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黃巾暴、亂將至
第十章黃巾暴、亂將至
太平道,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一個純粹的反政、府邪教組織。太平道大首領,自號“大賢良師”的張角,出生巨鹿郡,原本只是個落地秀才。按說,像他這種境遇的人,在大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在漢朝這個時代,光是認識字,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所謂的秀才,和后世科舉中的鄉試秀才不是一個概念,只是說認識字,有一定的才學。
像這種人,其實在漢朝時,還是比較好混的。哪怕是落魄到在街角擺攤,替人寫寫家書也能吃飽肚子。但是,張角就明顯不是這一類人。
張角自稱在上山采藥的時候,遇到了名為南華的仙人,并且被授予三卷《太平要術》。于是,就靠著這么一個噱頭,張角開始伙同兩個弟弟張寶張梁,走街串巷,以施符水替人治病為名,開始推銷他的黃巾教派。
漢朝的勞苦大眾,絕大多數都沒有文化,對于神怪之說更是敬若神明。再加上,喝符水的人多了,自然會有偶然性的痊愈,如此一來,經過張角以及其收錄的弟子大肆宣揚,包裝炒作一番,太平道就開始在底層漢朝百姓中廣為流傳。
若換成是太平盛世,那么張角的所作所為最多也就是騙吃騙喝,詐騙一些錢財。可天運如此,光和年間幾乎年年都有災害爆發,再加上漢靈帝昏庸,奸臣當道,貪官污吏遍布天下,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哪怕是再善良的人,當最后一條活路也沒有的時候,自然會起來反抗。
一邊是只知道剝削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一邊是施符救人不說,還偶爾會施粥放糧的大賢良師。兩相對比之下,誰好誰壞,自然是一目了然。百姓才不管到底是誰家天下,也不會去深思張角想要做什么。對他們來說,官府不給活路,大賢良師卻指引出一條活路,那么加入太平道,跟隨大賢良師就成了想當然的選擇。
話說回來,張角此人也確實有點能耐。一方面他大量收取弟子,又將這些核心弟子派往各地,指導當地的太平道行動。另一方面,又派人賄賂朝中的大臣,其中就有中涓封谞。此人可是漢靈帝最信任的身邊人之一。有他在,自然會為太平道說好話,因此即便朝中有那么一兩個人看出了張角的狼子野心,也不會對張角造成太大的影響。
在正史中,張角起義時,十分倉促,主要是因為有個叫唐周的人,在起義爆發之前向朝廷告發了張角的謀劃。為此,不光是中涓封谞被下獄,就連張角的大弟子馬元義也被抓住斬殺。
唐周是什么人?唐周其實就是當時一個小地主。這種人和一般的貪官有個共通點,就是——惜命!像唐周這樣的人,衣食不缺,也不會感受到太多漢朝昏庸帶來的負面因素,他之所以會加入太平道,更多的是想有個保證。比如,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大賢良師能施符救命。又比如,太平道鼓吹的來世,可以讓他成仙等等。
但是,這種保證在唐周眼里,都比不過現在的榮華富貴。唐周不是愚昧的鄉民,他知道造反的后果可是株連九族。因此,當他知道了張角的謀劃之后,左思右想,只能放棄來世做神仙的打算,向朝廷告密,保證自己此刻的榮華。
原本的歷史應該如此發展。但是,由于劉焉在田豐的暗示下,提前知道了太平道可能出現的暴、亂,又行使一連串自認隱秘的行動,歷史開始出現小小的偏差……
巨鹿郡,太平道總壇。
“大哥,如今民心已收,暴漢皇帝昏庸,各地貪官無能,也該是我等揭竿而起的時候了。”一臉橫肉的張寶,雙眼放光的對端坐在中間,身披黃色道袍,披頭散發,留著山羊胡子,面容蒼老的張角大聲說道。
張角微微搖頭,沉思片刻之后道:“雖時機已到,但各地大小渠帥還未準備充足。去年一年收集的糧草有限,暴漢又嚴控兵甲馬匹,此刻起勢尚未到時機。”
身材矮胖,黑臉丑陋的張梁,翻翻白眼,不滿的嘀咕:“大哥,去年這個時候你這么說,今年這個時候還這么說,年復一年,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才可以起勢。沒兵器,就去搶,沒糧食,也去搶,咱有人,怕什么。”
