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這種人最倒霉了，還不如一開始就剖呢。”
“沒辦法，順產對孩子好，所以能順產就順產，做母親大部分都寧愿自己多受點苦，只要孩子好就好了。”季青凌淺淺笑道，沒有做過母親的人，根本不會體會到那種心情。
“欣姐和你說的一模一樣，”牛嘉嘉連連搖頭，“她那種身體怎么選擇順產？我看她真是瘋了。”
“不會吧。”季青凌也吃了一驚，孔欣的情況和普通孕婦不同，她也擔心孔欣很難支撐下去。
“不過醫生也勸她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選擇剖腹產。”牛嘉嘉眼巴巴地守在烤箱前等著舒芙蕾出爐，“連醫生都說她膽子實在太大了，這種情況一個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不是說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嗎？指標沒有上升吧？”
“好像沒有，但畢竟很危險啊，懷孕生子會讓激素水平發生很大的波動，如果不是因為乳腺癌，她還想親自哺乳呢。”牛嘉嘉一邊吃著，一邊搖頭表示對孔欣的決定很不理解。
季青凌眼睛酸澀，有的時候她還真羨慕孔欣的勇氣和沖動，有這樣一個奮不顧身的母親，她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哇，真是太好吃了！我恨不得連舌頭都吞進去。”牛嘉嘉一臉幸福地吃著舒芙蕾，狼吞虎咽地連燙都顧不得了，“你再做兩個給我吃。”
“你瘋了吧，大半夜的你吃一個不夠，還要再吃兩個？就不怕肥死？”季青凌不可思議地瞪著她，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她已經養成了晚上不吃東西的習慣。
“你怎么和胡明亮一樣。整天和她混被她同化了，”牛嘉嘉絲毫不以為意，“人生苦短，我寧愿吃死肥死，也不要餓死饞死，反正我也不想取悅別人。”
“你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也不能這么放縱自己啊。”季青凌從前沒有好身體。深知病痛纏身的痛苦。
“你看欣姐之前也成天說這些養身之道啊。結果還不是年紀輕輕就得了癌癥。”牛嘉嘉話剛出口就后悔了，無論如何都不該那她最喜歡的姐姐來做借口。
“對了，你知道嗎？欣姐孩子的爸爸出現了。”一想到孔欣。牛嘉嘉的情緒就變得低落了，“他竟然是個傳說中的高富帥。”
季青凌敏感地發現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絲喜意，甚至還不屑地撇撇嘴，“孩子的爸爸有什么不妥嗎？”
“當然大大的不妥。”牛嘉嘉翻了個白眼，咬著牙說。“他明明知道欣姐得了乳腺癌，卻還和她……害得她現在這樣……如果欣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她記得上個禮拜才看過孔欣，她卻只說了那一句引人遐思的話。
“這事兒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那男的前天找上門來了。”牛嘉嘉翻了個白眼，“被我們家人趕出去了，我姨和姨夫說了以后見他一次打一次。”
孔欣現在已經出院了。她的家境也不錯，住在郊外的小別墅里靜養。
“我一直以為欣姐是故意瞞著孩子爸爸的。”
“是瞞著的。誰知道那男的抽的什么風，竟然會自己找上門來。”牛嘉嘉對那個男人也很憤怒，“最討厭的是他和狗皮膏藥似的，每天都上門糾纏，趕都趕不走。”
“咦，那還是真心的啊。”她挑眉，這樣癡心的高富帥不常見啊，人家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還不是夫妻，就這樣不離不棄，倒讓她有了好感。
“真心個屁。”牛嘉嘉啐了一聲。
“欣姐怎么說？”她回想起孔欣那美麗而又獨立的樣子，哪怕是在病床上都散發出令人心折的魅力，會吸引癡心高富帥的注意實在不奇怪。
一提到孔欣的態度，牛嘉嘉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欣姐不會和他結婚的。”
“是怕連累他？”
牛嘉嘉無力地點點頭。
“也許他們之間是真愛。”
牛嘉嘉冷笑，“真愛？真愛一個人會忍心送她去死？反正我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那個高富帥是哪家公子？要不要我替你打聽一二？”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真愛，牛嘉嘉的都很有道理，在孔欣的身體不好的情況下，還讓她懷孕，不管是什么原因，這個男人都很自私，連帶著她對這個素昧平生的人也沒有好感。
“也沒什么好打聽的，管他是誰，就算是世界首富的兒子，我們家也不稀罕，他怎么樣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牛嘉嘉沒好氣地說。
“你說欣姐把孩子生下來后，他會不會來和欣姐搶孩子啊。”她突然想到電視里最喜歡上演的奪子大戲。
