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智退皇后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北國的雪書名：
漢靈帝一臉威儀的大步從殿外走入，殿中眾人除了何皇后、陳濤之外，皆跪倒于地，三呼萬歲。陳濤起身作勢要跪，漢靈帝卻是搶先虛扶一把。
“陳愛卿免禮。”說著便笑意滿滿的走到劉協身邊，一把將他拉了起來。而陳濤自然也是順勢站穩身形。
何皇后眼見漢靈帝對自己不管不問，絲毫沒有要自己免禮的意思，只得無奈的盈盈下拜：“臣妾參見陛下。”
“嗯。”漢靈帝頭也不回，從鼻孔中擠出一聲，隨即拉起劉協笑問道：“先前皇兒所言，可是陳愛卿教授？”
“父皇，正是老師教協兒的。老師說，越是身居高位者，越要能常常自省其身，行大丈夫之事，才能成為國家的有用之才。”劉協老實的點點頭說道。
漢靈帝聽了滿臉的欣賞，慈愛的摸摸劉協的小腦袋，抬頭對陳濤說道：“原本只想陳愛卿將軍略之術傳于皇兒，卻沒想到愛卿亦將為人為君之道教于弟子。愛卿不負朕望，不負朕望呀。”
陳濤謙遜的低頭拱手道：“二皇子天性純真，聰慧異常，濤不過是從旁提點罷了。”
漢靈帝笑著轉頭對劉協說道：“皇兒，陳愛卿這份虛懷若谷的氣度，你可千萬要學來。”
“是，父皇，只要老師肯教，協兒定用心學習。”劉協高興的說道。
一旁還蹲著的何皇后，本來見漢靈帝對自己不管不問就已經面色難看，當聽聞“為君之道”四個字之后，頓時臉色鐵青，咬咬牙開口說道：“陛下，臣妾來此看望二皇子學業，卻見陳大人正畫圖大談如何攻陷洛陽，實乃謀反作亂之嫌。二皇子又不守皇家禮儀，伏身桌案之上，全無皇家威儀。臣妾想要教育二皇子謹守禮儀，卻又被陳大人阻擋。望陛下明斷。”
漢靈帝一改先前和藹的表情，轉身厭惡的掃了一眼何皇后，冷冷說道：“此前皇兒的話，你沒有聽見嗎？大丈夫當以本心做事，既然皇兒已得陳愛卿的許可，別說是伏身案上這些小事，就算是拆了這陽明殿，又能如何？至于陳愛卿……”
說到這里，漢靈帝轉身走到桌案旁，拿起陳濤鬼畫符一般的地圖，嘴角忍不住笑道：“原本以為陳愛卿無所不能，這畫畫嘛，哈哈……”
“實是讓陛下見笑了。”陳濤面上微紅，忙不迭的行禮討饒。
漢靈帝笑著擺擺手，收了臉上笑容，將那絹布丟在何皇后的面前：“若以此圖便可攻陷大漢京都，我大漢早滅數百年！更何況，陳愛卿教授皇兒軍略，洛陽為天下第一堅城，以此為例，有何不可？即便是以南北兩宮為論，朕也無不可。”
說到這里，漢靈帝對殿門口縮頭縮腦的張讓吼道：“張讓，立刻去庫房取京都全圖交由陳愛卿。朕也想聽聽，我皇兒可能想出攻破天下第一堅城之法。”
“是，老奴遵旨。”張讓抬步就走，讓那跪在地上的何皇后更是滿臉怒色卻無從發泄。
“陛下，臣妾可還是后宮之主？可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何皇后咬牙切齒的問道。
漢靈帝眉頭一皺，冷聲道：“此言何意？”
“臣妾入殿以來，陳大人至今未曾行禮問安，請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何皇后怒聲道。
漢靈帝的眉頭皺了起來，其他的都還好說，但禮儀方面的事情，他卻實在無法為陳濤開口，正想著是否找個什么罰俸之類的懲罰時，卻聽陳濤開口。
“陛下，十數日前，陛下曾對濤言，陽明殿中，但凡濤教授二皇子學業時，便是陛下親至也無需行禮，陛下可還記得？”
漢靈帝目光一亮，隨即立刻接口說道：“確實如此，君無戲言，朕當日親口所說。”
陳濤點點頭，昂然站立著面向何皇后，揚聲說道：“皇后母儀天下自然尊貴無比，但濤思之，陛下九五至尊之身，尚且可容濤放肆，皇后難道要比陛下更為尊貴？濤自覺，陛下乃天下萬民之首，無人可與陛下比肩，因而在這陽明殿中，既見皇后也無需行禮。若是皇后對此耿耿于懷，濤這便走出殿去，大禮參拜皇后，如何？”
“你……”聽著陳濤口中調侃的語調，何皇后怒然抬頭瞪向陳濤，卻見他是一臉的戲虐之色，不由心中怒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反駁。
“好了，些許小事糾纏不清，如何主宰后宮？陳愛卿在此無需行禮，是朕親口所說。你可明白？”漢靈帝擺擺手，厭惡的說道。
“……是，臣妾明白了。”何皇后說著就想站起，“臣妾這就告退。”
