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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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銀元,香芹不是沒有記憶的。
回想重生以前,李蓉也不知道咋從李春的嘴里套出話來,知道了李春藏匿銀元的地點,就在所有人都忙著給李春舉辦葬禮的時候,她偷偷的把銀元找出來帶走,跑回了田家,緊接著就引發了一場家族中的世界大戰……
到頭來,香芹還是沒想起來藏銀元的地方。也不能說是想不起來,準確的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銀元被藏到了啥地方。
中午,香芹和洪誠留在李家村吃飯。
昨天辦酒席的桌椅都還沒來得及還回去,于是今兒又派上了用場。
靈堂被收拾出來,恢復成原先的堂屋。堂屋中央所有的東西都被騰空,擺上了桌子和椅子。
就算家里死了人,年還是要過的。
大伙兒決定午飯吃餃子,胡大妮拿出來前些天去城里辦的年貨,有瓜子有花生還有糖。
決定好了吃餃子,還沒有開始動手做,香芹的大媽劉娣跑到她跟前來問:
“香芹,你想吃啥餡兒的餃子?”
一大家子人,劉娣只請示她的意思,香芹不覺得受寵若驚只覺得怪異。
她要是一個人做決定,肯定會有人心里不愿意。
一轉眼,香芹看見李老大從自己家的菜地里擱了一大籃子韭菜回來,就順勢說:“那不是我大伯割的韭菜,就吃韭菜雞蛋餡兒的吧。”
香芹想著,反正材料也都準備好了,妥妥的就吃韭菜雞蛋餃子。
李英不愿意嘞,覺得小年里吃素餡兒餃子寒酸了。
“過小年嘞。吃啥韭菜雞蛋餃子!”她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猛拍了一下桌子,好像一槌定音,“香芹,你去割點兒肉回來!”
香芹就不明白了。憑啥讓她去買肉?
哦,到你們家吃一頓飯,她還得花錢,有沒有這個理兒,那她還不如回自己家去自己做著吃嘞!
香芹叛逆,不聽李英瞎指揮。“你想吃肉,你自己買去。”
在李家的人中,李英的身材是最魁梧的。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跟兄弟姐妹搶食兒,可不會委屈自己。
李英一把瓜子甩在香芹臉上。“你以為自己出門子嘞,就不是這個家的人嘞是吧!現在誰都央活不動你嘞是吧!”
本來跟李寶裕說話的洪誠,一見李英這么無理取鬧,霍地一下站起來,隔著一張桌子揪著李英的頭發,按著她的腦袋就往桌子上砸。
李英抱著頭,嗚嗚啊啊的喊救命,腦門每每碰到桌子上一下。嘴里就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
堂屋里一下就炸開了鍋,站在香芹跟前的劉娣嚇得不敢動。
李蓉和田晶晶擱一旁幸災樂禍的看戲,一人磕瓜子一人吃花生。悠閑的神態一點兒都沒受到影響。
李老大忙放下鐮刀跟籃子,來到洪誠身邊勸著他,“洪誠,算嘞,香芹她大媽就是這德性。”
李英的男人平貴也嚇傻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洪誠動起手來。
自己的媳婦兒被打,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可平貴是個怕事兒的人,他不敢跟洪誠硬碰硬。過去就按著洪誠的手,央求著他說:“外侄兒外侄兒,行嘞行嘞,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收拾她!”
洪誠色這股狠勁兒,別說李家的人害怕他,就連香芹看了也怕。
洪誠終于松手,結果平貴還真說到做到,把李英從洪誠的魔掌里解救出來之后,還不算完,平貴撈起李英,當面狠狠甩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李英頭昏腦脹,兩眼發黑,腦門青紫,半張臉也腫了起來,又狼狽又難看。
待她意識恢復過來,眼前多了一根手指頭,抬眼就看見對面的洪誠對她吹胡子瞪眼。
“你是不是還沒醒過神兒,還以為香芹是你們李家的人,任由你們使喚!以前你們咋欺負她,這筆舊帳我不跟你們算,現在她是我們洪家的人,敢當著我的面,把瓜子皮甩她臉上,我都給你,你再給我甩一個試試!”
