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沒一會,眾人就聽到了偏殿中傳來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叫聲,除了蘇冉萬分淡定的站在那里玩著裙擺上小花,其他人都是身子一僵:這是在干啥?殺豬還是宰羊!
柯月和蘇汐被帶到了偏殿,立馬就多了幾個粗使嬤嬤站到了他們身后,這兩個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砰的一聲,門一下子被關上了。
屋內一暗,便有宮人點起了蠟燭,登時屋內亮堂起來,而后蘇汐還沒反應過來,身后的粗使嬤嬤一把摁住了他,更有小太監上前,開始扒拉他的衣服。
驟然一下沒有防備,蘇汐和柯月被摁住的瓷實,在那個粗使嬤嬤手中愣是翻不起一絲花浪,就好像落在了老鷹手中的小雞崽子。
眼看著好幾個小太監餓虎般撲上來,二話不說就要脫自己衣服,蘇汐掙扎了兩下,效果甚微,最后連自己唯一能動的腿都被人控住了。
“你們想干啥?我可是八皇子,小心出去我把你們的手都剁掉!”眼看動不了,除了一張嘴說一些威脅的話,蘇汐實在想不到自己能做啥。
撲過來的小太監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蘇汐的衣服扒拉干凈,那動作手法熟練的,似乎跟吃飯喝水一樣。
面對著八皇子的威脅,其中一名小太監回答道:“這是張姑姑的主意,便是圣上在這,我們也會這么做,要告狀八皇子不妨去太后那邊。”
竟然是不受威脅的,蘇汐瞪大了眼睛,然后對著柯月高呼:“表哥快來救我,表哥你在哪里!”
表哥就在你的身后,但是表哥也無能為力,因為現在,表哥也是自身難保。這是柯月心中想要說的,至于為何這樣說,因為他比蘇汐還要慘一些。
蘇汐是八皇子,太監和宮女行動雖然迅速還是注意些的,但是柯月就沒有這個待遇,蘇汐的衣服是扒拉下來的,他身上的衣服算是撕扯下來的。
但是宮人們做的滴水不漏,并沒有把柯月的衣服撕破弄碎,免得被柯月事后有話說。
在柯月的印象中,潔面不過是洗把臉的事情,就算你們不幫我洗,我自己洗難道還不行,像這樣是鬧那般。
可惜說了都是沒有用的,看著柯月被幾個粗壯的粗使婆婆啾的一下扔進了熱水湯中,蘇汐是目瞪口呆,這是扔的準些,要是扔的不準,是不是摔地上摔嗝屁了。
以前不來慈寧宮那是對的,要是來一回就經歷一回這等事情,唉呀媽呀,如此恐怖的事情,膽子早就嚇破了。
“兩位嬤嬤,本皇子可不可以自己下去。”面前擺著大木桶,通內有熱氣騰騰的湯水,張姑姑所說的潔面,是要宮人把蘇汐和柯月從頭到尾的清洗一遍。
稍后,蘇汐算是體會到了蘇冉說的是何等意思,在浴盆之中,依舊是兩個粗使嬤嬤摁住肩膀,全程清洗的過程,都是由兩位小太監完成的。
擦澡用的布巾似乎是特制的,小太監的大力搓抹之下,簡直就像小刀子割肉,搓到哪里就疼到哪里。
尤其是臉上沾染了墨汁,被小太監來來回回搓抹了不下十來回,饒是蘇汐死死咬著牙,也覺得臉上火辣辣。
但是因為蘇冉的提醒,他便是疼死也不敢說話,他算是領悟了一些,這里來硬的是行不通的,要配合,就算難受也得受著,所以他終究是好些的,想想身上酸爽的搓擦,似乎是挺舒服的。
柯月就沒有這等好運,小太監一上手,他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這是把自己的人皮當成豬皮來擦,不行了,他覺得皮都被擦掉下來了。
但事實上,柯月身上的皮膚被擦得通紅,但是依舊在他的身上,并沒有他想的掉下來的事情。
柯月喊將起來,小太監就愈發用力,喊得越歡擦得越快,于是柯月喊得更快,那就擦得更快,如此變成了一個死循環。
蘇汐親眼目睹了一切,頓時心中發出了一個感嘆:“九妹妹誠不欺我啊!”
蘇冉她們一起被張姑姑領進了慈寧宮,聽到偏殿發出的喊叫聲,張姑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就沒有說話,去寢宮扶錦太后去了。
她前腳一走,六皇子蘇子榮和林堂就到了蘇冉的面前,蘇子榮看向了殿門口:“九妹妹,為何我聽柯月叫的那么慘,不會出事情吧!”