“他想的美！我姐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孩子他憑什么搶走？”牛嘉嘉一蹦三尺高。
“一般來說孩子小的時候都是由母親撫養的，但是大一些后父親也可以要求撫養孩子的，如果協商不成的話，就由法院根據家庭狀況來判定由誰撫養。”季青凌的臉色也很難看，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這種可能性大得驚人，“雖然欣姐家境不差，但她的身體不好，可能法院不會支持。”
“豈有此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牛嘉嘉氣得渾身發抖。
“我也只是電視劇看太多了，隨口一猜，你別想太多了，特別是這種話別在欣姐面前說，刺激到她的情緒，對她對寶寶都不好。”看她的情緒激動，季青凌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想到孔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牛嘉嘉只得壓抑自己的怒氣，深深吸了口氣。
“欣姐要是在的話，還好一些，就怕她要是不在了，孩子的爸爸要把孩子接走，那你們……”盡管這個猜測讓人很不舒服，但她還是堅持把話說出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他們敢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我們全家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牛嘉嘉一臉堅定。
孔欣住的別墅離牛嘉嘉的家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季青凌特地回家開了車，順手又買了一束花去看她。
孔欣的預產期就在這一兩周，她的父母如臨大敵，幾乎是一步不離地守著她，同時又要像防賊似地防著孩子的爸爸，兩位老人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竟然蒼老了許多。
看著季青凌從車里下來，兩人戒備的神色瞬間轉為放松。
“是青凌來了，正好欣欣這幾天在家里悶得很，你來看她她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孔欣的母親笑盈盈地說。
“是啊，嘉嘉這個丫頭如今成天想做女強人把我這個老姐忘到腦后去了，這么久都不來看我，還是你講義氣。”孔欣扶著大肚子出來，臉上的氣色看上去很好，“你這丫頭怎么知道我喜歡這種小玫瑰？”
“我哪里會知道？是我自己喜歡，看上去就覺得心情很好，便順手買了一束送你。”她將手中的花遞給孔欣。
“看來我們倆就是有緣，連喜歡的花兒都一樣。”孔欣笑瞇瞇地要將花插到瓶子里去，卻被孔母一把攔下。
“我的小祖宗，你別亂動，好好坐著，小心刺扎到手動了胎氣，我來幫你插。”
“哪有那么夸張，人家都說要多運動才好生。”孔欣噘著嘴。
“你還惦記著順產啊？我看還是安全第一，剖腹產對孩子也沒有什么壞處。”
“知道啦，知道啦，你們一個個都來嘮叨我。”孔欣這段時間在家被父母的緊張煩到不行。
“好好好，媽不煩你，你們好好聊。”孔母生怕刺激到她，連忙舉手投降。
“青凌，你看這幾款奶粉哪個更好？”孔欣將好幾款奶粉的宣傳冊都攤在茶幾上，“我選了幾天都選不出來。”
“喝這款。”季青凌毫不猶豫地挑了一款出來。
“你怎么知道？”孔欣驚訝地看著她。
“我身邊的朋友都是喝這款，他們反饋說很不錯啊，我還在想如果我有寶寶又奶水不足的話，也會讓他喝這款的。”季青凌當然不會說，另外幾款奶粉幾年后都被查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她的印象里唯一沒有問題的就是這款了。
“真的嗎？”孔欣顯然有些動心。
“我覺得這么多人都用過，應該錯不了，……”
兩人討論得正歡，突然傳來孔母的怒斥聲，“你滾，我們家不歡迎你，滾！滾啊！不準你再到我們家來！……”
孔欣的身體一僵，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但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別過臉去。
季青凌一句話也沒有問，只是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和力量。
“他是我寶寶的爸爸。”孔欣有些黯然地開口。
同是女人，季青凌如何感覺不到她糾結矛盾的心情，她一定很愛那個男人，只是她的身體狀況讓她這樣堅強的人選擇了逃避，恐怕生一個屬于他的孩子，就是孔欣最大的夢想了吧。
換做前世的她遇到了孔欣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未完待續)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