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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回到湖心亭坐下,就看著那石榴捧著個布包過來:“想是姑娘等我等的急了。我這取來衣裙,這就服侍姑娘換上去。”
蓮生擺手說:“算了,夫人這會兒忙,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上門向夫人謝罪。”
“這是怎么說的呢,怎么能叫貴客穿著臟衣服回去,夫人知道一定會怪罪我的,姑娘就當可憐我。”石榴說的情真意切。
蓮生剛要再說話,就聽著呼啦啦有個灑掃的婆,手里還拖著掃帚,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嘴里還喊著“死人了,死人了。”
蓮生心里一驚:淺淺地扎進胸口也能死人,她臉色一變,隨即握緊拳頭要求自己鎮定,不要慌,也許說的不是那醉鬼。
“你們幾個老貨,張狂什么,這園也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趕緊走開,否則叫小廝打出去。”
石榴指著領頭的婆罵道。
“姑娘,姑娘,是真的死人了啊,那么大一灘血,嚇死人了。”
婆們站住,指著竹林方向:“老奴們本要去那邊房打掃,推門進去就見里面躺著個人,老婆我還以為是哪個喝醉了,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個死人,地上一大攤的血啊。”
石榴以手掩口“天啊,真有這等事,速速去稟告大總管。你們可看清死的是誰?”
“好像是總來送香料的小哥兒。”
送香料的。蓮生望著竹林方向,原來那個醉鬼是任家的人?還真是巧,那么那會自己看到的真是能紅了?
“既然有事,我就告辭了,姑娘趕緊去料理。”
那石榴如何能讓蓮生輕易脫身,這出戲還唱不唱了?她拉著蓮生的手:“姑娘方才也在那屋可沒被人沖撞了吧?”
蓮生似笑非笑斜睨著她:“石榴姑娘這話,可是懷疑我什么?”
“怎么會呢,只是關心顧姑娘。”
這廂說著話,石榴叫來一個小廝去找大總管報信,同時嚴令那幾個婆不敢四處亂說話,若是被她撞見定要打板。婆們諾諾連聲,待走遠了,才啐了一口:“什么東西?不過是伺候奴才的奴才,還擺出小姐歀了?我呸。”
石榴拉住蓮生不放,蓮生心里知道,這是人家做好了陷阱等著自己往里跳。怎么辦?死不承認那簪是自己的,只要找機會出了這王府才是。可是這死丫頭看似關心親熱,實際卻是抓著自己不許自己跑,真是可惡。
想到這里,蓮生看了下陽,裝作驚訝的說:“哎呀,已經日中了,貢院王大人那邊還有事相商,我是必須要回去了。”說著直接伸手去掰石榴的手。石榴瞪大眼睛,她想不到這人可以不按理出牌,直接要掰開哪有這樣的呀。
可這就是顧連生,我管你什么禮儀什么女要注意的事項,姐只想不落入你們的圈套,早點從這是非之地先脫身啊。
蓮生掰開她的手,扭頭就跑,石榴急了,一把抓住蓮生的袖,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眼神卻是冰冷刺骨:“姑娘,你急什么?”
“公事在身,自然是著急的。”蓮生冷笑:“石榴姑娘,請轉告夫人,不要總當別人傻,有些事別人不計較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打老鼠怕傷著玉瓶兒,有尊貴的人在那,不想傷了面罷了。”
石榴聞言,直接落下臉:“姑娘這話說誰呢。”
“誰心虛就說誰。放開我,我堂堂大理寺女吏,你抓著我袖不放成何體統?你不過是個奴才,雖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不要真拿自己當回事了。”蓮生說著使勁一拽袖,袖口撕拉一聲,竟然被石榴扯破了,蓮生冷笑:“這便是秦王府的待客之道!”
說話間她已經沖了出去,只要跑的快點就能逃出去。這樣想著,蓮生大步往前沖,石榴果然不敢叫喊,拔腿就追,她嘛。
蓮生跑出花園,再穿過一個院就到側門了。就在這時,前方拐角呼啦啦出來一群人,蓮生躲閃不及,和前面走著的人撞在一起。那人到沒什么,她人小力薄,撲通一下坐到地上。就聽著有尖細的聲音喊叫著:“大膽,竟敢驚擾王爺,拖下去!”
沒等蓮生爬起來,就有人上來拉著她胳膊就要拖下去,蓮生急忙大叫:“王爺救我,這院里有人陷害我!“
“哦,你不是王府的人。“
秦王呵斥住手下,和善地問:“好好地,你怎會這般著急,站起來好好說,到底出了什么事。“
蓮生站起身,深呼吸一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斂容行禮:“拜見秦王殿下。“
“這么看有點眼熟,本王在哪里見過你。“
“殿下,下官姓顧,貢院案時蒙殿下信任委任為王府副使,后經錦衣衛郁大人推薦剛進大理寺,尚未赴京履新。”
“哦,記得了,是你,你進大理寺了?好事。郁小還真做了件好事。我朝自建國以來國泰民安,女吏日漸稀少,你這是給天下女開個好頭啊。”
“殿下謬贊。蓮生能進大理寺一方面是郁達人推薦,更重要的是馮大人遇害一案中殿下對蓮生信任,委以重任,下官才有機會。”
“好好,本王那日見你小小年紀,說起案情頭頭是道,就知道將來是會有大出息的。”秦王四十多歲,是個風絕佳的美大叔,蓮生看到他就想起《少年包青天》里面道明叔扮演的八王,還真是有那種唯我獨尊氣質超凡的勁,也許是明叔效應,讓人看著就心生好感。
這時那監忽然指著一處喊:“何人在此偷窺?”