洪誠氣壞了,抄起桌子上一袋瓜子,一股腦兒拋到李英身上,讓她躲都沒處躲。
瓜子皮甩臉上算啥,跟李英以前對香芹做的那些比起來,這都是小兒科。
香芹記得最清楚的那一回——
李老三家的廁所跟其他人家的廁所不太一樣,不是茅坑,是個糞池,大概有半個堂屋那么大,就在院子里的西墻角。
有一回李英來李老三家走親戚,香芹跟她一塊兒去廁所解手,倆人也是一塊兒出去。結果李英嫌香芹擋她的路了,搶到香芹旁邊,就把她撞到了糞池里去。
李英還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多值得被稱贊的事情,看著狼狽的香芹,叉著腰哈哈大笑起來。
編造笑話的人,能被自己編造笑話的人逗樂,那是真正的笑話。
李蓉嫌李英受的挫不夠,擱一旁落井下石道:“不是我說你,姐,香芹可不是那個時候的香芹,你還以為自己還能對她打打罵罵啊。要是我把你以前對香芹做的事兒跟洪誠說,估計他就算打死你也不會解氣。”
李英臉色劇變,不由自主的后退,直到后背貼著墻才站穩,她生怕洪誠又隔著桌子對她動手。看來她也知道以前那樣對香芹,是不對的。可是她心里就是沒有一點兒罪惡感。
田晶晶附和著她娘,“大姨,你自己想吃肉餡兒的餃子,你自居買肉包去。你不是沒看見我大舅都把韭菜割回來,還說要吃肉嘞,你不是找事兒是啥。”
平貴也逞完了威風,對剛才低聲下氣的討好,“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你看我也打了她嘞,這事兒就算了吧。”
平貴這話里咋有點兒邀功請賞的意思,讓人聽著怪瞧不起他的。
將才李老三一直沒吭氣兒,其實在李英發脾氣的時候,他就想沖過去揍她一頓。倒不是見不得香芹受委屈,他單純的瞧不過李英擱他家撒野。
李老三指著李英的鼻子,橫眉豎眼,“等過了咱爹的頭七,你趕緊給我滾!”
“姐,我都懷疑你擱你家里,是不是也這么對你自己的閨女。”李蓉又說。
李英家里有一兒一女,她閨女早早的就出門子了。
好像她閨女出門子的時候,比香芹的年齡還小,指不定就是因為她閨女擱家里受不了她的臭脾氣,才選擇早早的把自己嫁出去。據說娘倆兒的關系也不多好,她閨女時常也不回娘家去。
李英心里委屈,她可不是安分的主兒。
她不敢對洪誠動手,卻把所有的憤怒和委屈發泄在了平貴身上。
李英跟平貴不少打架,她知道平貴打不過她。她比平貴要壯,勁兒也可大。
李英咿呀的嘶喊著,就朝平貴撲了過去,整個人就跟蠻牛一樣往平貴身上一撞,一下就把平貴摁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捶。
李英可狠,拳頭就跟小鋼炮一樣,專門對著平貴的臉砸。
她動手的時候,發了瘋似的咬牙切齒,“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
旁人嚴重懷疑,李蓉這是把平貴當初洪誠的替身了。
李老三要把李英拉開,卻愣是沒拽動。
結果還是李老三直接往李英身上踹了一腳,一下就把她從平貴身上踹開了,還使得她翻在地上。
李春尸骨未寒,李家的兄弟姐妹就反目成仇,他們也不怕李春在黃泉路上走的不安生。
李老太太因為丈夫去世,受到打擊,身體和精神都不咋好,整個人病怏怏的擱里屋的床上躺著。
她現在只能喝稀飯,別的東西嚼不動,于是營養跟不上,身子瘦骨嶙峋,身上也沒啥肉,松弛的皮膚耷拉在底下的骨頭上,看著挺可憐人的。
李老三還是有些孝心,伺候李老太太吃喝,一日三餐都不落。
等到李老太太想解手,就會擱里屋喊一聲,李老三聽見了,就會讓李蓉進去把老太太扶下床。里屋里面有個馬桶,好方便。
這會兒李老太太聽到堂屋傳來那么熱鬧的動靜,捶著床使勁兒吆喝,“老三,老三——”
李老三給李蓉使了個眼色,“你進去看看咱娘是不是想解手嘞。”
李蓉顯得不太情愿,不過她不敢忤逆李老三。
忤逆李老三,在李英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會在她身上重演。
看著腦門青臉腫的李英,李蓉的雙眼滴溜溜的轉了轉,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隨即她笑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姐,你難得回來一趟,咱爹是沒嘞,咱娘還在。趁著咱娘在的時候,你可得多孝敬她點兒,別讓人說你這個出門子閨女不念娘家。你去看看咱娘咋回事兒。”
李英的臉更青了,她心里千百個不愿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說個“不”字。
再說了,李蓉把話說的那么滿,李英要是不照做,好像李英真的里外是個不孝女一樣。
李英在心里把她的好姊妹咒罵了一百遍,只能咬著牙默默的到里屋去。
里屋放著一天沒有倒的馬桶,整個屋子都散發著一股怪味兒。
不過李老太太身上還好,可見李老三對老太太的用心。給李老太太清潔,自然不用李老三動手,他一指揮,家里自然有人供他使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