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這個人吧,喜歡李白。”徐渭咳嗽了一聲,摸了摸下巴。
“李白?”劉大刀聞言,不由鄙夷的看向了徐渭,“她是哪個花樓的嗎?!”
這個死胖子竟然去花樓!還大言不慚的說他喜歡李白?!李白?這女子長的很白嗎,竟然叫這花名?!你喜歡她,怎么,要給她贖身嗎?!
聽了劉大刀鄙夷,徐渭不由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這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什么花樓青樓的,老兄,李白是古代唐朝的大詩人。”
“啊?古代的大詩人啊?!那跟你揭不開鍋有什么關系,我家公子前段時間才令人給你送了五十兩銀子呢。”劉大刀撓了撓頭,繼續問道。
“大詩人李白有詩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我呢,就是這樣,有銀子就盡歡,吃肉喝酒寫字。”
徐渭腆著肚子,一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道。
“你吃肉喝酒費銀子,寫字費什么銀子我家公子也愛寫字,每天都不停筆,也沒聽我家公子說寫字費銀子啊?”
劉大刀聽到徐渭說的他三大花銷,還將寫字放在了壓軸的位置,不由疑惑的反問道,他嚴重懷疑徐渭這死胖子要面子,把他逛花樓說成是寫字。
“咳咳,沒銀子的時候,我用普通的宣紙和墨條,有銀子的時候,我就上了點檔次,用了點好紙和好墨,你不知道那該死的奸商,一張貢紙竟然收我一錢銀子,我買了一百張,都不給我便宜一錢!不過,貴歸貴,這紙是真的好,哈哈哈哈,據說用了這紙的書法作品,保存數百年都不會變色褪墨。”
徐渭咳嗽了一聲,解釋了起來,說道貢紙的時候,整個人都眉飛色舞了起來。
“一錢銀子一張?!這紙是鑲金邊了?”劉大刀聽說一張紙就要一錢銀子,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大刀兄識貨啊,確實有鑲金邊的宣紙,名曰‘丈六描金宣’,一張要一兩銀子,我牙咬了又咬,最終只舍得買了十張,這紙奪雪舞云、光亮艷美,我揮毫潑墨于其上,整個人都飄飄欲仙,簡直是人間至樂。”
徐渭整個人都有些如癡如醉了。
“一張紙要一兩銀子,你一口氣買了十張?!”劉大刀聞言,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徐渭一眼。
你這個死胖子,連飯都吃不起了,竟然買了十張一兩銀子一張的宣紙!
哦,再加上上面的一百張一錢銀子一張的宣紙,這都二十兩銀子了。
還有墨條!
這個死胖子,不是你的銀子花起來不心疼是不是,我家公子都沒舍得用過這么好的紙墨。
怪不得你窮的連開水都燒不起了!你這花錢,多少銀子也不夠你敗壞的。
要不是公子有求于你,我高低都得吐你一臉口水,你什么條件,你自己不知道啊。
“先生,你這樣花法,多少銀子也不夠你造的”劉大刀實在是無力吐槽。
“放心,該省省,該花花,我心里有數。”徐渭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你心里有數?!
連燒開水的柴都買不起了,你還心里有數?!
劉大刀翻了一個白眼。
“先生,我家公子的事,還請您多費心,公子急用。”劉大刀抱拳。
“放心,看在這五十兩銀票,不,我好兄弟的面上,我現在就動筆。”
徐渭拍著胸脯道。
還是銀子好使啊,劉大刀無語,但樂見其馬上動筆。
很快,徐渭一目十行看完書信,知曉了事情和要求,閉上眼睛數秒,便鋪上了一張宣紙。
接著,便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臣奉皇命,巡撫浙江,剿倭安民,于正月二十八引軍征月島之倭,大軍乘船而往,途中,忽聞龍吟,又見七彩霞光,臣令船往,得龍涎香。
此非天降吉兆,進剿,果然征滅月島之倭。
滅倭后,臣搜島,捉余逆,又聞龍吟在一山溪之間,尋之,恰見兩白龜如玉,沐浴霞光。
竊惟龍涎留香,玉龜應圖,寶冊書瑞,必也時逢圣世,然后特產嘉休,用召至和平,應時昭顯,導引呼吸,與天久長。至于龍吟留香現玉龜,則史冊所未載,古今所未聞,奇而又奇,瑞而又瑞者也。此乃瑞兆,兆倭必平,兆邊必定,兆四海晏平。恭惟皇上,道光帝堯,功邁神禹。
看到徐渭揮毫潑墨,劉大刀正想靠著椅子瞇一會,沒想到才閉上眼睛,就聽到徐渭叫了一聲,“搞定,收工。”
什么?!
寫完了?!
劉大刀不由睜開眼睛,果見徐渭將手里的毛筆放回了筆架,拍了拍手。
“大刀,來,把這篇賀表帶給我的好兄弟。”徐渭向劉大刀招了招手。
還真寫完了?!
劉大刀又驚又急,快步來到徐渭跟前,看著桌上龍飛鳳舞的賀表,“先生,這么快就寫好了嗎,我家公子這篇賀表可是上奏給圣上的,先生不再構思構思,檢查檢查?”
我是催你快點寫,可是沒催你寫這么快啊,這都還不到一盞茶事件呢,我眼睛才剛閉上,都還沒來得及瞇一下呢,你這就寫完了,這也太快了吧?!
我家公子可是狀元郎,我家公子每每都是構思良久才能寫出文章來。
你難道比我家公子還利害不成?!
竟然這么快就寫完了!連一盞茶事件都沒用呢。
你這不是應付糊弄我家公子嗎?!
哪有你這樣辦事的啊。
我家公子這篇賀表到時候可是要進獻給皇上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大刀驚急不已,認為徐渭是應付了事,這不是糊弄人嗎,不行,不行,你得重寫。
但是,為了照顧徐渭的面子,免得壞了公子的好事,劉大刀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
“不用再構思檢查了,賀表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再構思再檢查,也不會比這篇再好了。放心,你拿回去,如果我兄弟不滿意,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徐渭擺了擺手,拍著胸膛道,一臉的自信十足。