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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邊,保羅·羅蘭語速飛快地說著一些什么,艾瑞克的眉宇逐漸皺了起來。
等保羅·羅蘭說完,艾瑞克轉身,問站在不遠處的卡洛琳:“卡莉,愛沙尼亞好像就在芬蘭旁邊吧?”
“嗯,”卡洛琳點點頭,道:“赫爾辛基與愛沙尼亞首都塔林隔海相望,距離不到一百公里。”
“幫我接奧利·卡拉斯蘇歐的電話,”艾瑞克吩咐了一句,就再次將注意力轉向手機,對保羅·羅蘭道:“你現在飛去歐洲肯定來不及,那邊我會安排人過去,你留在紐約負責協調一下吧。”
去年年底,約瑪·奧利亞正式從諾基亞離職。
在約瑪·奧利拉的推薦下,諾基亞原首席財務官奧利·卡拉斯蘇歐接替他的職位,擔任諾基亞新一任董事長兼CEO。
卡洛琳不明白艾瑞克為什么要突然聯系奧利·卡拉斯蘇歐,卻是立刻從秘書室拿起無繩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串號碼。片刻后,電話接通,卡洛琳和對面說了幾句,就走過來將無繩電話交到艾瑞克手中。
埃德加·布朗夫曼沒想到艾瑞克只是接一個電話就要花半個小時時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對方在故意晾著自己。
心底的不滿逐漸積累,正當埃德加·布朗夫曼猶豫著是不是要起身離開時,艾瑞克終于推開辦公室房門走了進來。
“抱歉,埃德,”艾瑞克手里依舊拿著一部手機,走過來道:“臨時遇到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讓你久等了。”
埃德加·布朗夫曼盡量讓自己保持風度地笑了笑,并露出好奇神色。
艾瑞克卻沒有和對方解釋的意思,道:“那么,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吧。埃德,坦誠地說,西格拉姆想要入股螢火蟲電子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你知道的,螢火蟲電子不缺錢,所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家公司都沒有上市融資的計劃,甚至也沒有分紅計劃。而且,目前業界普遍對螢火蟲電子的估值都在300億美元左右,我相信你肯定無法接受以這種估值入股。”
“好吧,艾瑞克,”埃德加·布朗夫曼再次壓抑住自己的不滿,道:“那么,螢火蟲想要讓環球唱片加入數字音樂商店,總應該表現出一些誠意吧,但到現在為止,我絲毫不看到你的誠意。”
“埃德,你應該明白,只要環球唱片加入雅虎音樂商店,無論是雅虎還是螢火蟲電子,甚至是螢火蟲集團,都會盡可能地將更多資源向環球唱片的音樂內容進行傾斜,這種先機優勢是其他唱片公司所不能比的。當然,我們也有著自己的唱片業務,但大家都知道,螢火蟲唱片的規模很小,基本上無法影響到大局,”艾瑞克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才繼續道:“不過,當然,我肯定會表現出我的誠意。雅虎音樂商店與唱片公司的分成比例是三七分,這一點不容改變。不過,只要環球唱片同意合作,未來幾年,螢火蟲電子可以通過營銷補貼的方式,再次返還一定比例的銷售分成給環球唱片。”
實際上,只要能夠讓環球唱片同意開放內容,未來幾年內,艾瑞克甚至愿意將全部音樂銷售分成都返還給環球唱片,哪怕額外倒貼一些都沒關系。
相對于硬件銷售的巨額利潤,數字音樂商店的分成收益對于螢火蟲體系來說完全是可以舍棄的。
當然,雅虎音樂商店屬于雅虎網絡公司旗下的業務,由于雅虎已經上市,為了財報和股價著想,艾瑞克只能通過螢火蟲電子對唱片公司進行補貼。
埃德加·布朗夫曼沉默了片刻,從艾瑞克的語氣中,他大概能夠聽出對方所謂的補貼力度大概能有多大。
只是,想想最近一段時間各種商業媒體對螢火蟲電子營收數據的分析,埃德加·布朗夫曼還是有些不甘心。
