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人販子

若問漢靈帝有什么愿望，第一個他大概會選將皇位傳給劉協，第二個必然是賺更多的錢。（800小说网 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對于金錢的貪婪，漢靈帝已經達到病態的地步。歷數各朝各代，能把官位明碼標價，賣了之后還覺得自己賣少虧了的皇帝，也就這一位。

此刻，這位大漢帝國經濟界權威，一聽陳濤不光有處置那頭痛的百萬黃巾降卒的方法，還能讓自己賺到錢，怎會不欣喜若狂？

雙眼放光的漢靈帝，撲過來拉住陳濤的手臂，急切的說：“賢侄，快快說來，如何個販賣法？”

陳濤被這位經濟界的權威人士盯得渾身不自在，摸摸鼻子說道：“世叔請聽濤細說。各地黃巾基本已被平滅，皇甫嵩將軍等人的大軍也即將凱旋還朝。現在，黃巾降卒們暫時都交在各地官吏手中。

世叔可請陛下下旨，就說為撥出黃巾降卒的口糧，要求各地上報被囚的人數，并且按照幼年、老年、婦女、青壯分類上報，以便朝廷調撥糧草。

然后，等這些上報結束之后，再請陛下下旨各地，就地發賣黃巾降卒為奴。期限就定在十年。如今各地遭黃巾施虐，人口流失嚴重，很多豪門都缺乏勞動力。一旦陛下發賣降卒，這些豪門必定趨之若鶩。那么陛下即可以解決黃巾降卒的處置問題，發賣得到的錢財也足夠充盈內庫！”

“哈哈，妙，實在是妙！賢侄真乃吾之子房！”漢靈帝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但片刻后，就又疑惑的問道：“賢侄為何要各地上報人數，還要分門別類，這一來一去要耗時幾個月，那不是要消耗更多的糧草？還有，為什么不是終生為奴，卻要定下十年之期？”

“世叔仁德，自不知曉那些污吏的伎倆。最新章節全文閱讀”陳濤沉聲說道：“若是陛下直接下旨發賣，十萬人，他們只上報一萬人，那九萬人的錢財就落到他們的口袋里。nt千说网若是不分門別類，那么那些貪官會說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婦孺，盡量減少上繳內庫的錢銀，如此不是大大有損陛下的利益？

而十年之期，則是為了安那些黃巾降卒的人心。這些囚犯原本自忖造反必死，但現在如果蒙陛下開恩，能免除一死，必然對陛下感恩戴德。但若是終生為奴，時間一長，被那些豪門剝削壓榨，必然心有怨恨，到時再經人煽動，難保不出第二個張角。但陛下能夠定下期限，他們也就有個期盼，再次反叛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世叔以為然否？”

漢靈帝聽的雙眼放光，不斷的點頭贊同：“賢侄深謀遠慮，實是讓人佩服！”

“咳咳……”陳濤干咳兩聲，又裝成好心的說道：“世叔若真要向陛下進言，還請注意一點，發賣之時，最好能按那些囚犯原本的家庭一起出賣。否則，那些豪門必然只想買青壯，而不愿要老弱婦孺。那到時青壯供不應求，而老弱婦孺卻無人問津。若是處置不當，天下必然以為陛下不仁。真如此，少賺些銀錢還是小事，壞了陛下仁慈的名聲，才是大大的不妥。這點極為重要，世叔務必要向陛下言明，否則還不如斬殺，最多也不過是換一個陛下嚴苛之名罷了。”

“是極，是極！”漢靈帝連連點頭，隨即大聲喊道：“張讓，張讓。”

“哎，老奴在呢。”門口的張讓急步趕了進來。

“你這老貨，剛才賢侄之言可都曾記下？若是記下，立刻就讓……嗯，立刻就使人進宮向陛下進言，想必陛下定然龍顏大悅。這事辦的好，少不了你的好處。”漢靈帝興奮的說道。

“老奴記下了，老奴這就進宮，去……去向陛下進言，先頒圣旨給各地，讓其按陳公子之言申報黃巾賊子的數量和分類。主人還有什么吩咐嗎？”張讓點頭哈腰的說道。

“嗯，記得按賢侄之意，第二道圣旨下達之前，若是傳出去半點消息，小心你的狗頭。”漢靈帝裝作兇惡的樣子。

張讓也不害怕，嬉皮笑臉的說道：“老奴的腦袋還想多長幾年，好為主人效力。老奴這就去辦。”說著，倒退出廂房，急步而去。

“父親，孩兒就說陳大哥有大本事吧。”劉協眼見漢靈帝高興的走來走去，笑著走上前拉他衣袖：“父親準備給陳大哥什么賞賜？”

“是極。若不是協兒提醒，差點忘了給賢侄賞賜。”漢靈帝笑對陳濤說道：“不知道賢侄可有何愿望？”

