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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聲谷當下準備東西,并通知范郎中,讓范郎中上山。第二天正是準備為俞岱巖醫治。
第二日,吃過早飯,俞蓮舟,張松溪,張翠山,殷梨亭。四個人正準備出門,忽然又人傳報,說少林有人求見。
幾人相對一眼,立即感覺其中的不同尋常。這里正要去找少林的麻煩,那邊少林寺立即就找上門來了,要說沒有關系,誰都不會相信。
張松溪心中一動,隱隱有所猜測。但也說不準。
宋遠橋雖然對少林寺的來意有所懷疑,但是來者是客。宋遠橋道:“有請。”
宋遠橋站在紫霄宮外迎接,將來人迎進大殿。
幾個少林僧人進了大殿,先向宋遠橋說道:“貧僧圓業,拜見宋大俠。”
宋遠橋道:“不知道各位高僧遠道而來,有何貴干啊?”
圓業說道:“貧僧來此是為臨安龍門鏢局滅門一案而來。”
宋遠橋聽到龍門鏢局四個字眼睛不由的閃過一道詫異的目光,向師兄弟幾個看去。紫霄宮這時除了莫聲谷與俞岱巖,張三豐之外,武當山其他高手都在,宋遠橋的眼睛格外多看了張松溪一眼,因為張松溪是武當數人之中,最足智多謀的人。
師兄弟幾個默契之極,宋遠橋一個眼神,張松溪立即明白是怎么一會事情,他知道輕輕的搖搖頭。
宋遠橋立即明白了,意思是讓宋遠橋靜觀其變,聽少林的人怎么說。宋遠橋喝了一口茶,并不開口。
圓業值得繼續說道:“少林俗家弟子都大錦全家都被殺了。自己也身負重傷,僥幸從兇手手里逃了一命。兇手實在兇惡之極,我少林弟子也有兩名被殺。都大錦認為他的仇家與武當山大有淵源,貧僧此來,就是為枉死之人討一個說法。”
“都大錦,敢來見我嗎?”
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有兩個外門弟子推著兩個輪椅而來,正是俞岱巖與莫聲谷。開口說話的人正是俞岱巖。俞岱巖剛剛說完,眼睛一瞇道:“都大錦,你也來了。”俞岱巖雖然對都大錦很是不滿意,但是剛剛聽都大錦一家老小被殺,也不愿揭人傷疤。沒有多少話。
站在圓業身后的都大錦,卻已經怒發沖冠了,說道:“武當也太歹毒了,你們出了意外,怎么算到我的身上。”
莫聲谷說道:“受人錢財。為人消災。你的事情本來就沒有辦妥,你自己說說你將三師兄交給了誰,現在武當七俠都在,絕不會有人不認的。”
都大錦本來以為自己的滅門慘案許不是武當所謂,但是還武當脫不了關系,本來就是鼓著一股上山拼命的心態上了武當山。誰知道來到山上之后,武當山諸人與那日在武當山下看到全然不對,一時間如墜五里霧之中。都大錦心中反而解了疑惑,本來他想這一場差事辦得妥妥當當,怎么會有人突然翻臉去滅自己一門,一看俞岱巖這個樣子更是肯定了。道:“好,好,好。武當山好一個名門正派。我做事有了差錯,找我本人便是,禍不及妻兒,武當山做事不嫌太狠毒了。”
殷梨亭快言道:“少在血口噴人,我武當山斷沒有草芥人命之輩。這幾日我等兄弟都沒有去過江南,何談殺人全家。好,趁著少林寺的人也在,我也有問一句。我俞三哥被人用大力金剛指捏碎四肢,少林寺有什么說法嗎?”
