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偽娘的玻璃心
第九章偽娘的玻璃心
正史上,張角所領導的黃巾起義大約是在光和七年二月。可在陳濤所在的世界里,由于幽州一些小小的變化,使得歷史的進程出現了一點偏差。
田豐屬于傳統忠于漢室的人物,雖然對于現在的大漢朝十分失望,但是一旦了解到有威脅大漢朝的危機出現,他依舊不遣余力的想要盡力阻止,或者說盡量減少損失。因此,即便明知道,將太平道的一切告之劉焉會引來對方的叱責,但左思右想之下,依舊對劉焉和盤托出。
出乎意料的是,劉焉并沒有田豐想像中的暴怒。在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之后,劉焉決定暫時不將此事上報朝廷,畢竟還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另一方面他則將田豐和鄒靖召集在一起,秘密做出一些安排。
根據劉焉的要求,鄒靖一方面整頓涿郡的兵馬,加強戰備。另一方面,則開始尋找各種各樣離奇古怪的理由,抓捕或者驅逐涿郡中的太平道教徒。雖然,他已經盡量做的小心,不過分刺激黃巾教徒,但是幾個月下來,幽州太平道明顯感受到來至官府的壓力。
另一邊,陳濤依舊過著每天去刺史府上工,偶爾也和田豐討論一下天下大勢的悠閑日子……
秋去冬來,時間已進入光和六年十二月。
自從被收留在張家莊之后,趙靈兒每天過的很開心,整日圍著張飛“翼德姐姐”長,“翼德姐姐”短,讓張飛心花怒放,對她更加寵愛。而趙云則不愿意過這種一直被人供養,但卻絲毫不出力的日子。因此,趙云在征得陳濤和張飛的同意之后,自發的擔任起陳濤的護衛,每日跟隨前往刺史府,又或者跟在搖搖晃晃的陳濤身后,穿梭在大街小巷。
“子龍呀,喝茶的時間到了,今天咱們去哪里呢?聽說東城有家小茶館里的歌姬不錯,不如去那里吧。”剛剛離開豬肉店的陳濤,站在菜市街的路口,抓抓腦袋很隨意的說著。
“先生決定就好。云,聽從先生的安排。”趙云很認真的回答這種無聊問題。
抬眼看了下趙云,陳濤搖搖頭:“子龍呀,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忠義無雙又文武雙全,但是就是太死板了一些。”
偽娘聽聞贊譽,習慣性的臉紅,靦腆一笑:“云無法與先生相比,也無先生的豁達,更無先生的才華。”
“才華呀。”陳濤抬頭望望天空,無奈的說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華。”
“先生何出此言!”偽娘明顯不同意陳濤的說法。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趙云不光對陳濤那種仁厚愛民十分佩服,就連他的才智也已將其折服。每次伴隨他行走在街上,每次遇到鄉人的問候,跟隨身后的趙云都覺得與有榮焉。因此,別說是他人詆毀,就連陳濤自己說自己的不是,偽娘也會反駁。
“呵呵,若戰亂一起,以子龍的武藝,可上陣殺敵,保家為民。可換成是我,又能做到多少呢?”陳濤有些落寞,“子龍,你見那賣山菜的張伯。”
陳濤抬手,指著遠處對路人吆喝的老頭:“每日上山采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為生計奔波一生。是否凡夫俗子,鄉人匹夫?”
偽娘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舊點了點頭。
“我再告訴你,張伯本有兩個兒子,一個在七年前,一個在三年前,兩次烏丸入侵時應征入伍,兩次征戰沙場,死于沙場。兩條漢子保家衛國的性命,換來三貫錢的撫恤。哈哈,三貫錢呀,兩條性命!張伯老年喪子,不哭天喊地,不鬧場官府,自食其力。我再問你,其還是凡夫俗子,鄉人匹夫否?”