“三弟,暴漢雖氣運將盡,但洛陽禁軍猶在。我等雖不缺兵,可仍無萬全把握。一步錯,就是步步錯,不可不慎。”張角知道自己兩個弟弟的脾氣,輕嘆一口氣,悠悠勸說。
張寶張梁,本也不是什么很有主見的人,再加上從小到大,都是張角一言而決,因此雖然心中不滿,卻也無法反駁,只能跪坐原地生悶氣。
正當張角還想再勸說幾句的時候,突然聽門外力士傳來通報:“大賢良師,馬元義,馬師兄求見。”
“讓他進來。”張角以目示意兩個弟弟端正身姿之后,朗聲回話。
話音落下,門口的布簾抬起,只見一身高八尺,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大漢走入內間,行至張角面前,便雙膝一曲,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弟子馬元義見過師尊,見過兩位師叔。”
馬元義是最早跟隨張角的人,也是所有徒弟中最受信任的一人。此人不光勇力過人,在張角眼中是難得的一員悍將,更難得的是,馬元義從小就習文識字,又在市井廝混多年,不但對人處事圓滑,而且能夠隨機應變,不論大小事務交到他手上,總能給張角一個滿意的達復。因此,教中大事,幾乎沒有馬元義不知道,或是沒有參與的。另外,馬元義由于跟隨張角早,在太平道中也深受教眾的愛戴,不管是大小渠帥,還是普通教徒,見到他都會尊稱一聲“大師兄”。
“元義無需多禮。”張角抬手虛扶,待到馬元義起身之后,和顏悅色的說道:“此次元義去幽州探訪辛苦了,可曾有所發現?”
“師尊,元義為天下百姓奔波,當不得師尊辛苦二字。”馬元義正色道:“此次幽州之行,弟子探查到的情報頗多。果然如日前弟子來報,幽州刺史劉焉,指使麾下幽州校尉鄒靖,主簿田豐等人,對我教弟子大肆打擊。如今,不光是在幽州州府涿郡,就連周邊的郡縣,我教弟子布教也越發艱難。為了保存實力,我已經讓當地弟子,由明轉暗,減少與官府之間的摩擦。但是,這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還請師尊早日定奪。”
聽完馬元義的話,張角眉頭輕皺,想了想,又問道:“那以元義的見解,那幽州劉焉,為何會做出這等行為?”
馬元義似乎早有準備,當下抱拳說道:“師尊,以弟子看,那劉焉恐怕是看到我教起勢在即。我打探到,劉焉不光使人抓我弟子,而且讓那鄒靖訓練兵馬,又囤積糧草,整戈待旦,似乎有所防備。只是弟子想不明白,那劉焉如若知道我教將要起勢,又為何不向朝廷通報,只在幽州一地暗自戒備?”
張角皺眉,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半餉之后才忽然朗聲大笑起來。讓張寶張梁和馬元義面面相覷。
“大哥可是明白那劉焉老兒的意圖?”張寶的腦子轉的快,當下問道。
“哈哈,天不亡我,暴漢果然氣運已盡。”張角得意洋洋的解釋,“想必那劉焉老兒坐下必有高人,看破我等收集糧草,意圖起勢的作為。只可惜,那劉焉老兒惜身。在無真憑實據之下,怕上書朝廷會自取其辱,因此才在那幽州一地暗暗防備。”
聽張角這么一說,在場三人恍然大悟,對張角更是敬佩萬分。
“師尊,那我們究竟該怎么辦?是否要弟子再去和那封谞虛與委蛇,為我教爭取時間?”馬元義想了想之后問道。
作為張角最寵信的大弟子,馬元義幾乎參與所有核心行動,更負責與朝中的大臣聯系。
張角想了想,搖頭說道:“既然劉焉老兒能看破我等的準備,那么難保暴漢朝廷中沒有人看破。再等下去,我們便會失了天時。到時候,官軍做好準備,我等反而陷入兩難之地。那些金珠銅錢,已經沒必要再給暴漢污吏了。元義,你這就下去準備聯絡各地渠帥。甲子年一至,元月初一,就是我等黃巾代天行道之時!”
張角的話音剛落,就讓張寶張梁馬元義三人血氣上涌。等待多年,最終時刻終于要到了,別說張寶張梁,就連馬元義這等城府之人,也禁不住陣陣興奮。
當下,三人同時站起,對著張角拱手道:“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至此,黃巾起義比歷史上提前兩個多月,而如馬元義這種在太平道中屬于中流砥柱的人物也逃過被朝廷抓捕殺頭的厄運。整個大漢王朝,將要迎來動搖根基的一場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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