然后她想走人，陳濤卻不打算放過。他可不是什么宰相肚里能撐船的主，既然今日已經把何皇后得罪了，干脆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讓她知道對自己挑釁的代價。
“陛下，皇后所言皇家禮儀威嚴重若泰山，原本濤也是如此認為。但先前發生一些小事，卻讓濤心中疑惑，皇家威儀真的不容冒犯？”陳濤拱手道。
漢靈帝面色一沉，冷然說道：“究竟何事？”
陳濤面色轉冷，轉身手指那四名壯碩的老年宮女，斷然說道：“此四人，身為賤籍女官，竟想當著濤的面對二皇子掌嘴！濤不明白，如此犯上作亂，無視皇家威儀之事，為何皇后不管？難道二皇子不是天生龍子，凜然不可侵犯？還是所謂皇家威儀，不過是因人而異，一紙空文？”
漢靈帝頓時大怒。別說有陳濤的挑撥，就算讓他知道劉協差點被這些女官打一頓，他也會怒火中燒。連問都不問，直接大喝道：“羽林禁軍何在？”
“末將在！”守在門外的羽林禁軍頓時大步而入，鏗鏘的甲葉聲讓殿內皇后身邊眾人一陣發寒。
“將這四個賤婢，拖出去杖斃！”漢靈帝一聲令下，八名羽林禁軍二話不說，兩人一組，將那四名女官倒拖出去。
“皇后娘娘救命，皇后娘娘救命。”
凄厲的慘叫聲，讓何皇后面色蒼白，這才六神無主的撲到漢靈帝腳邊，張口哭喊道：“陛下……”
“你不是最重皇家威儀嗎？朕滿足你的心愿了。還不退下？”漢靈帝冷冷瞪視何皇后，讓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謝陛下恩賜。”咬著嘴唇，何皇后起身低著頭，一步步向后退去。
“慢著。”漢靈帝在何皇后將要退出殿門時，冷然說道：“以后你就不用來陽明殿了。此處教授皇兒讀書，閑雜人等皆不許打擾。”
“是。”何皇后低著頭，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任誰都知，此刻她心中是如何的羞怒。
陳濤才不管那何皇后事后會如何報復，委曲求全的事情，全然不符合他的性格。見那何皇后退出之后，他悄悄轉身，對著小劉協眨眨眼，背在身后的手打出一個“”的手勢。
與陳濤相處日久，小劉協自然也知道陳濤這種慣用手勢的意思。一時間，只見小劉協雙眼通紅，滿臉感動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長這么大，除了疼愛自己的父親，以及一直照顧自己的董太后之外，從來沒有人對他這么好。更何況，就算是父親和董太后也往往會顧忌頗多，很多事情無法為他做主。但今日，陳濤因他受辱，不但在皇后面前保護他，更為他報了一箭之仇，他哪里還會不感動至深？
原本的劉協，對陳濤有種小孩子對英雄的崇拜感。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又對陳濤的學識佩服的五體投地。而現在，則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可以信任的大哥哥。這大概是也陳濤沒有想到的結果。
然而，不管小劉協怎么去想，陳濤只做自己覺得該做的。至于后果什么的，他這種政治經驗無限接近于零的“傻瓜”才不會去多想。
等何皇后退走以后，漢靈帝才輕出一口氣。說實話，就算是身為九五至尊的漢靈帝，對何皇后也是頗多忌憚。一方面，外戚何進位高權重，動何皇后之前也要多想想何進的反彈。另一方面，文官集團儼然已經是勛貴集團的馬前卒，只要皇帝做的事，稍稍在禮法上有虧，雪花般的彈劾就會飛入宮中，讓漢靈帝頭痛不已。因此，今日能夠逼退何皇后，漢靈帝心中也是大為暢快。
有了這一出插曲，陳濤授課的一個時辰也已經差不多結束。與漢靈帝父子兩人交流一陣之后，他便告退離開陽明殿。只是臨走前，漢靈帝卻很大方的多給了陳濤兩塊穿宮腰牌，讓他明日之后可以攜兩位親衛同來宮中。名義上自然是加強陳濤的安全，實際上漢靈帝也是怕何皇后事后發難，傷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陳濤。
對于這種好意，陳濤自然是不會推拒。當下謝過漢靈帝之后，便在張讓的引領下離開皇宮。
出了宮門，擔當護衛的趙云和太史慈迎了上來。正當陳濤想要蹬上馬車時，遠遠卻有一管家服侍的老仆奔來，只聽他口中喊道：“少師大人稍待，我家老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