石榴這才戰戰兢兢從墻角出來,低頭跪在地上。
“你是游氏那院的?”
“是,奴婢是侍奉游夫人的。”
“好了,恕你無罪,退下吧。”
石榴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說:“殿下,這個顧姑娘有殺人嫌疑,萬萬不能放走。”
“殺人?她怎么會來王府,還有殺人嫌疑?”
秦王聞言,想起游夫人那記仇的小性,心里明白一定是游夫人不聽自己勸告,又要生事。可是事情既然被嚷出來,又不能在這么多侍從面前裝作沒聽到。
“殿下,下官天前接到游夫人帖,約下官來王府賞菊。”
蓮生搶過石榴的話頭,忙不迭的說道:“來到這后花園湖心亭后,夫人聽聞小公那里有事,便去探望,下官坐在那被一位侍女姐姐弄臟了衣袍。”說著她指著衣襟上大片的暗紅色果汁痕跡給秦王看。
秦王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那石榴想搶話頭,剛一張嘴,秦王身邊的大監便呵斥道:“殿下沒讓你開口。”石榴只能咬著牙,手握的緊緊的,低下頭想主意。
“這位石榴姑娘說帶下官去換衣服,將下官帶到一處竹林中,便說去取衣服離開,下官等在那小屋,結果來個醉漢,竟然抽出個簪扎向自己。下官心知此事詭異匆匆告辭,這位石榴姑娘緊追不舍。”
秦王看著石榴:“你有什么話說?”
“殿下,奴婢取了衣服,聽人說那小屋發現了死人,擔心顧姑娘受驚嚇,這才追著她的,并無歹意啊。”
“姑且信你,那死人何在,本王看看去。”
秦王拔腿就要走。監急忙攔著:“殿下,那等腌臜事物,莫要污了殿下的眼睛。”
“府內發生這等事,豈是小事。前方帶。”
“殿下,下官可否離去。“
“你既然也是事主,自然是要留下待事情查明真相才是。”
蓮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秦王往后走。剛走到花園門口,大總管正急匆匆的從里面走出來,見到秦王跪地就拜。蓮此刻才暗自慶幸郁世釗給自己弄個大理寺的位,畢竟是官身,不用跪來跪去。
“怎樣?”
“殿下,竹林中靜心齋內的確有人被殺害。”
“死者何人?“
“是城南任家香料行的能紅姑娘。“
“不對!”蓮生聞言脫口問出,監瞪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斥道:“大膽!”
“殿下,剛才我聽那婆說死者是任家的男,我在那房內遇到的是男,不是女。”
“呃,這位姑娘心急了,小的還沒說完,是能紅姑娘和任家的少爺,死者是兩個人。”
“都是怎么死的?”
“被一根簪刺入喉嚨而亡。”
秦王嘆息一聲:“顧大人,這就奇怪了,你說是個醉漢言語不當,可此時卻是兩個人被害,事情蹊蹺,你是無法置身事外了。”
蓮生苦笑:“下官也想不到,還未履新,這官司就找上門。”
“恐怕顧大人還要在我府中作客幾日。”
“下官嫌疑在身,自然無不依從。”蓮生這話不卑不亢,意思很明白:我因為在案發現場出現過有嫌疑才答應你留在府中,等待洗脫嫌疑。
秦王微微頷首:這女腦清楚明晰,能言善辯,游夫人這是再給自己找麻煩。
蓮生接著上前一步,擺出很為秦王著想的樣低聲說:“王府內發生這么大的事,殿下是會報官的吧。”
沒等秦王說話,大總管尖著嗓說:“放肆,殿下面前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下官既然忝列大理寺,看到案件便不免躍躍欲試了。”
秦王微笑:“只是這次你自己也有嫌疑,這案倒是不能交給你了。”
那醉漢的死一定是游夫人用來陷害自己的,蓮生知道,如果秦王為游夫人掩飾的話可能就和個稀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自己還未去大理寺正式任職,就卷入這樣的殺人案,對自己以后名聲和官聲那是大大不妙。打鐵還得自身硬,如何硬的起來。
這件事只有鬧起來,才能將自己的嫌疑洗脫干凈,若是被壓在小范圍內,那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顧大人,請吧。送顧大人去房間歇息。”
秦王表面上笑瞇瞇態和善,可這是想把蓮生直接軟禁起來,不給她撇清自己的機會啊。
蓮生著急了,眼看侍衛上前要架起自己就走,急忙大聲喊道:“殿下,那丫鬟能紅是荷塘內白骨案的嫌犯,既然死在王府,必須報官的。”
“本王代天鎮守,這境內任何事情都由我做主。顧大人,莫忘現在是誰家天下。”
“王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府內有人遇害,殿下也脫不了嫌疑。這件事不是殿下壓下就可以的。”
“好好,果然是個剛正不阿的女提刑。還未正式到職就用律法來壓我。”秦王第一次被人這般頂撞,怒反笑。
蓮生怕被軟禁隨便給自己安個罪名,一時口不擇言,聽秦王這么說,正在擔心出事,就聽著后面傳來一陣大笑:“你這丫頭。真是被我縱容的無法無天了,還不給秦王殿下賠罪。”
蓮生聽到這笑聲,幾乎要哭出來了:郁大人,你來的真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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