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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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恩連想都沒想,點頭應道。
他拿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苦笑道:“可惜,江河不會倒流,時間亦不會逆轉,很多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很多人,失去了也就是失去了。”
蔡霄仰面而笑,拿起酒壺,為伊恩斟滿一杯酒,說道:“要我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哦?蔡大人此話……”
蔡霄向伊恩近前傾了傾身子,低聲說道:“據我所知,這些年陛下對伊恩王子的思念有增無減,只要伊恩王子放棄回國,只要伊恩王子下定決心,永遠的留在風國,陛下和伊恩王子的親事,是可成的。”
伊恩聞言,心跳一陣加速,他剛要說話,恍然想起了什么,緩緩搖頭,苦笑道:“來不及了,香兒……陛下和鎮國公已有婚約。”
蔡霄提醒道:“婚約畢竟不是成親,婚約可隨時取消,只要陛下的一句話。伊恩王子若想抓住自己的幸福,就千萬別在這時候輕易打退堂鼓啊!”
上官秀是貞郡軍的主帥,修羅堂的堂主,貞郡軍有四十萬眾,修羅堂的幫眾又豈止數十萬,讓這么一個人成為風國的國公,以后哪里還有自己的活路?
伊恩可就不一樣了,他是貝薩國的王子,他的根基,全在貝薩,在風國,就如同闊水之浮萍,就算坐上國公的位置,也動搖不到自己的根基,恰恰相反,他日后還得多多倚仗自己對他的支持。
兩者相比,蔡霄就算打碎了腦袋,也會支持伊恩,拼死阻擋上官秀上臺。這關系到他自身的利益,也關系到整個蔡氏家族的生存。
蔡霄對他的這番話,讓伊恩的心里起了陣陣的波瀾。而且,伊恩這次出訪風國的任務本就不簡單,他這個人,也遠沒有表現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翌日無話,蔡霄依舊是把伊恩請到自己的蔡府,熱情款待。直到伊恩抵達上京的第三天,唐凌才召見他入宮。
這比伊恩預想中的時間要晚上許多。他本以為自己一到上京,唐凌就會迫不及待的立刻召見自己,而實際上,唐凌足足拖了兩天。
看來這么多年過去,唐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急躁的小丫頭,而是蛻變成一位成熟穩重的女人,風國至尊無上的天女。
在皇宮的御花園,伊恩終于見到了這些年來朝思暮想的人兒。
她看上去象是變了,又象是沒變。她還是那么美,美得肆無忌憚,美得盛氣凌人,美得讓人不敢去直視。
她坐在石凳上,周圍沒有其它人,顯得形單影只,纖細的身子坐在偌大的涼亭內,顯得愈加的嬌小柔弱,但偏偏是嬌弱如她,身上卻散發出傲視一切、舍我其誰的強大氣勢。
舉手抬足之間,風華絕代,絕世無雙。即便是心高氣傲的伊恩,見到這樣的唐凌,亦是心折不已,這樣的女人,他如何能不愛?他自認為,普天之下,也只有唐凌才能配得上他。
伊恩激動的情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脫口叫出唐凌的小名。
唐凌坐在石桌旁的身形為之一震。
多么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她強迫自己沒有回頭去看,放于石桌上的小手慢慢握緊成拳頭。
她慢悠悠地說道:“可以叫朕香兒的人,要么已經死了,要么已經走了,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以如此叫朕,但他,并不是你。”
她的話,就如同一把刀子,深深插入伊恩的心臟,心中的痛楚,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喃喃說道:“香……陛下,是……是我失禮了。”
停頓了好一會,他緩緩開口說道:“對不起。”
唐凌的拳頭越握越緊,頭也沒回地反問道:“為何對朕道歉?”