五大唱片公司中,環球的規模最大,但全年營收規模也只有50億美元左右,每年創造的利潤大概在5億美元上下。
但是,根據媒體的普遍分析,才剛剛發布產品兩年時間的螢火蟲電子,年利潤規模就已經相當于環球唱片的兩倍,這如何不讓整個唱片行業都感到嫉妒。甚至,不少人都覺得,螢火蟲電子賺到的錢,完全就是這兩年唱片行業整體衰退所丟掉的利潤。
如果可能的話,埃德加·布朗夫曼其實一點都不想和艾瑞克·威廉姆斯合作。
只不過,西格拉姆集團目前的形勢并不好。
最近幾年,隨著西格拉姆集團完全轉向傳媒行業,進行了包括MCA、寶麗金、有線電視臺等業務在內的多起收購,此時,這家公司的總負債規模已經達到120億美元。而且,由于埃德加·布朗夫曼將大部分資源都傾斜在唱片業務上,想要打造世界第一大唱片集團,雖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但隨著唱片行業的突然衰退,西格拉姆集團的經營也因此陷入困境。
去年,邁克爾·艾斯納打理下的環球影業集團雖然實現了不錯的盈利,但因為唱片業務的失利,西格拉姆集團1998年度的全年虧損依舊超過13億美元。
由于寶麗金唱片與環球唱片的磨合并不順利,未來幾年,如果唱片行業整體形勢不出現逆轉,西格拉姆集團還可能繼續虧損下去。控制著西格拉姆集團的布朗夫曼家族內部在將責任歸咎在埃德加·布朗夫曼身上的同時,甚至已經產生了將公司賣掉的念頭。
埃德加·布朗夫曼當然不想這么做,他性格中雖然帶著幾分剛愎自用,但也絕對不能算是不學無術。
和環球唱片CEO道格·莫里森討論一番之后,兩人一致覺得,與螢火蟲體系的這次合作非常有必要,甚至可能成為扭轉西格拉姆集團目前局勢的關鍵。
“艾瑞克,這還不夠,”思索了片刻,埃德加·布朗夫曼才搖頭道:“雅虎音樂商店想要環球唱片的內容,螢火蟲還必須付出更多。”
艾瑞克左手下意識又按在右手手臂上的繃帶處,他最近不知不覺就多了這個習慣,表情卻不動聲色,道:“那么,西格拉姆想要什么?”
“一筆零息貸款,”咬了咬牙,埃德加·布朗夫曼想起媒體披露的螢火蟲體系豐厚的現金儲備,臨時改變了原定的數字,獅子大開口道:“30億美元。”
由于無節制的擴張以及巨額的虧損,西格拉姆集團目前的資金鏈已經達到非常危險的地步。其他不說,只是那120億美元的負債,每年需要支付的債息就達到6億美元。
雖然北美整體經濟形勢一片欣欣向榮,但此時的西格拉姆集團卻很難再從外部獲得融資。
“30億美元,這不可能,”艾瑞克摩挲著袖筒下的繃帶,搖頭道:“我最多給你5億美元,而且,必須三年內償還。”
不知道埃德加·布朗夫曼是不是聽出了艾瑞克語氣里的輕松,態度卻突然堅決起來。
艾瑞克自然也不可能這么容易松口。
螢火蟲體系確實不缺錢,但30億美元,卻絕對是一筆巨款。
既然肯在短期內放棄全部的數字音樂銷售分成,艾瑞克自然不會太在意讓出這30億美元所產生的利息。但如此龐大的一筆資金,他更擔心的卻是一旦西格拉姆集團陷入困境,對方很可能償還不了。
夸張一點說,如果西格拉姆集團破產了,艾瑞克對它旗下的唱片業務資產可一點興趣都沒有。至于環球影業,30億美元也吃不下來,其他債權人也不可能輕易將環球影業這部分最優質的資產讓給螢火蟲。
雙方在各種細節上爭執了一個多小時,這次會面終究還是沒能達成任何結果。
不過,雖然沒有在貸款上達成一致,但離開時,埃德加·布朗夫曼還是同意,環球唱片可以與雅虎和螢火蟲電子開始初步的接觸談判。
送走埃德加·布朗夫曼,時間已經臨近中午,眼看歐洲那邊還沒有打電話過來,艾瑞克正要主動撥過去,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為期九天的巴黎時裝周臨近尾聲。
由于某個家伙的安排,卡門·凱絲在今年的時裝周上可算是光芒閃耀,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樂極生悲的話,原本正在為接下來兩天的最后幾場秀做準備的她,突然接到姐姐從家鄉打來的電話。
母親被人綁架了。
聽到這個消息,卡門·凱絲頓時就蒙了。
綁架。
這種事情怎么會和自己聯系在一起?
