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草葉上面覆蓋了薄薄一層白色的霜晶,在太陽光的反射下映出七彩的迷離,當人的腳踩在那些晶瑩上面時,還會發出細微的破碎聲。
不過秋霜并不是太厚,太陽公公,才笑呵呵的對著它們哈了口氣,那些冰晶就化成了透明如琉璃般的露珠,沿著葉尖滑落到地面的塵土里了。
陳明之一挑粗黑的濃眉,眉尖攏成川字形,顯的有些擔心的樣子。
“別人會不會說我們仗勢欺人啊?”
上官磊一攬二舅子的肩膀:“既然咱有這個勢,干嘛不仗啊,沒有勢的人,才整天嚷嚷著這樣不好。如果這次我們不狠狠反擊一下,大家都來爭相模仿,那以后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陳悅之也十分贊同,此次若不殺一儆百,以后就會有層出不窮的麻煩。
雖然她說要低調一點,但也不能太過委屈求全。要不然修真人的臉還不被他們家給丟光了。
這整個金林省,不知道多少人靠著陳家的酥餅發財,不知道多少絕望的病人,靠著它恢復健康,也許嘲笑大姐的這些人也在其中。
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過來欺負人,他們如果真的不反擊,還真會被當成軟柿子了。
當日幫助洪潔嘲笑陳慧之的,包括洪潔在內一共是四個人,其它三個人分別是李怡、王美然、單芳芳。
當陳禮之的電話一打完后,接到電話的人立即把此事認真的吩咐了下去。
而這些人也有自己的合作伙伴和朋友,他們自然要借這個機會討好陳家了,于是不僅是金林縣,甚至是鄰省和京城。凡是許多得過陳家恩惠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風聲很快,幾乎是一夜不到,陳太易也知道了,這段時間他專門找人查了下陳悅之的家庭情況,心里已經清楚的知道,陳維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兒子了。
只是老妻一直對陳太康有心結。不愿意現在就去相認。他能活到現在,老妻多年的精心照顧分不開,所以很是尊重周云。想著如果能說服妻子就好了。
再加上最近京城政界動蕩不安,發生了許多大事,正是人員更替的時候,他們陳家也處在風口浪尖上面。
他考慮著如果此刻相認。也許還會連累陳維,倒不如等這一切處理妥當了再相認也不遲。
可是不相認。不代表他可以允許別人欺負自己的兒子和孫女。
雖然沒有見過陳慧之是如何,但是只看陳悅之就知道這個兒子應該不差的。
陳太易便動用了自己的心腹人脈,一番話吩咐下去,下面的人哪里敢違抗。
除了陳太易。還有施曼麗,她現在已經顯懷了,整個人較懷孕前好像胖了不止一大圈。都圓了起來。
為了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她可是每天都在進補呢。
當她通過自己的內部消息。得知有人欺負陳家的事時,立即就坐不住了,馬上聯系李然,要替陳悅之出頭。
陳太易代表著政界,姜蕭代表著軍界,姜琴聲和陳顏代表著學術界,沈端和施曼麗代表著大半個商界,還有其它許許多多曾受過陳悅之恩惠的人。
總之這次洪潔等四人惹的麻煩大了。
首當其沖就是洪家。
洪潔的媽媽張小云開了一家服裝廠,原本生意不怎么樣,做出來的衣服款式也很差,而且質量經常不過關,但是價格卻很昂貴。
開始幾個月,幾乎月月積壓,后來洪潔的父親洪大年搖身一變,成了金林高中的校董,這種情況才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許多學生家長,為了討好張小云,是想著她能在洪大年的耳邊吹吹枕頭風,替他們的孩子謀些福利,所以也顧不得什么衣服質量差不差,款式好不好的問題,都會前來下單,算是間接的賄/賂了吧。
張小云用這樣的方式經營這家服裝廠,已經三年有余,不知道為何,昨天突然就出了茬子,曾在她廠里下過訂單的一位客人,突然就反了口,接著她的廠子就被工商局給貼了封條。