陳濤的話音落下,趙云這一次沒有出聲,只是手中的銀槍握的更緊了一些。
“看見那街角跑的最歡的小家伙沒?”陳濤指著遠處的小乞兒,不待趙云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他叫狗兒,一個很卑賤的鄉名。他的父親曾經是一名行走鄉間的大夫。也許醫術不精,也許只是為了混口飯吃,但是也活人無數。只可惜,幾年前被山賊殺死,留下這個才幾歲大的孩子流落街頭。我問過他有什么夢想。狗兒告訴我,他想每天能吃飽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夢想就是每天能吃飽飯而已……”陳濤的聲音有些哽咽。
趙云的雙肩微微有些顫抖,握著銀槍的右手,已經青筋畢露,可還是說不出話來。
沉默片刻,陳濤深沉的聲音傳來:“如果我真的有才華,真的能對這個世界做一點小小的改變,若世間張伯這樣的老者,就該讓他們不再需要為明天的吃食而翻山越嶺,讓他們能有一處居所遮風避雨,閑時下棋為樂,興致來時小酌盡興,安享晚年。若狗兒這樣的孩子,不用擔心明天是否會餓死,能習文認字,又或是學一技之長,靜待成年也能安家立業。老有所依,幼有所教,明明很簡單,但何其難也。”
望著陳濤漸漸向前走去,和張伯聊天逗樂,抱著狗兒笑的開心的樣子,趙云嘴里默默念著:“老有所依,幼有所教……先生……”
偽娘的心里,似乎有一些東西碎了,但又好像得到了什么東西。偽娘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他緊盯著陳濤的雙眼里多了一些什么,越來越亮……
田豐最近很郁悶。雖然將黃巾之亂可能出現的情況告訴劉焉之后,也確實引起劉焉的重視,但是繁雜的工作也隨之而來。儲備糧草也好,整頓軍械也罷,各種各樣的事務紛踏而至。原本,田豐想要請陳濤出力,誰知道,陳濤直接告訴他,拿多少工錢做多少事。
好吧,雖然田豐被嘔的半死,但是為了讓陳濤出力,他特意向劉焉申請了陳濤口中的“加班費”。但當他興沖沖的將月俸已經漲到六十貫的好消息帶給陳濤時,卻又換來了一句:元皓呀,所謂師有其事,弟子服其勞。為師的這些雜務,就交給你了。
望著手拿幾十貫銅錢,哼著小曲得意洋洋閃人的陳濤,又看了看堆積如山的雜務,田豐欲哭無淚。
田豐也確實是個強人,既然知道要想讓陳濤出力沒有半點可能,那只能振作精神,卷起袖子自己努力工作。即便事務堆積如山,但在他的能力之下,卻也處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心中,總有種被人坑了的感覺。
痛定思痛之下,田豐決定,說什么也得把陳濤給抓回來。再怎么說,你也不能每天上工的時間,就去路上溜達,喝茶聽曲吧。于是……
“老師,年末事務繁多,各地錢糧匯總還要老師親自處理。”田豐很懇切的對著比自己小上十歲的陳濤說道。
正準備拉著趙云去聽曲的陳濤,在路上被田豐逮個正著。
抓抓腦袋,滿臉無奈的陳濤眼珠亂轉:“這個……”
“還請老師與豐一同回刺史府。”田豐可不準備給陳濤再找一些亂七八糟理由的機會。
正覺無奈的陳濤,忽然見到一蹦一跳的趙靈兒從街角沖出。
“啊,靈兒,過來過來。”陳濤當即上前,完全無視田豐的存在。
既然遇到熟人,田豐也不能硬拉著陳濤離去,只能無奈的趕緊跟上,以免一個眨眼就被眼前之人溜走。
這一回陳濤卻沒有像田豐想象中那樣趁機遁走。其實陳濤也知道,這個時代的文士,從小就學習弓馬武藝,雖然比不上那些成名武將,但是對付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謂是輕而易舉。所以,幾次和田豐比賽長跑失敗之后,他也死心了。
“小靈兒,又在做什么呢?”陳濤笑的像準備偷雞的黃鼠狼。
“喂,你要干什么?”數月下來趙靈兒已經幾次在陳濤手上吃虧,就比如上一次,陳濤告訴他白天下的雪沒有味道,子時一刻下的雪是甜的。說的活靈活現,又好像世間絕味,忽悠的小丫頭半夜三更等在雪地里,差點被凍僵。第二天,怒氣沖沖的去找陳濤問罪,反而讓他笑個半死。如此種種,已經不是發生過一次,所以見到陳濤的笑容,趙靈兒就不由汗毛倒豎。
“靈兒不用這樣嘛。”眼見田豐已經快要走近,陳濤貼近趙靈兒小聲說道:“想吃油條不?只要你幫我甩掉元皓,我就請你吃油條,如何?”
雖然對于信用破產的陳濤沒多大的信任,但小丫頭還是扛不過油條的誘惑,想了想,咬咬嘴唇:“十根,十根我就幫你。”
“行,多少都行,讓你吃到飽。”
“那好,該怎么做?”趙靈兒眉開眼笑,一雙明亮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陳濤把頭靠在趙靈兒的耳邊,輕聲細語,一陣陣熱氣吹在小丫頭的耳垂上,讓她渾身難受但又不得不忍耐,面頰頓時羞紅。好不容易陳濤說完,趙靈兒的小臉也變成了紅蘋果。
“記住了嗎?”陳濤確認著。
“嗯,嗯……”趙靈兒慌亂的點點頭,都不敢看陳濤一眼,便在后者的催促聲中,快步走向田豐,盈盈一禮。
君子田豐見趙靈兒行禮,想都不想,很自然的彎腰回禮。卻沒想到下一刻,趙靈兒忽然大叫起來:“小家伙們,田大人請你們吃糖啦。”喊完,立刻跑向一邊。
路上玩耍的孩童們一聽,當即圍了上來,拉住田豐讓他動彈不得。也是田豐平時就跟隨在陳濤身邊,孩子們也不是第一次從他這里得到東西,否則以田豐的地位,孩子們也不敢如此。
望著快速和趙靈兒一起溜走的陳濤,又看著自己眼前一群可愛的孩童,田豐只能苦笑著搖搖頭,暗自說道:“老師,你可真是……”
另一邊,跟在陳濤身后的趙靈兒,看著眼前逃跑的陳濤,捂著胸口,暗自嘀咕:“這惡人又不知道整什么花樣,我這心里怎么一蹦一跳如此快,讓我……讓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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