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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禾/
離大年初一越近,年味兒越濃。
遠近可聞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除夕夜里,夜色正濃,卻是萬家燈火。
新申九廠。
遠處的天空中炸開的一個又一個煙花將墻上“嚴禁煙火”的四個大字照得忽明忽暗。
一條黑黢黢的走廊里,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靠近某個室門。
摸到門前,他鬼鬼祟祟的左右張望了一眼,然后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吱呀——
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顯得異常突兀。
那人驀地停止動作,然后一點一點的將門推開。
待門縫打開到一定程度,他立刻閃身進去,并快速關上了房門。
他打開事先備好的小手電筒,用細長的燈光在屋子里掃蕩了一圈。
燈光掃到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柜子,驀地停住。
這屋子像是一間辦公室。
他打著手電,快步走到柜子前。
燈光打在了柜子的最下層的第一個柜門上。
他矮下身,慢慢的移動小手電筒的燈光。
燈光停在了第三扇柜門上。
柜門緊閉,上面有一個很小的鎖孔。
他掏出一把不足小拇指大的鑰匙,打開了柜門。
燈光探進柜門里。
這個柜門里空空如也,當小手電筒的燈光探照到柜子的最里面,赫然出現了一道密碼保險箱的箱門。
密碼保險箱是嵌死在柜子后面的墻壁里的,只有箱門的這一面被柜子偽裝起來。
這人不知又拿出了什么東西,裝在了密碼保險箱的箱門上。
這東西上連著一條不算短的引子。
他掏出火柴,點燃了引子。
他關上柜門,迅速翻身,從辦公桌上翻到了另一面。
不多久,辦公室內一道爆炸聲“轟”的一下響起。
窗外煙花在空中炸開的聲音也接連不斷。
那人又翻回到柜子前。
偽裝保險箱的那道柜門被彈開,與柜子分離,不知飛到了哪里。
保險箱的箱門也被炸開。
小手電筒的燈光再次探照到里面,被炸開的保險箱里頓時金燦燦的一片。
保險箱里,居然有十幾根金條!
此人快速的將金條盡數裝進了工具包里,順原路返回。
他剛一出辦公室,就被兩道手電筒的光芒晃到了眼。
兩名保安一樣的人聽到爆炸的動靜一并過來查看情況,竟然真的被他們發現了小偷!
他們發現情況不對,其中一人立即大叫一聲:“什么人!?”
另一人抬高手電筒的燈光,往那辦公室側上方掛的門派上一照,那門派上赫然寫著“財務室”三個大字。
兩名保安瞬間變了臉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兩道手電筒的燈光照射到小偷的臉上,奈何小偷用手臂遮擋住了自己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兩名保安沖過去。
小偷一看情勢不妙,拔腿向走廊的盡頭飛奔而去,即使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前也沒有停下。
他用雙臂護住面部,沖到窗前時一躍而起,破窗而逃。
兩名保安追到破損窗前,見此處距離外面的地面有三層樓的高度,嚇得不由得止步。
兩人用燈光往下照去,地上的玻璃碎片反射燈光,散發出如星光一般璀璨的光亮,卻是不見了小偷的蹤影。
“你報警,我去追!”其中一個保安跟另一個保安說。
兩名保安分工合作,依舊沒能追到那個小偷。
藤家。
一家人坐一塊兒包餃子。
家里本就有不少人,加上過年也會有不少人來家里拜年,老太太決定先包些餃子備上,那可是要包不少餃子的。
包個餃子,藤彥堂也要粘著香菜。
他坐在香菜的側后方,前胸貼著香菜的后背,雙手從香菜的背后繞到她的身前,懷里抱著個人,手上包餃子的動作也絲毫不馬虎,還顯得他的胳膊特別的長。就是他總會將餃子皮上的面粉弄到香菜身上,幸好香菜穿了個圍裙。
今年濃烈的,不只是年味兒。
今年的這個年有點特殊,因為大年初一和西洋的情人節在同一天。
寧心老早以前就開始念叨這件事,藤彥堂默默記在了心上。
去年,他沒能和香菜在一起過年。今年,他想和香菜兩人一起共度這個特殊的日子,努力彌補去年造成的遺憾。
于是他自作主張,把香菜明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還沒有向香菜透露。
不知哪家的街坊在放鞭炮,噼里啪啦鞭炮的聲音嚇著了小月月。
聽月月的哭聲傳來,香菜用肩膀頂了一下身后的男人,“你去看看月月。”
藤彥堂不愿意起身,“有奶娘看著呢。”
“你不去我去——”香菜包完最后一個餃子,拍拍手后用圍裙擦掉手上剩余的面粉,準備起身卻感到背后壓力山大,她站都站不起來。
香菜有些惱了,“你快讓開!”