張小云這些年過的太順風順水了,所以壓根沒想到這些,工商局過來的同志,只是稍為動了些腦筋,就拿到了許多切實的證據。
目前張小云已經被請進局子里喝茶去了。
與此同時洪大年收受學生家長賄/賂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并且還有許多往屆學生家長的親筆信證明,當天晚上洪大年就接到通知,讓他暫時留薪休假,等消息確定后再說。
不僅如此,與洪潔家有關的親戚,也分別遭遇到了不順,不是被解雇,就是被學校勸退,或是生意上遇到困難,都不一而足。
還有洪潔的大堂伯原本快要升職,也莫名其妙被別人替了機會,并且上頭還找他談話,對他說不要只顧著工作,也要注意下家里人的素質教育。
正好今天是周五,所以洪潔放學后,沒有回宿舍,而是收拾東西回家了,也正好她需要回家辦些事情。
洪潔一進家門,立即跑向洪大年的書房,拿出他的電話本子,就翻找起來。
她找了自己爸爸的一個下屬,打算好好商量運作一下陳慧之**的事情,務必一定要流言滿天飛,而且一定要把陳慧之趕出金林高中。
她剛和那個叔叔講了幾句,就看見父親洪大年氣勢洶洶走過來,甩手就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嘴角直接打出血來,手機也摔的米分碎。
洪潔簡直不敢相信,爸爸一向最愛她了,恨不得如珠如寶一般疼著,怎么會突然沒緣故的打她?
她摸著痛腫的嘴角,震驚的看向父親:“爸,你好端端的為什么打我?”
“你這個蠢貨,我洪大年聰明一世。怎么會生了你這樣一個不長腦子的女兒。”
洪大年被學校里勸回家后,手機就沒有消停過,一會是大伯前來質問,一會是外甥女前來訴苦,一會又是警局讓他去配合調查,一會又是妻子廠子里面的主管跑來哭訴。
原本都是好好的,不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問題都被翻了出來。洪大年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是被人盯上了。
只是為什么這么突然,他立即派人去查了下。結果得知是陳家人在背后動的手腳。
洪大年怎么都想不通,他與陳家沒冤沒仇的,甚至說拐彎的親戚之間還有些生意往來,陳家人為何好端端要尋他的麻煩?
金林縣的何偉縣長與洪大年關系不錯。見他糊涂,便點了下他。他這才知道,居然是自己的女兒惹出來的禍事。
這不就立即匆匆往家趕,誰料剛進家門,就聽見洪潔和人在講電話的聲音。他這一聽,真是嚇的渾身冷汗都出來了,這死丫頭。還嫌麻煩不夠,這是想要把全家人都害死的節奏啊。
洪潔的眼淚流了下來:“爸。我做錯了什么,你不但這樣罵我,還打我,我恨你。”
“啪!”洪大年又是一耳光扇過去,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然后一把揪起洪潔的頭發,往門外拖:“走,現在就跟我去陳家,和陳慧之道歉,如果你不能求得她的原諒,你就不用回來了,我洪大年沒有你這樣的愚蠢女兒。”
以前見洪潔還挺聰明的,很機靈,知道討好巴結其它家世好的人,也很能為他的前途帶些便利。
但沒想到這個愚蠢,居然會不長眼,惹上陳家,現在一下子害的整個洪家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洪潔一聽說要去給陳慧之道歉,立即就反抗起來,一下子咬在洪大年的腿上面,讓他痛的放了開來,她躲到衣柜后面,大聲叫道:“憑什么,陳慧之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貨,還想讓我去給她道歉,呸,她做夢她,我不但不會道歉,我還會讓人把她弄的身敗名裂。”
洪大年氣的臉都青了,難怪陳家人要對付他了,看看吧,連他在的時候,洪潔都敢這樣囂張,那可想而知,他不在場的情況下,這個愚蠢是如何的狂妄了。
“我只問你一聲,你去不去?”