蘇冉微微一笑:“不用擔心了,只是去潔面而已,對他們只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你們以后的身邊,保證他們絕對干凈利落,一點點邋遢他們都接受不了。”
邊上的人雖然沒有當面問,但是都豎起了耳朵,不僅宮外的那些伴讀,就是宮內其他的皇子公主,沒有誰比蘇冉更了解錦太后了。
要不是五公主跟蘇冉不對付,只怕已經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出為何,那個偏殿中潔面還有什么講究的。
當然問了也是白問,蘇冉絕對會說,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體驗一下,必定讓你終身難忘。
至于說蘇冉為何對潔面如此影響深刻,那是因為當年她也是有過那么一段經歷。
數年前,一次自己玩的太過于興奮,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沾了許多泥土,剛好玩到了錦太后這邊,便要來找太后奶奶討水喝。
當時張姑姑看著泥猴子一般的自己,于是便直接親自動手,押著自己去潔面了,天可憐見,當被宮女擦得身上火辣辣的時候,蘇冉可是嚎啕大哭。
哭的眼睛比起小兔子還要紅,但是張姑姑不為所動,盡管看著可憐兮兮,依舊沒有松口讓小公主停下。
自那以后,蘇冉就有些小小的潔癖了,身上沒有處理干凈,那是絕對不會來慈寧宮,而錦太后對于干凈的小孫女,自然是愛不釋手,摟在懷中那都是小心肝。
其實不光是蘇冉,慈寧宮的宮人那都是一個比一個講究干凈,因為弄得不干凈些,真的會被張姑姑趕出慈寧宮的。
“然然過來了?呦,今日聽然然的小侍衛說提名苑小班上的弟子都過來,沒想到都是過來了,乖孫都過來讓我好好看看。”錦太后穿著一身醬紅色祥瑞帶著山茶花刺繡的袍子,眼中帶著精光,顯然是看到一群孫子,無比的高興。
殿中張姑姑扶著錦太后在椅子上做坐好了,底下的小太監登時搬來了十二張凳子,左右邊放好了,張姑姑招呼著蘇冉她們隨便坐下。
蘇冉沒有拘謹,撿了一張最靠近錦太后的位子落座,若是今日來的是她一人,只怕現在已經坐在了錦太后的身邊,眾人面前蘇冉還是懂得分場合分事情的。
小一輩的都是一溜的坐了下來,蘇冉坐在了錦太后右手邊,但是錦太后左手邊前面兩張椅子,卻是空了出來。
顯然是小伙伴們畏懼錦太后,坐的都離錦太后遠得很,認為遠些會讓心中淡定些,其實坐在那里都一樣,不管遠近,害怕的依舊會控制不住自己腿肚子打擺子。
“小丫頭小哥兒都不要怕,哀家又不是洪水猛獸,不會吃掉你們,都是哪家的孩子,說來聽聽,免得哀家誰是誰都分不清楚鬧出笑話。”錦太后這話自然不是對皇子公主們說的,而是對那些伴讀的孩子問起來的。
蘇冉用手點了點慕容蓮兒的胳膊,小聲的說道:“錦太后問你話呢!趕緊先上去回話,最后一個可是要被問上很多喲!”
這話是有根據的,第一次香香和微微來慈寧宮,那天蘇冉也在,香香和微微回話的時候,微微先說的,所以后來香香被錦太后問了許多,當時香香急的,汗珠子都把后背打濕了,微微也不敢多吭聲,只能眼看著。
錦太后可能說話是慈祥和睦,但是問起話來,就是百高帝也是小心應對,就怕被錦太后批評。
一半是蘇冉催促的,一半是自己慌得,慕容蓮兒真的是第一個上了前,撲倒在地:“民女慕容蓮兒給太后娘娘請安!”
“小娃娃聲音很脆呀!”慕容蓮兒完全是壯著膽子拜下去的,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本就避不了,何不大方的應對起來。
錦太后年輕時,管教百高帝嚴格的都算嚴厲,但是老了對孫子輩的孩子,倒是打骨子里面喜愛,尤其是對小女娃,不論是宮里的還是宮外的,就好像她的心中,男重女輕是個相反的。
待慕容蓮兒陸陸續續的說出家父生母,錦太后頓時就撫了撫手掌:“原來是工部尚書夫人,二品誥命郝夫人的女兒,你是她的小女兒吧!”
逢年過節,百高帝便會在宮中設宴,大臣們在百高帝的設宴的屋內,隨行的夫人們就要去后宮拜見皇后和太后。
當然也是要尋著機會去看看自己家的女兒,一些在宮里面的秀女,或者進宮的娘娘,是為數不多的機會看見娘家人。
沒有省親的娘娘們,可不是隨意就能見娘親的,后宮嚴著呢。
當然這些只是少數人,多數人還是見錦太后的,而錦太后記性還算不錯,幾次之后便記下了郝夫人。
而能一口道出慕容蓮兒是小女兒,自然也是出自郝夫人的口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