藤彥堂將下巴抵在香菜的肩上,就是不讓。
奶娘哄不住小月月,過了一會兒,將月月從樓上抱了下來,交給了香菜。
香菜抱著快一歲的小月月,用哄小孩的聲音問:“誰哭的這么委屈啊?”
聽著媽媽的聲音,小月月皺在一起的小臉兒漸漸綻開,張著淚汪汪的雙眼,不止看到了媽媽,還看到了爸爸。
一下見到爸爸媽媽,小月月心安了一瞬后又委屈的皺著臉哭起來,張開雙臂作勢要撲到媽媽懷里。
藤彥堂一根手指抵在小月月的額頭上,制止住了她前傾的小身子。
藤彥堂故意板起臉,用教訓的口吻說:“月月都快一歲了,不能跟媽媽撒嬌了。”
香菜將他抵在月月額頭的那根手指撥開,并抹去月月額頭上的面粉,將月月抱到懷里后,嗔怒的看著藤彥堂,“我怎么覺著月月不是你親生的一樣!”
月月長的這么像他,怎么可能不是他親生的。
藤彥堂說:“月月太粘你了,不好。”
香菜哭笑不得的問他:“你這么大的人了還那么粘我,月月怎么就不可以了?”
藤彥堂語塞得看著小月月,郁悶的沖她齜牙咧嘴了一番。
小月月以為爸爸是在逗自己玩兒,小手小腳撲騰起來,小嘴一咧竟咯咯的笑起來。
“這么喜歡看爸爸生氣啊!爸爸是大老虎,要吃掉小月月咯——”藤彥堂做大老虎狀,向小月月低吼了一聲,“嗷嗚~”
小月月笑得更歡了。
看他們父女倆一來一往玩的嗨,香菜索性將小月月塞到藤彥堂懷里,“去跟爸爸玩兒,媽媽要包餃子啊。”
小月月似乎有點不愿意離開媽媽的懷抱,到了爸爸懷里的時候,她的小手扯住了媽媽圍裙背后的帶子。
過了一會兒,見她把圍裙的帶子往前嘴里塞,藤彥堂就知道她是餓了,于是抱著她去找奶娘。
和大家一起包餃子的月嫂桂芳不乏羨慕的說:“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香菜甜甜一笑,帶著幾分嗔怨說:“他啊,也就是在家里會這樣,在外面才不會這樣。”
搟餃子皮的老太太笑說:“男人可不都這樣,在外面人模人樣兒的,在家里丑態百出。”
一聽到“丑”字,寧心打了個激靈,默默的放下自己包的餃子。不得不說,她包的餃子,那真叫一個“丑”!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包的餃子丑到慘不忍睹!
廚娘端了兩盤剛煮好的餃子上桌。
看了一眼躺沙發上跟死人一樣的燕松,香菜故意放大聲音對寧心說:“心心,不用包了,你趕緊洗手吃點餃子。你不是約了朋友明天一起出去玩嘛,今天晚上你就不用跟我們一起守歲了,早些歇息吧。”
躺上發上的燕松似乎有了一點動靜。
寧心明天有約?他怎么沒聽說?