“不去,那樣一個人見人踩的賤貨,我才不去呢。爸,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也被陳慧之那個狐貍精迷惑上了不成?”洪潔想到付清說的話,明明很傷心,但只要一看見陳慧之,就會為她吸引。
她的思路不知道多歪,居然會聯想到這里,這下真是徹底把洪大年惹怒了,直接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朝著門后的人砸去。
“混帳東西,你胡說什么東西?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你媽就因為你,現在還在警局里關著,以后可能還會坐牢,你大伯好好的前程也因為你被耽誤了,你表哥……”洪大年氣的雙眼通紅,直接將所有人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洪潔一下子嚇的呆住了,雙眼無神般看向洪大年,嘴里喃喃自語道:“怎么這樣,不,不對,陳慧之只是一個鄉下的土包子,她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能力?我不相信,這和陳慧之有什么關系?”
“陳慧之是鄉下的土包子,你才是最大的蠢貨呢?”洪大年氣的笑了起來,直接一把扯開洪潔的衣柜,從里面的鞋柜里拿出一鞋子。
那是一雙燈芯絨的尖頭短幫小皮鞋,鞋子的上面繡著漂亮的花紋,是純手工制品,上面了繡花也是十分精致。
洪潔一見爸爸拿那雙鞋子,嚇壞了,以為洪大年要拿鞋子出氣。
這可是她最喜歡的鞋子,花了許多壓歲錢,又磨了媽媽許久,還托了人才買到的。
因為說鞋子上面的繡花是純手工,十分消耗心神,而且每雙鞋子上面的繡花都不一樣,就等于是獨一無二的。
要一千多塊呢,平時她都不舍得穿,只有在出席一些比較重要的宴會時,才會穿。
每次只要一穿這雙鞋子,就能感受到大家羨慕的目光追隨著她,很為她添分的。
“爸,有話好好說,不要拿鞋子出氣。”洪潔把這雙鞋子看的比命還重要的。
“你可知道這雙鞋子出自何人之手?”洪大年冷笑的看著愚蠢的女兒,他洪大年英明一世,怎么有這樣愚蠢的女兒?
洪潔沒想到爸爸的話題跳的這么快,但還是老實的說道:“據說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師,怎么了?”
“你這個蠢貨,難道這鞋子里面的商標,你沒有仔細看過嗎,這個牌子你就沒有懷疑過嗎?”洪大年將鞋里面的商標牌子翻了出來,只見上面繡著漂亮的三個草書:慧之繡。
洪潔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說道:“我看見了呀,這是今年最新出來的品牌,很受大家歡喜,連顏老陳老都很喜歡,就是價格太貴了。”
見女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洪大年都想用東西把她腦袋撬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慧之繡!你難道以為只是代表著靈慧聰明繡品的意思嗎?你這個蠢貨,你的腦子進水了嗎?這雙鞋子上面的繡工就是出自陳慧之手,而這雙鞋子,也是她的工廠里制作出來的,她就是慧之繡鞋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也是金林村花好悅緣酥餅公司董事長陳維的掌上明珠,更是江子鶴神醫首徒陳悅之的大姐,你這下明白,你捅了多大的簍子了嗎?”洪大年幾乎是用吼的說了出來。
洪潔的臉一下子變得沒有血色,蒼白蒼白的,倒退幾步,靠著墻慢慢的滑了下去,搖頭不停說道:“不,不可能,你說什么,她,她,她怎么可能這么有錢,這么有本事?不,爸爸,你一定弄錯了,她不就是一個從鄉下考上來的土包子嗎?”
洪潔呆呆看著那雙鞋子,剛買到的時候,她就把鞋子放在床頭,只要一醒過來,就細細撫摸,每次看都喜歡的要命,尤其是摸到點面的繡花,都驚奇的要命,不管是針法或是花樣,都讓她羨慕贊賞不已,心想這要多大能耐,才能繡出這么好看的東西來。
雖然這雙鞋子貴了點,不過卻是值了,真是沒想到,這雙鞋子上面的花紋居然是陳慧之繡的。
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是慧之繡鞋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那么年紀輕輕,才高一,就成了一家工廠的老板。
洪潔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付清的憂傷面容,付清那欲語還說的模樣,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整理了下思路說道:“爸,就算她有錢,但也不能抹煞她是個賤人的事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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