陳濤搖搖頭說道：“濤并無所求，今日之言也不過是為世叔分憂罷了。”

漢靈帝越看陳濤越覺得滿意，嘴上雖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心里卻又把他看高一分。而陳濤本就沒想過要漢靈帝給他多大的好處，只要能救下那百萬黃巾降卒，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雖然其中很多人，可能支撐不過十年，那些老弱婦孺也很可能會被虐待，苦苦求生。但相比起被斬首，這么做總算也有個期盼。而對大漢朝來說，能多如此眾多的勞動力，國力下降也會更緩慢一些。如今的陳濤能做的也就這些，也已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力。

接下來的時間中，漢靈帝始終記掛著處理黃巾降俘之事，在匆匆吃完午飯之后，便帶著小嘴撅起一臉不滿的劉協返回皇城。

不用繼續陪著皇帝，陳濤也覺得輕松不少。畢竟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今日見你順眼可以喊你一聲愛卿，明日見你不順眼也許就是一句“推出午門斬首”。

但不管怎么說，至今為止，陳濤對于漢靈帝的印象不錯，這位能夠為宦官說出：“你家里沒有親近的侍者嗎？”這樣話的皇帝，確實很重感情。在這樣的皇帝身邊，起碼不用擔心隨時會掉腦袋。

回去的路上，陳濤拒絕了張讓安排的馬車，就這么安步當車，在趙云的陪同下緩緩而行。

走出很長的路，趙云一句話都沒有說，陳濤知道他心中在思考，以他自己的標準思考。

良久，快要行到陳濤等人暫居的客棧時，趙云長出一口氣，小聲說道：“先生，云終于明白了先生的苦心。”

“是不是覺得，濤不該鼓動皇帝，讓他販賣人口，讓那些貧苦百姓賣身十年為奴？”陳濤輕笑著回問。

“是。”趙云點點頭，“起先云確實覺得先生不該如此。”

“那么現在呢？”

趙云抬起頭望著陳濤，一臉恭敬的說道：“先生不顧聲名，義救百萬黃巾，哪怕天下人皆言先生奸邪，云亦知先生心中仁義。普天之下，無一人能與先生比肩！”

“哈哈，何來如此嚴重。濤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陳濤笑著搖頭，“至于名聲什么的，濤何曾有過？即便有過，也不過是無用之物，丟了能換百萬條人命，何其劃算的買賣。”

“僅先生此言，心胸寬闊天下少有人及。”趙云很認真的言語，得到的只是陳濤的輕笑搖首。

不是他喜歡裝什么偉大，確實性格使然。在他看來，別人怎么看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看自己。能做不讓自己后悔，讓自己心服的事，那就可以了。

數個月后，當漢靈帝真的將那些降俘按照陳濤的辦法發賣之后，張讓悄悄使人傳出消息，言明是讓陳濤背后出謀劃策。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那些文官們都是口誅筆伐，大罵陳濤。而地方貪官污吏更是將陳濤恨之入骨，因為陳濤的謀算，讓他們吃了大虧。

那些蠢笨的地方官吏，開始為了騙取朝廷的錢糧，不是虛報夸大數字，就是將老弱婦孺都當成青壯上報。結果，朝廷下旨發賣降俘，他們虛報數字也好，以次充好也好，都變成了一枚枚苦果。不少上報數字相差太大的官吏，傾家蕩產才勉強補上要繳納的錢銀。如此一來，還不將陳濤恨之入骨？

但真的是整個大漢都記恨陳濤嗎？都將他當成奸邪小人嗎？最起碼，陳濤這個名字，在那上百黃巾降俘，在那些文人眼中，因陳濤一言而陷入水深火熱的賊子口中，卻是萬家生佛。人心向背，由此可見一端。

這些都是后話，對于現在的陳濤來說，并沒有那么多需要擔心的事情。與漢靈帝見面之后的第二天，他便帶著眾人返回城外軍營。至于黃巾降俘的處置也好，又或者是漢靈帝究竟會給他安排怎樣的官職也罷，陳濤并不關心。

閑來無事與虎牙妹子耳鬢廝磨，又或是氣氣曹女王，轉身逗逗趙靈兒，回頭抱著小蘿莉策馬遠游，看太史慈英武的槍法，陳濤接下來十幾天的日子過的極為逍遙。只不過，這份逍遙也只是轉瞬即逝。待到皇甫嵩三將的大軍返回司隸，凱旋獻俘的日子臨近，他也不得不開始準備先關事宜。

這一日，涿郡大營的門外，奔來百十匹戰馬。

“看門的小子，趕緊去把你家參軍叫來。就說，皇甫嵩讓他出來迎接，哈哈。”粗豪歡暢的聲音，遠遠就從那為首的老將口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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