因為窮,東歐其實很亂,這她是知道的。
動蕩剛剛過去的那幾年,她就聽說過很多事情,各種綁架啊勒索啊甚至是暗殺啊,愛沙尼亞的黒幫跑去芬蘭搶地盤卻被俄羅斯黒幫打回來之類啦。只是,她一直都覺得這些事情里自己這些平民百姓很遙遠。
然后突然就遇上了。
然后就感覺天要塌下來了。
母親從在她很小時就和父親離婚,一個人很辛苦地把他們兄妹三個拉扯大。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一直工作到深夜回家,滿腹疲憊地偷偷抱自己的樣子,那時候母親以為她睡著了,但她其實醒著,小小的孩子,小小的心思,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繼續裝睡。
綁匪開出的勒索加碼是1000萬愛沙尼亞克朗,算起來其實不多,大概60多萬美元的樣子。但是,雖然已經和維密簽署了合約,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那么多錢。
不知為何,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卻是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的那個男人。
然后就清醒過來,急惶惶地給保羅·羅蘭打完電話,保羅·羅蘭很快回信,讓她提供了自己哥哥姐姐的聯系方式,然后就是讓她耐心等待,不要做傻事。
她怎么可能等待得了,只是想要盡快回去,把母親救出來,于是又瘋狂地向周圍熟悉不熟悉的人借錢。
只不過,WM旗下雖然很多模特的收入都不錯,但大家都不可能有太多現金,她又不敢解釋自己為什么要借錢,最終只是臨時湊了二十多萬英鎊,就匆匆登上飛往塔林的飛機。
無論如何,都要盡快趕回去的。
只是,離開倫敦的時候還好,到達塔林機場,她因為疏忽,忘記了對攜帶現金進行申報,于是又被扣了下來。
她從此已經算是愛沙尼亞的名人,海關的負責人倒是沒有太為難她,只是希望她能夠解釋清楚這筆現金的來龍去脈。她怎么敢解釋,雖然沒有遭遇過綁架案,但她也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鬧大,否則……
海關人員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變得更加懷疑,于是就更不敢輕易放她離開,只能像更上層的負責人進行匯報,等待上面的出離。
于是,被困住機場關押室的她就像一只倔強而迷茫的小獸。
心里期待著,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過來幫自己。
那自己寧愿讓他咬回來好了。
到底還是再次想到了那個家伙。
她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骨子里缺乏安全感的女孩的,但這一時這一刻,她卻意識到,那個男人竟然能夠給自己一種莫大的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
只是,離開倫敦的時候還好,到達塔林機場,她因為疏忽,忘記了對攜帶現金進行申報,于是又被扣了下來。
她從此已經算是愛沙尼亞的名人,海關的負責人倒是沒有太為難她,只是希望她能夠解釋清楚這筆現金的來龍去脈。她怎么敢解釋,雖然沒有遭遇過綁架案,但她也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鬧大,否則……
海關人員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變得更加懷疑,于是就更不敢輕易放她離開,只能像更上層的負責人進行匯報,等待上面的出離。
于是,被困住機場關押室的她就像一只倔強而迷茫的小獸。
心里期待著,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過來幫自己。
那自己寧愿讓他咬回來好了。
到底還是再次想到了那個家伙。
她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骨子里缺乏安全感的女孩的,但這一時這一刻,她卻意識到,那個男人竟然能夠給自己一種莫大的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