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里的喧嘩隨著**和那未露面容的姑娘出現而寂靜下來,人人皆望著舞臺中間的那個身影,窈窕風姿,低眉垂眸盡是美好顏色,來這里的男子都是尋歡作樂之人,如今有了這樣的新鮮的貨色,個個都露出幾分明白的欲*望。
齊子煜如何不知這些人目光里的含義,這在青樓之內實在太過尋常,心里的惱怒更勝,他的人這些狂徒也敢肖想!
眸子赤紅的顏色浸染,只要一想到顏以筠被暴露在別人渴望的目光之下,自己的心里就有翻天的恨意襲來,無法控制,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將人搶了回去才好,只是如此一來,顏以筠定然會更加生氣于自己的沖動和霸道,只能將將忍著自己心里的酸澀和嫉妒。
若是原來,有人對他說有一天會為一個女人而失去理智,恨不得日日守著她,不許別人染指半分,他一定會說那個人瘋了,堂堂齊小侯爺,龍衛的首領,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變得那么沒出息,可是現在,他也不得不信,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別急,你看,拍賣開始了。”韓嫦曦也同樣辨認出臺上的女子就是顏以筠,只是她卻不急,面上悠然自得,瞧著下面那些男人的不堪神色,便有幾分惡心,想想沐浴在那些骯臟的目光之下的人,竟有幾分佩服顏以筠的膽色。不過,身側的人已經快要殺人,韓嫦曦不認為自己還能繼續刺激他。
她的話音剛落,臺上的**已經停止了那些開場的客套話,臺下眾人也紛紛焦急起來,都喊著什么要一覽真容,讓她摘下面紗之類的話,說要看一看美人的容顏才能開價,更有甚者,要姑娘寬衣解帶才能看的更清楚些。
齊子煜的手背青筋乍現,牙齒扣咬的聲音清晰可聞。還想看她的臉,他恨不能將這些人的眼睛都挖了,縱身上前,靠在窗戶旁邊。韓嫦曦忙跟著起身,隨時準備制止他的動作,可心里卻沒底,自己這身手雖然不弱,但比起這位侯爺。還差得遠。
好在**也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情形,卻不慌張也不退讓,只表示這是給最后出最高價者的尊重,只有那個最后得到這姑娘的人才能見到她的容貌,其他的人都是無權相見的。
此言一出,臺下更是一片嘩然,從未聽過這樣的道理,他們都是在風月之地見識廣博的,這新鮮的做法雖然不合情理,可也激起了他們的幾分興趣。
但也有人擔心。若是最后得了卻是個丑女可要怎么辦,錢也花了,事卻沒心思辦,可虧大了!
在他們猶豫的工夫,已經有人開始出價,雖然不多卻也漲的很快,開始有一兩五兩的漲,后來就成了十兩二十兩的加價,能夠來這里的人都是家中殷實不缺這點銀子花銷,而且。既然已經趕上了這事,又開口叫了價,大家都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都存在一種誰也不服誰的心理。必不能被別人輕易就比了下去,哪怕多花幾倍的價錢,只要能夠承受便都不是事,關鍵不能丟人!
剩下沒開口的半是不愿拿著真金白銀去賭一個面容不詳的女子,半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那么大的財力去跟著那些真正富家公子哥一擲千金。
“五十兩。”“八十兩。”“一百兩!”
叫價聲此起彼伏,韓嫦曦卻無心聽下面的聲音。只專注的看著齊子煜,渾身都已經是戒備的狀態,若以他現在的情形,恐怕過不了多久真會出手殺人的,她只是想來刺一刺他,可不能讓這里毀在他的手上。
“齊子煜,你怎么還不開價?若是被人。。。”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齊子煜一直閉目,看似沉著可心里早就翻滾成一團,不去看似乎還能稍微減輕一些心里的火氣。
“他們敢!”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字,帶著濃郁的煞氣,韓嫦曦微微縮了縮肩膀,這男人真要是惱了可太嚇人,這龍衛里的人也皆是不好惹的角色,可誰讓顏以筠就是看中了他,難為自己還在這里擔驚受怕。
“外面已經開到了一百八十兩,只剩下兩個人加價,”韓嫦曦默默吸了口氣,探頭想外看去,隨時報告著外面的情形,唯恐他會錯過機會,也管不得齊子煜的臉色是否已經黑成一片“一百九十兩,二百兩!這些人可真是。。。敗家子!見到美人就如此燒錢,而且現在還沒見到容貌呢!簡直無可救藥!”
她口中雖然斥責,極快的在人群中將那兩個不斷開口的人找出來,一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從他們這邊看過去,只能大概分辨出身形體態,看不到清晰的五官長相,而另一個則和他們一樣在二樓的雅間里,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喊話,也是一樣的看不到臉。
“敢出價不敢露臉,藏頭露尾的還來找姑娘!”冷哼了一聲,韓嫦曦指著旁邊的一處想要回頭對齊子煜說些什么,可突地聽外面傳來最后的聲音“二百六十兩”。
正是旁邊雅間之內的人標出的最后高價,下面的那個已經放棄,只等最后一錘定音,四周的人心里暗自納罕,這樣的價格可是前所未有,只是一個沒露面的姑娘,就值這個價?京城了多數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是十兩銀子,這二百六十兩是尋常人家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數字,只讓他們一夜就消耗殆盡。
韓嫦曦一愣,剛要提醒齊子煜,卻聽臺上已經傳來**笑盈盈的聲音,“既然已經沒有人跟這位爺爭,那么就是兩百六十兩買下。。。”
她的話還未說完,齊子煜已經從樓上縱身躍下,韓嫦曦反應已經極快,但伸手還是沒有拉住,只能欠著身子向下張望,看著他落于臺上,劍眉輕揚,漆黑的眸子里沁著寒霜,冷酷的聲音生生將這里的暖香溫玉都逼退了幾分“五百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