不允許生活的，這樣會驚嚇到即將進入埋伏圈的叛徒。李棟用刀子割了一塊從芝罘買來的灌腸。
灌腸黑黝黝的，看起來像是一塊營養不良的茄子，但是聞起來香香的。
將灌腸切成一塊塊的，夾在今天剛剛出鍋的大餅里，然后就著壺里的水，就可以吃了。
“沒想到你們漢人也有那么艱苦的時候。”看著在那里大快朵頤的李棟，隱匿在李棟軍中的大玉兒終于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你竟然不是啞巴，你竟然會說話啊。”李棟知道草原的女子沒有什么不能吃的，也給他割了一塊灌腸，遞過去一大塊餅子。
大玉兒對于自從從被俘虜之后的待遇很是滿意，但是她不知道為什么李棟從來沒有碰過自己，甚至自己見他的機會也不是很多。
而自己唯一的用處，似乎就是洗衣服，跟著那群女醫官一樣，照顧傷員，還有自己的騎術似乎比那些女醫官要好一些。
“我自然不是啞巴，只是你把人家抓起來那么久，去連見人家都不見人家，是什么意思。”大玉兒頗為抱怨的說道。
后金最大的仇人便是陜西了，陜西八旗旗主的妻妾，現在大多都歸陜西的兵將所有，開始還有幾個仗著身份高貴不從的，但是吃幾鞭子，挨餓幾頓，什么都忘了。
而且陜西的生活比起后金又好很多，很多女人很短便樂不思蜀起來，大玉兒算不上樂不思蜀，但是他起碼已經不看好了后金了。
又得到了黃臺吉血洗了科爾沁草原的消息，大玉兒對于黃臺吉怨恨早就超過了一切。
“不是不見你，而是我很忙。當然你最好別期盼我找你，因為我找你多半沒什么好事，比如說用你的身體勞軍。”
“你敢，你以為科爾沁草原是好欺負的嗎？”大玉兒放下手里的飯，憤怒的看著李棟。
李棟指了指瞪著大眼睛看著大玉兒的鮑超，又指了指手里把玩著刀子的鐵牛笑著說道：“在我的軍營中，如果我李棟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阻攔，還有不要跟我提科爾沁部落，他已經不存在了。”
聽了李棟的話，大玉兒的臉色變了好幾次，她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資格與李棟對抗，甚至沒有資格說一句不滿的話。
當年自己的風光建立在強大的科爾沁草原上，如今科爾沁草原不在了，自己還有什么資格爭取什么呢？
這一路而來，她可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一萬余騎，所指之處看不到邊際，就算是黃臺吉都組織不出來一萬能做到騎射的士兵，李棟做到了。
高傲只會害了自己，害了殘存的科爾沁部落，既然自己留在李棟這里，那么就要學會順從，思忖了一下，學著漢人姑娘的樣子，臉頰露著羞紅的神色，眼睛眨著看著，斂裙行禮說道：“侯爺，您教訓的是，如果您想更加深入教訓一下也是可以的。”
對于草原女子的奔放，李棟早就見識過了，根本懶得多去看大玉兒一眼，而是低著頭繼續大口大口吃大餅，李巖還給李棟拿來一根大蔥。
跟李棟說這是山東的特產，大餅卷大蔥，據說非常好吃，李棟吃了一口，只感覺眼淚拼命的往外流，但是就是沒有感覺到哪里好吃了。
李巖自然是沒有李棟這份淡定的，早早的換了服裝，躲在山丘之上遠遠的眺望，看著崎嶇的山路，在看看荒蕪的梯田，李巖小聲念叨著說道：“大災年啊，大災年，您什么時候走，大明已經讓您禍害的夠辛苦了。”
蒼天哪里聽得見李巖說什么，只是辛辣的風撲面而來，惹得不少士兵解開鎧甲，一邊吃飯，一邊扇著風讓自己涼快一些。
丘陵上到處都是野草，倒是適合士兵隱藏，但是地面的裂紋，枯死的禾苗，給人一種煉獄的感覺。
牛二山的遠處，是正在奔馳的李九成大軍，都是步兵，行進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隊伍很嚴整。
士兵們穿著整齊的鎧甲，戰車押運著火炮，很多士兵都有火銃，證明了孫元化對于戰爭的視角還是很敏感的，起碼他知道火器的重要性。
大玉兒好奇的看著這些陜西的騎兵，他們將一具具帶有面罩的頭盔罩在頭上，將官們為了方便指揮戰斗，是不允許帶軍盔的，他們會將一條條潔白的紗布系在自己的口鼻之上。
這樣既能保證敵人的鮮血不會濺入口鼻之中，而且又因為顯眼可以指揮戰斗。
李棟手里持著一桿長槍，在隊伍的最前方，這一點黃臺吉比不了李棟，黃臺吉的身體早就肥胖不堪，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他早就不具備了上戰場上廝殺的本事了。
“看到那些叛徒沒有，他們在我面前，連塵土都算不上。”李棟笑著說道。
“嗚嗚嗚。”號角聲響起。