“好吧,那我就不獻丑了。”寧心拍拍手站起來,沒發現燕松的目光在跟著她移動。
老太太慈藹的對寧心說:“吃完給你爹打個電話,拜個年說些好話。”
老太太剛說完,家里的電話就響了。
燕松離電話比較近,他坐起來接電話,聽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急切的說要找林廠長。
他一刻也不耽誤,把電話遞給香菜,“找你的。”
香菜放下包了一半的餃子,過去從燕松手里接過電話。
一旁的燕松還沒聽她說幾句話,就見她變了臉色。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香菜掛斷電話,立即又給戴司長家里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接通了,但戴司長家里人告訴她,這會兒戴司長根本不在家。
香菜放下電話,聽燕松問:
“出什么事兒了?”
香菜眉頭微蹙,一副頭疼狀,“九廠的財務室遭竊了。”
“什么東西丟了?”
“這我要過去看看才知道。”
燕松翻身從沙發上起來,“我跟你一塊兒去。”
香菜點頭。
她解下圍裙,給老太太招呼了一聲,“奶奶,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吃餃子就不用等我了。”
“這大晚上的……”老太太見香菜收拾出門的行頭,就知攔她不住,看了一眼桌上還在冒熱氣的餃子,說,“要不先吃點餃子再走?”
香菜輕嘆一聲,“誒……不了。”
老太太心疼了。去年他們一家就沒能過個好年,難不成今年要重蹈去年的覆轍?
老太太沖著樓上喊:“彥堂,彥堂啊,你快下來——”
聽到老太太的叫聲,藤彥堂抱著小月月出現,“奶奶,怎么了?”他見香菜和燕松已經穿戴好,顯然是要一起出門的樣子,不由得怔了一下,“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香菜說:“廠子那邊出了點事,我跟燕大哥過去一趟。”
“出什么……”
不等藤彥堂說完,香菜又道:“回來再說。”
月嫂桂芳也沒多說什么,只囑咐了一聲:“太太,天冷地滑,萬事小心。”
香菜感激的沖她點頭。
燕松開車,帶著香菜去了新申九廠。
之前出事后,保安報了警。
警察一來,就封鎖了現場。
那兩名最先發現出事的保安也在接受調查。
今兒是除夕夜,誰不想在家好好過年,這時候出來做事的,大多人臉上都帶著怨氣的。
財務室的保險箱都被炸開了,明顯是丟了東西的。那兩名保安等級不夠,哪里知道那保險箱里裝的是什么,面對警察的詢問,他們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香菜到了之后,先去事發地點看了一眼,出來后向警察拜了年,接著又道了歉——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帶隊的警察聽得一頭霧水,就連那兩名保安也懵了。
不過那倆保安倒也乖覺,沒吭聲。
香菜繼續說:“我那保險箱里沒有貴重的東西,大過年的還勞煩幾位警官辛苦跑這一趟,實在過意不去——”她偷偷給帶隊的警察塞了個紅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回去后給兄弟們買點酒喝,好暖暖身子——”
警察也沒推拒,拿下紅包后就收隊走人了。
燕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警察撤了封鎖后,他到現場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盜竊案。
受到爆炸的沖擊,保險箱的箱門嚴重變形。箱門沒有完全被炸開,但有了一個缺口。那缺口的大小足以讓人將手伸進去把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
燕松問:“這保險箱里真沒貴重的東西?”
“怎么可能沒有!”
如若不是貴重的東西,怎么可能鎖到保險箱里!
這樁盜竊案是一定要查的,但是警方要介入進來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燕松問:“保險箱里有什么?”
香菜答:“十二根金條。”
“十二根!?”燕松有些不敢置信。
香菜接任新申九廠廠長的這段時間,居然已經給新申九廠帶來了這么高的利益了嗎!?
燕松幾乎都要懷疑,這個新申九廠做的到底是不是紡織這一行的生意。
比起金條的來歷,他該更在意的是遭竊的金條的去向。
香菜還沒有開口委托他調查這件盜竊案,他就沒急著展開調查,不過還是出于職業習慣,又去現場勘察了一番,并向那兩名保安了解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香菜派人去請戴司長和孫新同。
之后兩人在廠長辦公室里坐了一宿,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戴司長和孫新同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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