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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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可不知道這些人背后是怎么議論她的,抱著百歲哭了一會兒香草就從外面進來了。全文字閱讀
“夫人夫人,你怎么樣?”香草急急的跑進來,滿臉焦急的圍著秋色左看右看。
“我沒事兒。”秋色借著放下百歲的時候偷抹了下眼睛,若無其事的說道。
“怎么會沒事呢?鎖頭說你都用斧子砍自己的脖子了。呀,你看,這兒都出血了。”香草看見秋色脖子上的血痕嚇得大叫起來。
秋色摸了下脖子,然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不甚在意的道:“沒事,血已經不流了。”
香草仍是有些后怕的道,“那夫人也不能把斧子往自己身上砍啊!多危險啊!”
“我哪有砍自己啊?只不過是嚇唬人的。”秋色擺擺手問喳喳呼呼的小丫頭,“你怎么樣啊?去相看得的是彩緞還是發釵啊?”
提到自己的事,香草微微紅了臉,忸怩道:“夫人你就別拿奴婢開心了。”說著,還下意識的用手扶了下發髻上的一枝鑲翡翠的金簪。
“哦,原來是相中了啊!好你個壞丫頭,有這么大的事回來也不說先報喜,看我怎么罰你!”秋色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對了,我就罰你不準贖身好了。”
香草跺了跺腳,“夫人!”
“喲,這就急了?看來跟你相看的那人挺合你的眼的么!”秋色在一旁調侃道。
“夫人,你就別開玩笑了,奴婢要是走了你可怎么辦啊?要不奴婢過兩年再贖身吧!”香草想了想提出建議。
秋色一擺手,“可別,你在我這兒待成老姑娘,將來想贖身嫁人也沒人敢娶了,再說你哥哥還不得罵死我啊!你還是趕緊的收拾一下嫁人吧。對了,想著,讓杜娘子把新找來的丫環給我帶來,再多加一個護院。哼,她指使手下的掌柜拐走我的丫環,出點血也是應該的。”
“可是,夫人跟老爺現在鬧的這么僵……”香草還在猶豫著。
“我與他鬧的再僵也是我們之間的事兒,你在不在這兒也都幫不上什么忙,還是趕緊的去找杜娘子傳話去得了。”秋色嫌棄的揮了揮手,直到香草真的離開,屋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秋色故做輕松的表情也完全碎裂掉。
第二天,聽到消息的杜娘子來看秋色,一見面就數落道:“你還真行啊,聽說你拿斧子不止砍了相公,就連自己的親爹娘和閨女都不放過!”
正在給百歲縫衣服的手一頓,抬首問她,“現在外面是這么傳我的?”
杜娘子沒好氣的點了下秋色額頭,“是啊,都說你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呢!你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斧子?”
“還有什么好說的,哼,反正我就是個愛拈酸吃醋的瘋子,比不得那位方家小姐識大體,懂規矩。”秋色自嘲的笑了下,依舊低下頭來縫衣服。
“你還知道啊?”杜娘子瞪了眼秋色,埋怨道:“現在還有人偷著跟我打聽你到底是不是得了邪病呢!我要再來你這兒幾次,估計那些人見我也得繞著走。”
“那你就別來啊!對了,把欠我的丫環和護院給我。”秋色不在意的說道。
“哎,你……”杜娘子指著秋色,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后一股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生悶氣。看見床上的百歲正睜著眼睛看自己,就對他笑了下,道:“好百歲,你說你娘她有多不講理?杜姨明明是好心來看她最后還被她嫌棄。”到底沒忍住抬起頭來訓秋色,“你說你當著自己孩子的面這樣對你爹娘就不怕孩子有樣學樣嗎?”
秋色放下手里的針線,長出了一口氣問道:“那你說我該怎樣?收拾好東西乖乖的跟他們回去做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
“本來……”杜娘子的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秋色打斷了。
“知道嗎?我娘只見了那個方素一面,就對我說‘方家姑娘人挺好的’,千千也只不過昨天與她待了一會兒就歡歡喜喜的叫人家‘二娘’,你說再過幾天會不會連那個二字都省去了直接叫娘呢?而且……”秋色扭過頭去胡亂的抹了把眼睛,哽著嗓子道:“你說,我這算什么?搶了她親娘和女兒的壞女人么?你知道千千當著我的面叫她‘二娘’時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恨不得……”
“你覺得,這么想的我能跟他們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嗎?”最后,秋色回過頭來問有些愣住的杜娘子。
才了好一會兒,杜娘子才清了下喉嚨道:“要是我的話也不能。”見秋色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干笑了下繼續說,“其實,我相公還活著。當初我相公跟我說想納一門妾,延續他家的香火,但是被我拒絕了。他是贅婿,我不同意,他自然沒辦法。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偷著跟我的丫環好上了,等我發現時,兩人孩子都有了。”
“那你……”秋色沒想到杜娘子丈夫竟然還活著,以前聽她說帶著兒子去上墳,還以為她丈夫已經死了呢!