“突擊，突進。”
戰爭開始了，大玉兒很好奇這支被稱贊為大明第一軍的李家軍到底是什么樣的，她爬山了牛二山，哪里有一支火炮隊在駐防，還有一隊拿著火銃的夜不收。
他們的火器都是有戰馬帶來的，他們有兩匹馬，一匹載人，一匹在火炮，雖然都是小炮，但是威力卻不容小覷。
大山下面，看到了一支利箭一般的騎兵隊伍瘋狂的向前突進，在山丘上看到的人，每一個都如同螞蟻般大小。
但是這支螞蟻大小的隊伍，穿著銀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嗚嗚嗚嗚。”
是遭遇戰，李九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慌亂，號角響起，隊伍開始集結成為方陣，長槍手在外圍，火銃手和弓箭手在陣中。
李棟手里的長槍是銀色的，像傳說中的趙子龍一般，但是他卻比趙子龍更加拉風，因為他胯下的乃是當世第一名馬，踏雪無痕。
戰馬躍起，帶著無窮的壓力，李棟的手里的長槍的瓔珞難以掩蓋鋒利槍頭帶來的殺意。
李九成斥候的頭顱已經飛了起來，李棟的槍頭甚至沒有染上血。
槍果然是兵中之王，這東西殺人太方便了。
戰鼓咚咚響起，一輛輛戰車即將被推出來，大旗不停的變化，按照漢人的說法，他們這是在排兵布陣。
太陽在天空中如此的耀眼，當槍頭劃破喉嚨的那一刻，手指粗的血柱肆意噴灑，染紅了李棟的鎧甲。
“殺。”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在敵人還沒有集結成功，便已經刺穿了敵人的隊伍。
“你們家侯爺打仗一貫如此勇猛嗎？”看著戰場激烈的廝殺，大玉兒感覺胸口有些翻涌，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對著身邊的陜西士兵問道。
“這算什么，更殘酷的戰斗還在后面。”炮兵隊長有些感慨的說道。
大玉兒再次看向戰場，這個時候大玉兒才發現李棟的尖銳的騎兵陣型，突然像是爆炸的煙花一般，分成了三股隊伍。
分別由兩個高大威猛的騎手帶領，向李九成的兩翼殺了過去，李九成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威力。
“我秦軍。”
“威武。”
“威武。”
騎兵在戰馬上不停的嘶吼著，整個戰場上都彌漫著騎兵的嘶吼聲，甚至要蓋過了戰馬奔騰的聲音。
陜西的騎兵早就準備完畢了，加速度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騎兵就像是沖出去的炮彈一般，誰都不可能阻擋他了。
終于隊伍之間碰撞在一起，像是海浪碰撞在沙灘上一般，翻滾起唯美的血花，大玉兒里的太原，他只記得那白花花的鎧甲，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大玉兒緊張的握著手，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對漢人的那個什么侯爵而擔憂。
無數個紅白相間的鎧甲在戰場奔馳，李棟手下的大將鮑超早就離開了李棟身邊，像是殘暴的龍卷風，將周圍一切反抗的人，全部卷殺。
“那是什么？”大玉兒吃驚的握著衣角，緊張的看著戰場上的變化，她看見了李棟的騎兵部隊第一次進攻明顯失敗了。
一排排戰馬被長槍刺穿，士兵們從戰馬上飛了起來，鞍轡與士兵一起落入敵人的軍陣之中，被狂暴的刀盾手剁成了碎片。
“是諸葛神弩，是侯爺的夫人根據先輩遺留的描述做出來的諸葛神弩，這東西太過于昂貴了，很難做到列裝，但是騎兵卻是人手一個的。”
炮兵隊長搖頭晃腦的說道。
大玉兒看著那些騎兵舉起手，頓時天空像是經歷了一場暴雨一般，到處都是飛翔的蜻蜓。
那些長槍手瞬間被射殺無數，混亂的長槍手不停的后退，刀盾手迅速上前，阻擋弩箭的射擊。
前面的騎兵無法突破敵人的防線，弩箭被敵人阻擋了，在大玉兒看來這一次進攻完全失敗了。
就在大玉兒在思索，李棟回來時候失落的表情的時候，李棟再次用自己的行動，讓大玉兒意識到了自己到底多么無知。
“鮑超給老子殺進去。”
戰場上李棟大呼一聲，像是爆炸的雷鳴一般。
“魚鱗衛隨我殺。”
仗打到現在，李九成似乎已經意識到勝利就在自己這邊了，他開始吩咐軍陣慢慢向前一步，壓縮騎兵的空間。
但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對面這支騎兵竟然絲毫不會后退，他們在軍陣周圍不停的周旋，手里的弩機不停的拋射著箭簇。