圓業立即說道:“斷斷不可能,少林寺幾個精研大力金剛指的師叔師伯,都在山上,沒有下山行走。再者天下千千萬萬,萬不能說是大力金剛指,就是大力金剛指。”
圓業其實知道武當派的不會信口雌黃,有龍門鏢局滅門一案在心中壓著,斷沒有先認下自己理虧的。
都大錦聽到大力金剛指幾個字,下意識的抓住了衣角。
莫聲谷冷言旁觀,一看都大錦的樣子,心中有了計較,對身后的外門弟子耳語幾句,這名外門弟子來到張翠山的身邊,同樣耳語幾句。張翠山眼睛一轉就有了計較。
張松溪說道:“大師所言過了,我武當可不是小門小派,一門功夫還認不錯的。能照成我俞三哥如此傷勢的也只有大力金剛指。斷不會認錯的。”
圓業一看俞岱巖的傷勢,說道:“俞三俠的遭遇讓他同情,但還請俞三俠看在龍門鏢局幾十條人命上,給一個說法,究竟是誰將俞三俠托付給龍門鏢局的。”
圓業一看在武當山有些糾纏不清的樣子,立即改換問題。
張翠山說道:“我敢說這位都大錦身上就有東西證明我三師兄中的是大力金剛指。不如讓我搜一搜。”
張翠山根本沒有要他們答應,他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根本就是一件決定了,只不過通知一聲而已。
張翠山身影一晃就來到都大錦身邊,張翠山出手了,直接向都大錦緊握的那個衣角上抓去。
幾個少林僧人齊喝道:“放肆。”就要出手截住張翠山。
張翠山還沒有怎么反應,武當山幾個人都出手了。武當與少林本來就不是很對付,特別是現在俞三俠的傷勢是大力金剛指所打斷的情況之下,對少林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都大錦雖然在外面叫得響,實際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本不是張翠山三招的對手,但是知道都大錦家人盡亡的消息之后,只覺得活著沒有掛礙,一心與張翠山拼命。不過兩人差距是千差萬別,也在張翠山手上過了五招給拿了下來。張翠山大喝道:“你們少林說沒有證據,我這就給你證據。”說完從破碎衣角之中,拿出一錠金子。
這錠金子與其他金子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一個深深的指印,仿佛是刀刻的一樣,這決計是大力金剛指。少林寺幾個僧俗決計不會看錯的。
張翠山繼續的說道:“都大錦你也該說說這錠金子的來歷了。”
都大錦本來想用這東西來當信物,這本就是他認為的“武當六俠”的留下武功。現在特別是與張翠山交手,雖然是三招兩式,但是已經證明武當派的武功與少林決然不同,再看著金錠確實是大力金剛指的所傷。
都大錦說道:“你怎么知道啊?”
他心想自己雖然藏著這塊金錠,誰也沒有告訴,但是怎么張翠山就知道了。
張翠山自然不會告訴他是莫聲谷提醒的,冷哼一聲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圓業不用傳看就看得出這大力金剛指的功夫,這功夫在武林上獨樹一幟,別無分號。一時間吶吶不能言。
另一個少林僧人圓音道:“阿彌陀佛,雖然是大力金剛指,但是本門練這門功夫本就不多,而且練到如金錠上的修為的,也不過三五個,這三五個人決計是沒有下山的,貧僧可以擔保。”
張翠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都大錦大聲說道:“這事是在下做事不仔細,對不住諸位。但是我一家老小數十條人命,卻不能不報。俞三俠,你要殺要刮,我姓都絕不皺一下眉頭。但是還請講送你來龍門鏢局的人底細告知。”
莫聲谷說道:“那人送三哥到你鏢局,押鏢時怎么說的?”
都大錦一字一句說道:“‘路上有半點差池,我要龍門鏢局上下雞犬不留。’”這句話復述出來,都大錦似哭似笑,不知道心中悲痛自責成什么樣子。
莫聲谷心中微微同情這都大錦,這都大錦雖然有過,但是殺人全家,滅人滿門的手段也太殘酷了。再者莫聲谷對兇手殷素素也沒有好感,畢竟在莫聲谷看來張翠山的悲劇就是和他兒子一樣,在感情一塌糊涂。他早就應該猜到殷素素是打傷俞岱巖的兇手,只不過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才有后來的自殺,莫聲谷不介意給殷素素添堵,至于張無忌怎么辦,對不住了我只在意張翠山,不在意張無忌。
不過,這事情不是莫聲谷能做主的,莫聲谷只能看向俞岱巖,畢竟俞岱巖才是受害者。
俞岱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說道:“其他種種情形,我即使是現在也不是太清楚的。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因為屠龍刀落到如此下場的。送到你鏢局的人,也許是天鷹教的人物,其他的就不得而知。”
都大錦愣愣的念道:“屠龍刀,天鷹教,天鷹教,屠龍刀。------”如此反復數次,反復非要將這六個字念到骨髓里面一般。隨后說道:“后會有期。”說完也不等少林寺諸人,大踏步走了。
圓業等人也要起身告退。
宋遠橋說道:“慢,我俞三哥的事情,現在還沒有一個說法。我知道諸位做不了主。這里有我恩師的書信一封。請代為轉呈少林方丈。關系到你我兩派的門戶大事,請務必慎重。”
圓業心中也是一陣沉重,圓業等本就是不是少林寺的核心,只不過是支援都大錦的人手,調查都大錦的慘案,不過為了都大錦的案子來武當問詢,本就沒有決斷權力。而且在武當山也試過武當山的底蘊了,宋遠橋與俞蓮舟的武功比起四大神僧也不過稍遜一籌而已。更有張三豐這等大高手在,一旦兩派交涉失敗,恐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圓業本要告辭,忽然聽下一來說道:“諸位高義,貧僧有一消息告知,天鷹教在江南舉行揚刀立威大會,據說是得了屠龍刀。”