“我被氣瘋了,將屋子里的東西全砸了。跟我相公說,他要是還想留下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就把那丫環賣掉,要不然,他們就一起滾蛋。”杜娘子的眼睛也有些濕潤,微微抬起下頷,“也不知那個死男人被灌了什么**湯,說什么也不肯和那個狐貍精分開!還說我誠心讓他家斷子絕孫。我實在不想就這么窩囊著過日子,就讓商隊把那對男女運到很遠的地方自生自滅去了,怕我兒子知道就對他說我相公出門進貨時出意外死了。”
秋色沒想到杜娘子的情感之路也這么坎坷,見她有些傷感,不禁埋怨她,“你自己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現在反倒來勸我跟那種女人一起過日子,安的什么心啊!”
杜娘子笑了笑,“我哪里知道那女人是這么有心計的?再說,我不是怕你吃和我一樣的虧么?你知道,咱們女人再有能耐,再能賺錢,可沒個男人支撐著,哪里都會受人欺負的。像我,十來家商號的幕后東家,掌握著兩支商隊,人前風光,可不還得對著手下的掌柜、師傅做小動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么?咱們女人在這世上,再要強也不好過。”
“不好過也比受氣強。”秋色總結了一句話。
“那你以后就打算這樣了?”杜娘子問。
秋色堅定的點了點頭,對著滿臉同情又可惜的杜娘子一擺手,“行了,別說這些,你答應還給我的丫環呢?”
“我本來說等陳牙儈給我送來再帶給你的,可是聽說你這兒事就著急的跑來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牙行吧,順便挑一下護院,我可沒跟陳牙儈說讓他給我挑護院。”杜娘子建議道。
“也好。”秋色想了想一點頭,這兩天在家待的心煩意亂,出去轉轉也好。可臨走時又犯了難,她要走了,家里只剩下百歲一個主子,還是個吃奶的孩子,什么事兒也做不了,萬一艾老虎或是吳氏等人再回過頭來抱他走可怎么辦?最后,秋色決定抱著百歲一起去,她用被子將百歲包了個嚴實,抱著他跟著杜娘子一起去了牙行。
來到牙行里的人市,到處都是人,被人挑撿的,挑剔著買人的,吵雜的聲音伴著一陣陣的異味直撲幾人的鼻子。
秋色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是這么個情形就不帶百歲一起來了,不過既然來了還是把事情辦利索了為好,只要速度快一些應該就沒什么事的。
自打進了人市,百歲的小眉頭就一直沒有松開過,一雙冷傲的眼睛里也閃過不耐。突然,他盯住一個地方不動了,隨著秋色的走動,他努力的側過身子回過頭去看剛才的那個方向,可是看到的卻是秋色的披風。
“啊啊啊!”百歲張大嘴巴用力的發出聲音。
“咦?兒子,你怎么了?”秋色詫異的低下頭看向百歲,要知道即便是了拉了,自己這個兒子也不會發出聲音,有些秋色會懷疑她的這個兒子會不會是有天生缺陷,現在百歲突然莫名的發出聲音能不讓秋色驚訝么!
但是百歲哪里會回答秋色?只是依舊啊啊的叫著,頭往他剛才看過的方向扭著。
“他好像是想往那邊看吧?”杜娘子順著他的頭的方向看去,除了幾個被困在籠子里待賣的人什么也沒有,甚至連買人的人都沒有。
“是么?”秋色詫異的抬起頭轉過身來,看了會兒什么也沒有發現又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發現他正努力的想挺直脖子,“百歲?”秋色調整了一下抱姿,將他的頭抬起了一些。
百歲終于能順從自己的心意看向自己想看的方向,他努力的看向站在最角落里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確切的說是那個大的身影。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瘦削男人,散亂的發髻和邋遢的胡茬遮住了大半的臉,卻難以擋住那雙泛著精光的雙眼,尤為讓人矚目的是他懷中的那把用蛟胎皮做成的刀鞘,看上去極為古樸鋒利,離著老遠就讓人感覺寒氣*人。
杜娘子詫異的問向旁邊的陳牙儈,“那邊那人是怎么回事?”
陳牙儈笑瞇瞇的道:“那人是自己跑來牙行的,想要自賣自身又提了一堆的條件,都在那站了一個月也沒有買他。來,杜娘子,艾夫人,咱們還是往里走吧,好一些的貨色都是內院里呢!”
秋色看了眼那個抱著刀的男人,回過頭要跟著杜娘子和陳牙儈往里走,卻不想百歲再次‘啊啊’的叫了起來,軟軟的小身子朝著那個方向用力。
“乖啊,百歲,咱們跟著杜姨去里面,一會兒就好了。”秋色輕聲的哄著,抱著兒子繼續走。
“哇!”卻不想一向乖巧的百歲突然哭了起來,雖然沒有眼淚,但扯著小嗓子干嚎,憋的小臉通紅,看著也著實讓人心疼。
杜娘子見到秋色停下來后百歲的哭聲就突然停止的干嚎,不禁奇怪的問,“百歲寶寶,你該不會是想讓你娘去買那個人吧?”
百歲當然不會說話,只是那雙直直的盯著那人的眼睛卻給了幾人答案。
秋色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對陳牙儈道:“那就先過去看一下吧。”
“哎,好。”陳牙儈一邊走一邊對秋色道:“那人自稱叫衛二,說以前是個鏢局的鏢師,鏢局散了就想回老家,沒了盤纏就來自賣自身。不過他不肯簽賣身契,說只賺夠了銀子就要離開回老家,而且還要帶著自己的傻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