騎兵擁有戰馬，穿著輕甲，體力消耗比起步兵來說，要好很多，所以只要堅持半個時辰，鮑超就有信心沖破他們的防線。
陜西的大軍沒有絲毫撤退的跡象，而是隨著戰鼓不停的前進，而李九成的部隊再次舉起了盾牌。
就在這個時候，大玉兒終于知道隱藏在牛二山的火炮到底是為了什么，這些虎蹲炮排成一條線，當盾牌形成軍陣進行防御的時候，他們絕對想不到山上會有火炮。
陜西早就預料到騎兵可能會無法突破李九成的精銳部隊，所以他們早早的將火炮布置在山頭，就是在尋找這個機會。
騎兵在突進的時候，他們也絲毫不在意，一直到了僵持不下的時候，就在李九成認識到自己有勝利可能的時候，就在他們的隊伍緩緩前進的時候，突然天空中一陣陣巨響。
火炮的進攻開始了。
陜西的火炮手很明顯是都是精銳，那些手里拿著本子和尺子的軍官嘴里不停地說著一些數字。
每一次說完數字，士兵們都會調整炮口，下一次射擊，反而會更加精準。
舉著盾牌的士兵瞬間遭到了巨大的打擊，盾牌最多鑲著一層鐵皮，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大玉兒緊張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剛才的火炮的齊射，威力太過于觸目驚心了。雙手緊緊的壓迫者胸口，讓正在警戒的夜不收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號角聲再次響起，李棟的騎兵再次向前，弩箭不停的射擊，隊伍不停的游走，李九成的防線瞬間搖搖欲墜。
“殺。”
鮑超一馬當先，沖破了李九成的防線。
敗了，敗得那么快，敗得那么徹底。
李九成甚至沒辦法突圍，便被鮑超攔住了。
在無數士兵的保護下，鮑超來到了李九成面前。
“是你？”李九成明顯認識眼前的鮑超，當年就是他幫著袁崇煥提著尚方寶劍斬殺了的毛文龍。
“李大人想不到吧。”
鮑超笑著說道。
“都是遼東一脈，不至于痛下殺手，放我走，將來這個恩情我一定會還回來的。”李九成表情有些苦澀。
“都是遼東一脈沒有錯，但是你為什么要從賊呢？從了賊還想走嗎？”鮑超眼眉一挑，鄙視的看著李九成。
這個時候李九成才看見軍隊上方飄著的李字大旗。
李九成苦笑著說道：“誰又想做賊，不做賊又有什么辦法。你管我們軍糧吃嗎？官府跟百姓納糧，餓死百姓，說給軍隊發餉，回頭又跟我們說，百姓沒糧食吃，收不上糧食，餓死我們。合著我們當兵的和百姓活該餓死，這樣的朝廷我保他做什么，不如從了韃子，起碼有口飯吃，將來大汗做了皇庭，我們也封侯拜相。”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李將軍真的越活越年輕了。”李棟騎著戰馬從后面趕了過來。
看到李棟來了，李九成表情很是釋然，沒有一點出乎意料。
“我早就該料到耿忠明和孔有德他們幾個不應該是你的對手，但是我還是敗了。不過我不服。”
李九成突然大聲說道。
“你憑什么不服。”
李棟問道。
“你用的是騎兵，而我都是步兵，我怎么可能贏得了你，你如果是男人，就跟我方方正正的打一場。”
李九成當著千軍萬馬對李棟說道。
李棟卻搖搖頭說道：“多大點事。”
“好，我早就想跟侯爺真刀實槍的打一場，來來來，我這家丁還能一用。”李九成高興的說道。
“事情不大，但是我也不能答應你，你自殺吧，我保你手下人一命。”李棟淡然的說道。
“你。”李九成提著寶劍，眼里都是怒火，殺氣騰騰的說道。
“等我動手嗎？”李棟再次問道。
“好。李棟算你狠，你記住你今日事怎么對我的，你早晚是要遭報應的，你要是男人就把我眼睛摳下來，帶著身上，讓我好好看著你怎么死。”
李九成惡狠狠的看著李棟，他從來沒有這么惡毒過，也從來也沒有那么無力過。
“我答應你。”
李棟點點頭說道。
“噗嗤。”鮮血橫流，李九成自刎而死。
“鮑超，把他眼睛挖下來。”李棟說道。
“侯爺，您真要帶在身上，那玩意多不吉利啊。”鮑超帶著滿身殺氣，也不用到，直接用手把李九成的眼泡挖下來。
鮮血順著手啪嗒啪嗒的往下流，一臉厭惡的神色。
“不是，我是讓你挖下來，然后踩碎了，敢詛咒我不得好死，我讓他死了也不得安寧，傳我命令，這些人都是李九成他們手下的精銳，大多數都叛國了，都殺了吧。”
“侯爺，他們已經降了，殺俘不祥。”鮑超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要與多爾袞決戰，哪里有糧食管他們死活，都殺了就是了，哪里那么多廢話。”李棟用眼角掃了鮑超一眼，冷冰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