說完,少林寺等人也告辭了。
宋遠橋等人商量過之后,俞蓮舟與殷梨亭取消少林之行,而讓俞蓮舟與張翠山一起去江南,查查到底是誰傷了俞岱巖,而且張松溪推測在武當山那六個人如果是為了屠龍刀而來,那么這次大會上很容易遇到。
其他人如何安排,但是莫聲谷又回到了平靜的生活之中,他與俞岱巖同吃同住,為俞岱巖療傷。
匆匆一個多月,俞岱巖的傷勢才算是好了,剩下的養個一年半載,也就好了。給俞岱巖用上莫聲谷自己煉制的續骨膏,已經無大礙了,莫聲谷才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莫聲谷的傷勢已經大部分好了,其他也和俞岱巖一樣只需要養就好了。但是莫聲谷真氣莫名消散之謎,還是摸不著頭腦。
莫聲谷一字一句慢慢的推敲,隨著功力慢慢恢復,但是莫聲谷的經脈還是不同,使莫聲谷無法運行周天。
忽然莫聲谷想到了自己前世創造的醫道心法。
這醫道心法沒有什么殺傷力,只是用來醫治別人,而且現在看來粗糙之極,根本就沒有什么可取之處,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對療傷的特長。
莫聲谷想要將用這醫道真氣來醫治自己的傷勢。
其實莫聲谷知道如果求助于張三豐,張三豐一定有辦法解決的。但是莫聲谷卻不這樣做。在方東白一戰的時候,莫聲谷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張三豐的道,并不是自己的道。
莫聲谷的柔云劍法一直在向一個方向努力,就是太極劍法。但是實戰證明這個劍法雖然在守勢上很站優勢,但是與真正大成的太極劍法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事情。
在武功上,雖然自己的武功風格變化萬端,但是根本上還是剛猛一路。自己練的武功與自己的武功路數并不是太相合。
跟著張三豐后面亦步亦趨,莫聲谷雖然可以在武道上有很高的造詣,但是這樣下去莫聲谷永遠也超不過張三豐。人言道:學我者生,像我者死。莫聲谷學習張三豐什么,是張三豐留下的武功道統,不是,而是對武道的理解。
張三豐少年的時候也不過是憑借小半部《九陽真經》,而莫聲谷現在學到的東西遠遠要超過這小半部《九陽真經》。莫聲谷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離張三豐遠一點。無他張三豐的武當有如太陽,而莫聲谷現在的武道想還沒有點燃的木材,離張三豐越近,越容易被張三豐點燃,而生不出自己的火焰。
但是莫聲谷想要是破碎虛空啊,莫聲谷的直覺告訴自己,一直按著張三豐的武道走下去。不過又一個張無忌吧了,決計不可能破碎虛空。
莫聲谷心中忽然對山下有了無限的渴望,自己是該下山了。
不過莫聲谷在武當山還有有事情的,醫治俞岱巖,還有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好。
過了一個月,消息傳來,金毛獅王謝遜大鬧揚刀立威大會,張翠山在此役之后消失,有人說張翠山與謝遜一起消失在大海里面了,有人說張翠山已經死了,等等傳言,不足一論。
聽到這個消息莫聲谷心中不由暗罵,怎么回事,張翠山下山遲了近半個月,怎么還和殷素素弄到一起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狗屎運嗎?
半年的時光轉眼即逝。
這一年之中,張三豐一直在山上,一邊關注俞岱巖的傷勢,一邊關注著張翠山的消息。俞岱巖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張翠山的消息,點滴也無。
這一日,張三豐忽然將莫聲谷叫到身邊說道:“你的傷勢好了沒有?”
莫聲谷說道:“我的傷幾個月前就好了。”
張三豐說道:“你以為你能瞞過我嗎?我說的是內傷。”
莫聲谷的外傷不過骨折而已,莫聲谷是少年人恢復的快,早就好了,只是內傷在融合了醫道真氣的內功心法的作用下雖然速度有點慢,但是也在前幾日好了。
莫聲谷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張三豐笑道:“癡兒,你的小心思我怎么不知道,你道我一直在山上,不閉關是為岱巖嗎?是為了你啊,我信得過你的醫術,但是我從來見過你這么大膽的人,你幾乎是在自創一門武功。”
要不是這一門醫道真氣是莫聲谷前世自己創出,自己對他了解之極,莫聲谷絕對不會試著融合進自己內功里面。
張三豐看著自己這個弟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自己這個小弟子在武功上恐怕還要超出張翠山一頭,成為自己門下武功最高的人,看他的野心就知道了。張翠山還在為從張三豐這里學到什么絕學而興奮的時候,莫聲谷都已經試著自己創造一門功法。雖然現在在實戰上差距并不大,甚至莫聲谷還打不張翠山,但是越往后兩人的差距越大。最后只要莫聲谷不死一定會成為一個不次于自己的高手。
莫聲谷不知道說什么好,原來自己一次次危險的嘗試都是張三豐的監護下展開,只是莫聲谷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張三豐一擺手說道:“為師要閉關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嗎?我也準了。只是到山下不比山上,自己要小心啊。為師幫不了你太多。注意不要隨隨便便的改造內功心法,這是可是會要人命,至少也要回到武當山再說。”
莫聲谷說道:“是。”
張三豐也不知道莫聲谷聽進去幾分,不過莫聲谷確實到該歷練的時候,他的武功已經到不游歷天下不能增長的地步。
雖然年齡還是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