“當初,我不該走。”伊恩走到唐凌的身后,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他需緊緊握住雙拳,讓指甲嵌入到皮肉之中,方能抑制住擁她入懷的沖動。
聽聞他的話,唐凌緊握的小手反而慢慢松開了。
她目光迷離地說道:“你不必對我……對朕道歉。→ㄨ書閱ぁ屋你心中有你的國家,有你的理想和抱負,你當年的離開,朕,從來不認為你有做錯了什么。”
伊恩再忍不住,喚出她的名字。他寧愿挨唐凌的罵,挨她的斥責,也不愿意面對她現在這樣的疏遠。
“朕已經說過了……”唐凌拍案而起,扭轉回身形。現在你已經沒有資格再這樣叫朕!心里的話,在吐到嘴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伊恩的樣子,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這些年,她不知看伊恩的畫像看了多少遍,但畫像畫得再像,終究還是畫像,不是真人,現在看到伊恩本人,唐凌原本冰硬的心,頃刻之間融化成了一團。
她呆呆地凝視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香兒,我……我回來了!”伊恩說著話,伸出手來,拉住唐凌的小手。和印象中的一樣,她的手還是那么的纖細,那么的柔軟,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傷到她似的。
唐凌足足愣住十秒鐘,才回過神來,她用力拉回自己的手,背于身后,冷冷說道:“你回來得太晚了。”在伊恩水藍色的眼眸中,她看到了很多,有重逢的喜悅,有追悔莫及,還有,他對自己的思念和癡迷。
你為何不早些回來?既然喜歡我,當初又為何要走?唐凌的心里,百感交集。
這么久不見,伊恩成熟了,已不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現在已是成熟穩重又英俊剛毅、風姿卓越的男人。
比她記憶中的大男孩更加吸引人,也更加有魅力。
“你坐吧。”唐凌繞過石桌,走到對面,緩緩落座。
伊恩伸出的手懸停在空中,好一會,他方把手收回來,眼中露出幾分失望。不過,唐凌沒有再糾正他對她的稱呼,這又讓伊恩的心里生出幾分喜悅之情。
“香兒,這些年你過的如何?”伊恩坐下來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唐凌抖了抖袍袖,說道:“我過得如何,你現在不是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嗎?”
她的話雖然冷冰冰的,但起碼不再是居高臨下的以‘朕’自稱,伊恩心中的喜悅又多了幾分。蔡霄說得沒錯,香兒對自己,的確還是存有深深情感的。
他正要開口說話,唐凌擺了擺手,故作平靜地說道:“我想,我們之間已無私情可談,還是說說你這次出訪風國的目的吧。伊恩王子。”
“我……還是想聽到你象當年一樣叫我小伊。”伊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充滿了期待。
唐凌忽視掉心頭的那股悸動,她站起身形,邁步向涼亭外走去。伊恩先是一怔,緊接著站了起來,快步追上前去,拉住唐凌的手腕,急聲問道:“香兒,你要去哪?”
“既然你不想和我談公務,那么我們之間也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我還坐在這里做什么?還有……”她目光低垂,看了看握住自己皓腕的手掌,沉聲說道:“你可以放手了。”
“對不起,香兒。”伊恩條件反射性地松開她的玉腕,倒退了一步,面露悲色地垂首說道:“我這次出訪風國,是代表貝薩,向風國提出結盟之約。”
她揚了揚秀氣的眉毛,扭轉過身形,正面面對伊恩,雙手背于身后,似笑非笑地說道:“貝薩要與我大風結盟?”
“正是。”
“就在半年之前,貝薩還于兩國邊境之間,屯兵百萬,欲出兵進犯,怎么這么快便又想與我國結盟了呢?”
“因為杜基。現在寧南已集結大軍,陳兵在杜基邊境,隨時可能向杜基發難,為了保障杜基的安全,貝薩務必會出兵保護,在杜基,貝薩和寧南爆發一場國戰似乎已不可避免,現在,風國的傾向對于兩國而言至關重要,這也是我這次出訪風國的主要原因。”
伊恩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盤托出。當然,其中還是與事實有些許的偏差,寧南是想吞并杜基,而貝薩對杜基也沒按什么好心。
聽伊恩講得又快又急,唐凌冷冰冰的小臉浮現出一抹笑意,雙目晶亮了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誠實,把你們貝薩國的實底都講出來了。”
“香兒,你該知道,對你,我從來都是沒什么好隱瞞的。我也不想在你我二人的關系中慘雜……欺騙。”伊恩眉頭緊鎖的說道。
他的話,打碎了唐凌本就不太堅固的心防。看著他快要擰成個小疙瘩的眉頭,唐凌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想去把他皺起的眉頭抹平,但她終究沒有去這么做。
她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嚨,說道:“此事,我需要與大臣們進行商議,現在無法立刻給你答復。我,累了,要回寢宮歇息。”
“你也早些回去吧。”唐凌稍微抬了抬手,站于遠處的女官和宮女們立刻走上前來,一名女官托住唐凌的柔荑,攙扶著她向涼亭外走去。
到了外面,她恍然想起什么,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問道:“在行館內住得還習慣嗎?”
“很好,一如當年,香……陛下。”有這么多的女官和宮女在場,伊恩不敢再叫唐凌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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